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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对中国多民族国家建设的关键作用

2023-07-31严庆孙铭晨王跃

民族学刊 2023年3期
关键词:史观中华民族教育

严庆 孙铭晨 王跃

[摘要]

历史观是记忆的出发点和认同的基石,在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建设中发挥关键作用。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强调“四个与共”的结构一体性和“四个共同”的过程延续性,为中国历史政治基因的延续性、合法性提供了理念维护,为多民族国家整合、建设提供了思想基础和意识形态素材,也是对外部挑战的理念回应。问题史观通过修改历史认知坐标系和思维方式,销蚀政治认同与意识形态合法性,而二元史观、多元文化主义史观等问题史观冲击了中国历史主流话语的延续性、一体性、主体性和本土性。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以国家主流意识形态为价值立场,以强化中华民族史观认知、凝聚“五个认同”历史情感、坚定历史自信为关切,引导受教育者形成符合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求的历史认知和历史评价标准。

[关键词]国家建设;中华民族;史观;教育

中图分类号:C9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391(2023)03-0001-10

基金项目:

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华民族历史观研究”(22&ZD210)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严庆(1970-),男,河北乐亭人,中央民族大学中国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研究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多民族国家建设与民族事务治理、民族理论与民族政策、民族教育;

孙铭晨(1989-),女,江苏徐州人,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多民族国家建设与民族事务治理;

王跃(1988-),男,江苏徐州人,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多民族国家建设与民族事务治理。北京 100081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指出,“必须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增强对中华民族的认同感和自豪感”。[1]历史观是人们对社会历史的总的看法和根本观点,是哲学基本问题在社会历史领域的延伸,体现出人们对历史作出兼顾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解释。有什么样的历史观,就会有什么样的价值观。对历史人物、历史现象、历史事件的褒贬,直接影响到对当今相关人物、现象和事件的价值判断[2]。对历史观的教育可以理解为教育者通过特定的历史教育活动,引导受教育者形成一定的历史认知和历史评价标准、立场,培育受教育者的特定社会历史意识和政治实践自觉。历史观教育必然与国家建设产生密切的关联。

作为一个历史资源丰富的国家,历史观教育对于现代中国的国家建设尤其具有重要的意义。目前,王文光等(2022)论及中华民族史观教育在国家建设中的作用[3];海路、杨柄(2022)阐发了“认知-情感-自信”的中华民族史观教育的实践进路[4];赵天晓、彭丰文(2022)[5]、王延中(2022)[6]、青觉(2022)[7]等研究均注意到了中华民族史观在历史进程中的延续连贯的生长性、在结构上的多元一体整合性等特性。总的来看,已有研究成果为“中华民族史观教育在国家建设中的作用”这一议题做了坚实的铺垫,但这一议题之中尚有不少讨论的余地。本文尝试在整合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从史观的意涵、价值及其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关系出发,结合对问题史观的机理、表现与危害的梳理,对中华民族史观教育予以阐释与解析。

一、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及其意义

历史是一种叙事方式,叙事是一种知识的传递,它基于以理解为枢纽的“获取-理解-表述”进程。人文社会领域知识的传播其实是要产生意识和观念的转化,历史叙事不能仅仅依赖实证主义的方法,重要的是建立解释体系。有新意的历史阐释及其意义结构,往往不依赖于史料,而是来自于一种新的世界观、新理念的逻辑体系。[8]因此,历史观的支撑,对于历史叙事的形成和传播,是比丰富史料更为关键的要素。

由于社会历史实践的主客观交互性,以及受主观活动影响而客观存在的利益渗透性和价值渗透性,中华民族历史观既是关于中华民族历史的科学认识,也是关于中华民族历史的价值取向。[9]深入阐释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抵制错误史观、加强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是新时代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共同要求。

(一)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的内涵

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以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和历史理论为指导,同时继承和弘扬了中国传统民族历史观的精华。中国传统民族历史观为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提供了丰富资源和历史依据;建立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基础上的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和历史理论,为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提供了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指导。[10]

中华民族不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而是一个有着共同历史事实、历史叙事和命运关联的历史命运共同体。

