岭南建筑装饰嵌瓷艺术的记忆映射与图式再现①

殷健强（澳门科技大学 人文艺术学院，中国 澳门 999078）林 韬（福州大学 厦门工艺美术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

弁言

嵌瓷是中国岭南传统建筑装饰艺术之一，于2011年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因其独特的装饰工艺，历经千百年的历史洗礼，流传至今。[1]随着城市建设高速发展与社会物质生活的不断提高，嵌瓷艺术很难适应人们的审美需求、物质生活需求与建筑装饰需求，嵌瓷工艺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面临人亡艺绝的局面。嵌瓷艺术凝结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智慧，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历史缩影，反映了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方式、理想信念、民族信仰、伦理观念、认知状况、情感价值、审美意识等，[2]是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我们要坚定文化自信，如何发扬和传承嵌瓷文化，紧跟时代发展创新的步伐，在现代语境下加强公民对于传统文化的理解与认知，拓展嵌瓷艺术未来发展的路径是学界需要探讨的一个有价值的议题。

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嵌瓷艺术，在传统建筑中呈现的视觉形态，是长期历史经验与社会民俗生活的产物，凸显了深层的人类意识与认知文化。借助图式理论能够从心理学的角度，解读物质与视觉文化，探赜嵌瓷艺术背后隐匿的“社会观念”。康德认为图像和图式紧密相连，图像作为视觉文化的表征在被人脑识别的过程中，受到图式的干预，不同人的认知图式形成不同的感知结果。[3]让·皮亚杰（Jean Piaget）认为图式的构成即人类认知结构的组合，图式是其中的认知单元。[4]贡布里希基于前者的论述，从历时性的视角提出新的观点，图式的形成是历史经验和认知积累的结果，并非先天性的。[5]107-129综上所述，借助图式理论不仅能够从图像中认识到嵌瓷工艺内在的价值与意义，而且能够从人类的认知结构层面了解嵌瓷艺术的设计方法，就嵌瓷本体而言，展开一场建筑“共有性”对话，挖掘嵌瓷艺术的民生智慧与设计未来，以延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命力。

一、图式理论作为设计研究的方法

文献检索发现，在“建筑图式”的相关研究中，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图式思维与建筑设计方案两个方面。目前，国内建筑与图式理论相结合的研究较为淡薄，且研究议题、方法、定义等没有系统性，许多概念、逻辑存在含混，对于“图式”的理解主要站在图像学、环境心理学，以及图形学的视角。例如，罗文媛等在《建筑色彩造型的特点与基本图式》中提到，建筑的色彩造型可以归纳为点、线、面、绘画式等图式；[6]王飒在《传统建筑空间图式研究的理论意义简析》中认为建筑的空间“图式”是历史延续的“空间结构”，这种“空间结构”受到人的认知与社会观念的影响，能够代表空间形态的共同特征；[7]马天水在《图式驱动的建筑设计思维与表达》中将图式界定为建筑设计的一种制图范式。[8]

综上，本文以建筑装饰为出发点，寻找建筑中“图式”与思维认知的关系，试图从视觉文化探赜人的视知觉与心理结构，诠释“图式”再现的诸多可能性。在历经对于康德（先验与经验图式）、让·皮亚杰（发生认识理论）、鲁道夫·阿恩海姆（视觉格式塔）、贡布里希（预成图式）等相关理论的深入研究，国内学者魏春雨、刘海力等以批判哲学、认知心理学的视角探讨建筑图式的本土语言，在《图式语言》中提到图式是研究建筑创作思维的重要途径：深层结构—类型原型—心理图式，建筑师的创作思维通过物质媒介进行传递就是“图式再现”。[9]换言之，物质媒介的信息传递能够与人的认知结构产生某种关联，本文以传统建筑装饰嵌瓷为物质媒介的研究对象，基于以上学者的研究基础，深入走访、调研岭南一带潮汕地区潮州嵌瓷博物馆、胡美村、从熙公祠、己略黄公祠、三山国王庙、青龙古庙、开元寺等地，考察嵌瓷艺术在当下的发展状况与历史遗存，并采访与记录当地居民与匠人师傅对嵌瓷未来发展的构想。

