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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对高低特质心流体育生认知控制的影响

2023-07-15李雪宁怀章翠

心理研究 2023年4期
关键词:心流积极情绪特质

李雪宁 怀章翠 程 璐

(1 上海师范大学心理学系,上海 200234;2 上海师范大学教务处,上海 200234)

1 引言

体育运动充满对抗性, 体育生在日常活动或比赛中常常会遇到突发状况, 这需要其既能运用原有策略继续完成比赛, 又能及时调整策略应对各类情况(Rusciano et al., 2017)。这一过程需要体育生建立完备的认知控制能力。 认知控制(cognitive control)是指个体为实现目标,调节和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为,过滤与任务无关的信息,抑制习惯性反应和冲动的心理过程(Savine & Braver, 2010)。 Braver等人(2007)将认知控制分为主动性(proactive control)和反应性(reactive control)两种控制模式。 主动性控制模式下,个体利用线索信息预防反应冲突;而反应性控制模式下,个体能及时灵活地利用信息解决冲突。不同情境下,个体需要灵活选择对任务操作最有利的认知控制方式来实现目标任务(徐雷等,2012)。

双重认知控制理论认为人格和情绪因素在认知控制权衡的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 为研究非认知因素对认知控制的影响提供了方向 (Braver et al.,2007)。以往研究已经证实了人格特质对认知控制的影响(Braver et al., 2007; Fales et al., 2008),同时也有不少研究考察了积极情绪对认知控制的影响(Chiew, 2021; Dreisbach, 2006; Hefer & Dreisbach, 2020; Kerstin & Gesine, 2012; Martin &Kerns, 2011; van Wouwe et al., 2011)。关于积极情绪,Gable 和Harmon-Jones (2010)的研究发现,积极情绪的动机强度会调节其对认知加工的影响。具体而言, 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使个体注意更加集中,降低认知灵活性;而低趋近动机积极情绪则会扩展注意范围, 促进个体对任务相关资源更广泛的探索,从而提高认知灵活性。 因此,从积极情绪下不同动机强度视角考察不同人格特质个体的认知控制模式,有助于揭示个体的差异性,从而可以寻找更加合理有效的措施对不同个体进行情绪调节。 对体育生而言,则可以帮助他们灵活选择认知控制模式,进而使其竞技表现达到最佳状态。

持续高强度的训练和竞赛往往会导致体育生出现过度紧张、焦虑等负性情绪,以往研究也大多探讨负性情绪对运动者竞技状态的影响及其调节作用(Gorczynski et al., 2017; Gouttebarge et al.,2019; Wolanin et al., 2016; Nicholls et al.,2020; Ojio et al., 2021)。 但体育运动中个体也很容易进入心流体验,该体验会让个体完全投入其中,并能感受到强烈的积极情绪(Csikszentmihalyi,1975)。 体育运动是心流体验产生的主要来源之一(Privette & Bundrick, 1989)。 当然,不同个体体验到的心流频率和质量是不同的。例如,有研究指出自带目的性人格个体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更频繁地体验到心流 (Ullen et al., 2012)。 这与Jackson 等人(1998)提出的特质心流概念异曲同工。 特质心流是将心流概念化为倾向性的人格特质。 高特质心流的个体更容易在不同的情境中体验到心流。

自带目的性人格个体在日常生活中能更多地体验到积极情绪, 较少产生无聊和焦虑等消极情绪(Ishimura & Kodama, 2009)。 此外,多数人在挑战低而技能高的时候会感到无聊, 但高度自带目的性人格的人可以通过对挑战机会的敏感来转变并享受无聊(Baumann, 2021)。 类似的,当挑战高而技能低时,多数人会感到焦虑,而高度自带目的性人格的个体可以通过努力发展技能来转变并享受挑战, 从而减轻焦虑的情绪 (Tse et al., 2020)。 不仅如此,Baumann 和Scheffer (2011)的研究还发现,与一般个体相比, 自带目的性人格的个体在自我方面表现出了较高的抗干扰能力。而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自我是情绪调节的强大来源 (Linville, 1987)。Mirosław (2013)的研究也发现,具有自带目的性人格的运动员情绪更稳定,看待事情的态度更积极,不会因障碍的干扰而变得生气和紧张, 更容易投入到活动中。由此看来,个体在日常生活中体验到心流的频率和质量会影响个体在不同情绪下的认知表现。高特质心流个体更善于平衡情绪的影响。因此,本研究选取特质心流这一人格特质, 探究情绪对不同特质心流体育生认知控制模式的影响。 本研究提出假设, 情绪状态对不同特质心流体育生的影响可能会存在差异,进而导致随后认知控制中的不同表现。进一步讲, 低特质心流体育生可能更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实验1)。

