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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2020年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综合评价

2023-07-15郭晓雁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 2023年7期
关键词:北京市现代化农业

吴 浩 郭晓雁 唐 衡*

(1.北京农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2206;2.北京新农村建设研究基地,北京 102206)

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总的目标和任务,是推动农业农村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也是新发展阶段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重大任务。21世纪以来我国农业农村迅速发展,为城镇化、工业化提供不竭动力。然而,当前农业农村依旧是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环节,也是中国式现代化亟需补齐的最大短板。因而,科学评价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准确把握北京市农业农村发展问题并提出对策建议,为率先基本形成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首都样板和首善示范提供参考。

现代化源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是传统社会在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等全方位向当代世界先进水平全面迈进的一次多层次、系统性的革命性转型[1]。国外学者关于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研究多以现代化理论为基础,并结合农业自身发展的独特性而提出:马克思等[2]认为小农经济由于自给自足而存在天然的弊端,只有通过实现农业生产的商品化和社会化、农业规模经营以及运用科学技术来提高农民素质和机械化水平才能推进农业现代化,最终将农业和工业相结合,推动城乡关系从对立、分离走向融合;舒尔茨[3]反对轻视农业,强调只有现代化的农业才能促进经济迅速稳定增长,改造传统农业的关键是引进新的农业生产要素来提高生产率,从而实现农业现代化;速水佑次郎等[4]通过对比美日现代化农业发展实际,并结合诱致性技术变迁和诱致性制度变迁假说,提出农业发展新模型,认为资源禀赋、文化禀赋、技术和制度的相互作用推动着农业的进步。西方国家忽略农业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以损害农业来大力推进工业化进程,逐渐暴露出一系列问题:土地、劳动力、资金、技术等生产要素单向涌入城市,导致城乡资源失衡、收入差距扩大、经济社会两极分化、乡村快速凋敝。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是打破城乡二元结构体制、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加速城乡一体化进程和促进要素平等双向流动的重要路径[5]。

国内对于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理论与实践研究均立足我国国情农情、顺应时代要求并将其作为一个动态演进的历史过程进行分析。国内早期研究多从过程[6]和结果[7]2个方面来定义农业现代化。随着国内外环境变化和经济社会发展阶段性特征凸显,我党将农村现代化与农业现代化并提、农业农村现代化与国家现代化并提。姜长云等[8]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大系统中、从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关系中深入厘清和研究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内涵和外延,分别从过程论“一锚两统四促一跨”和目标论“五位一体四培育三起来”2个层面界定农业农村现代化内涵;从农业现代化、农村现代化、农民现代化“三化融合”和推动农业农村高质量发展、乡村居民高品质生活、“三农”高水平安全良性互动并达到世界先进水平2个维度理解农业农村现代化外延。政治经济学派[9-11]认为农业现代化联结农村生产力,农村现代化联结农村生产关系,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实质是推进农业生产变革、调整农业生活方式,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交互作用,乡村全面发展并最终达到与现代化社会协调适应的和谐状态,是农业现代化与农村现代化的有机整合。社会学派[12]认为农业现代化是通过不断推进农业变革来实现农业生产效率和农业经济收益同步提升,从而适应现代社会经济环境和人民生活需要;农村现代化是在村庄凋敝的大环境下推动乡村社会不断调整和改变生产生活方式来保持和维续乡村的主体性,从而实现传统乡村与现代社会总体发展相协调、相融合。系统论派[13-15]认为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以“三大体系”为基础,涵盖农村经济、社会、文化、教育、生态文明等全方位、宽领域的现代化;是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农业生产体系现代化、农业经营体系现代化、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农村生态和文化现代化、农民思想观念和生活质量现代化。综合来说是“物”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及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有机统一整体。本研究认为中国式农业农村现代化是在全方位夯实粮食安全根基的前提下,将规模巨大的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利用科技和创新赋能农业、数字和智慧点亮农村,坚持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道路,推进农村生产生活方式向绿色低碳转型,建成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实现城乡一体化和共同富裕,保障农村居民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上高度协调发展,实现农业农村高质量发展,最终完成从农业大国跨越为农业强国的过程。