嵌瓷艺术的创作中，嵌瓷作为建筑本体的装饰物，赋予建筑设计丰厚的含义。鲁道夫·阿恩海姆在《艺术与视知觉》中将格塔式心理学运用到视觉艺术的分析，他认为艺术创作是在知觉的基础上，使得人的情绪与艺术形式之间建立某种联系；[10]嵌瓷创作元素便成为一种信息传递的直接媒介，元素的形成是创作者心理图式的直接映射，反映了创作主客体间性共有文化认知、地理环境、民俗信仰、生产生活的必然联系。同时，上文提到“图式”的深层结构具备一定的共同特征，因此，嵌瓷艺术的视觉呈现，能够激发人头脑思维的认知，从而根据自身能动性的主观意向理解嵌瓷艺术的表达，而这个过程就是“图式再现”的过程（图1）。

图1 “图式再现”示意图

二、建筑装饰嵌瓷艺术的记忆映射

普遍意义的“映射”是指创作者将自己的主体思想以作品的形式展现，即主体思维映射在客体之上。海因里希·沃尔夫林（Heinrich Wolfflin）在艺术领域提出视觉形式心理学，以纯粹的视觉感官理解情感表达，他认为把身体的内在情感机制映射到另一事物中，即“移情映射论”；[11]贡布里希在《艺术与错觉》中提到映射的两个概念，即“视网膜映射”与“心理映射”，他认为映射与人的知觉和心理是分不开的，正是人的心理影响着映射的选择。[5]147-177人类大脑“看”的过程是一个复杂的机制，视觉显现背后隐含的观念支持视觉行为的完成。[12]传统建筑装饰嵌瓷艺术是岭南地区承载地域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创作者以嵌瓷为媒介，通过装饰纹样、造型艺术反映主体思维的情感意向，使之有意识地映射在嵌瓷艺术的创作中，观者通过视觉形式在无意识中寻找艺术表现的“共同特征”并产生情感的共鸣。

1.装饰纹样与心理图式

嵌瓷装饰纹样深受地域、民俗文化的影响，蕴含多种含义。岭南地区先民注重宗族血缘关系，因特殊的环境条件与经商文化，祈求祖先与海神保佑，成为当地的宗族信仰；对于物质与精神文化的追求，期望亲人能够功名利禄，多子多孙，传达了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潮剧、代代相传的口语故事等，成为日常教育与生活意趣方式的来源。借此，世俗的情感表达、地域文化、民族信仰、乡土气息反映了当时岭南人对美好事物的心理图式的映射，从流传至今的嵌瓷艺术装饰纹样，可以发现这些创作元素的心理活动，通常装饰题材分为以下几类：飞禽走兽、植物花卉、水族鳞贝、历史故事（戏剧文学、民间传说、英雄人物等）（图2）。

图2 装饰纹样（部分）与心理图式

（1）飞禽走兽类的装饰纹样多集中于龙凤、蝙蝠、松鹤等民间惯用的创作元素。龙凤蕴含了先民对子孙“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理祈愿；蝙蝠、松鹤则有吉祥长寿、幸福美满之意。嵌瓷装饰题材在创作的过程中，形成了家喻户晓的“丹凤朝阳、双龙抢宝、松鹤延年、福禄寿”等作品。例如，潮州开元寺建筑屋脊呈现的“双龙戏珠”嵌瓷艺术，绚丽的色彩、写实的造型、流动的曲线，呈现出活灵活现的叙事场景（图3）。

