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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前瞻”:儿童对生死意义的重塑路径

2023-08-27吕尚睿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境域重塑成人

吕尚睿,刘 慧

(首都师范大学a.教育学院;b初等教育学院 北京 100048)

生死意义是儿童意义世界的核心议题。儿童对生死意义的建构,直接影响着儿童个体生命的发展状态。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我们通常认为死亡是一个敏感而充满禁忌的话题,我们倾向于谈到死亡就讳莫如深,而对于生命意义,我们又认为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儿童能够随着生长自然而然地明白。因此,我们很少直接与儿童探讨生死意义,更不知道如何帮助儿童重塑生死意义。儿童生死教育一直处于“缺位”状态。近年来,青少年霸凌事件、轻生事件频发,社会舆论或指向儿童家庭环境、人际交往的缺陷,或指向儿童负面情绪处理、心理健康等方面的问题,其实都绕不开儿童对“生死意义”的建构。因此,如何重塑儿童生死意义,成为生命教育必须回应的问题。本文从生活世界现象学出发,指明生活世界是儿童意义世界构造的发生境域,而回溯和前瞻作为儿童意义世界绽出的时间现象,具有重塑儿童生死意义的方法论价值。正是在此基础上,本文试图探寻一条能够重塑儿童生死意义的认识路径。

一、“回溯-前瞻”:儿童意义世界绽出的时间现象

生活世界现象学指明,生活世界是儿童意义世界构造的发生境域,回溯和前瞻是儿童意义世界绽出的时间现象。

(一)生活世界是儿童意义世界构造的发生境域

“生活世界”最初出现在胡塞尔《欧洲科学的危机与超越论的现象学》中并被频繁使用。“世界”概念被胡塞尔用来论述认识论的“主观有效性问题”,即“世界以何种方式方法显现给人们的解释性构造分析”[1]3。胡塞尔通过现象学还原,揭示出世界始终与主体的注意意向相关联,世界始终是“我的世界”。正如王阳明在《传习录》中所言:“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2]219王阳明关于看花的故事,阐述的恰恰就是生活世界与主体意向性关联的道理。

儿童作为主体,有着超越日常生活的意向。他们始终凭借着自然天性在打量这个世界,不断地向世界敞开自我。“正是在这种敞开性中,儿童不断追寻着意义世界,不断追寻着自我突破,并参与到一个新世界的创造”[3]18-30。因此,生活世界是儿童意义世界构造的发生境域,是其意义赋予活动的初始来源。

(二)“回溯-前瞻”是儿童意义世界的时间特征

儿童意义世界的时间是回溯和前瞻的。回溯是对过去的注意,前瞻是对未来的期待。自然态度下,我们日常会认为时间是客观的。因此,我们会用时钟和四季的轮回来刻画时间的流逝。但是,秉持现象学“回到实事本身”的态度,我们会发现,时间是意义世界的内在构成因素。用海德格尔的话说,时间本质上是“在诸种绽出的统一中到时”[4]375。这意味着,“过去—现在—未来”并不是任何孤立的时间点,也不是一条线性时间流,而是具有内在融合和统一性的时间流。

过去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体验和认识等都会不断地积淀在儿童的体验之中,充溢着儿童的意义世界;同时,未来作为筹划,也不断敞开着儿童存在的可能性。在回溯中,积淀在儿童过去的体验不断地回到当下的体验,成为当下;在前瞻中,悬临于儿童未来的体验不断地被召唤到当下,成为当下。一方面,回溯是过去回到当下的明证,前瞻是未来悬临当下的明证;另一方面,回溯和前瞻是不可分割的意义单元,不存在单纯的回溯,也不存在单纯的前瞻。儿童的每一次回溯都有着对未来的殷殷期盼,而每一次的前瞻都饱含着对过去的些许遗憾。正是在这种循环往复的回溯与前瞻中,儿童领会到自身在其中的意义,从而活在当下。

二、“回溯-前瞻”的意蕴:儿童生死意义生成的方法论

生死意义是儿童意义世界中的核心议题,回溯与前瞻作为儿童意义世界绽出的时间现象,向我们展开了儿童生死意义生成的独特视域,即儿童生死意义在“回溯-前瞻”中不断生成,同时也凸显了活在当下的价值意蕴。

(一)生死意义是儿童意义世界中的核心议题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考虑生死问题,儿童也不例外。根据对一二年级学生的访谈和五六年级学生的访谈与调查,我们发现每个儿童都会追问生死问题,并且都有自身对生死问题的独特理解。“关于生的问题,孩子们会问到:我为什么从妈妈的肚子里来?我能活多久?人为什么而活……;关于死亡的思考,孩子们也会追问:人为什么会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吗?死了就没有感觉了吗?死究竟意味着什么……”[5]可见,儿童对生死问题的追问具有普遍性的特征。几乎每个儿童都会追问生死问题。不同之处在于,儿童对生死问题的认识与理解又常常伴随着儿童自身的生命体验,体现出差异性。

