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袋

胡海波

近期，生活中一些焦虑、兴奋、喜悦、期待的情绪相互交叠，导致我睡眠质量明显下降。我常常是起夜后，大脑异常清醒，辗转反侧干熬到天亮，如此反复数日，人很疲惫。有一天照镜子，陡然发现自己竟增添了从未有过的黑眼圈，眼袋也大了许多，我无法相信镜子里一下子苍老的人竟是自己，不由得感到难过。

人到中年，很多同龄人被岁月无情地刀劈斧凿，留下沟壑纵横的皱纹、日趋隆起的肚腩、松弛暗淡的肌肤、悄然变白的发梢。虽然我也像跑了几十万公里的汽车，难免有些小毛小病，比如时常觉得颈椎不好，深受腰椎间盘突出、关节痛、耳鸣等毛病的侵扰，不过岁月似乎没有“摧残”到我的外貌，多年来，身边的朋友都说我“不见老”，毕竟，我外表上还保持着浓密的黑发、标准的身材，總体仍呈现比实际年龄小的“少壮”形象。

这次“大眼袋”事件给我敲响了警钟，岁月这把大杀刀还是对我下手了，也许很快就会摧枯拉朽般地“毁掉”我引以为豪的、貌似年轻的皮囊。身边也曾有人调侃说，男人变老并不可怕，兴许满脸褶子显得更有阅历，两鬓斑白更彰显气质，挺个大肚子显得更有涵养呢！不过眼袋变大，实在令我难以接受。君不见影视剧里的大反派往往都“标配”着一副大眼袋，眼神里透着一种阴鸷、狡诈、暴戾的劲儿。记得小时候，有个大眼袋的老爷爷特别喜欢逗小男孩玩，每个男孩放学经过他家门口，他都一阵狂喜，厚厚的眼袋也跟着颤抖，然后伸出“魔爪”一把紧紧搂住男孩不放，动作快的小孩赶紧逃离，动作慢的则惨遭“毒手”。虽然长大后我知道那老爷爷不是什么坏人，但想起当时的情景，却仍觉得难以释怀，可见自己内心深处，对大眼袋一直是有阴影的。

由己及人，我也留意起别人的眼袋问题。结果发现，身边不少人或多或少竟都有些眼袋，而且眼睛越大的人，眼袋相对愈大，甚至有些人的眼袋比眼睛还大！据网络上的科普知识所言，出现眼袋或眼袋加深的现象，无外乎因衰老、眼睑脂肪堆积等，日常生活中过度疲劳、熬夜，也会使人出现眼袋。我的父母年近八旬，眼袋却不算大，看来我自己眼袋变大，可以排除家族遗传的原因，主要还是睡眠不足。

“相由心生”，据说一个人四十岁以前的脸是父母决定的，但四十岁以后的脸是自己决定的。不惑之年，只有气静心宽，坚守内心有定力，祛除心魔，并调整生活习惯、保持充足的睡眠，辅之以其他治疗方法，才能让大眼袋、黑眼圈变浅以至于消失。倘若大眼袋的趋势不可逆转，不如向生活妥协，与自己和解。只要自己有颗柔软善良的心，说不定大眼袋还能成为一种优势，就像演技人气实力并存的男演员倪大红，被人誉为连眼袋都会演戏一样。反正不管如何，我都决定按“既定方针”办了。

（阿建摘自《泉州晚报》 图/槿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