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分析探讨强直性脊柱炎中医证型及证素分布

彭记棚 熊鸿 罗丰 袁雪梅 杨孝余 周勇 申敏 马武开 姚血明

【摘 要】目的：基于文獻分析探讨我国强直性脊柱炎患者的中医证型及证素分布规律。方法：检索中国知网2014年2月至2023年2月有关强直性脊柱炎的中医临床研究文献，筛选文献后，通过Excel软件对文献数据进行统计分析。结果：共纳入12篇文献，涉及强直性脊柱炎患者1871例，分布于多个省（市）。中医证型主要为湿热痹阻证（23.89%）、肾虚督寒证（22.29%）和肝肾不足证（20.58%）3种，共包括1249例患者，占总病例数的66.76%。病位证素频次最高的是肾、督脉和肝，占病位证素总量的97.99%；病性证素中，虚、湿、寒、热和瘀5种证素共占总病性证素的92.35%。病位证素出现频率由高到低依次为肾、督脉、肝、胆、肢节、肺、脾；病性证素出现频率前5位由高到低依次为虚、湿、寒、热、瘀。结论：强直性脊柱炎中医证候分型标准尚未统一，并且存在一定的地域差异。研究结果所揭示的证型和证素分布规律对强直性脊柱炎的中医证型标准化有一定促进作用，能够为中医辨证施治提供理论参考。

【关键词】 强直性脊柱炎；中医证型；病位；病性；分布规律；文献研究

Discussion on TCM Syndrome Types and Distribution of Syndrome Elements of Ankylosing Spondylitis Based on Literature Analysis

PENG Ji-peng，XIONG Hong，LUO Feng，YUAN Xue-mei，YANG Xiao-yu，ZHOU Yong，SHEN Min，MA Wu-kai，

YAO Xue-ming

【ABSTRACT】Objective：Based on literature analysis to explore the TCM syndrome types and the distribution of syndrome elements of patients with ankylosing spondylitis in China.Methods：The clinical research literature of TCM about ankylosing spondylitis from February 2014 to February 2023 in CNKI was searched，and the literature data were statistically analyzed by Excel software after screening the searched literature.Results：Totally 12 articles were included，involving 1871 patients with ankylosing spondylitis，which distributed in many provinces（cities）.There are three main types of TCM syndromes：dampness heat obstruction syndrome（23.89%），kidney deficiency and Du cold syndrome（22.29%），and liver and kidney deficiency syndrome（20.58%），including 1249 patients，accounting for 66.76% of the total number of the cases.The highest frequency of disease location syndrome elements is found in the kidneys，governor vessels，and the liver，accounting for 97.99%.Among the pathogenic syndrome elements，deficiency，dampness，cold，heat，

and blood stasis account for 92.35% of the total.The frequency of occurrence of disease location syndrome elements from high to low is in order of kidney，governor vessel，liver，gallbladder，limb joint，lung，and spleen.The frequency of the top five disease related syndrome elements，from high to low，is in order of deficiency，dampness，cold，heat，and blood stasis.Conclusion：The TCM syndrome classification standard of ankylosing spondylitis has not yet been unified，and there are certain regional differences.The syndrome types and the distribution of syndrome elements revealed by the research results have a certain role in promoting the standardization of TCM syndrome types of ankylosing spondylitis，and can provide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TCM treatment based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Keywords】 ankylosing spondylitis;TCM syndrome types;disease location;nature of disease;distribution pattern;literature research

强直性脊柱炎（ankylosing spondylitis，AS）是一种以中轴关节受累为主，可伴发关节外表现，甚至发生脊柱强直和畸形的慢性进行性炎性疾病。目前AS的病因尚不明确，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

量［1］。流行病学调查研究发现，全球AS患病率为0.1%～1.4%，中国AS患病率约为0.3%［2］，且发病率正逐年增长［3-5］。AS的早期诊治对于延缓疾病进展、改善患者生活质量至关重要。

中医学对AS的认识最早源于《黄帝内经》，如《素问·生气通天论篇》曰：“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开阖不得，寒气从之，乃生大偻。”《素问·脉要精微论篇》曰：“腰者肾之府，转摇不能，肾将惫矣。”根据病因病机及证候表现将AS归属于“大偻”“历节”“竹节风”“偻痹”等范畴［6］。

近年来中医辨证论治AS取得了显著临床疗效，然而，目前对AS中医证型分类并没有统一标准，为进一步了解AS证型及证素分布情况，本文对近

10年来AS中医临床研究中文文献进行筛选、整理和统计分析，以进一步促进AS中医分型的规范化研究，希望对AS中医临床辨证论治有所帮助。

1 资料及方法

1.1 文献来源及检索方法 文献源自中国知网2014年2月至2023年2月收录的中文文献，检索关键词“强直性脊柱炎”或“大偻”与“中医证型”或“辨证分型”或“中医证候”或“病位”或