在上述工作基础上,研究(实验2)针对低特质心流体育生进一步考察不同情绪调节策略对认知控制的调节作用。 Gross 等人(2002)根据情绪发展的不同阶段提出了四种情绪调节策略, 以往研究多探究和验证了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策略对情绪的调节效果(郭小青, 汪玲, 2016; 齐冰等, 2019; 孙岩等, 2020)。 此外,有研究者发现通过情绪调节改变情绪的动机强度, 可以改变其对后续认知加工的影响。Juergensen 和Demaree(2015)发现认知重评策略可以改变个体对事物的渴望或回避强度, 进而影响个体的认知控制。王琬和姜媛(2018)发现,采用这两种策略调节快乐情绪,可以降低个体的反应性控制;而抑制愤怒情绪会降低个体的主动性控制。因此,本研究采用的也是这两种情绪调节策略, 探究其对情绪动机维度的调节作用, 以及对后续认知控制的影响。

2 预实验

2.1 实验目的

选择情绪诱发材料,对其进行评定,以筛选出实验所用的材料;筛选和分配被试。

2.2 情绪诱发材料的选择与评定

2.2.1 被试

招募被试53 人(其中男性26 人),年龄范围为18~25 岁,右利手,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且参加实验前的一段时间内, 没有接触过类似情绪图片的评定。

2.2.2 实验材料

实验材料的选取参考了Gable 和Harmon-Jones(2011)研究中的做法,使用诱人的美食图片和美丽的风景图片分别诱发被试高、 低强度的趋近动机积极情绪。 实验中选择了25 张美丽风景的图片、25 张诱人美食的图片,另外又选取4 张中性图片(不涉及食物和风景的一些物体图片,例如,方块或圆柱体的图片)被用作练习实验的材料。这些情绪图片选自国际情绪图片库 (international affective picture system, IAPS)和互联网。 实验中的图片规格均设置为432×324 像素大小。

2.2.3 实验设计与程序

将被试随机分为两组, 分别评定不同的情绪图片。28 名(其中男性13 人)被试参与评定美食图片,25 名(其中男性13 人)被试参与评定风景图片。

采用独立样本t 检验, 比较两组图片在情绪的三个维度上得分的差异。 被试通过问卷评定情绪图片,采用Likert 9 点评分法。图片三个维度上的得分越高分别表示越愉悦、 越激动和越渴望 (Briggs &Martin, 2009)。

2.2.4 实验结果

以三个维度上的评定分数为因变量进行独立样本t 检验发现(见表1):两组情绪图片在愉悦度(t(51)=1.26, p=0.214)上差异不显著;在唤醒度(t(51)=2.27,p=0.029)上差异显著,高趋组的唤醒度显著高于低趋组;在情绪的趋近动机强度(t(51)=2.90,p=0.006)上差异显著,高趋组的动机强度显著高于低趋组。

表1 两种情绪图片在三种维度得分的差异比较

根据Bradley 等人(2001)的情绪理论,动机强度与唤醒水平正相关, 高动机强度的刺激会诱发高唤醒水平, 唤醒度的评定也反映了动机系统的激活程度。 因此该研究采用的情绪图片材料可以用于后续研究。

2.3 实验被试的筛选

2.3.1 被试

本研究选取广州市某体育职业院校的体育生作为被试,通过问卷星发放简化特质流畅问卷,保留有效问卷391 份(有效率为96%),包括男生338 人,女生53 人。 被试初选采用极端分组法,选取位于样本两端各27%的被试,划分出人数相等的高特质心流组(107 人)和低特质心流组(107 人)。从两组数据中随机选取高心流组被试30 人, 低心流组被试30人参与实验一;再从低特质心流组随机选取两组,每组各30 人,参与实验二。

2.3.2 心流量表

研究使用经过刘微娜(2010)修订的简化特质流畅量表,该量表共9个题目,采用5 点评分。

对简化特质流畅量表的拟合度进行检验发现,CFI 的值为0.91,RMSEA 的值为0.11>0.10, 拟合度稍差;SRMR 的值低于0.08。 Cronbach’s α 系数为0.86,达到可接受的程度。

2.3.3 实验结果

表2 和表3 的结果表明,高、低特质心流的体育生在心流得分上有显著差异(p<0.0001),低心流组(90 人) 三组之间心流得分差异不显著 (p=0.976,η2p=0.001)。因此,选择的高、低特质心流的体育生可参加后续研究。

