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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镜像的反凝视:电影《相爱相亲》中国女性形象和女性意识的矛盾

2023-07-21于松洁

关键词:女性意识女性形象矛盾

于松洁

摘 要:电影《相爱相亲》主要围绕给外公迁坟事件展开,该电影以镜像形式对现实社会进行艺术化创作与巧思,延续了张艾嘉以往关注及表现女性的电影风格,将镜头对准女性爱情、婚姻、家庭观念冲突,塑造了老、中、青三代女性形象,展现了中国女性对于社会镜像压制的反抗与斗争。该电影采用现实镜像化反凝视分析方法构建了多维度中国女性形象和女性意识,折射出当代中国女性主体意识与形象的嬗变。深入挖掘影片内涵,探讨我国电影中女性形象变迁所表现出的女性意识,分析影片中女性形象和女性意识的矛盾之处,不仅可以真实反映当代社会女性形象及意识,推动电影女性角色构造的精准表达,还可以引发观众及社会深思,推动女性主义与大众文化的和谐共存。

关键词:社会镜像;反凝视;相爱相亲;女性形象;女性意识;矛盾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23)06-0063-05

随着社会时代的进步,我国女性地位不断提高,“女性主义”“女性主体性意识”在日常生活中也被广泛提及。“凝视理论”是20世纪后半叶文化批评重要理论,而“反凝视理论”是基于“凝视理论”提出的理论,具有浓烈的反抗与叛逆色彩,该理论重新解构和生产“凝视”所产生的意义,意味着女性在社会与他者凝视下出现自我意识觉醒,实现自我成长。近年反凝视理论广泛应用于女性主义电影研究中[1],电影《相爱相亲》是一部聚焦于女性视角的电影,塑造了立体的女性形象,并展现了女性意识觉醒,其中女性意识的觉醒就是一个由凝视过渡为反凝视的过程。镜头内外,该电影角色均存在较强的互文性,丰富与延展了影片表达的“女性意识”“男权思想”等维度,在“社会镜像”与“凝视”方面突破了传统女性题材电影表现视觉符码,为电影女性角色塑造提供了新的审美维度。

一、《相爱相亲》女性形象:“身份困境”

(一)电影时代背景与角色形象塑造

“形象”是图像学中一个广泛的文化概念,包括浅表视觉相貌及深层次的文化、政治等方面影响下蕴含的意义。电影中角色形象塑造是常用话语表现形式,不仅可以塑造人物社会性别身份,还可以提高人物角色的辨识度及感染力,促使观众构建话语主体基本认知。现代化背景下,随着女性思想的解放,女性生活结构、形象及行为也发生了巨大变化[2]。中国电影作品中大量女性形象是基于当前时期的主流形态、国家及自我认知等背景,凝结出的个人化追求与趋向于社会主要群体的集体化想象。因此电影形象塑造的分析与时代背景息息相关[3]。《相爱相亲》故事发展背后是中国社会的发展与腾飞,祖孙三代中第一代女性是旧社会背景下坚守贞操的阿祖,第二代女性是经历了改革开放浪潮的慧英,第三代女性是新时代背景下的薇薇。

(二)《相爱相亲》中国女性形象塑造

1.被旧社会思想约束的典型女性形象

阿祖出生于1928年,自幼父亲离世,母亲带其投奔姨母,于17岁奉母亲之命嫁人,但受到饥荒的影响,丈夫城里务工另组家庭后于1996年离世后方才回乡归葬。在此期间,阿祖一直在乡村内独自过完余生,帮丈夫赡养老人。其中村内贞节牌坊是该时代女性社会观念的真实写照。即使丈夫多年未归并另组家庭,阿祖作为妻子,仍然需要服侍公婆、恪守妇道。同时阿祖应用女书书写丈夫名字作为遗像,正是一种被凝视的表现,女书是以这种男权符号象征,表明阿祖一辈子生活在男权符号的凝视中。为了更加意向象化角色特征,影片也充分利用色调及场景渲染,阿祖这一角色出现的背景多为乡村暗调的小屋,颇为清冷沉闷,小屋内装饰均带有年代气息。