“病性”。

1.2 纳入标准 ①AS有确定的中、西医诊断标

准；②研究数据全部来自临床病例，且所有患者在治疗前后均未发生明显不良反应；③对AS中医辨证分型结果明确，且各证型病例数有详细记录；④AS总病例数≥50例，且AS中医辨证分

型≥3个。

1.3 排除标准 ①数据资料来源于基础实验的文献；②具有中、西医治疗AS的疗效对比研究内容，但缺少清晰的中医辨证分型和各证型发病例数的文献；③名医经验总结、阶段研究进展、个案报道、Meta分析、毕业论文及其他论文；④在数据记录上有欠缺或者在统计上有误差的文献。

1.4 文献的整理和筛选 利用EndNote X9文献管理软件对首次检索的文献去重，具有同一题目和第一作者的文献，只保存其中资料最全的文献。在此基础上，对未被排除的文献按照是否与研究所涉及主题相关分为2组。第1次检查之后看标题和摘要，排除与研究不符的文献，与研究相符或者尚未能被识别的文献被保存下来。然后通读筛选出的文献，按照纳入、排除标准剔除不合格文献并得到最终结果纳入分析。

1.5 数据的收集和规范 目前AS中医证型划分标准尚未统一，因此本研究纳入文献中AS中医辨证分型也有不同，描述类似证候而证名却不相同的现象在不同文献间均可发生。鉴于此，对AS的研究应该在于厘清概念、界定范畴、开展实证等工作。参照《中医临床诊疗术语·证候部分》［7］将12篇文献筛选出的所有AS中医临床分型规范化整理，对不便于分类的证型，则留用。根据病位、病性证素，对总结出的证型加以分解，抽取证候要素。同时提取文献第一作者、发表时间、病例来源和总病例数等一般资料，以及案例中的性别比例等其他

资料。

1.6 数据资料的统计分析 将纳入文献的第一作者、发表时间、病例来源、总病例数以及性别比例等进行分析，而后将中医证型与证素分类，分别输入Excel表格，采用描述性分析对数据进行

分析。

2 结 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共检索到1857篇文献，剔除重复文献，得到1036篇。对文献的内容、作者及研究方向等情况进行分析，然后阅读题目和摘要，按照排除标准，共排除923篇文献。其余的文献通读全文，再做第2次检查，最后，纳入12篇文献。与中医证型和证素有关的文献筛选流程见图1。

2.2 纳入文献的基本情况 12篇文献总病例数共计1871例，文献病例数最少68例，最多367例。病例来源记载最早出现在2014年，最晚在2023年。以文献发表记录时间为标准，2014年至2015年文献3篇，共计375例（19.73%）；2016年至2017年

2.3 AS患者中醫证型分布情况 12篇文献中，记录中医临床分型最多的为6种，最少的为3种，并将文献中记载的中医分型全部进行规范整理，排除异名同类证型后（如湿热证、肾虚湿热证统一归属于湿热痹阻证），经统计共有13种证型，其中属于实证的有7种：湿热痹阻证、寒湿痹阻证、瘀血痹阻证、痰瘀痹阻证、肝胆郁热证、邪痹肢节证和邪及肝肺证，涉及病例数为932例（49.81%）；属于虚证的有4种：肾虚督寒证、肝肾不足证、阴虚督亏证、肾精亏虚证，涉及病例数为924例（49.39%）；属于虚实夹杂证的有1种：脾虚湿盛证，涉及病例数为1例（0.05%）；其他证型14例

（0.75%）。出现频次最多的3种证型分别是：湿热痹阻证（23.89%）、肾虚督寒证（22.29%）和肝肾不足证（20.58%）。以上3种中医临床分型共包括病例数1249例（66.76%），其他10种证型共涉及病例数622例（33.24%）。AS患者具体中医证型分布见表2。

2.4 AS患者中医证素的分布情况

2.4.1 AS患者中医病位证素的分布情况 13种证型中，有8种证型可提取病位证素，占证型总数的61.54%。1871例AS患者中医病位证素出现的总频次共计1787次，出现频次最高的病位是肾，占病位证素总量的46.28%。病位证素频次最高的是肾、督脉和肝，合计为病位证素总量的97.99%。胆、肢节、肺、脾合计占比2.01%。AS患者病位证素出现的频次及频率见表3。

