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鸟儿已经飞远（外二首）

洛西

童年的鸟儿已经飞远

门口的那些松树老了

夕阳把它们的影子照进一滩

积水里。比起我们，水更懂得爱上土地

愛上孤独的草木。在一场风中

倒影在更低处的树

逐渐认清自己

我们的笑声和松籽

装进母亲的篮子里，翻过童年时的高墙

相伴回家。尘世的风，比蒲公英的种子飘的更远

一只饥寒的斑鸠啄食着冬天里干瘪的玉米

它会带着它们，飞过夕阳下的红色溪流

飞往一片人烟稀少的土坡和树林

童年的鸟儿已经远去，落在雪里的羽毛

会变成我们的翅膀吗

童年是一个沙包，打痛了我们的手心

一根橡皮筋，将黄昏拉长

我们在暮色中显得

惴惴不安——

午 后

阳光照进院子里

葡萄树的影子，成了一根孤独的绳

它和我们的身体一样

选择在有光的地方，变得厚重

我们互相晃动着身子

爱上风和院子，爱上

母亲收藏进土窖里的一串葡萄

光阴甜的像一块糖。母亲坐在我们身旁

笑容可亲。她用布满老茧的双手

缝制出一双彩色的鞋垫

送我们走出院子。太阳下山了

在我们的身后，村庄站成一座慈祥的丰碑

枯

所有该开的都开过

该败的，都败了

河塘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风吹的很轻，但依然可以看到

芦苇轻微的颤动

黄昏的鸟回家了，它们站在那里

坚韧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