图3—图6 嵌瓷艺术种类示意图

（2）植物花卉类的装饰纹样多集中荷花、牡丹、忍冬等象征高雅清白、繁荣富贵之意的花草，这类装饰在中国传统纹样中具备深厚的文化底蕴，匠人根据自身经验与地域特征创作极具辨识度的艺术造型，花草纹路的相互穿插与鲜明的色彩对比，成为嵌瓷创作不可或缺的部分。例如，潮州青龙古庙建筑屋檐呈现的植物纹样，造型曲卷圆润，风格简练朴实，多变的线条以立嵌的手法表现丰富的层次与韵律（图4）。

（3）水族鳞贝类的装饰纹样多集中鱼、虾、珊瑚等海中常见的物种类别。岭南地区毗邻海域，海上劳作早已成为生产生活的一部分，人们对于海洋生物有着别样的情感寄托。鱼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祥瑞、丰收、富足、兴旺的寓意，深受人们的喜爱，在嵌瓷艺术中成为塑造艺术形象的对象，多种题材的混搭使得作品更具趣味（图5）。

（4）历史故事类的装饰纹样多集中于戏剧文学、民间传说、英雄人物中有教育意义的叙事情节，“厝角头有戏出”诠释了传统岭南建筑装饰的特点之一。“桃园三结义”“涌泉说鲤”“芦衣顺母”等广为流传的艺术作品，其中的人物与故事的塑造作为嵌瓷艺术的题材，成为先民代代相传、教育后代的重要载体。例如，嵌瓷屏画《芦衣顺母》出自《论语·先进》，以嵌瓷平嵌的手法，刻画出生动的故事情节，成为艺术表现与文化传承的重要方式（图6）。

2.造型艺术与空间图式

上文提到，不同的装饰纹样隐匿了背后不同的文化渊源。固然，不同方位的不同造型艺术，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思想观念与空间寓意。空间图式同样作为情感传递的纽带，不同空间类型的装饰手法，对人脑的认知状态存在差异。建筑空间是文化的产物，其装饰形态与礼制观念具有相通性，建筑装饰是区分建筑等级的重要因素之一，[13]人脑通过空间信息的传递，根据自身的主观感受与体验，建立对于空间图式的认知。[14]在嵌瓷艺术中，空间图式的表达具有多样性。嵌瓷因其具备制作简易、风格独特、颜色艳丽、耐腐蚀、耐风化、历久而不变形等优势特点，[15]被广泛应用于传统建筑的屋脊、屋檐与山墙等处，主要分布在民宅、宗祠、庙宇三类传统建筑中（图7）。

图7 造型艺术（部分）与空间图式

（1）民宅建筑的嵌瓷艺术造型多以花鸟鱼虫、瓜果蔬菜为主，少数财力雄厚的地方家族则选择龙鳞瑞兽作为装饰题材，装饰手法主要采用平嵌与浮嵌的工艺，造型艺术特点较为简单（图8）。即便如此，岭南地区的民宅建筑在装饰工艺方面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潮汕地区的传统建筑拥有“京都帝王府、潮汕百姓家”的美誉。

图8—图10 民居、宗祠、庙宇建筑中的嵌瓷艺术

（2）宗祠建筑的嵌瓷艺术造型除花鸟鱼虫的题材以外，主要以人物题材作为主要的造型语言，将历史中的名人典故、帝王将相、英雄人物等以立体嵌的工艺方式伫立在屋脊之上（图9）。宗祠是地方家族精神与文化信仰，岭南地区的建筑建造深受宗族观念的影响，尤为注重宗祠建筑的装饰，相较于民宅建筑更加华丽、庄严。在空间格局分布中，民宅建筑围绕宗祠建筑为核心，依次展开。