表2 高、低特质心流体育生心流测验得分的独立样本t 检验结果

表3 低特质心流三组体育生心流得分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3 实验一 不同趋近动机强度积极情绪对高低特质心流体育生认知控制的影响

3.1 被试

60 名被试参与实验一,高低心流组各30 人。 剔除因样本缺失值较多的无效数据后,有效被试为48人(其中男性34 人),年龄范围为18~25 岁。 其中高心流组有27 人,低心流组有21 人。 均为右利手,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且对此类实验尚无接触。

3.2 实验材料与任务

该研究采用情绪版AX-CPT (the continuous performance test) 范式, 即在经典AX-CPT 范式(Braver, 2012)的基础上,在实验的每个trial 之前添加一张情绪图片诱发被试不同动机强度的积极情绪。 实验中所用均为预实验筛选出的情绪图片。

AX-CPT 范式包含线索刺激(A 或B)呈现、延迟阶段(注视点空屏)和探测刺激(X 或Y)呈现三部分。 将大写字母A,B,X,Y(55 号Times New Roman字体) 作为实验材料。 被试需要立即对紧跟线索A呈现的探测刺激X 做靶反应(即AX 序列),其余情况都做非靶反应。 其中AX 序列在每个Block 中随机呈现35 次,BX,AY,BY 序列在每个Block 中各随机呈现5 次,以使被试对靶刺激“A”和“X”产生较强的目标反应倾向, 而在对AY,BX 序列做出非目标反应时会产生认知冲突。为解决这种冲突,被试需要加强认知控制。 BX 序列的反应时或错误率降低对应主动性控制,AY 序列的反应时和错误率降低对应反应性控制模式(Braver et al., 2007; 徐雷 等,2012)。

3.3 实验设计

采用2(特质心流:高心流组、低心流组)×2(积极情绪趋近动机强度:高趋组、低趋组)的混合实验设计。心流组别是被试间变量,积极情绪趋近动机强度是被试内变量。 因变量为AY 和BX 序列的反应时和正确率。

3.4 实验程序

分为练习和正式实验两部分。 练习部分共有10个trial, 被试正确率达到80%及以上后进入正式实验。 正式实验的每个Block 包括50个trial,共4个Block。其中前两个Block 为一组,后两个Block 为一组,分别诱发某一种情绪。 为了防止两种积极情绪之间相互干扰, 两者之间会设置一分钟的计算项目,同时设置一半被试按照趋近动机强度由高到低的顺序进行实验,另一半被试按由低到高的顺序进行。

实验流程如图1 所示:首先呈现一张情绪图片,线索刺激和探测刺激的呈现时间都为300ms, 二者之间插入一个1000ms 的反应黑屏。 被试需要按“F”键做靶反应,按“J”键做非靶反应。 留给被试反应的时间设置为1300ms,两个Block 之间有休息,整个实验大概需要30 分钟。

实验均在离被试最近一次进食2~4 小时开始,确保美食图片能有效地诱发其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

3.5 实验结果

对AY 序列上的反应时进行方差分析: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1,46)=0.54,p=0.466,η2p=0.01;心流的主效应不显著,F(1,46)=0.29,p=0.593,η2p=0.04;情绪与心流的交互作用显著,F (1,46)=6.72,p=0.013,η2p=0.13。简单效应分析发现,高心流组被试在不同趋近动机强度积极情绪下的反应时差异不显著(p=0.167),而低心流组被试的反应时差异显著(p<0.050), 高趋组AY 的反应时显著高于低趋组(见图2)。

图2 AY 序列反应时上的交互作用图

对AY 序列上的正确率进行方差分析: 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1,46)=0.01,p=0.924,η2p=0.001;心流的主效应显著,F (1,46)=6.11,p=0.017,η2p=0.12,高心流组在AY 序列上的正确率显著高于低心流组;情绪与心流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1,46)=0.35,p=0.559,η2p=0.01。

对BX 序列上的反应时进行方差分析: 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1,46)=0.03,p=0.875,η2p=0.001;心流的主效应不显著,F (1,46)=1.35,p=0.252,η2p=0.03; 情绪与心流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 (1,46)=0.43,p=0.515,η2p=0.01。

对BX 序列上的正确率进行方差分析: 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 (1,46)=1.00,p=0.323,η2p=0.02;心流的主效应不显著,F (1,46)=2.45,p=0.125,η2p=0.05; 情绪与心流的交互作用也不显著,F (1,46)=0.20,p=0.657,η2p=0.001。