2.看似独立受过教育但仍然被旧社会思想束缚的女性形象

这一代人正处于城市与乡村,传统与现代生活新旧观念交替的过渡阶段。慧英作为这代人的典型写照,其身份是阿祖丈夫与城里妻子的亲生女儿,也是一名即将退休的人民教师。在家庭关系处理中,慧英希望可以给父母爱情提供一个圆满的结局的同时,还需要处理与丈夫之间的琐碎矛盾以及关注女儿薇薇的成长。在工作上,慧英面临着退休过渡期的转换困境。在不同人的眼里,慧英的形象也有所差别。外人看来,慧英性格较为强势,且做事干净利落有主见。但在丈夫眼里,年轻时候的慧英是一个害羞的女生,夏天不敢穿短袖,即使成了当前时代中金贵的大学生,仍然会在假期内去丈夫家里,帮助公婆做家务。虽然慧英不像上一代人的盲婚哑嫁,但仍然受到传统旧思想束缚,需要兼顾传统思想中对妻子角色贤惠能干的期待。影片中慧英这一角色的色调及场景渲染,多为偏暖调的昏黄色,房屋布置整体规整而不缺乏温情。

3.独立自由但仍然被束缚,渴望挣脱的新时代女性形象

薇薇作为新一代女性,身份是慧英的女儿,也是一名电视台记者。家庭背景是典型城市中产家庭,成长环境相对稳定,社会环境更加自由。相较于上两代女性,薇薇做事更为率真和无所顾忌。影片中,薇薇与母亲之间发生了观念上的矛盾与冲突,她希望与酒吧驻唱歌手相恋,甚至出现偷拿户口本偷偷结婚、离家出走行为。此外因为薇薇的特殊职业身份,对于阿祖与慧英两代人的冲突,她突破了“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思想,选择了报道。这一系列的行为与阿祖一代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影片中薇薇这一角色的色调及场景渲染,多为色彩斑斓的酒吧,色调更具有多样化,充分展示了年轻人的活力与肆无忌惮。

二、凝视与反凝视: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

凝视是基于具有意识形态场域中,如电影场域,由摄影机、男性角色、观众凝视,对女性进行框死,女性成为男性“他人”欲望的折射,而非本身[4]。女性电影中女性形象及自主意识的变化,不仅体现出基于性别话语构建的女性形象,还反映出女性价值观念以及主体意识的觉醒,由凝视走向反凝视的过程[5]。

(一)男权主义下女性命运的发展与思考

传统伦理中丧葬制度以夫妻合葬为常,而这不仅是传统社会绝对不可违逆的礼制,更是男权主义下婚姻关系的言语及表意符码。在男权社会中,男性可以一夫多妻,但只有一位被认可的女性社会角色——妻子可与之合葬,其他女性角色均为姬妾,因此“合葬”在影片中有着重要意义。阿祖与慧英在男权笼罩下均存在维系家庭的责任与思想,即使面对社会及观众的不理解,阿祖仍然一生坚守着孤坟,做到恪守妇道,甚至试图以族谱上名字获得现代社会认可的夫妻关系证明。而慧英以自我信念为基础,认为母亲与父亲合葬是对母亲合法身份的认可,甚至在父母双双离世后,仍然回乡迁坟,以维护母亲在传统婚姻伦理礼制中的正统身份。而这些行为都是慧英通过自我想象,来实现男权文化象征系统中的价值感。慧英在家中逐渐成为父权意识的强权代表,女儿逐渐演变为被动附庸者關系,这种行为演变就是基于男权文化道德规范内化形成。慧英会由于寻找旧结婚证而乱翻女儿房间,也会不顾女儿咳嗽而半夜敞开厨房炒辣椒,种种行为均显示了慧英的强硬做派与不容置疑态度,正是这种做派才出现了后面一系列中年焦虑与冲突。

(二)女性角色对身份及宿命认知与选择

1.女性角色对身份及宿命认知

阿祖作为典型旧社会妇女代表,具有文化符号象征,意味着女性无法突破男权意识,被“家”“伦理”束缚了一生,始终恪守着伦理纲常,一直接受乡亲、观众的监督凝视,一辈子被禁锢在乡村环境中,慢慢消磨苦痛。慧英作为受过教育的现代女性,基于男权秩序下始终践行着母亲与妻子的角色与宿命。在面对女儿时,坚定地承担了家庭统治者角色,并试图对薇薇未来发展进行控制。丈夫对慧英做菜的赞誉显示了男性对于可口食物的追求,也显示了女性会不自觉期待获得男性的认可,并逐渐内化男权意识。而慧英本身替母迁坟行为也是一种符号化表现,由强制掌控者转变为“父”发声的被动客体。薇薇作为年轻人的代表,对于祖辈之间恩怨与冲突无法理解,在母亲执行迁坟计划时,正在欣赏乡村风景与人文风俗。对于阿祖这一关键角色,也只是当作普通老人看待。阿祖对家庭定义为坚守,母亲对家庭定义为务实,而薇薇则处于两者之间,摇摆不定。