2.4.2 AS患者中醫病性证素的分布情况 13种证型共提取8种病性证素，发生的总频次为3020次。处于前5位的证素排列顺序是虚、湿、寒、热、瘀，发生频次共计2789次，占总频次的92.35%。病性证素发生频次和频率见表4。

3 讨 论

本研究的文献均来自中国知网数据库，12篇文献共1871例AS患者，11篇文献报道了性别比，共1750例患者，显示男性多于女性，这表明AS在男性中的发病率高于女性。AS病例在我国各地均有分布，表明AS的分布范围十分广泛，没有明显的发病集中区域。前述研究结果与目前已有的相关研究结果基本一致［8-10］。中医辨证论治能够综合分析疾病的临床表现及其变化情况，从而制定出最适合患者的治疗方案［11］。中医学的“证”是根据患者在疾病发展过程中的某一时期所表现出的症状和体征进行归纳分析，从而得出对该时期疾病本质的综合判断，而证素是证的基本单位之一，由病位证素与病性证素组成，它们是证的内容，辨证就是对病、症、质三者之间相互关系的认识与判断。辨证的过程就是通过对患者症状、体征进行采集，对它们作出科学的分析与概括，为明确病性、病位证素，并将其组合成准确的证名［12-13］，上述方法为科学的研究提供依据，为把握疾病演变规律，开展中医临床治疗提供参考。

目前对AS证型划分标准尚有一些争论，然而，现代医家对于AS病因病机在认识上已基本取得共识。汪悦［14］认为本虚标实，肾虚脾亏是致病之本，外感风寒湿热邪为标，内外合邪，从而导致AS发病，治疗方面应该内外兼顾，标本同行。彭江云［15］

提出AS发病关键在于阳虚邪凑、肾虚督寒，强调病机以风寒湿邪入侵或邪郁久化热、痰瘀互结为特点；气血津液不能正常运行，引起筋挛骨损是其诱因；肝肾精血不足、肾督亏虚是致病的根本，将AS分为肾亏督寒证、湿热蕴结证和肝肾亏虚证

3种证型。邓素玲［16］认为，AS病机多为肾虚督寒，筋脉失养，气血不调，故以温肾通督为治疗大法。殷克敬［17］认为，AS为阳虚失蕴，寒湿侵袭，瘀阻经络，内外合邪所致，肾阳亏虚为本，邪瘀痹阻为标，治疗以温肾强脊、滋补肝肾、散瘀、除湿和通络等法为主。

本研究纳入的12篇文献共涉及13种证型，其中实证占49.81%，以湿热痹阻证、寒湿痹阻证和瘀血痹阻证为主；虚证占49.39%，以肾虚督寒证、肝肾不足证和阴虚督亏证为主；虚实夹杂证占0.05%，为脾虚湿盛证；其他证型占0.75%。提示我国AS患者的证型多为实证和虚证。13种证型中可以提取的病位证素有7个，病性证素有8个，病位证素的排列顺序是肾、督脉、肝、胆、肢节、肺、脾，其中肾、督脉和肝在病位证素总量中占97.99%；病性证素前5位依次为虚、湿、寒、热、瘀，共占病性证素总量的92.35%。显然，本研究所得有关AS中医证型及证候要素等方面的研究成果与现今医家所公认的大致相同。本研究就AS患者中医证型、证素分布等方面作初步探析，结果提示，临床辨证治疗AS时，需以标本兼治为原则，应从“虚、湿、寒”的病机特点出发，依据病位、病性证素差异，分别采用清热利湿、补肾散寒、滋补肝肾、散寒祛湿及化痰祛瘀等治疗原则。因此，在具体运用时可依据发病部位和病程阶段，采用相应的治法方药，以达到扶正固本之效。同时，要考虑到个人体质差异，如肥胖者多痰，易袭清阳，易滞经络，故在整个诊治过程中应注重化痰通络；而老年人本就肝肾不足，久病体虚致气阴亏耗、真阳不足，治疗当以补益肝肾为主［18-19］。另外，还可考虑从西医学角度探讨其发病机制和防治措施，并且要与疾病各期病机特点相结合，对于临床治疗是全方位的、多层次的总体把握。故对于AS的诊治，应该从多方面综合考虑，不可拘泥于某一证某一理论，临床上应当依据个体情况而定。

综上所述，本研究搜集了近10年来中医药对AS临床研究的相关中文文献，初步探析了国内AS患者中医证型和证候要素分布，相关研究结果可为AS中医证候分型规范化研究提供借鉴，为AS的中医临床治疗奠定一定的科学依据和理论基础。目前，广大学者已经在此领域做了大量工作，并取得一定进展，但仍需进一步深入研究，以期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指导临床实践。由于本研究纳入文献量和收集的病例都比较少，因此，以后有必要开展AS的大样本流行病学调研，以期更全面地揭示本病中医证型和证候要素分布，为AS的诊治提供理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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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4-10；修回日期：2023-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