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一只文玩小鸟

尘之光（内蒙古乌兰察布丰镇市实验中学）

你藏起的鸣叫，和未经着色的本真，是我喜欢的那种。

路边的一个摊位，放下二十元，跟我回家，我用我的余生将你驯养。

用我的掌心做你的巢，我的手温做你的棉被，一把小巧的软毛刷，为你拂去生活的浮尘。

没有恒久的爱，你不会把林中的脆鸣再次唱响，不会让收拢的羽翅再次展开。

我入世太深，怎么清扫，也扫不去毛孔中的污垢，眼眸中的云翳。怎么往来路撤退，也退不回一只小鸟，与它坐在枝头，同唱年少时的那首歌谣。

我们有着相似的禀赋和身世，你化为木核，我化为人形，我们之间就差一个过程——驯养的一段时光。

我用只在内心流淌的静默反复摩挲。磨掉尘世塞给你的：单义词猜想为多义词的毛病；表里不一的流行学；枯叶蝶一样的保护色；闪烁其词的行事风格；简单事情复杂化的自作聪明。

直到我从你的体内，听到山涧、清泉，清风漫过林梢，白云与晨雾一遍遍清洗你的羽毛。你内心的那只鸟蠢蠢欲动，还原为一只轻盈的小鸟，在我的心空自由飞翔。

我完成了对你的驯养，你完成了对我的救赎。

我们重新成为一只浑身闪光的小鸟，为了追逐闪电，在夜空发出清亮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