儿童根据自身生命体验赋予生命和死亡的认识和理解,“包括对生命和死亡的意向、认知、价值和观念等”[6]27-34,构成了儿童对生死意义的差异性理解。在访谈中,儿童关于生死意义的理解包括“生命是伟大的奇迹、死是一场永久的告别、活着没意思、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活、好好学习,过好每一天等”。其中,儿童关于生死意义的理解有正向的,也有负向的,有想明白的,也有想不明白的。无论如何,这都表明,儿童并不是像成人想的,对生死问题“无思”。相反,生死意义一直是儿童探寻的核心议题。

(二)生死意义在“回溯-前瞻”中生成

随着儿童意义世界时间特征的揭示,回溯与前瞻作为儿童意义绽出的时间现象,向我们展开了儿童生死意义生成的独特视域,即儿童生死意义在“回溯-前瞻”中不断生成。这与“温故而知新”具有同样的方法论价值。

每一次回溯,儿童都有可能发现当初忽视的东西,或者回过味来,明白当时没明白的东西,从而获得当下生命生长的活力与意义。每一次前瞻,儿童都在不断地唤醒着当下、弥补着过去、筹划着未来,生成着新的存在意义。因此,儿童生死意义也正是在“回溯-前瞻”过程中不断地获得“反刍性累积、补偿式叠加和统合式组建”[7]18-26,实现意义生成。

(三)“回溯-前瞻”凸显“活在当下”的价值意蕴

回溯与前瞻作为儿童意义世界绽出的时间现象,表明每一次的回溯与前瞻都意味着一个“当下”的视域。这个“当下”并不是一个时间点,而是一个“有宽度的在场”,是融合“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统一体。

胡塞尔以我们对“旋律”的经验加以说明每一个“当下”都是“有宽度的在场”[8],是一个时间性整体。当我们听到一个“C-D-E”和弦,我们听到的是具有时间持续性的三和弦。当听到D 和弦时,我们一定也以某种方式听到了“过去了的C”和“将要到来的E”。它们都是同时被我们感知到的。这个“当下”就是一个涌流着的现在,它蕴涵着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意味着,每个当下的瞬间都是生命的全部过程[9]164。每个儿童都生活在当下。“当下”积淀着过去,同时也敞开着未来的无限可能性。可以说,每一次的回溯,都是在重新唤醒积淀着的过去的体验,将过去召回到当下;每一次的前瞻,都是在敞开着对未来的期待,将未来筹划于当下。通过回溯和前瞻,现在将过去和未来当下化,从而实现新的当下拥有。“回溯-前瞻”实则凸显着儿童不断重新“活在当下”的价值意蕴。

三、重塑路径:“回溯-前瞻”中儿童生死意义的“自塑”与“他塑”

“回溯-前瞻”作为重塑儿童生死意义的方法论,从不同主体上可以划分为两种路向:一是儿童自身如何重塑生死意义,即儿童生死意义“自塑”的路径是什么?二是成人如何帮助儿童重塑生死意义,即儿童生死意义“他塑”的路径是什么?

(一)儿童自身重塑生死意义

回溯和前瞻的时间特征揭示出,无论“儿童的过去”还是“儿童的将来”,都是以“当下化”的方式凝集到儿童的现在之中。因此,儿童可以通过回溯自身原初的生死体验,实现观照自身生存境域以及找寻和重塑自己生命存在意义的目的。在运用的方式或手段方面,低年级段的儿童可以采用绘画的形式,中高年级段的儿童除绘画外,还可选择日记的形式等。

L 学生通过写日记的形式,回溯了自己最初关于死亡的意识体验。L 学生在日记中这样描述道:“四五岁的时候,和父母去给爷爷扫墓(没见过爷爷),跪着烧纸也只是觉着好玩。等稍微长大些的时候,有时候扫墓会问爸爸妈妈,爷爷为什么会死?你们会死吗?我会死吗?但总是被敷衍过去,也让我觉得死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10岁的时候,朝夕相处的同学突然因煤气中毒去世,让我深切地知道死亡很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能好好地活着就已经是一份幸运。”(2023-01-10,山西太原,五年级,L学生)

L 同学通过写日记的方式,触发了自己关于死亡的思考。他通过回溯自己关于身边亲人和朋友死亡的意识体验,不断地探索自己的内心世界,对死亡的认识也由最初的“跪着烧纸也只是觉着好玩、死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转变为“死亡很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体会到“好好地活着”的生命意义。儿童最终在回溯和前瞻自身生命体验的过程中实现对生死意义的重构。

(二)成人帮助儿童重塑生死意义

对于成人来说,帮助儿童重塑生死意义,首先就需要读懂儿童的表达。儿童的每一次语言、行为和情感的表达背后都深深地隐藏着其当下独特的生活境遇和体验。因此,成人要认识和理解儿童,就需要“回到儿童生命之中”[10]18-20,关注儿童生命特性,观照儿童当下个体生命的发展状态、生活境遇和生命体验。问题的难点在于,成人如何能够真正实现观照儿童当下的生命发展状态和体验?