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要深刻把握中华民族“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的结构一体性。在相对稳定封闭的中国版图内,各民族先民经过上千年互动、交融形成有机文明系统、文化体系、社会结构、价值信念,形成从未间断的历史进程与叙事,具体呈现为:各民族在政治上受到“大一统”传统的浸润和中央王朝的长期整合,形成了強大的政治内聚;在经济上互补共济,培塑了统一性的重要物质基础;在文化上的长期交流、互鉴、融合为中华民族的团结与巩固提供了强大的文化纽带和共同的向心认同。在社会结构上互嵌依存并伴随着社会成员的不断流动,历史叙事成为历史感积淀、历史观淬炼的素材与依据。

近代以来,各族人民在反对内外敌人的斗争中,形成了福祸与共、前途相关的思想认知,“中华民族”从自在到自觉、自强、自新,成为各民族的普遍认同。在革命建国、发展改革的历史转折中,在中国共产党的团结带领下,社会主义民族关系得以建立,各民族的共同性不断增强,向心力、内聚力进一步强化。中国共产党将各民族凝聚为人民政治共同体,将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作为超越多元文化的共性认同素材和价值内核,以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聚合了各民族的情感和认同。

坚持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还要深入领会各民族“共同开拓辽阔疆域、共同书写悠久历史、共同创造灿烂文化、共同培育伟大精神”的过程延续性。首先,就延续性看,中华民族从起源到壮大、从自在到自觉,都是以各民族丰富的多样性为内在肌理,将多元性与差异性汇流、融入中华民族的共同性之中。其次,中华文明所具有的包容性与调适性,赋予了中华民族不断发展完善的能力,而中华文明在思想底蕴与政治文化结构上的稳定性与传承性,又使得中华民族在不断吸收借鉴世界文明有益成果的同时,形成一个代代相传、生生不息的有机实体。再次,人民是历史发展的主体,是中华民族历史发展进程的根本动力,推动了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演进,书写了团结御侮的不朽史诗,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而且也走出了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发展道路,[7]人民历史主体地位的恒久不坠决定了中华民族历史演进的延续性。中华民族历史观的核心内容,是结构的“四个与共”与过程的“四个共同”的交织互映,揭示了中华民族的命运一体性。

(二)坚持正确中华民族历史观的意义

共同历史观念在塑造民族特色的过程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所以,历史观它是什么意思、如何形成、如何使用——在民族主义的构成和维持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1]277多民族国家的认同源于各民族共同历史成就的自豪感,需要有选择地记住过去。[12]267-268史观就是一种选择记忆的出发点,并成为认同的一块基石。就当下中国的实践来说,史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存在密不可分的价值共生性。[4]树立科学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成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内容。

其一,中华民族历史观为中国历史政治基因延续性和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正当性提供了理念维护。中国的文明史包含着与长期的历史延续性密切相关的政治文化基因,今日的中华民族历史观,就是对中国这样一个长期延续的政治文明体的正统性的转述,以现代性话语重申了现代中国对历史中国的政统与国祚的接续。与这种政治上的正统性、延续性所对应的人类共同体即为中华民族共同体。中华民族历史观也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和精神动力,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能不断巩固中华民族共同的历史文化记忆和历史认同,引领各族人民牢固树立命运与共的共同体理念。[5]

其二,中华民族历史观是中国特色解决民族问题正确道路的思想基石。从理论发展角度来看,首先,中华民族历史观是对百年来中国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传承、发展与创新,揭示了中华民族的整体性特征和各民族与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辩证关系。[5]从更深远的视角来说,建设超越族际藩篱的命运共同体始终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理论关切,而中华民族历史观代表了以历史资源助力现代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实践方略,为人类政治文明的远景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借鉴。从实践角度来看,中华民族历史观回应了新时代民族工作的现实需要,为正确认识中国的民族国情、制定民族政策和开展民族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指导,也为民族工作的展开提供了应然的期许和目标。在新的历史时期,人心归属与文化认同对社会政治的稳定发展起着“压舱石”的作用,而中华民族历史观恰恰就是产生这种归属感和认同感的思想母体。

