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知识图谱分析

邵浩峪，胡玲玉，左岩

基于CiteSpace的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知识图谱分析

邵浩峪，胡玲玉，左岩

（浙江万里学院，浙江 宁波 315100）

对比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现状，对高频和突现关键词进行图谱分析，揭示供应链可视化领域的研究热点。选取2002—2022年间270篇英文和110篇中文文献作为样本，利用CiteSpace软件对发文量、研究方法、关键文献以及关键词等方面进行挖掘分析。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均呈迅速发展趋势，但研究视角存在差异。国外研究更加关注供应链可视化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效果，而国内则侧重于区块链等新兴技术对供应链可视化提升作用的研究。

供应链可视化；CiteSpace；图谱分析

近年来，在新冠疫情、地缘政治等不确定因素的影响下，94%的企业供应链因新冠疫情而受到严重冲击，55%的企业下调增长预期[1]。在新冠疫情肆虐之初，3M公司为满足N95口罩激增的需求，打造可扩展的实时供应链可视化工具，有效解决了订单暴增、发货期紧张的问题[2]。在此背景下，供应链可视化被视为应对供应链风险的有效手段，它指“供应链各环节的参与者能够及时、准确获得其运作所需的关键信息的程度”[3]。可视化水平较高的企业能够及时、准确地获取供应链各环节的信息，减少信息不对称、数据孤岛等现象，从而降低供应链风险，提升供应链效率。

目前，产业界对供应链可视化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2021年中国产业发展研究院发布《2022—2026年中国供应链可视化（SCV）软件行业竞争格局及发展趋势预测报告》，分析了全球供应链可视化行业发展水平及国内外可视化水平较高的企业发展现状，但在全球范围内企业供应链可视化水平依然普遍偏低。法国物流龙头企业GEODIS在一项调查中发现，只有6%的公司认为对自身的供应链有较为完全的掌握和了解[4]。中国机械工程学会在《2021年制造企业供应链发展调研报告》中指出，我国绝大多数企业的供应链可视化依然处于较低水平，只有不到1/3左右的企业在生产控制中的物料流、工位配送等方面实现了基本可视化[3]。

此外，学术界对供应链可视化的研究相对偏少，尤其对供应链可视化进行系统综述的文章较为缺乏。鉴于此，以2002—2022年中英文文献为分析样本，运用CiteSpace分析软件，对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的研究进行梳理分析，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与借鉴。

1 研究设计

1.1 数据来源

分别选取2002—2022年Web of Science的核心合集数据库和中国知网（CNKI）的核心期刊进行搜索。考虑到现有文献中存在将供应链可视化、供应链可视性、供应链透明度视为同一概念的现象，为避免文献筛选的疏漏，本文在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中以TS=''Supply Chain Visibility''or TS=''Supply Chain Transparency''为检索式进行英文文献检索与筛选，依据研究主题和文献内容筛选后，获得有效文献270篇。同时，在中国知网的核心期刊以“主题=供应链可视化or主题=供应链可视性or主题=供应链透明度”为检索式进行中文文献检索与筛选，剔除访谈、年鉴、会议及主题不相关文献，最终获得有效文献110篇。

1.2 研究方法

本文综合采用文献计量、人工判读等方法，运用CiteSpace软件，对供应链可视化研究领域的研究现状和研究热点进行深入分析。CiteSpace 软件主要基于共引分析理论和寻径网络算法等，对特定领域文献进行计量分析，通过图谱的绘制形成对研究演化的分析和发展前沿的探测[5]。相较于以往文献综述主观地归纳总结，CiteSpace软件分析的结果更具科学性和准确性。本文先利用CiteSpace软件从发文量、研究方法以及关键文献等方面，分析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现状，然后对关键词进行图谱分析，得到该领域的研究热点。

2 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现状

2.1 发文量分析

发文量是判断某领域发展阶段和预测未来趋势的重要指标。图1为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的发文量对比图，观察可知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兴起时间相近。2002—2008年国内外研究均处于较低水平，2008年以后供应链可视化研究总体发文呈现逐年递增态势，且国外研究发文量的增长速度远远高于国内。同时，从图1中可以看出，在2010—2011年、2019—2020年2个时间段内国内外研究出现发文高峰期，这与RFID技术和区块链技术兴起时间基本吻合，反映了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密切关注领域内技术的发展。