胡塞尔的纯粹意识现象学启示我们,要认识儿童及其生活世界,成人首先要悬搁己见,以“面向儿童本身”作为认识儿童生活世界的认识原则,真切地做到聆听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其次,成人需要充分发挥作为认识主体意向性的指向和构造功能,在意识中让儿童“是其所是”地显现;最后,成人通过回溯自身当下的意识体验,重新唤起自身对儿童当下生命发展状态和体验境遇的认知,观照儿童当下的生命体验,在观照儿童生活境遇和生命体验的基础上,帮助儿童“解困”“纠偏”和“建立良性的生命联结”,实现“立生命于心、爱生命于行、成生命于意”[11]5-7。

1.聆听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

如何真切地做到“聆听”儿童,把握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成人至少需要做到以下两点:一是悬搁自己的成见,运用直观的原则,让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如其所是”地呈现;二是成人充分发挥自己作为认识主体意向性的指向和构造功能,在意识中让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是其所是”地显现。

第一步,悬搁成见,直观地呈现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现象学将直观作为“一切认识的原则之原则”,作为一切认识的合法源泉。一切认识都遵循着直观的原则。直观具有直接觉察和明见性的特征。例如:当儿童在叫“妈妈”的时候,“妈妈”这个词在儿童头脑中并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与妈妈的具体形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儿童每次叫妈妈,唤起的都是儿童对妈妈爱的需要以及与妈妈当时相处的鲜活的生命体验。“妈妈”这个词关联着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和生命体验,这是可以被成人直观地把握到的。

同理,当儿童追问死亡是什么的时候,“死亡”这个词语在儿童头脑中也不是一个抽象概念,而是始终与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生命体验和生活处境相关联的。例如:在小学生“何时会思考生死问题”的问卷调查中,小学生的回答表明:儿童通常“在做噩梦、在生病、在见到亲人的离世、家里养的小动物去世、在见到不幸的事故、与家人赌气、孤独难过以及考试没考好”等情况下会更加关注生死问题。其中,在具体的访谈中,一位儿童表述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思考生死问题以及自己当时的感受。如:“我爸妈每天都很忙,他们忙着做生意,忙着挣钱,很少真正关心我的内心感受和想法。在我的记忆里,他们问得最多的就是,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有没有听爷爷奶奶的话?有次期末考试我故意没考好,就是希望他们能多关心我一点。我感觉自己很孤独,活得很没意思。就想如果我死了,爸妈会不会就能真正地关心关心我。”(2023-04-06,北京海淀,四年级,H 学生)

H 学生在访谈中真实地表达了自己当时之所以会想到死,与其当时孤独、缺少关心的处境息息相关。正如普林格尔在《儿童的需要》一书中所阐述的那样,儿童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是爱的需要的满足[12]24。儿童希望得到关心、关注,都是儿童对爱的需要的表现。H 学生用故意没考好和思考死亡等来吸引父母对其内心的关注和关心,实际上是儿童渴望寻求父母爱的需要所致。由此可见,儿童对生死问题的表达实际与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尤其是爱的需要)的满足,存在着密切联系。因此,成人要做到直观地把握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就需要在与儿童真实的相处中,做到“无成见”地聆听儿童的表达,包括言语、肢体行为、表情表达等等。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在儿童的表达中自然而然地获得显现。

第二步,成人除了可以“无成见”地聆听儿童的表达之外,成人还作为认识的主体,具有意向指向和构造的“权能性”。这意味着成人在与儿童的相处中,不仅能够直观地把握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而且能够将儿童非当下的内容也纳入其视域,实现对儿童当下生命需要的深层把握。

因此,真正做到“聆听”儿童,把握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成人需要直观地、无成见地倾听儿童的表达,充分发挥自身作为认识主体的能动性,实现儿童当下直观和非直观内容的整合,完整地把握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

2.观照儿童当下的生命体验

成人通过悬隔自己的成见,真诚地“聆听”儿童的表达,实现了对儿童当下生命需要的直观把握。接下来的问题是:儿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生命需要?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表达了儿童怎样的生命体验?回答上述问题,成人这就需要通过“回溯-前瞻”的方式,回到儿童当下生命需要和生命体验发生的境域中,去寻求答案。