其三,中华民族历史观是中国现代国家建构中不可或缺的意识形态素材。历史学科作为一门社会科学学科,它的政治性非常强,政治观点往往成为开展历史教育所遵循的首要原则。[13]34就现代国家建构的普遍实践来说,通过国民教育等途径向公民灌输国家意识形态,借助历史素材强调国家权力的政治合法性与国民“我们”的身份特性,这是国家能力在意識形态领域对社会进行“濡化”的基本内容,它阐释、解析了政治合法性的社会基础,因而是民族建设的有力手段。这样的政治路径在世界各国被反复地实践,即便仅有数十年历史的国家,都能够从自身短暂的历史中为国家意识形态析出无可辩驳的“论据”,而内化于“论据”之中的历史观则凸显出鲜明的情感意志的指向。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有着深厚历史积淀的国家,现代国家的建构更是离不开前现代各民族的共同性所蕴含的历史与文化认同观念,中华民族历史观以历史中的同一性、延续性要素作为多民族国家凝心铸魂的黏合剂,形成本土性的历史认知与集体记忆,增进各民族人民对国家的共同认同与历史延续性的理性关照。

其四,中华民族历史观是对国际变局挑战的重要回应。在历史变局的当下,中国正处在民族复兴大业爬坡过坎的关键性阶段,激烈的国际斗争对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建设造成了不小的挑战,但客观上也促进了中国人民共同命运体认的明晰。中华民族历史观为各族人民强化内聚力、进行自我动员提供了思想工具,它重温了近现代各族人民团结御侮的心理建设历程,以身份自信慰藉了“爬坡过坎”中的心理落差,赋予了自身正当权利期许以合法性,构筑了抵御外部意识形态分化、贬低、否定的理念长城。

树立正确的史观对一个国家来讲至关紧要。史观较量是意识形态斗争的重要形式,这在苏联解体的个案中得到了深刻的印证。在戈尔巴乔夫的“公开性”“消除历史空白”改革中,针对苏联历史的系统性歪曲对苏联改革议程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影响。从“列宁是德国的间谍”到“卓娅因烧毁群众房屋而被杀”,从“美国是反法西斯主力”到承认“苏联占领波罗的海三国非法”……“改革派”通过贬损革命领袖、英雄模范,埋没苏联的成就、功绩,放大苏联的挫折、“污点”,消除了苏联人的思想免疫力,令其引颈受戮。可以说,忘记历史、歪曲历史无异于抽离或扭曲一个国家的魂魄。

二、问题史观销蚀政治认同与合法性

历史观是哲学基本问题在社会历史领域的延伸,任何史观均有其鲜明的意识形态指向、价值观色彩与社会政治立场,受到其所产生的社会历史环境的深刻影响。具体到本文的语境中,“问题史观”指的是在社会历史总体看法和根本观点上与我国主流社会政治思想相悖的史观,在历史认知、叙事上具有片面、机械的特点,其理论根源是唯心史观。自近代以来,不断有一些来自国内外的政界、学界乃至民间的问题史观,通过歪曲史实、移花接木、断章取义、偷换概念等手段,解构中国和中华民族的历史叙事,否定社会主义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合法性,给中国的民族事务治理和共同体建设带来挑战。[6]

(一)问题史观为何能操纵政治

历史在19世纪的欧洲成为一个专门的现代学科,与民族国家和民族主义思潮的勃兴有密切的关系,史观在这个发展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其中,又以德国近代史学的发展在这个过程中最具代表性,[11]277曾为德意志民族国家意识形态的建构发挥了重要的引领作用,开辟了一条有别于英、法的等先发国家的国家意识形态建构路径,也为“史观操纵政治”这样一个命题提供了有力的证成。

从历史政治学的视角来看,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政治史悠久的国家来说,历史本身就是政治,可以视为现代中国政治的“源代码”。问题史观对中国历史的解构、重构,很大程度上会沿着贯穿历史进程的脉络“波及”今日,对现代中国政治的合法性阐发、维护与国家意识形态功能的运作造成消极影响。

作为叙事的学科,历史的终极目的在于政治,政治价值是历史观的首要原则,意识形态对历史叙事的影响极大,其主要目的在于通过塑造和改变民众的思维方式,获得他们对意识形态价值输送者的合法性的自愿认同。[14]91谁能成功运用历史叙事说服受众,谁就能塑造受众的史观,让受众成为自己的意识形态拥趸,最终获得受众的政治认同。