（3）庙宇建筑的嵌瓷艺术造型选取龙凤题材作为屋脊装饰的首要元素，这也是区分庙宇建筑与其他建筑的重要方式之一。龙凤元素气势雄伟，等级明确，更加体现庙宇建筑的庄严、神圣与尊贵的特点。例如，潮州青龙古庙的屋脊嵌瓷造型，以双龙戏珠的形象呈现出嵌瓷艺术的视觉效果，此外厝头处加以人物、植物、花鸟等形象装饰，使得庙宇建筑的整体造型更加繁复、色彩丰富且艳丽，与其他建筑样式相比具有明显的差异（图10）。

三、建筑装饰嵌瓷艺术的图式再现

在艺术起源论中，亚里士多德提出“艺术源于模仿”，模仿是再现的前提条件。图式是指人脑的认知结构，如何把嵌瓷艺术中蕴含的思想观念与文化寓意通过物质媒介进行转换，实际上就达到了图式再现的目的。这里“图式再现”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匠人根据个体的头脑认知与生活经验以嵌瓷为载体创作出的艺术作品是图式再现的过程；二是观者根据自身的理解判断，有意识地通过嵌瓷艺术作品去解读背后的文化内涵，这个过程也是图式再现。因此，嵌瓷艺术的传承与转换可以通过装饰纹样与造型艺术两种类别，借助某种物质对象进行图式再现。换言之，观者在观察图像的同时，心理的先前经验将会形成“预成图式”，从而准备进入对观察图像的预备状态，[16]通过视知觉与对象发生感知，进而完成图式再现的过程。

一直以来，嵌瓷与石雕、木雕并称为岭南建筑装饰的三大法宝，留住嵌瓷技艺的方式只有创新。在潮州嵌瓷博物馆的调研中发现，年轻一代的嵌瓷匠人已经开始尝试，制作符合当下潮流的嵌瓷艺术作品。

1.装饰纹样的转换

对于嵌瓷而言，装饰纹样与工艺技法是构成嵌瓷艺术的两个方面。据上文分析，装饰纹样的形成，往往反映了背后隐匿的思想观念与文化寓意。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认知观念的转变，年轻一代匠人利用传统工艺手法，绘制不同的装饰纹样，呈现另一种嵌瓷艺术的面貌。许名泰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卢芝高大师徒弟中最年轻的一位，在采访中得知许名泰已经跟随卢老练习多年嵌瓷技艺，从花草鱼虫到飞禽走兽，如今已经可以创作自己的嵌瓷作品（图11—图14）。许名泰作为年轻一代的匠人，为嵌瓷艺术的创作代入了新的理念，装饰纹样的趣味性与时代性体现了传统嵌瓷艺术的现代风格。

图11—图14 装饰纹样的转换

目前，嵌瓷作品的创作题材对于传统艺术的“接受形式”是极具探索性的，年轻一代的匠人受到现代艺术的影响，结合传统题材的创作经验，尝试制作融合现代装饰特点的艺术作品。嵌瓷艺术重新萌发了对“自身”传承性的认知，或许这些题材（卡通形象、电影人物、抽象造型等）相较于传统题材（飞禽走兽、植物花卉、水族鳞贝、历史故事等）没有深刻的文化寓意，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拉近了与观者的“距离感”，是一种新的传递嵌瓷技艺的方式。

据此，就图式再现而言，“再现”包含了思想观念的再现与传统技艺方式的再现，在讨论嵌瓷艺术装饰纹样的转换时，显然观者能够被新颖的装饰图案所吸引，进而去了解嵌瓷工艺的创作方式，达到技艺“再现”的目的。