2.女性角色之间对话后的选择

薇薇对阿祖守着背叛丈夫这一行为持不理解态度,并认为阿祖丈夫对阿祖是一种家人的亲情,而非爱情。薇薇想与男友私奔逃离家庭这件事,母亲是持反对态度,而阿祖是持接受态度,这也让薇薇对阿祖态度变得亲近,虽然薇薇仍然不认同阿祖的选择。而薇薇对母亲的理解是与父亲进行对话后,父亲告知其实母亲表现出的强势,本质上是一种害怕的表现,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于即将退休生活的不适应。

慧英和阿祖两人因回乡迁坟事件僵持不下时,薇薇介入了,并使得两人有了面对面直接对话机会。阿祖主动要求去城里,并在电视台节目录制现场直接正面对话,慧英告知阿祖迁坟的目的是因为自己父母始终相爱相敬,希望合葬。而阿祖则反过来质疑,为什么要将自己告上法庭,两人一人是岳家的媳妇,一人是岳家的女儿。在这次对话之后,阿祖同慧英来到家里,看到了自己不了解的丈夫与他人共度一生的影像,而这也与自己家里仅存在丈夫的名字挂像形成了鲜明对比。之后阿祖损坏了他人寄过来的两人合成照片,终于对丈夫葬于乡村的执念释怀,并主动将丈夫尸骨送入城里。而慧英也在与丈夫对话中终于放下自己的心结,并做好准备,将母亲骨灰送到乡下。

在整个事件发生后,薇薇见证了阿祖人生,对于男友前往北京追梦的行为产生了新思考及选择,说出了“我不会等你”。

(三)打破桎梏:女性意识的觉醒与重塑

1.阿祖的反叛精神

影片中薇薇对阿祖的行为及意识觉醒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薇薇与男友象征着阿祖及丈夫,阿祖对薇薇私奔想法是持认可态度的,这也表示阿祖对于自己苦等行为的否定,对于薇薇自由恋爱的肯定。同时,薇薇也对阿祖女性意识的觉醒与呼唤有着推动作用。影片在慧英与阿祖做出送母亲返乡或送丈夫进城选择中戛然而止,只是给出了三代女性阶段性选择,未明确拍摄三代女性作出选择之后的出路。其中阿祖选择最为艰难,传统旧思想束缚下,选择放弃一生的坚守,转变传统与丈夫合葬观念,极大地体现了阿祖的反叛精神,因为这一行为意味着阿祖对于之前的生活意义自我否定,但也表明阿祖传统旧社会下男人附属地位思想出现了转变,得到了自我解脱。同时阿祖是最接近死亡主题的人,家里放着的棺材意味着她已经能够面对死亡,并为其做好提前准备。此外阿祖本身思想也是相当前卫,虽然将自己困在旧社会环境下,但对于薇薇选择私奔的行为是持支持态度。在影片结束时,拍摄了孩子们在贞节牌坊处嬉戏的场景,其中一个女孩攀爬并坐在牌坊上,这一处可能也表现出导演对当代女性处境的美好期盼,希望所有女性,尤其是旧社会如阿祖一般的女性可以摆脱传统旧观念的束缚。

2.慧英的内化心理焦虑抗衡

慧英習惯了专制管控,当现实与理想出现偏差时,则内化为焦虑心理。在与丈夫深度交流后,不安感得到缓解,面对丈夫与其他女性之间过密交往的疑虑,自己对于学生家长的隐秘依恋,都得到了释放。同时,对父母合葬事件也不再执着,内心变得安宁。相较于阿祖,慧英的成长不具备反叛意味,但慧英面对中年危机及焦虑已经可以做到坦然自处。该影片不仅仅是性别问题,更上升到死亡符号的主体,片头时慧英还不敢收拾母亲的头骨,而迁坟事件后已经可以熟稔地收拾母亲骨灰盒,正视死亡。

3.薇薇对外力的反抗

薇薇面对母亲对其爱情管控选择了逃离,面对男性的态度是基于彼此情感依赖。薇薇的思想成长是基于两代人的思想及身份困境,在冲突中成长,理解两代人的困境后,对男友不再过分执着,保持自由而坚定的主体意识。面对不同的人表明不同的态度,对男友说出“不会等他”话语,对母亲说出会继续等待。而这一行为其实与阿祖等待丈夫一辈子形成了对照,薇薇是否如同阿祖一般继续等待这是一个未知题,但与阿祖不同的是,阿祖的等待是受到传统思想的约束,不得不等待,而薇薇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否等待。