我国特色农业农村现代化取得成效和创新之处[16]、时代地位和时代意义[17]、面临问题和挑战[18]、战略重点和政策取向[19]、实现路径[20]等研究日臻完善。杨万江等[21]、胡志全等[22]根据时代发展实际,构建农业现代化国际比较指标,将我国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与其他国家对比。部分研究基于时间维度[23-26],深入辨析农业现代化内涵和外延,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对我国及各省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进行评价。其他研究基于空间尺度[27-30],测度我国东部、中部、西部各省域及粮食主产区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同时关于农业现代化的研究方法日渐丰富,如障碍因素法[31]、达标率法[32]、熵权TOPSIS法[33]、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法[34]、DEA法[35]等。但是将农村现代化作为目标层,构建关于省域农业农村现代化指标体系的较少。因此,本研究拟以北京市为研究对象,在构建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利用熵值法测算2015—2020年北京市及各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并总结其时空演变特征,最后运用障碍度模型,揭示影响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障碍因子,以期为决策指导和战略制定提供依据和政策建议。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北京地处我国北部、华北平原北部,中心位于东经116°20′、北纬39°56′,气候为暖温带半湿润半干旱季风气候。本研究以北京市及其10个主要农业区(图1)为评价对象,具体为门头沟、房山、通州、顺义、昌平、大兴、怀柔、平谷、密云、延庆,研究时段为2015—2020年,由于数据资料获取和北京市农业特殊性等因素,本研究并未包括北京市东城区、西城区、海淀区、朝阳区、丰台区和石景山区。

图1 研究区示意图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study area

1.2 数据来源

以北京市10个行政区为研究单元,选取2015—2020年作为研究时间节点,数据主要来源于各年份《北京统计年鉴》[36]、《北京区域统计年鉴》[37]、《中国农村统计年鉴》[38]、《北京市水务年鉴》[39]、《北京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40]、《北京市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主要数据公报》[41]和北京市农业农村局公布数据及相关网络数据,其中个别缺失数据采用均值法和线性拟合法进行补充。

1.3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一个综合的、发展的和历史的概念,也是一个动态的、渐进的和阶段的发展过程。因此在构建指标体系时,必须要结合时代特征,突出区域特色。本研究以农业稳产增产、农村稳定安宁、农民稳步增收为出发点,参考已有研究[26,42],遵循科学性、系统性、代表性和可操作性原则,构建以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为目标层的评价指标体系,详见表1。

表1 农业农村现代化评价指标体系及其权重Table 1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and its weight

1.4 研究方法

1.4.1评价指标权重和发展水平计算

为了准确测度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减少主观赋权的随意性和局限性,避免人为因素带来的偏差,本研究采用熵值法确定各级指标体系权重并计算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具体计算步骤如下:

第一步,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根据本研究数据特点,采用极差值法计算,正向指标(Xij)和负向指标(Yij)的计算公式分别为:

(1)

(2)

第二步,计算第j个指标项下第i个项目的指标值的比重pij,其公式为:

(3)

第三步,计算第j个指标的熵值ej,公式为:

(4)

第四步,确定第j个指标的熵权wj,公式为:

(5)

第五步,确定第i年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公式为:

(6)

本研究参照国内外研究的划分标准,主要借鉴钱佰慧等[43]研究,划分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阶段,详见表2。

表2 农业农村现代化实现过程的阶段划分Table 2 Stage division of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realization process

1.4.2发展水平障碍因素诊断

为找出制约北京市农业农村发展的关键因子,采用障碍度模型[31]进一步分析影响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主要阻碍因素和限制程度,具体计算过程如下:

Dj=wj×Hj

(7)

Vj=1-Xij

(8)

(9)

式中:Hj为第j项指标所在准则层相对应的权重;Dj为因子贡献度;Vj为指标偏离度;Yj为单个指标的障碍度。

2 结果与分析

2.1 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发展水平分析

根据式(1)~(6)计算北京市历年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结果见图2。可见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呈现稳步上升趋势,综合发展指数从2015年的0.591 4提高到2020年的0.719 2,年均增长率达4.33%。参考表2的农业农村现代化实现过程的阶段划分标准,可知北京市已迈入基本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初期。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两大目标层发展水平也呈现出增长趋势,前者从0.378 5增长到0.455 8,增长20.42%,后者从0.212 9增长到0.263 9,增长23.95%。农业现代化发展指数远高于农村现代化,但农村现代化的增速快于农业现代化。主要是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纵深推进,北京市乡村建设行动成就突出,农村现代化加快发展。

图2 2015—2020年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发展水平Fig.2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level of Beijing’s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from 2015 to 2020

2.2 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结构特征分析

根据式(1)~(6)计算北京市历年农业农村现代化各准则层发展水平,结果见图3和图4。由图3可知,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由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农业生产体系现代化、农业经营体系现代化、农业支持保护现代化和农业绿色发展现代化5个准则层构成,具体如下:

图3 2015—2020年北京市农业现代化各准则层发展水平Fig.3 Development level of each criterion layer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in Beijing from 2015 to 2020

图4 2015—2020年北京市农村现代化各准则层发展水平Fig.4 Development level of each criterion layer of rural modernization in Beijing from 2015 to 2020