3.6 小结

实验一的结果表明, 两类体育生的主动性控制能力无显著差异, 但高特质心流体育生的反应性控制能力显著优于低特质心流体育生。而且相比之下,低特质心流的体育生更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表现为在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下采用反应性控制模式的倾向受到抑制。 因此,在此基础上,实验二针对低特质心流被试进一步考察不同情绪调节策略的影响。

4 实验二 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对低特质心流体育生认知控制的影响

4.1 被试

60 名低特质心流体育生参与实验二,剔除因样本缺失值较多的无效数据后,剩余44 人(其中男性38 人),年龄范围为18~25 岁,均为右利手,近期对此类实验无接触。被试分为两组,一组24 人(其中男性19 人),另一组20 人(其中男性19 人),两组被试的特质心流得分无显著差异(p=0.976)。两组被试随机分配,接受一种情绪调节策略。

4.2 实验材料与任务

范式同实验一。

4.3 实验设计

采用3(情绪调节策略:基线组(实验一低心流组)、认知重评组、表达抑制组)×2(积极情绪趋近动机强度:高趋组、低趋组)的两因素混合实验设计。 积极情绪趋近动机强度是被试内变量, 情绪调节策略为被试间变量。 因变量为AY 和BX 序列的反应时和正确率。

4.4 实验程序

实验程序同实验一, 但实验二的指导语另添加了两种情绪调节的指导语。

表达抑制策略指导语: 里面的图片内容可能会引起您产生某种情绪,请尽量掩饰您的表情,不要让别人看出您的真实感受。例如:出现了您喜欢的一款美食,即使很想吃,也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认知重评策略指导语: 里面的图片内容可能会引起您产生某种情绪, 请您尽量保持客观理智的态度,思考它们的不同方面。 例如:出现了一幅美食图片,您很想吃,就告诉自己“吃美食会长胖”“不干净”等来降低自己的渴望。

研究证明,该指导语的信效度良好(钟建安等,2011),能够有效地引导被试采用认知重评和表达抑制策略。

4.5 实验结果

对AY 序列上的反应时进行方差分析: 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 (1,62)=1.51,p=0.224,η2p=0.02;策略的主效应不显著,F (2,62)=0.28,p=0.754,η2p=0.01; 情绪与策略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 (2,62)=0.97,p=0.385,η2p=0.03。

对AY 序列上的正确率进行方差分析: 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1,62)=0.04,p=0.853,η2p=0.001;策略的主效应不显著,F (2,62)=0.58,p=0.563,η2p=0.02; 情绪与策略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 (2,62)=0.89,p=0.417,η2p=0.03。

对BX 序列上的反应时进行方差分析: 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1,62)=2.93,p=0.092,η2p=0.05; 策略的主效应边缘显著,F (2,62)=2.60,p=0.082,η2p=0.08;表达抑制组BX 序列反应时显著高于基线组,而认知重评组与表达抑制和认知重评组与基线组差异均不显著; 情绪与策略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2,62)=1.42,p=0.250,η2p=0.25。

对BX 序列上的正确率进行方差分析: 情绪的主效应不显著,F (1,62)=0.001,p=0.951,η2p=0.001;策略的主效应不显著,F (2,62)=1.44,p=0.245,η2p=0.04; 情绪与策略的交互作用不显著,F (2,62)=1.32,p=0.273,η2p=0.04。

5 讨论

本研究发现, 情绪对不同特质心流体育生认知控制能力的影响不同, 低特质心流个体更容易受到情绪影响, 而使用情绪调节策略可以有效调节情绪对此类体育生认知控制的影响。

实验一首先发现, 高低特质心流体育生的主动性控制能力无显著差异, 但高特质心流体育生的反应性控制能力优于低特质心流体育生。 主动性控制模式下,个体会主动地保持与目标相关的信息,运用线索信息做出反应准备。 面对充满对抗和挑战的运动, 采用主动性控制模式可以帮助个体保证体育项目的顺利完成。有研究表明,高心肺适应性个体更能保证有足够的资源分配给主动性控制的资源, 因而也会更倾向于采用主动性策略 (Pontifex et al.,2011)。此外,高特质心流个体更容易进入心流状态,日常体验到心流的频率和质量也更高, 进而增强个体对任务的集中注意力和抵抗无关信息干扰的能力(Csikszentmihalyi, 1990)。 而反应性控制则是发生在干扰发生后的检索与修正阶段。 高特质心流体育生能够以一种更优的方式分配认知资源, 可以灵活采用消耗较少认知资源的反应性控制模式, 也具有更高的认知灵活性。