问题史观操作政治的机理并不复杂,具体来说,就是迎合受众获取新知的常见心理,改写受众脑海中的既有历史认知,对受众的意识形态进行鸠占鹊巢的替换,最终让受众否定原有历史认知所服务的意识形态的合法性,并接纳问题史观背后的意识形态的合法性,并作出后者希望的政治价值判断,进而影响相关的政治议程。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理念系统,其生命力在于合法性诉求,意识形态的目的在于维护意识形态发布者的合法性,并取得受众对这种合法性的信仰。[15]103意识形态通过以历史传统为原点的坐标系进行的对比,得出一个足以证明政治规则具有合法性的“数值”。因此,对历史传统中某些信息进行有目的性的改写,就能够改变坐标原点,而原有政治规则在坐标系中的合法性数值随之降低,与新坐标原点更匹配的“新政治规则”就可以获得更高的合法性数值,其所对应的意识形态就将取得优势。[15]104问题史观也遵循着同样的路径,以“重新评价”“重新发现”“再思考”“挖掘细节”等为名,通过用支流否定主流、用主观分析否定客观规律、用个别现象否定本质趋向、用碎片化不成体系的史料否定既有的深厚成体系的史料,以及混淆是非、裁剪事实、曲解真相等手段,实现对原有历史叙事的否定和新历史叙事的替换,修改受众心目中的历史传统“坐标原点”,使原有的意识形态及其政治规则偏离原点,失去合法性,而与新“坐标原点”更匹配的意识形態和政治规则得以成功获得受众的接纳与信服,形成从解构、重构,到说服、塑造、俘获的政治操纵路径。

(二)问题史观诸相及其存在的“问题”

谈论问题史观,以内亚史观、新清史、征服王朝论等为代表的“二元史观”是绕不过去的内容。这些史观将长城内外的农牧文明对立分割,以农牧文化张力作为切口,解构中国的政统传承,质疑甚至否定多民族共同推动中国文明发展的历史主流。

农牧对立的“二元史观”,其核心议题可上溯至近代日本,沿袭了江户时代一批日本文人对中国明清鼎革的偏颇认知和幸灾乐祸心理,出现了所谓“内亚史观”,最有代表性的主张是“清朝不是中华民族的帝制国家,而是内亚的帝国”;被视为“中国”的汉人政治体是清朝这个内亚帝国的附属部分、殖民地,而满、蒙皆非中国,是故“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这套历史叙事还认为,历史上的中国文化(即汉人文化)形成后,自身文化积淀日久而衰颓“中毒”,周边地区新生的、朴素的、强大的势力入主中原,使陈腐的、颓废的、饱和的、内卷的“中国”获得新生而“解毒”,强调“外来民族的侵入”是维系中国悠久历史的原因。结合明清鼎革之后东亚朝贡体制变化以及日本近代对华扩张的咄咄逼人之势,不难发现此学说对华用心之险恶。“征服王朝论”源出于20世纪30年代德国汉学家魏特夫,强调立足亚洲内陆草原民族的本位视角重构文明叙事方式,认为辽、金、元、清等入主中原的同时刻意保持自身文化,与十六国、北朝、五代时被汉化的“渗透王朝”有所区别。这样,在20世纪上半叶这个民族主义勃兴的多事之秋,“征服王朝论”不仅压缩了历史中国的空间范围,也解构了辽金以降中国的多元一体结构,否定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传承。新清史产生于20世纪90年代的北美,以标榜使用非汉文史料作为研究基础而著称,同时还十分强调清朝的内亚属性以解构传统“汉化”命题。新清史承袭了内亚史观、征服王朝论中的农牧对立、“中心-边缘”冲突等“二元史观”的核心命题,在碎片化不成体系的非汉文献中寻觅单方面叙述,再将其与汉文文献中的冲突放大,形成了“标新立异”的“一家之言”。