2.2 研究方法分析

表1总结了以往供应链可视化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描述性分析、文献综述、数学建模、案例分析等。对比中英文文献，进一步发现国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以案例分析和问卷调查为主，国内研究更多采用描述性分析方法，而像问卷调查等基于真实企业数据的实证研究并不多，研究结论缺乏企业的实际实践和数据支持。因此，供应链可视化是一个有待发展的研究领域，目前的研究主要是介绍供应链可视化的概念。

图1 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发文量对比

表1 供应链可视化的研究方法

Tab.1 Research methods for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注：括号内表示数量所占总数的百分比。

2.3 关键文献分析

被引频次作为衡量文献质量以及知名度的重要指标，较高的引用次数说明该文献在其研究领域处于关键地位。因此，本文分别抽取被引频次排名前3的中英文文献进行分析，将标题、作者、文献来源、年份以及核心价值汇总得到表2。

“Antecedents of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in retail supply chains: A resource-based theory perspective”是国外研究中被引用最多的文献，在Web of Science中被引频次达294次。该文章的核心价值首先在于对供应链可视化进行了完整定义，引入独特可视化的概念，得到赋予供应链可视化的资源和能力，并发现可视化能够提高供应链的运营绩效和可持续竞争优势[6]。国内被引最频繁的是在CNKI中被引79次的文章“BIM-GIS技术在建筑供应链可视化中的应用研究”，该文章构建了以乳制品加工企业为核心企业，以第三方、第四方冷链物流为主要组织形式的可视化供应链模式，优化影响生鲜乳制品冷链物流模式的因素[9]。从研究内容看，国外3篇关键文献都是研究供应链可视化的影响因素以及作用效果，而国内3篇则是基于技术手段构建特定行业的供应链可视化模型，研究供应链可视化在不同行业的应用。

3 研究热点

3.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作为文献内容的精准提炼代表，分析其共现和聚类图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发现研究热点。本文首先利用CiteSpace软件对中英文文献进行关键词分析，得到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关键词的共现图谱，见图2和图3。从图2左上角的参数可以看到，Network显示N=363，E=560，代表共现网络中有363个关键词和560条连线；Density=0.008 5则代表网络密度。从图3中可以看到国内共现网络中有172个关键词、226条连线，该网络密度为0.015 4，证明国内关键词共现网络的规模小于国外的，但网络密度略高于国外的，合作联系更加紧密。

表2 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关键文献

Tab.2 Key literature on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research

图2 国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关键词共现图

图3 国内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关键词共现图

通过中英文关键词对应关系发现，国内外研究大同小异。首先，在英文文献中“disclosure”“demand information”等与信息相关的关键词出现的频率很高，国外研究特别关注收集不同来源的信息和披露自身的信息，中文文献中“信息共享”“信息技术”等与信息相关的关键词同样高频出现，但与国外略有不同的是，国内更加关注提高信息技术水平和增加信息共享意愿；其次，在中英文文献中“射频技术”“区块链”“integration”“sustainability”等出现频率也较高，证明国内外同样都关注供应链可视化的影响和作用，但国内研究侧重技术因素带来的影响，对供应链层面因素的研究不如国外。

3.2 关键词聚类分析

通过对共现关键词进行聚类就可以得出该领域几个较大的研究主题。通过CiteSpace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得到聚类模块值（）和平均轮廓值（）。和分别反映了聚类图谱的显著性和同质性。当>0.3时，意味着划分的聚类结构显著；当>0.5时，表明聚类合理。国外和国内文献的聚类模块化值分别为0.773 3和0.840 4，值分别为0.920 6和0.975 5，说明聚类均在有效合理范围之内且较为显著。通过对聚类图谱进行文本输出，得到国外文献数据的网络聚类分析结果，见表3。深入分析类别所对应的研究重点，结果显示国外文献数据文本聚类分析的结果共分成10类。

表3 国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关键词聚类分析结果

Tab.3 Cluster analysis results of key words in foreign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research