实验一还发现, 低特质心流体育生更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Baumann (2021)提出,高度自带目的性的个体比他们的同伴更能忍受挑战和技能的不平衡,而且可以通过转变享受高度无聊和焦虑的环境。因此高特质心流体育运动员能积极地调整情绪,进而削弱情绪对自己的影响, 而低特质心流体育生则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以往的研究也发现,积极情绪也会影响个体对认知控制策略的权衡(Chiew,2021; Dreisbach, 2006; Hefer & Dreisbach,2020; Kerstin & Gesine, 2012; Martin & Kerns,2011; van Wouwe et al., 2011), 但探究积极情绪的动机维度对认知控制影响的研究较少。 本研究关注到这一具体维度的作用, 发现不同趋近动机强度的积极情绪会影响低特质心流体育生对认知控制模式的权衡。 具体表现为,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下,低心流体育生采用反应性控制策略的反应时显著长于高心流组,表明他们采用该策略的倾向受到了抑制。这意味着当刺激或环境变化时, 低特质心流个体更难克服反应定势, 面对冲突时无法灵活地运用即时出现的任务相关信息去解决。

实验二首先发现,使用情绪调节策略后,低特质心流体育生在不同趋近动机积极情绪下采用反应性控制策略的倾向不再存在显著差异, 表明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提高了个体的反应灵活性。 以往研究发现, 情绪调节策略可以通过调节情绪的动机强度进而影响认知加工。 例如,Juergensen 和Demaree(2015)也发现认知重评可以改变个体对食物渴望或回避的强度,进而影响个体的认知控制。 本研究中,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减少了高趋近动机积极情绪对低心流体育生的影响, 促进了此类个体采用反应性控制策略的倾向。

实验二同时还发现, 表达抑制策略的使用会降低低特质心流体育生采用主动性控制的倾向, 更偏向于使用反应性控制策略,消耗更少的认知资源,遭遇冲突时能够灵活应对, 促进动作向自动化的方向发展。 此结果与王琬和姜媛(2018)的研究结果较为一致。同时他们指出,表达抑制策略通过抑制某种情绪,减少对情绪事件细节的关注,降低个体的情绪体验,此过程会消耗大量的认知资源,而个体在使用主动性控制策略时同样需要消耗较多的认知资源。 而个体的认知资源是有限的 (Sweller et al., 2019),因此体育运动员在使用表达抑制策略后, 随着认知资源的减少和消耗, 他们的主动性控制能力也相应地削弱,表现出对反应性控制策略的使用偏向。

综上, 本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首先, 以往研究很少将人格特质和情绪结合来考察它们对个体认知控制模式的影响。 本研究从积极情绪下不同动机强度视角考察不同特质心流体育生的认知控制模式,有助于揭示个体的差异性,从而可以寻找更加合理有效的措施针对不同体育生进行情绪调节,帮助他们灵活选择认知控制模式,进而使其竞技表现达到最佳状态。因此,在日常训练中应多关注此类体育生的情绪状态, 采取有针对性的情绪调节策略帮助低特质心流体育生调节其情绪状态, 进而灵活运用认知控制模式,以促进其运动表现。 例如,对于容易受到情绪影响的低特质心流体育生, 面临的任务要求需要较高的认知灵活性时(例如,乒乓球运动),教练可以采用舒缓放松的音乐等外部措施诱发学生低动机情绪, 从而使学生在平静的情绪下保持灵活的反应以完成当前任务。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首先,实验选用的情绪材料在唤醒度和趋近动机强度上都存在显著差异,仍可能产生混淆, 因此之后的研究中应严格控制情绪不同维度之间的相互影响。其次,本研究选取的被试是体育生,男女被试样本量差异过大,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实验结果。 而且日常生活中男女生使用情绪调节策略的偏好和习惯可能也存在差异,日后研究应该将性别和其他人口统计学变量作为额外变量加以适当的控制。最后,由于该校体育生未接触过类似的行为实验,收取的无效数据较多,导致样本量缺失。之后实验可以进一步扩大样本量进行研究,或者将研究对象扩展到其他被试群体。

6 结论

(1) 情绪对不同特质心流体育生的认知控制权衡的影响存在差异。 具体表现为高动机趋近积极情绪会抑制低心流个体采用反应性控制策略的倾向,而对高特质心流体育生的认知控制的影响较小。

(2) 情绪调节策略可以有效调节情绪对低特质心流体育生认知控制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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