针对“二元史观”的主要论点,应当认识到,我国历史上一些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建立的王朝,之所以能比汉族王朝有效管理更为广阔的版图、统合更多元的民族,其深层原因绝非许多“二元史观”所认为的“对内亚资源的继承”“游牧优于农耕”和“主观上对全盘汉化的拒绝”。恰恰相反,这些少数民族王朝更善于将中原帝制国家的一体性治辖的内核因子注入各种本土性治理的具体形式之中。例如,元朝破天荒地将中原王朝的科层制结构推行到了前所未有的广袤空间,把长期游离于帝制国家一体化治辖之外的少数民族社会囊括在大一统的区域之内。又如,清代虽以多元化治理见长,其成功之处也恰恰在于根据大一统国家建设理念来改造“因俗而治”[16]:在南疆维吾尔族地区保留了伯克制,但进行了政教分离的革新,并将伯克官职由世袭制改为有层级、成体系、重绩效的任免制;以系统严密的蒙旗制度管理各部,并进一步实行包括比丁、划界在内的人口、土地管理措施,使蒙古族地区治理向“编户齐民”的方向发展;在青藏高原的政教合一制度中加入了中央政权对宗教组织事务的决定性干预机制,并通过多元复合的官僚体系和多民族嵌入的政治结构、空间结构对藏地宗教权力进行制衡;在南方少数民族地区延续明朝政策,大力推行改土归流。从这个意义上说,元清不仅是中国,甚至可称得上是“用夏变夷”的典范,他们的统治者深谙“多元”的关节筋络,因而在灌注“一体”精髓和延续中华政统与“汉制”的具体操作中,其策略、手法远比汉族王朝统治者熟稔精当,这是中华文明内聚力和进取性的重要体现。

多元文化主义史观是现当代西方民族理论的产物。它们在追求文化平等及存寡恤弱等方面存在不可忽视的正当性,其价值主要在于通过对“多元”或“多样性”的强调,反对普遍主义之下对于异质文化身份价值的否定和正当权利压制。因此,其理论的开口缺乏约束,多元化或多样性主张易于和文化保守主义、“新种族主义”、民族主义及后现代“身份政治”产生联系,存在一种与现代国家建构的主旨相悖斥的内部张力[15]。

近年来,在国内舆论场乃至部分学术讨论中,上述两类问题史观又出现了一些合流演化的迹象,其代表者如所谓“姨学”及港台等地“本土史观”“原住民史观”等。这些史观本身漏洞百出,但充分利用了转型、变局时代两岸社会的焦虑、紧张、无助情绪,拿捏社会“痛点”、流毒网络空间,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反映出主流社会的关注空白和理论防范的不足。以“姨学”为例,就中国多民族国家建设的议题来说,这种史观拼贴了二元史观的主要理论主张,否定多民族国家的统一,贬低中央王朝治辖传统深度浸淫之下的社会“费拉(农夫、没落、低劣、被阉割之义)”、缺乏“武德”,赞赏游牧文明、海权文明的侵入对狭义中国文明的淘汰和“更新”,粘连着浓厚的“河殇”余续和种族主义气息。同时,“姨学”又摘引多元文化主义史观的经典话术,不仅否认多民族国家的一体性,甚至进一步以汉族内部的地域、文化差异为切口,谋求对中国政治文化结构和国家建设的主体性的进一步碎片化解构,诋毁所谓“秦制”(现代中国所继承的政治文化一体性建构传统),完全背离了历史主流,当引起警惕。

(三)“问题”带来的危害

问题史观对中国历史的攻讦、“修正”,冲击了中国历史主流话语,给中国的共同体建设和国家建设带来了不利的影响。[14]

其一,否认中国的延续性。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载体和依托的“中国”,两千多年来未曾改变。帝制王朝的兴替、政权的变迁,并不与“中国”的延续性相悖。而“新清史”等问题史观试图挑战上述观点,仅把“汉人”称为“中国人”,把少数民族建立的辽、金、元、清称为征服王朝、“非中国”,把两晋南北朝等时期的北方少数民族政治元素视为对中国的文明中断而非接续。这种对中国历史进程延续性的否认,必然影响现代中国的政治合法性,消解各族人民的共同历史文化记忆与命运与共理念。