以下是M 学生的妈妈通过回溯的方式,将过去积淀在自己意识域中关于M 小朋友面对亲人离世时的生命处境、情绪、情感等显现出来,从而敞开了观照儿童当下的生命发展状态和体验的发生境域。M 小朋友的妈妈这样描述道:“我们家一直比较忌讳谈死亡。她爷爷生病的时候,她曾忐忑地问我,我们有一天会不会也会躺着不动?会不会死?她能活多久?她会不会死?记得当时,我就只是简单地对她说,你还小,不要说死不死的,说死不好。她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们觉得孩子还太小,对死亡还比较恐惧,怕把孩子吓着,也没敢让她去殡仪馆送行。办完丧事回来的路上,我看见她一个人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我就特别心疼。现在想想,我觉得我之前可能忽视了孩子的感受,不应该回避和孩子谈论她爷爷的离世和死亡的话题,是时候想想该和孩子怎么谈这个话题了。” M妈妈通过回溯的方式,女儿在面临爷爷离世表现出的难过的心情以及对死亡的恐惧等被重新召回到其意识域中,触发了其对自己教育观念和行为的反思。之后,M 妈妈和小朋友通过一起观看《寻梦环游记》,帮助M 小朋友重新建立了与爷爷的“生命联结”以及对生死的理解。

在看完《寻梦环游记》之后,M 小朋友用自己喜欢的绘画方式表达了自己对爷爷的思念以及对生死的重新认识与理解。如图1 所示。M 小朋友在访谈中这样描述到:“看了《寻梦环游记》之后,我触动最深的就是‘只要你不忘记他们,他们就永远生活在那里’这句台词。以前觉得死亡很可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觉得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被亲人遗忘。只要我还一直记着爷爷,爷爷就不是真正死去。爷爷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保佑着我和爸爸妈妈。彩虹出现了,就是爷爷收到了我对他的思念。我要好好地活,好好地过好每一天,珍惜时间,好好地学习,不辜负爷爷对我的期望。”(2023-01-09,山西太原,三年级,M 学生)

图1 绘画《思念》

M 小朋友将自己的绘画作品命名为《思念》。“思念”是M 小朋友通过回溯自身当下的体验而赋予自己绘画作品以意义的表达。她表达了自己对爷爷的思念,同时也隐匿着自身对生死的认识与理解。她由之前认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转变为“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被亲人遗忘”。M 小朋友对死亡结果的认识发生了改变。其次,M 小朋友认为她应该“好好地活,好好地过好每一天,珍惜时间,好好地学习”。这意味着M 小朋友在成人的帮助下,开始重新观照自己的生命样态。而“好好地过好每一天”正是M 小朋友在“回溯-前瞻”中重新赋予的生命意义。

四、结语

从生活世界现象学出发,儿童的生活世界是儿童意义世界构造的发生境域,而回溯与前瞻是儿童意义世界绽出的时间现象。生死意义作为儿童意义世界中的核心议题,表明儿童生死意义可以在“回溯-前瞻”中不断生成与重塑。正是在此基础上,本文勾勒出一条能够重塑儿童生死意义的认识路径,如图2 所示。

图2 儿童生死意义的重塑路径

如上图所示,儿童的生活世界是儿童与他人互动构成的世界。一方面,儿童当下的生命体验在生活世界的互动中生成,另一方面,儿童的生活世界构成儿童意义世界构造的发生境域,是儿童赋予其生命意义的原初来源。更重要的是,回溯与前瞻作为儿童意义世界绽出的时间现象,向我们敞开了重塑儿童生死意义的独特视域。一条是从儿童当下的生命需要、生命体验出发,回溯到儿童当下体验的发生境域,这是一条回溯之路;另一条是从儿童当下体验的发生境域出发,不断生成儿童新的当下拥有的生命体验,这是一条前瞻之路。这两条路径向度仅具有时间概念上的分离,在实际的“时间实事”上并不是割裂的,而是一条统一的“回溯-前瞻”之路。儿童当下的生命体验与其发生境域之间是统一的因果关系。前者是“果”,后者是“因”,“因”中有“果”,“果”中有“因”,共同构成了儿童完整的生命存在的意义。因此,无论对于成人帮助下的“他塑”还是对于儿童自身的“自塑”来说,都可以通过“回溯-前瞻”的路径实现生死意义的重塑。而每一次的回溯与前瞻,也不是为了沉溺于过去或者空想于未来,而是不断地将过去和未来当下化,从而实现新的当下拥有,凸显“活在当下”和“过好每一天”的价值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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