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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发展是否有助于提升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

2023-07-21朱金鹤庞婉玉

贵州财经大学学报 2023年4期
关键词:智慧城市

朱金鹤 庞婉玉

摘 要:包容性绿色增长作为一种绿色共享式增长,是促进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重要途径。基于2008~2020年地级市面板数据,以“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作为城市数字经济发展的外生冲击,探讨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影响。结果表明,数字经济发展显著促进了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在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该结论依然成立。从传导机制上看,数字经济发展通过资源配置效应和技术创新效应显著促进了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从空间效应上看,数字经济发展能显著促进邻近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从异质效应上看,数字经济发展对包括经济发展、财政分权以及城市规模等不同特征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促进作用存在差异。

关键词:数字经济发展;包容性绿色增长;智慧城市;双重差分模型

文章编号:2095-5960(2023)04-0012-11;中图分类号:F49,F124.5;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中国经济虽然实现了跨越式发展,但因其粗放型发展方式导致的环境透支、生态赤字、收入差距等不绿色不包容问题显著。步入社会主义新时代,在既要追求经济增长也要实现环境友好和社会公平的三维目标驱动下,实现包容性绿色增长是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和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应有之义。党的二十大对经济社会发展以及增进民生福祉提出了新要求,“包容”和“绿色”的发展模式已逐渐成为我国转变发展方式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当经济发展的环境友好条件被提前锁定,低成本的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将难以为继。作为一种伴随数字技术产生的新经济发展形态,2020年,数字经济对一线和新一线城市整体地区生产总值的贡献率超过70%①  ①数据来源:新华三集团数字经济研究院与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云计算和大数据研究所发布的《中国城市数字经济指数蓝皮书(2021)》。 ,一系列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成为带动经济绿色增长,促进社会进步的强劲动力。“包容性绿色增长”强调增长、绿色与公平的并存,是一种“以人为本”的可持续发展方式,而数字经济具有高效率、低能源和共享性等多重特征,那么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会产生怎样的影响,通过何种途径影响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是否会对周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产生影响,以及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影响是否具有异质性?回答这些问题,能够为制定具有时效性和瞄准功效的数字经济发展与包容性绿色增长战略提供理论依据与政策导向。

从现有研究来看,基于对包容性绿色增长外延与内涵的研究,包容性绿色增长被定义为一种追求经济增长、环境友好和社会公平的可持续发展方式[1],因此,数字经济发展对包容性绿色增长的影响可以从以上三个层面展开。其一,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可从理论探讨和实证研究两个方面进行分析。一方面,已有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增长影响理论相关研究多从宏观经济层面、中观产业层面和微观企业层面三个维度进行展开,研究表明数字经济发展有利于经济增长质量和水平的提高;[2]另一方面,在实证研究中,研究者们认为数字经济发展有利于区域经济增长,但不同区域间数字经济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异质性。[3,4]其二,数字经济发展对环境友好的影响可以从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两个方面进行分析。从宏观层面上看,研究者们通过对省域和市域数字经济发展影响生态效率发现,数字经济在提升生态效率中的积极效应,是实现经济和环境协调发展的重要途径;[5,6]从微观层面上看,数字经济可通过其高渗透性,与各行各业充分融合,有效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减少污染物排放,有利于生态环境的改善。[7]其三,数字经济发展对社会公平的影响可以从发展机会均等和发展成果共享两个层面进行分析。从发展机会均等上看,数字经济发展带来了更多灵活就業的机会,有助于偏远地区和弱势群体从事以往无法触及的经济活动;[8]从发展成果共享上看,数字经济发展使得任何人都有可能获取到以往难以得到的资源。[9]综合来看,现有文献仅研究了数字经济发展对经济、环境或者社会影响的某一个或两个方面,缺乏对这三个方面的全面考虑,尤其是探索包容性绿色增长影响因素和实现路径的研究相对缺乏。

为准确对数字经济发展影响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进行研究,本研究从经济、环境、社会三重维度衡量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并结合“国家智慧城市”试点这一准自然实验,采用双重差分法对数字经济发展影响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进行检验。

二、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设

(一)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的影响分析

包容性绿色增长是多维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被定义为绿色发展与包容性发展的有机结合,强调经济、环境与社会三者协调并重且不可或缺。[1,10]基于此,本文从经济增长、环境友好以及社会公平三个方面分析数字经济对包容性绿色增长的影响。首先,数字经济发展能显著提高生产效率,是拉动城市经济高质量增长新引擎。一方面,数字经济发展依托物联网、互联网和大数据等数字技术迅速改变了社会交往方式和经济商业模式,在网络正外部性的基础上,扩大了经营范围和商品种类,最大化发挥规模经济效应,降低了单个产品边际成本,从而提升城市生产效率;另一方面,城市生产效率的提高意味着城市传统经济与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紧密结合,使得生产成本不断下降,新增市场主体和企业等私营经济活力不断得到激发[11],有助于城市经济的高质量增长。