其二,解构中国的结构一体性。中国的历史是由中国的各个民族共同书写的,历史上中国境内各民族群体在长期交往交流交融中形成了多元一体的文明结构。问题史观难以解读中国的文明国家形态,就生搬硬套西方近代民族国家模板,削中国文明之“足”以适“一族一国”之“履”,把“中国”等同于“汉族”的国家、把汉人君主的王朝视为“中国”政权、把汉人聚居之处称为“中国”,压缩“中国”的地理范围,制造“中国”概念与中国少数民族的二元对立,片面强调多元一体结构中的张力、界限和冲突,忽视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内部关联与有机整合。

其三,冲击中央政权统续的主体性。从中国历史发展的纵向视角来看,中央王朝的演进是中华文明体系的主流和纲绳,历代中央政权对前代政治统续的继承,是政权合法性与统治权威性的重要依据。从中华文明结构的横向视角来看,在政治和文化上,历代中央王朝相较于各周边地方及民族,均享有无可非议的主干、核心地位。这种中央王朝统续的主体性,维系了中国作为一个政治文化共同体的长期稳态发展不辍。然而“多元文化主义”等史观以反对文化中心主义为要义,进而把“多元文化主义”解读为不同类型文化的“绝对平等”,混淆中华文化与各民族文化间的关系,否认中华文化的国家主流文化属性,把中华民族共同体中的局部与整体割裂、对立起来,意在颠覆中华文明共同体长期存续发展的核心结构与整合机理。

其四,挑战中国历史的本土性。任何史观都是政治的体现,都不可避免地带有相关政治理念生发之地的本土基点、立场,都必然接纳某一种文明中心性而拒斥其他的文明中心性。中国受限于相对孤立的地理空间环境,前现代的文明历史进程较为“遗世独立”;近代以来,中国卷入全球化的时间最晚,面对西方主导的世界体系,中国把握自身命运的抗争态度又最为坚决。这种历史客观条件和文化意识主观自觉,是中国百年来能够荡涤邪秽、涅槃重生的关键。因此,不论是前现代还是近现代,中国的历史都较其他文明更具本土性的历史脉络,既超然于世、又坚贞不屈。而一些问题史观标榜“价值中立”、反对“文化中心主义”、强调“全球视野”,实则是对中国历史与文化的鲜明本土特性的刻意抹杀,将中国打入“文明另册”,置于一族一国的“普世伦理”中进行“去特殊化”,最终解构中国的一体性。

综上,问题史观着力于对中国社会、历史、政治发展的否定、歪曲与解构,否认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和历史理论的哲学基础——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问题史观基于抽象人性论等理论前提,割裂现象与本质、必然与偶然的关联,以历史的相对主义否定历史的客观性、方向性,又基于解构、“创新”、求异的立意,追求对中国传统民族历史观的重构和对厚重历史依据的曲解。

三、中华民族歷史观教育的关切与面向

历史观教育所要做的就是将历史事实进行教育知识化的再生产,将其中所蕴含的历史观传递给一定社会的人,形成历史认同的情感与意志,并激励一定社会历史实践的开展。[4]青觉等学者指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包括认知体验、价值信念、行为意愿等要素,[17]以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核心的中华民族历史观的培育也应遵循“外在知识内化—认知转化成为情感—情感升华生成深层意志—意志向行为外化”的心理建构过程。因此,形成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认知、凝聚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情感、增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自信是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的核心要义。[4]

(一)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的三维关切

培育历史认知之维——懂得。历史凝聚着民族的共同认知与情感期许,是民族团结凝聚的精神纽带。民族历史文化的传承,将共同体与个体的命运连为一体。历史观教育承担着以民族历史记忆为素材,生成受教育者个人历史情感的功能。这个教育过程也是受教育者通过史观教育,从民族历史中获得身份认同,进而促成其社会属性丰富完善的过程。在当前,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首先要着眼于培育受教育者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认知,具体来说,要让受教育者正确认识与理解中华民族“一体”与“多元”的层级结构关系和多民族统一国家发展的历史脉络;同时,还要培养受教育者正确的历史判断能力,使受教育者基于科学认知,对历史议题作出有历史贯通感的正确价值判断。

凝聚历史情感之维——忠实。认知是情感的基础,情感是认知的升华。一个人获得了关于国家的知识,并不等于国家认同感的形成以及必然能外化于行为,国家认同行为的持续表现需要个体积极、真实体验的强化。[18]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需要将受教育者所获得的知识性历史认知升华为受教育者对中华民族共同体主动的认同情感,[4]具体来说,形成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认同。