三名女性的困境是基于不同时代及生命阶段下产生的,其成长也是基于当前社会背景、社会关系结构以及自身生命历程下,突破原有思维局限,不断探索自我身份,成长出自主意识[6]。

三、社会镜像的反凝视:女性形象和女性意识的矛盾

(一)社会镜像的反凝视

初始儿童时期会确认自我意识,发现镜像与自我之间的关系。但人具有社会属性,在社会化过程中,“他人”凝视逐渐内化为“自我”意识,并导致“自我”主体性逐渐丧失,变成“他人”的客体[7]。《相亲相爱》不仅是一部艺术电影,也存在着大量社会镜像反射,而这也为“凝视”角度提供了另类注解。三代女性之间的对比中阿祖是传统旧时代女性的缩影,一直被局限在贞操中;阿祖的一生被社会镜像压制,在他人凝视下生活,在意识觉醒后,开始了反抗,决定送丈夫尸骨入城。慧英是受到旧时代及新时代思想影响的受教育女性,一直被妻子、母亲身份束缚,焦虑丈夫的出轨以及母亲合法身份的认可,最终缓解内心焦虑,决定送母亲骨灰回乡。薇薇作为新时代自由女性,其爱情、生活方方面面均被管制,是反抗镜像压制下的女性力量。影片呈现了女性的真实境遇,同时让女性角色与“镜像”中的自己形成较为完整的同构关系,而不再是“他人凝视”,而是女性对于自身主体的自我反凝视。

(二)應用符号联系现实意蕴分析女性形象和女性意识的矛盾

1.两性关系之间男女意识矛盾

慧英与丈夫之间存在现实社会常见的两性关系的男女意识矛盾。慧英处于快退休的关键阶段,当事情脱离其掌控时,对于自身未来发展及家庭均出现严重焦虑情绪。慧英丈夫最初的形象表现为沉闷不言语、言听计从,整个家庭结构表现为女强男弱。但这个“和谐”家庭中,在丈夫说出过一辈子的人也许不是爱情这句话时,在丈夫与薇薇独处描述两人相识相恋过程时,丈夫与女学员交往过密时,挑战了慧英对家庭关系掌控的权威,中年焦虑是现代女性频繁发生的危机,相较于阿祖父母之命下的婚姻,慧英与丈夫是否真的存在爱情?这一问题让观众对其夫妻关系产生了新的思考。

2.代际关系之间新旧思想冲突矛盾

慧英对父母合葬表现出了坚定的信念,而这一事件也表明了其对家庭的重视,认为女性身份合法化是源于家庭地位,即自身身份证明与其母亲合法身份有着必然联系。当面对丈夫与其驾校女学员暧昧关系、女儿的叛逆行为、自身退休过渡期等一系列生活境遇时,更易产生危机感,并尽可能通过证明母亲合法身份来获得安全感。女儿与慧英之间存在代际关系之间的冲突与矛盾,母亲希望掌控女儿的发展与交往,而薇薇渴望自由,不管是生活、爱情还是其他方面,两人是站在两代人的不同立场考虑问题。慧英与阿祖之间的冲突,薇薇是无法理解的,而是基于记者这一职业的特殊性,探寻并客观评价双方。慧英延续了父权思想,将女儿作为附属物,对其行为进行管控,始终认为女儿的不听从就是一种叛逆行为,这一矛盾让观众对其代际关系产生新的思考。

3.城乡文化之间的生活观念矛盾

三代女性所处的成长及社会环境有着较大差异,阿祖一直生活在落后传统的乡村,而慧英、薇薇生活在城市中。当第一次慧英一家人选择回乡迁坟时,薇薇看到贞节牌坊的存在表现出惊讶与好奇,同时对于“坚徽节操,妇职还兼,慈亲即是,洁振纲常”这些话语也是无法理解的,对于这些传统落后文化是没有认知的。而慧英则表现出理解的态度,并告知薇薇这是因为女人难做。在劝说阿祖及乡亲们同意迁坟事件时,慧英多次提及城里人比较忙碌,来乡下不太容易,这是诚意与强烈意愿的话术,但在试图请人强迁时却被村里人集体反对阻拦,导致迁坟失败,被迫返城,而这也是城乡文化之间的第一次角力。在第一次回乡之后,慧英作为城里人,四处为证明去世父母之间合法关系奔波,以自己的信念为基础,坚称母亲去世前的遗愿是完成合葬,虽然这一言论并未得到其丈夫与女儿的肯定,但慧英仍然希望可以成全父母合葬。而阿祖作为乡里人,即使丈夫另娶,也仍然希望其落叶归根,死后合葬。