其次,数字经济发展能有效减少能源消耗,是实现城市生态环境友好的新途径。第一,从宏观视角上看,数字经济发展可以通过分析城市再生产过程中的海量数据,大大减少信息不对称和外部性问题,降低经济运行中的交易成本,进而降低整个城市经济系统的能源消耗和碳排放;[12]第二,从中观视角上看,数字经济基本上都是环境友好的新兴产业,直接减少能源消耗的同时,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技术可以与传统产业结合,更好地推动城市传统产业节能减排;第三,从微观视角上看,数字经济发展可以将传统企业的经验化、人工化控制模式转变为标准化、精准化控制,有利于实现城市企业的提质增效和节能减排。[13]

最后,数字经济发展能够缩小区域发展差距,是维护城市社会公平共享的新方法。一方面,虽然数字经济在发展初期容易受到区域原有的资源禀赋与经济收入水平制约,导致数字技术难以惠及所有群体,存在一定的“数字鸿沟”扩大效应[14],但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加速创新,数字经济逐步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个领域,“数字鸿沟”逐渐出现消弭的态势。[15]长期来看,数字经济发展是缩小区域差距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16]另一方面,数字经济发展通过远程办公、远程教育和远程医疗等基于云服务的各种实践活动,显著促进了城乡间的交流合作共享[17],减少了城乡不平等和阶层固化现象,能够有效促进城市公平正义的实现。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数字经济发展有助于实现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

(二)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的影响机制

资源配置效应。数字经济发展能够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提升资源配置效率,而资源配置效率的提高有利于实现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一方面,从宏观层面上看,数字经济发展可以突破地域限制,使市场有效配置资源功能更好地发挥,提高整个经济体系的资源利用效率;[18]从微观层面上看,数字经济可以与传统产业深度融合,通过实时调整能源供应,使传统产业从研发到生产再到销售的全环节更加智能、精准、高效,从而提高资源配置效率。[19]另一方面,资源配置效率的提升意味着生产要素从低效率生产主体重新配置到高效率生产主体,能够在不增加要素投入与不改变生产主体技术前沿的前提下,提升城市经济效率,改善生态环境质量。[13]

数字经济发展通过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促进技术创新,而技术创新是实现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的重要手段。一方面,从数字产业化上看,数字经济发展带来了新的生产要素—数据要素,形成了更广阔的信息沟通渠道,实现了更强的知识扩散效应,提升了经济体知识存量,从而促进了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从产业数字化上看,数字经济可以与传统商务模式、管理模式相结合,催生出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加速了技术创新的迭代升级。另一方面,随着城市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使得生产力社会化、机械化和智能化水平也不断提高,逐渐改变了居民的工作、生活方式,不仅实现了经济的稳定增长,还改善了生态环境质量[20],与此同时,共享经济在民生领域迅速崛起,实现了居民在教育、医疗、环境等各方面的发展成果共享。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数字经济发展可通过改善资源配置、促进技术创新提升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

三、实证设计与数据说明

(一)识别策略与模型设计

本文研究目的是探究数字经济发展能否提升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这就需要精确识别此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一方面,“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作为政府推动城市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途径和方式之一,住建部分别于2012、2013和2014年推进了三批“国家智慧城市”试点建设,为本文的实证工作创造了契机;另一方面,准自然实验的研究设计作为近年来评估政策效应的常用方法之一,为本文实证提供了良好研究方法。基于此,本文将“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视作为城市层面数字经济的外生冲击进行准自然实验,参考孔令池等的研究[21],构建多期双重差分模型来识别数字经济发展与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提升间的因果效应。具体模型设定如下:

(二)指标选择

1.被解释变量。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gig)。本文参考周小亮等的研究[1],构建包括经济、社会、环境三个维度在内的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指标体系(见表1)。具体来看,首先,经济增长维度从经济总量产出、经济增长动力和经济增长潜力三个领域来构建指标体系,包括人均收入水平、消费支出水平、产业结构水平、对外开放水平、人力资本水平和科技支出水平6个三级指标;其次,借鉴余兴厚等资源禀赋和主体认知的思路[22],分别从机会和成果的视角将社会公平维度划分为机会均等和成果共享两个维度,包括教育机会均等、医疗机会均等、就业机会均等、基础设施均等、精神成果共享和物质成果共享6个三级指标;最后,环境友好维度是实现包容性绿色增长的重要保障,主要包括绿色生产消费和生态环境宜居两个领域,单位产值工业粉尘排放量、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污水处理厂集中处理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等10个三级指标。