坚定历史自信之维——有我。培养各民族成员形成整体性的中华民族历史观,促进中华民族历史自信的生成与强化,是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的重要使命。树立科学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就是要以历史为底气,从历史中撷取中华民族共同体自信。在文化自觉的作用下,历史记忆流变能够始终指向自我认同。[19]基于共同历史记忆的历史自信往往经由历史自觉确立起来,而这种历史文化自觉意识的唤醒需要通过教育来实现[4]。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通过引导受教育者形成高度的历史自信和认同情感,在受教育者的心灵深处构筑起防范问题史观解构、冲击的思想之盾,并激励其生成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实践的信念之矛。

(二)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三重面向

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是指通过特定的历史教育活动,引导受教育者形成科学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认知与中华民族历史评价,培育受教育者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和中华民族共同体实践自觉。[4]在对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的实践关切进行梳理之后,笔者侧重提出教育行动中的三重面向。

其一,强化中华民族史观认知。当下的历史教育,应增强受教育者对中华民族“四个与共”结构一体性和“四个共同”过程延续性的认知。

首先,要重视基于“四个与共”的各民族多元一体的历史基因教育。中华民族共同体是强调政治归属与认同的各民族的命运共同体,从长期的历史发展来看,各个民族所生活的制度环境,是各民族政治制度交流、互鉴的产物,具有共同要素逐渐增多、日益趋同的趋势,尽管有分裂、纷争,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始终是各民族人心所向、大势所趋。经济上的互补共生,成为中国统一性的重要物质基础,不同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形成了农、牧、工、商多元互补共济的经济纽带,物质文化交流、互鉴、融合是中华民族发展演变的历史主流。中华文化是各民族文化的集大成,各民族文化中崇尚“和合”“与共”的内容铺就了中华民族休戚与共、命运与共的文化底色。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引领下,历史教育中应正确处理“多元”与“一体”的辩证统一关系,正确把握差异性与共同性的关系,突出共同性的主导、方向和根本地位。

其次,要重视基于“四个共同”的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历史记忆教育。中国是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各民族在缔造和捍卫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长期历史过程中,不断交流、交往、交融,共同推动中国的历史演进和社会进步。“四个共同”的落脚点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共同疆域、共同历史、共同文化和共同精神,本意即在于立足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与现实,以中华各民族共同性特征、表现为起点和归宿。各民族“共同”基础上的历史进程,强调的是“共同”思想理念和理论视野。[20]“四个共同”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提供了坚实的历史依据,在中华民族历史观教育中要让受教育者牢记“四个共同”这一中华民族上下数千年的血脉传承线索,形成对各民族共筑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真挚情感。

其二,增进“五个认同”历史情感。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正确把握共同性和差异性的关系,在实际工作中,要搞清楚哪些方面必须“同”,哪些方面可以“异”——各族干部群众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要高度认同。[21]中华民族历史情感教育应聚焦中华民族形成过程中凝聚起来的共同历史情感,不断增进“五个认同”。五个认同是中国人民在漫长的文明发展进程中不断摸索总结出的思想成果,是由近现代中国人民以巨大牺牲为代价,于数十年政治流变中筛选出的理念精华,顺应了历史和时代的要求,也得到了历史和实践的检验。在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的进程中,应当坚持以五个认同引领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首先,以各民族在共同缔造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进程中所形成的共同历史文化为重点,增进受教育者对中华文化的深层次认同。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共同性,离不开前现代社会各民族共同性所蕴含的历史与文化认同观念,古代中国的历史经验与文明传统对于现代国家认同的形成具有持续性影响,是塑造现代国家集体认同的重要元素。[22]

其次,以近代各民族争取民族解放的历史经历为重点,增进受教育者对伟大祖国和中华民族的自觉认同。费孝通先生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理论中指出:“中华民族作为一个自觉的民族实体,是在近百年来中国和西方列强对抗中出现的”。[23]17近代中国历史既是一部民族屈辱史、民族抗争史,也是一部中华民族的自觉形成史。内忧外患的深刻危机使各民族在团结御侮的过程中真正团结起来,从自在走向自觉。中华民族近代史的教育,应使受教育者真正體会到中华民族是一个“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的命运共同体。