从表3中可以观察到国外聚类成员数（聚类集群中所包含的文献数量）差距较大，说明虽然聚类成10个集群，但集群规模大小不一，研究的重视程度有差异。通过软件分析并结合文献可以得出国外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以下4个方面：

1）研究供应链层面和技术应用等因素对供应链可视化的影响。供应链可视化的关键在于信息可视化[12]，通过供应链合作与协调可以增加合作伙伴间信息共享水平从而提高供应链可视化水平[6, 13]。随着绿色供应链、可持续供应链等概念提出，企业在提升财务绩效的同时更加发展可持续绩效。问责制在环境保护以及循环经济方面有所贡献[14]，注重社会责任的企业会增强环境保护以及信息披露等意识[15]，从而提高供应链可视化水平。随着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以及区块链等被广泛应用于供应链管理中[16]。区块链的特性使得其中的信息既透明又安全，如智能合约作为区块链技术中的一部分，研究表明其对供应链可视化起到正向作用[17]。

2）研究供应链可视化对牛鞭效应、敏捷性以及灵活性的作用机制。牛鞭效应指供应链因无法有效地实现信息共享，使信息扭曲逐渐放大，导致需求信息出现越来越大的波动[18]。供应链可视化水平较高的企业能够缩短信息传递时间，减轻因信息曲解导致的牛鞭效应。随着供应链不确定性与中断风险持续增加，敏捷性和灵活性的价值愈发凸显。Williams等[7]发现供应链可视化通过内部整合的调节作用可以提高供应链响应能力。Minami等[19]也通过纵向案例研究发现供应链可视化是灵活供应链向敏捷供应链过渡的关键促进因素。

3）研究供应链可视化对解决食品安全和冷链运输问题的作用效果。持续的疫情增加消费者对食品安全、加工和分销的担忧[20]，具有信息可追溯性的产品质量监督在食品供应链管理中非常重要。随着技术进步，可追溯性配置不断更新，Anastasiadis等[21]探讨可追溯系统下食品供应链中以消费者为中心的水平，强调了可视化在以消费者为中心的食品供应链中的重要性。由于运输条件的进步以及生活水平的提高，冷链物流的需求逐年增加[22]。冷链物流对掌握运输时长以及途中产品状态信息的要求较高，因此如何提高冷链物流领域的供应链可视化显得格外重要。无线传感网络可以实时监控产品状态信息，提高可视化水平，保证在运输过程中食品的质量安全[23]。

4）研究药品、服装以及汽车等不同行业供应链的可视化。在药品供应链的各个阶段实施可追溯技术，建立可视化的药品供应链对打击假药问题至关重要[24]。除此之外，药品供应链对库存可视化程度要求较高[25]，利用RFID、自动识别等技术提高库存可视化水平[26]，能够降低质量成本并且使全过程更透明。随着服装行业全球化进程的加快，研究如何减少服装供应链因劳动密集和地理分散的特征而产生的信息误差，提高可视化水平，成为该领域的一大热点。Ma等[27]指出合作伙伴之间的信任是影响服装供应链可视化的重要因素之一。鉴于以往只有普适性的供应链可视化量化指标，Caridi等[28]通过对11家服装企业进行调研，提出新的量化指标来评估服装行业供应链的可视化水平。汽车供应链零部件复杂、组装环节较多，为实现可视化，拥有统一的数据标准是必不可少的[29]。除此之外，Steinfield等[29]还指出对依赖全球供应链的汽车制造商而言，缺乏跨系统的互操作性将会影响可视化水平。因此，Ada等[30]研究了一种新的基于区块链的架构，拥有统一的数据标准和跨组织系统，能够提升汽车供应链的可视化水平，减少等待时间。

由表4可知，国内供应链可视化的关键词网络聚类成5类，分别是射频识别、食品安全、供应链、信息共享和案例分析，且这5个聚类集群规模相近，说明国内对供应链可视化的研究分布比较平均，重视程度相近。通过软件分析并结合人工判读，发现国内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以下3个方面。

表4 国内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关键词聚类分析结果

Tab.4 Cluster analysis results of key words in Chinese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research