2.解释变量。数字经济发展(treat×time)。将“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视为一次准自然实验,设定虚拟变量形式(treat×time)。具体地,批复为“国家智慧城市”试点的城市treat赋值为1,获批当年及之后年份time为1,其余为0,以此作为衡量城市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

3.传导机制变量。传导机制变量包括资源配置效应和技术创新效应。资源配置效应,资源配置效率可以通过要素市场扭曲指数来反映[23],基于此,本文参考徐晓莉等的研究[24],利用樊綱构建的要素市场化指数,通过构建要素市场扭曲指数作为资源配置效应的代理变量,即resourceit=max(marketit)-marketitmax(marketit);技术创新效应,参考李广昊等的研究[13],采用各城市每万人专利申请授权数来衡量。

4.控制变量。本文选取的控制变量包括:房屋价格水平(lnhouse),采用各城市每平方商品房销售价格的对数衡量;城市紧凑水平(population),采用各城市每平方公里常住人口数量衡量;财政科教偏向(finance),采用各城市财政科教支出与财政总支出比值衡量;职工工资水平(lnwages),采用各城市职工平均工资的对数衡量;政府干预程度(government),采用各城市财政支出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衡量。

(三)数据来源

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本文的研究对象为2008~2020年全国271个地级市,借鉴以往文献,对收集数据进行如下处理:一是为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将原来以价格为基础的数据进行了平减处理,均调整至2008年不变价水平;二是对部分缺失数据采用插值法进行填补。最后得到2008~2020年271个地级市共计3523个样本,所有指标原始数据来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各省(区、市)统计公报以及相关统计网站,表2为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基础回归结果

研究结果表明,“国家智慧城市”试点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影响显著为正,说明数字经济发展确实能够促进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假设1成立。具体地,表3列(1)到列(4)报告了逐步放入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后续分析以列(4)回归结果为研究基准。表3列(4)结果显示,核心解释变量treat×time的估计系数为0.003,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这一外生冲击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其可能原因在于,“国家智慧城市”的建设通过丰富的应用系统,加速了城市中社会空间、信息空间和物理空间的融合,推动了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高技术密集产业发展,促进了城市经济向创新型和知识型转变,有助于实现社会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相统一。

(二)稳健性检验

1.平行趋势检验

使用双重差分模型需满足平行趋势的前提假设,即如果没有“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的推进,实验组和对照组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发展趋势应是一致的。本文借鉴Beck T et al.的研究思路[25],采用将实验组虚拟变量与构造出的政策执行前后时间哑变量交乘的方法对多期DID模型平行趋势进行检验。若回归系数在政策实施前不显著,则说明实验组与对照组在政策实施前不存在显著的系统性差异。为直观观察双重差分模型是否满足平行趋势假定,图1报告了95%置信区间下“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实施前后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变动趋势。从图1中可以发现,回归结果表明“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影响满足平行趋势假定,适合采用双重差分模型进行研究。

2.安慰剂检验

为增强实证结果的稳健性,排除非观测因素对实证结果的影响,参考张国建等的研究[26],通过随机选择样本作为实验组进行安慰剂检验。具体地,通过计算机随机模拟生成不同批次相同数量“国家智慧城市”建设试点城市构建虚拟政策变量代替treat×time,将产生的虚假试点样本作为实验组进行回归,同时为了提高安慰剂检验的可识别能力,本文将全样本随机抽取过程重复了500次,得到了500个虚假的估计系数核密度分布(图2)。结果显示,随机产生的估计系数均值分布在0左右且近似于正态分布,证明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的估计通过安慰剂检验,其政策效应几乎不受其他随机因素影响,基础回归结果较为稳健。

3.其他稳健性检验

为保证“国家智慧城市”建设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的政策效果评估具有可靠性,本文进一步采用以下4种方法对实证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①内生性检验。双重差分模型虽然能缓解一定內生性问题,但“国家智慧城市”试点仍然可能受到不可观测因素影响,从而干扰回归结果。对此,本文借鉴周记顺等的研究[27],以1984年各城市每百人固定电话数量(phone)与时间趋势项构造的交乘项作为“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的工具变量,采用2SLS回归进行稳健性检验。②PSM-DID方法。为增强模型估计的稳健性,提高试点城市与非试点城市样本的可比性,本文分别采用“核匹配”和“半径匹配”对实验组与对照组进行匹配,并使用双重差分模型进行重新回归。③子样本回归。与一般的地级市相比,省会城市与一、二线城市在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较为领先,为避免在分批次批复“国家智慧城市”试点城市过程中可能存在样本选择偏差,从而对估计结果产生一定影响。所以本文分别对剔除掉了26个省会城市和33个一、二线城市的实证数据进行回归。④排除其他政策干扰。由于在推进“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时无法排除同期内其他政策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影响,导致基础回归结果可能包含这一政策之外的影响因素。因此,本文借鉴朱金鹤等的做法[28],依次控制了“宽带中国”战略试点政策(kd)和创新型城市试点(cx)政策的虚拟变量,对实证数据进行重新回归。以上回归结果见表4,结果均表明本文研究结论具有稳健性。