2.空间属性的转换

传统嵌瓷装饰应用于建筑的屋脊、屋檐、山墙等建筑外立面、顶面的装饰，固有的思维认知，使得嵌瓷艺术的发展，长久以来没有得到更大范围的推广。瓷片作为嵌瓷装饰材料最凸显的特点就是拥有艳丽的色彩，且颜色可以自由选择甚至量身定制，包括嵌瓷工艺的独特性（平嵌、浮嵌、立体嵌）和灵活性（易于剪裁），都为嵌瓷创作方向的转变奠定了基础。在调研中发现，当下的嵌瓷艺术装饰不仅应用于传统建筑中，其空间属性也在发生变化，从室外到室内、从群体到个体，匠人们不断探索传统嵌瓷发展的转换思路。潮州嵌瓷博物馆是卢芝高大师创办的嵌瓷研学基地，主要以展示嵌瓷文化、传授嵌瓷技艺为主。博物馆中随处可见的嵌瓷艺术作品被应用于各种空间形式（图15—图18），例如：室外屏画、壁画、摆件等。

图15—图18 造型艺术的转换

室外嵌瓷屏画、壁画与传统建筑中山墙的装饰手法趋同，依托嵌瓷平嵌、浮嵌的技艺方式，经过线稿勾勒、灰浆塑形、瓷片选裁的步骤，利用建筑立面绘制不同形态的艺术作品；嵌瓷摆件更加注重微细节的处理，传统嵌瓷装饰中的人物、动物、植物等形象都可以作为陈设装饰元素，小体量的摆件艺术作品易于观察、展示与收藏。因此，嵌瓷艺术装饰空间属性的转换，更有利于适应现代建筑空间装饰的需求，并且能够广泛传播嵌瓷的文化与艺术价值。

此外，嵌瓷艺术创作不止于此，在公共艺术、雕塑、家具装饰、环境设计等范围都有涉及嵌瓷材料的装饰作品。例如：艺术家陈旭南的“异嵌瓷”雕塑系列《海魂》《神树》等，艺术家郅敏的《天象四神》，艺术家庄琛琛“越·嵌瓷”系列等。嵌瓷空间属性的转换，给予观者从另一种视角去认识嵌瓷艺术，或直接或间接地激发观者心理图式的认知结构。人类学家路易斯·亨利·摩尔根（Lewis Henry Morgan）指出：“建筑的所有形式都源于普遍性的思想，并且作为其结果，展示了相同观念的不同发展阶段来满足相似的需求。”[17]同样，传统建筑装饰嵌瓷艺术的图式语言，亦会在不同时期以不同方式展现不同的文化特性以满足观者的需求。

结语

综上所述，嵌瓷艺术拥有独特的文化价值，是岭南传统建筑装饰重要的组成部分，在众多匠人、艺术家与学者的共同努力下，嵌瓷艺术正在多元发展。本文通过图式理论探析非物质文化遗产嵌瓷艺术背后的思想观念，从视觉形态到心理结构，为深入了解嵌瓷文化提供了一种基于心理认知层次的分析研究方法。从装饰纹样与造型艺术两个方面，分别剖析嵌瓷本体与心理图式、空间图式的关系，并多次深入岭南一带潮汕地区实地调研，在交叉与实验中揭示了当下嵌瓷艺术的发展现状与未来传承的方式方法。嵌瓷艺术能够代表历史文化与社会观念，也可以根据“潮流”文化发展创新。“图式”作为人类大脑深层次的认知结构，嵌瓷艺术图式语言的形成，反映了社会与人类心理共同的需求，进而在不同空间语境下所引发的需求也不同。当下，嵌瓷艺术通过装饰纹样与空间属性的转换，以新的形式探索传统工艺在现代建筑空间的应用景象，也为嵌瓷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创新思路。通过岭南“在地性”文化的研究，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坚定文化自信的同时，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推动中国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

图片来源：均为自绘、自摄

图3 广东省潮州市开元寺。

图4 广东省潮州青龙古庙（安济王庙）。

图5 广东省潮州市从熙公祠。

图6 广东省潮州市潮安区潮州嵌瓷博物馆。

图8 广东省潮州市胡美村民宅建筑。

图9 广东省潮州市胡美村宗祠建筑。

图10 广东省潮州青龙古庙（安济王庙）。

图11—图18 广东省潮州市潮安区潮州嵌瓷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