1)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发展水平小幅上升,从2015的0.059 8提高到2020年的0.065 9,增长10.37%,由于粮食生产稳定度和蔬菜自给率不足,其得分在5个准则层中最低,同时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经营收入在2020年大幅下降导致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发展指数在2020年下降;

2)农业生产体系现代化。农业生产体系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略有提升,基本保持稳定,从2015的0.086 3提高到2020年的0.094 9,增长9.94%,主要得益于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和主要农作物耕种收机械化率的持续提高;

3)农业经营体系现代化。农业经营体系现代化发展水平呈现明显上升趋势,从2015的0.071 6提高到2020年的0.086 5,增长20.81%,主要是近年来规模经营引领北京市现代农业建设发展、多种形式的土地适度规模经营比重明显上升以及农业社会化服务能力的显著提升;

4)农业支持保护现代化。农业支持保护现代化水平得分高速增长,从2015年的0.085 1提高到2020年的0.119 2,增长40.06%,其得分在5个准则层中保持最高,发展速度最快,2015—2018年保持平稳增长,2018年后开始快速增长,主要在于财政金融对农业的投入力度加大、农林水事务支出比重和农业保险深度的大幅提高,农业系统性风险得到有效防范;

5)农业绿色发展现代化。农业绿色发展现代化水平呈现明显上升趋势,从2015年的0.075 7提高到2020年的0.089 2,增长17.88%,化肥、农药施用减少,农业向着绿色发展方式转型。

由图4可知,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由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农村居民生活质量现代化、农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和农村社会发展现代化4个准则层构成。具体如下:

1)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水平快速提高,从2015年的0.062 9提高到2020年的0.078 1,增长24.13%,发展水平得分在4个准则层中历年保持最高,近年来,北京市农村燃气、互联网和物流快速普及、农村医疗养老不断优化,城乡一体化加快发展;

2)农村居民生活质量现代化。农村居民生活质量现代化水平保持高速上升,从2015年的0.056 7提高到2020年的0.076 1,增长33.97%,在4个准则层中增幅最大,农村居民消费支出持续升级、农村物流覆盖率不断提高;

3)农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农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呈现明显上升趋势,从2015年的0.047 8提高到2020年的0.056 3,增长17.61%;

4)农村社会发展现代化。农村社会发展现代化水平呈现明显上升趋势,从2015年的0.045 4提高到2020年的0.053 5,增长17.87%,发展水平得分在4个准则层中历年均最低,主要是二元对比系数和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指数这2项指标数值较低。

2.3 北京市各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分析

根据式(1)~(6)计算北京市历年各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和平均值并据此排名,结果见表3。由表3可知:

1)各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平均值差异明显。顺义、房山、通州、大兴4个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平均值较高,均超过0.45,且排名多在前四;昌平、平谷、怀柔的平均值和排名略低于上述4个区;密云、延庆、门头沟3个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平均值和排名均比较靠后,平均得分不超过0.38,远低于其他区。区域间差异较大。

2)高值地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稳步提高。顺义、房山、通州、大兴4个区得分靠前且排名较为稳定。顺义历年得分稳居第一,从0.430 5增长至0.604 4,年均增长率达8.08%。房山得分仅次于顺义,从0.418 7增长至0.562 6,年均增长率达6.87%。通州和大兴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保持高速增长态势,得分在2020年均超过0.50,通州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增长速度快于大兴。参考表2,房山、通州、大兴3个区在2020年均处于农业农村现代化实现过程中起步阶段的中期,顺义开始迈向起步阶段的后期。

3)低值地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缓慢提升。延庆、密云、门头沟3个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和排名常年靠后,发展后劲不足,3个区得分年均增长率均超过6.60%。其中门头沟和密云得分在2019年才突破0.40,延庆得分则是在2020年超过0.40,且延庆得分常年在全市倒数第一。昌平、怀柔、平谷发展水平得分高于上述3个区,年均得分也超过0.40,但怀柔和昌平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得分年均增长率仅有3.61%和3.40%,发展水平变化不明显。参考表2,上述6个区,除平谷2020年处于农业农村现代化起步阶段的中期,其余5个区均处于农业农村现代化起步阶段的初期。