(五)异质性分析

1.城市经济发展异质性

经济基础差异会带来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互联网普及等诸多差异。为探究城市经济发展带来的异质性影响,本文以各城市实际地区生产总值平均值的中位数为界,将样本分为高经济发展城市与低经济发展城市。实证结果如表7列(1)、列(2)所示,经济发展水平高城市的双重差分系数显著为正,而经济发展水平低城市双重差分系数则不显著,说明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国家智慧城市”城市对其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作用高于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国家智慧城市”城市。其可能原因在于:相比于经济发展水平低的城市,经济发展水平高的城市对当地科学技术的投入较多,自主创新的能力较强,有利于实现传统基础设施数字化转型,提升数字经济发展规模和水平,从而显著促进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

2.城市财政分权异质性

地方政府财政自主水平会使得城市对科技创新和数字产业等方面的投入存在差异。为探究城市财政分权带来的异质性影响,本文通过计算财政分权程度,并以各城市财政分权均值的中位数为界,将样本分为高财政分权城市与低财政分权城市。实证结果如表7列(3)、列(4)所示,财政分权度高的城市双重差分系数显著为正,而财政分权低的城市双重差分系数不显著,所以财政分权也有可能是“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影响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提升的因素之一。其可能原因在于:相较于财政分权低的城市,财政分权高的城市拥有较为自由的安排支出权力,在“国家智慧城市”建设中,可快速推动以物联网、互联网和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为主导的技术密集产业发展,促进城市向智能化、数字化方向发展,从而提升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

3.城市规模异质性

城市人口规模的变化会导致不同城市数字基础设施水平产生差异。为探究城市规模带来的异质性影响,本文以300万为节点采用城市常住人口指标将样本城市划分为I型及以上大城市和Ⅱ型大城市及中小城市。实证结果如表7列(5)、列(6)所示,“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对Ⅱ型大城市及中小城市与I型及以上大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作用均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研究结果表明目前我国人口流动合理,且“国家智慧城市”试点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数字要素和信息技术的空间扩散和溢出效应,在能为城市数字化发展提供完备的新型基础设施同时,也能为满足居民生活需求提供完善的基本公共服务和优良的生态环境,有利于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将“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视为一次准自然实验,基于2008~2020年地级市面板数据,运用双重差分模型检验了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影响效应。主要结论如下:第一,“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显著促进了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在进行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该结论依然成立;第二,“國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通过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和提升技术创新水平显著促进了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第三,“国家智慧城市”试点政策对周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产生了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显著促进了周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第四,经济发展、财政分权以及城市规模等不同城市特质会影响到数字经济发展对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水平的提升作用。

根据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建议:一是各城市应进一步提高新型信息技术的投入,并自上而下实施统一底层技术标准,实现城际间智慧治理、智慧生产和智慧生活互联互通,整体提高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使“国家智慧城市”建设真正成为城市实现包容性绿色增长的有力途径。二是各城市应拓展城市间智慧技术合作领域,加大云计算、物联网和互联网等新型信息技术的研发强度,减少政策限制造成的效率损失,加快推进公用性与基础性技术的应用和普及,提高城市资源配置效率和创新效率,为实现城市包容性绿色增长奠定坚实基础。三是各城市应立足区域发展特点、明确城市功能定位,在确保城市原有优势的基础上,依托“国家智慧城市”建设,有针对性地研发和推广智慧城市应用,开发符合城市特点的智慧项目,因地制宜地满足居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现人与自然协调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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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As a kind of green shared growth, inclusive green growth is an important way to promote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people.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prefecture level cities from 2008 to 2020, and taking the “National Smart City” pilot policy as the exogenous impact of urban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impact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on urban inclusive green growth.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has significantly promoted the improvement of urban inclusive green growth, and this conclusion is still valid after a series of robustness tes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mission mechanism,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has significantly promoted the level of inclusive green growth in cities through resource allocation effects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effe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atial effects,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inclusive green growth levels in neighboring citi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eterogeneity effects, 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the promotion effect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on the level of inclusive green growth in cities with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including economic development,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urban size.

Key words: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inclusive green growth;smart city;double difference model

责任编辑:吴锦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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