再次,以现代各民族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革命、建国、建设社会主义的历史实践为重点,增进受教育者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自觉认同。20世纪以来,各民族的聚合不是社会的自发秩序,不是西方现代性单向的冲击,而是来自政治力量及其主导的社会运动的积极建构,政治理性化建制主导着社会规模的凝聚形态与机制。也可以说,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在传统国家瓦解、大一统秩序濒于颠覆、中央集权消解的危险情况下,以中国共产党的政党中心主义路径完成的。中国共产党把人民主权的现代性内容注入了国家重组过程,将传统中国完整转型为现代国家,党的领导构成了传统中国与现代中国之间的政治纽带。[24]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领导各族人民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完成了中华民族有史以来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换言之,现代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建设,从根本上说就是由中国共产党推动和实施的,是党将民族凝聚为政治共同体的政治整合。[25]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历史合法性在党领导的现代中国得到延续,各民族以中国共产党为核心整合为中华民族共同体,从历史文化复杂多元的各民族的群众凝聚为具有共同政治认同的人民。因此,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华民族历史性自觉的卓越产物,是中国历史本土性的延续,是中国人民长期艰苦奋斗而来的政治果实,呼应了人民民主理念的核心诉求。

其三,坚定历史自信。历史自信根植于社会主体对民族、国家历史的正确认知、理性理解和科学审视,是民族、国家理性精神成熟的表现,能促进人们正确认识和理解国家、民族的历史与现实,并对其未来发展前途产生坚定的信念。[4]各民族千年交往交流交融、共同缔造伟大祖国的历史,将两千多年以来多元一体、向心凝聚的文明演进主线深埋于受教育者的内心,产生对中华民族历史与文化的充分肯定。各民族在近现代团结御侮的历史教育,夯实了受教育者对中华民族的身份自觉与认同归属,激发了受教育者对中华民族历史及自身身份的敬重与钦佩。革命、建国、发展、改革的现当代史为受教育者搭建起审视历史、当下与未来的坐标系,凝结为对伟大复兴历史进程的体认,使受教育者内心升腾起以历史主体身份把握、见证百年变局过程的共情与自豪。

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既有独特的优势和基础,又有超越其他现代民族国家的普适性意义。中国共产党以民族复兴为历史使命,党的领导是传承多民族统一国家历史合法性的根本保证,是实现现代化进程、满足现代国家治理的必要条件,也是国家建设的核心动力。中国人民百年来的奋斗历程与绩效证明,围绕中国共产党的团结与凝聚,是中华民族在当下克服一切困难险阻的制胜法宝。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是正确的中华民族历史观的最高体现。[26]对党的领导的信奉与坚守,应成为坚定历史自信的核心内容。

四、结语

中华民族史教育以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为其价值立场,通过历史教育引导受教育者形成符合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要求的历史认知和历史评价标准、立场,这是推进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和多民族国家建设的共同要求。在总结上述历史教育建议的基础上,本文认为,当下中华民族史教育应把握:第一,讲得对,要站对立场。要深入挖掘中华民族深厚的历史底蕴,以坚实的史料体系、话语体系为支撑,讲清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发展脉络,增强对中华民族的认同感和自豪感,让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入心入魂。第二,讲得活,要有效发力。中华民族史教育应体现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主题。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是形成中华民族的重要条件,也是中华民族发展进步的重要条件,更是各民族发展的必要前提。应当阐释各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军事等方面交往交流交融的历史。第三,讲得实,要增强信度。讲清楚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起源、形成和发展的历史进程,用历史事实正确回答中华民族从何处来、向何处去,充分运用史料,生动、有力地呈现“四个共同”的事实与史实。第四,讲得准,突出问题导向,回应社会各界关切。中华民族史教育应针对问题史观和错误的历史认知,明辨大是大非、坚定立场,旗帜鲜明地公开批驳错误史观言论、澄清认知、充分揭露。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民族建设的意涵日益被国家建设所包容,从历史的角度研究国家建设的理念和实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在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建设中,历史资源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中华民族史观、中华民族史教育则深刻影响着我们怎样回看历史,又怎样翘首未来,进而选择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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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1-07 责任编辑:王 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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