第二次回乡过程中,慧英未找到原始资料,无法补办去世父母婚姻证明;而阿祖的族谱关系也无法得到法律认可,双方均无法证明夫妻合法关系。慧英带着“律师”(由学生家长假扮)回乡,并试图采用法律武器吓唬阿祖及乡亲们;但阿祖及乡亲们认为法律认可是城里人的手段,乡里只认可族谱及阿祖。当城市与乡村均无法证明身份关系时,女性身份也逐渐有了模糊性与依附性[8]。

(三)现实构建的价值引导

《相亲相爱》电影不仅体现了三代女性的形象与意识成长,还体现了自我观照的话语体系,对于大众对于现实事件的处理及审美体验有着重要意义,在艺术性与真实引导性方面具有统一性。女性意识的觉醒受到场景抑制以及女性话语权缺失等方面的影响,这部电影通过描述一个简单家庭故事的家庭代际、性别与爱情之间的冲突与和解,对“家”与“伦理”主题进行重新诠释,模糊了父权中心主义,在情感逻辑的描述下,成功融合女性叙事与父权大众文化。同时该电影并未以一方胜利为结局,而是在三代女性均确认主体身份使命后戛然而止,结尾相对温和抒情。这一方面体现了女性追求自我主体性过程中女性与女性之间的悲悯相惜的情感关怀;另一方面也体现出三代女性的同性关怀。三者互为镜像,相互理解,引导女性寻找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彰显情感与人性,回归“相亲相爱”的情感基调,对观众起到潜移默化的引导作用。

四、结语

《相亲相爱》电影中展示了不同时代背景下相互隔离甚至对立的三代典型女性形象,她们由对抗逐渐变得相互理解,同时对于自我生命路径有了新的思考,逐渐觉醒自我意识。而这一意识的觉醒不仅与三代女性思想之间的碰撞有关,还与影片中隐形的男性角色、死亡符号存在密切关联性。影片展示了女性的成长过程,体现了女性主体意识觉醒过程中女性之间的情感关怀,而这也是电影中女性主义表达与展现的有益尝试。

参考文献:

〔1〕刘亭.镜像与凝视:“她剧集”的女性叙事新视角——以电视剧“三十而已”为例[J].中国电视,2020,12(12):95-99.

〔2〕王鹏.20世纪以来中国画中女性形象的性别建构[J].美术研究,2018(01):59-63.

〔3〕朱郁闻.依附与自主的交织:中国中产知识女性镜像浮现与社会意涵[J].电影评介,2020(04):17-21.

〔4〕曾凡忠.“我的姐姐”——社会镜像下女性的成长建构[J].电影文学,2021(20):122-124.

〔5〕纪莉,王燕灵.对抗性“凝视”中的“他者”——兼论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女性电影的反“凝视”[J].当代电影,2020(06):141-145.

〔6〕孔令旗.女性形象与中国20世纪早期电影的现代性表达[J].电影评介,2019(06):10-15.

〔7〕李雅君,韩志平.“凝视”与“反凝视”——俄罗斯电影“美人鱼”的女性意识表达[J].电影评介,2021(23):36-39.

〔8〕陈妍如.客体与服从——“相爱相亲”中的伦理叙事与认同建构[J].电影艺术,2018(01):90-93.

(责任编辑 王大奎)

Abstract: The film Love and Date is mainly about the event of moving my grandfather's grave. The film carries out artistic creation and ingenuity in the form of a mirror image of the real society, continues the film style of Sylvia Chang who used to pay attention to and express women, focuses on the conflict of women's love, marriage and family ideas, shapes the images of women of the old, middle and young generations, and shows the resistance and struggle of Chinese women against the suppression of social mirror images. The film adopts the method of realistic mirror reflection and anti gaze analysis to construct multidimensional Chinese female images and female consciousness, reflecting the evolution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female subjectivity and image. Deeply exploring the connotation of the film, exploring the female consciousness manifested by the changes in female images in Chinese films, and analyzing th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female images and female consciousness in the film can not only truly reflect the contemporary female image and consciousness in society, but also promote the precise expression of the female character structure in the film; It can also trigger deep reflection among the audience and society, promoting the harmonious coexistence of feminism and popular culture.

Keywords: Social Mirror Image; Backgaze; Love; Female Image; Female Consciousness; Contradi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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