1）研究射频识别、全球定位系统以及区块链等技术应用对供应链可视化的影响。供应链可视化离不开技术手段的支持，运用追溯系统和全球定位系统能够清楚知道货物所处的位置[31-32]，再通过管理信息系统将位置信息共享给供应链上的合作伙伴，使供应链成员实时掌握相关信息[9, 33]。区块链技术的兴起，对供应链可视化领域影响巨大，如智能合约技术可以减轻企业对网络安全的顾虑，增强与合作伙伴之间的信任。国内较多研究从信息共享[34]、风险管理以及决策机制[35]角度入手，分析区块链技术应用对供应链可视化带来的影响。

2）研究供应链可视化对库存管理、需求预测以及投资决策等环节的作用效果。供应链可视化可以分为需求可视化和供应可视化，需求预测和库存管理是实现需求和供应可视化的关键，加强与上下游之间的信息共享是有效的办法之一[36]。供应链可视化水平越高，越有利于企业进行投资决策[37]。

3）研究不同行业的供应链可视化水平及其影响因素。与国外研究相同，食品安全问题频发促使国内对食品安全行业的供应链可视化研究更加关注。通过提高食品生产运输以及包装加工过程的透明度，例如向消费者公开更多生产源头、商品配送信息等降低顾客对食品质量的担忧[38-39]。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的另一大热点是通过对汽车、服装等行业进行案例研究，深入了解一家或几家企业的真实情况，如汪传雷等[40]通过案例分析，探究供应链控制塔赋能数字化转型，实现供应链端到端的可视化；梁晓颖等[41]提出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服装供应链的逻辑框架，并构建采购交易平台，实现各成员企业间的交易信息的公开透明，优化服装供应链的监督管理体系，为服装供应链的转型升级提供参考。

4 结语

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发展迅速。通过发文量对比分析结果可知，国内外供应链可视化研究经历一段平稳发展后，在近年得到较为快速的发展，不仅体现在文献数量的快速增加，也体现在研究内容的多样化。同时，国内研究发展速度略低于国外，研究内容和范围仍需进一步深化。国内外热点的研究视角有所差异。通过根据关键词的对比分析结果可知，国内外热点的研究视角有所不同，国外主要集中在研究供应链以及企业层面的因素对供应链可视化的影响，国内则注重技术层面的因素对其影响。

未来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研究。

1）不断挖掘研究方法。供应链可视化领域目前主要使用实证分析、案例研究以及评价模型等方法进行研究。未来可以尝试进一步挖掘研究方法，探寻更具创新性和契合研究主题的新方法。

2）丰富拓宽研究视角。已有供应链可视化研究较少关注企业以及个人层面，未来可以考虑如数字孪生技术、合作伙伴特征、领导者素质核心等对供应链可视化的影响，以及供应链可视化对企业韧性、竞争力等作用效果。

3）丰富拓展研究对象。现有研究主要关注食品、服装、汽车等行业的供应链可视化问题。随着疫情常态化以及当今世界局势动荡，医疗用品行业以及军工行业的供应链可视化需求不断增加，未来需要在研究原有行业的经验上，针对性地研究这些行业中的供应链可视化，帮助企业和国家应对当前的严峻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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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wledge Graph Analysis of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Research Based on CiteSpace

SHAO Hao-yu, HU Ling-yu, ZUO Yan

(Zhejiang Wanli University, Zhejiang Ningbo 315100, China)

The work aims to compare the research status of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in China and abroad, analyze the graph of high-frequency and sudden key words, and reveal the research hotspots in the field of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270 English and 110 Chinese literatures from 2002 to 2022 were selected as samples, and CiteSpace software was used to dig and analyze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research methods, key literatures and key words. The research on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is developing rapidly in China and abroad, but 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research perspectives. Foreign researches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effects of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while Chinese researches focus on the enhancement effects of emerging technologies such as blockchain on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supply chain visibility; CiteSpace; graph analysis

F274

A

1001-3563(2023)15-0153-08

10.19554/j.cnki.1001-3563.2023.15.020

2022−12−29

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LQ19G020005）；浙江省高校重大人文社科项目攻关计划青年重点项目（2018QN048）；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规划重点课题（20JDZD067）；浙江省教育厅一般科研项目（Y202250307）

邵浩峪（1999—），男，硕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全球采购与供应链管理。

胡玲玉（1989—），女，博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企业管理与商业模式创新。

责任编辑：曾钰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