2.4 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分布特征分析

根据表1的评价指标体系,选择2015年和2020年数据对北京市10个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差异进行对比探索。利用ArcGIS10.7软件,使用自然断点法生成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变化图,并将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从低到高划分为较低水平、低水平、高水平和较高水平4个等级(图5)。由图5可知:2015年全市农业农村现代化较高水平区位于顺义,昌平、房山、通州和平谷为高水平区,门头沟和大兴为低水平区,密云、怀柔和延庆为较低水平区;2020年全市农业农村现代化较高水平区为顺义,房山、大兴、通州和平谷为高水平区,密云、延庆昌平为低水平区,门头沟和怀柔为较低水平区。分析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的空间分异特征,可以看出2015—2020年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格局变化显著,从零星分布转变为集群分布,且出现高水平和低水平区域同时扩散的态势。其中,高水平和较高水平区呈现出连片分布的演进趋势,逐步形成“西北低东南高”的空间分异格局,并且与北京市农业“两区一环”高质量发展的结构布局在空间上有一定耦合。空间分布非均衡性明显,空间分异逐年增强。

图5 2015年和2020年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的空间分布Fig.5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in Beijing in 2015 and 2020

顺义历年来一直位居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前列。全区农业农村呈现良好发展局面,截止2020年,顺义有市级农民合作社示范社23家,带动农户1.69万户,有龙头企业18家,实现总销售收入236亿元。农村土地流转比例达89.49%。全区粮食产量、养殖业产值占比、农产品加工业产值占比和蔬菜自给率等在全市排名靠前。农业农村绿色发展取得明显进展,土地利用和布局不断优化,累计建成高标准农田1.60万hm2、高效节水粮田和菜田1.15万hm2,农田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数达到0.76。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全面改善,村庄清洁工作持续开展,绿色生态村居风貌充分维护。城乡融合发展的体制机制不断完善,城乡收入比进一步缩小至1.81∶1。

2.5 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障碍因素分析

根据式(7)~(9)对2015年和2020年2个时间段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障碍因子进行诊断,得出计算结果(图6和7)。由图6和7可知: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农村社会发展现代化、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和农业生产体系现代化是2015年影响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的主要障碍因素,其障碍度分别为16.97%、14.83%、13.55%和10.64%,2020年主要障碍因素和2015年几乎保持一致,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和农业生产体系现代化障碍度较2015年略有上升,但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和农村社会发展现代化在2020年有所缓解。这主要是在此期间北京市大力实施乡村建设行动、持续完善公共服务制度,同时城市城镇辐射带动引领支撑作用不断增强,农村居民充分享受乡村品质全面提升和城乡一体化发展带来的利好。

图6 北京市农业现代化准则层障碍度Fig.6 Barriers at the standard level of Beijing’s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图7 北京市农村现代化准则层障碍度Fig.7 Barriers at the standard level of Beijing’s rural modernization

为了进一步找出制约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具体障碍因子,继续对指标层进行计算得到2015年和2020年障碍度排在前6位的指标(表4)。由表4可知: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经营收入(A14)、蔬菜自给率(A16)、粮食生产稳定度(A15)、平均每千农村人口医院床位数(B14)、平均每千农村人口收养性床位数(B15)、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指数(B41)6个因素长期制约着北京市农业农村的发展,是北京市率先基本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需要着力提升的方面。

表4 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指标层障碍度Table 4 Obstacle degree of Beijing’s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index layer

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经营收入是阻碍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最大的障碍因子,2015年其障碍度为5.99%,2020年上涨到10.67%。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不仅能促进农民增收还能优化产业结构,已经成为北京市振兴乡村和富裕农民的重要支柱产业,但是由于疫情因素影响,乡村旅游和休闲农业受到重大冲击,接待人次和经营总收入大幅减少。同时北京市农业生产空间不断缩减,粮经作物、蔬菜等主要作物播种面积持续减少。2015—2020年北京市耕地面积从21.93万hm2减少到9.35万hm2,3类菜田面积均呈现减少趋势,导致北京市粮食和蔬菜总产量均大幅下降,前者从62.64万t下降到30.53万t,后者从205.14万t下降到137.9万t。粮食生产稳定度和蔬菜自给率障碍度分别从6.58%和7.54%上升到7.98%和8.31%。这3项指标是北京市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发展和北京市农业高质量发展亟需补齐的短板。

平均每千农村人口医院床位数和平均每千农村人口收养性床位数是阻碍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最主要的2个障碍因子。北京市偏远山区农村医疗卫生条件与城市相比存在较大差距,乡村医生匮乏、年龄大,收入偏低和退休保障等问题长期难以解决,同时乡村医生定向培养机制体制无法与农村实际需求相契合,农村优质医疗资源和卫生资源不足、医疗卫生人才短缺现象较为严重;目前,农村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失能、半失能的高龄老年人大幅增加,农村养老服务驿站、养老机构和养老床位存在较大缺口,老龄事业发展相对滞后。农村居民日益增长的医疗卫生服务需求和精准化养老保障需求难以得到有效满足。

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指数是阻碍农村社会发展现代化的最主要障碍因子。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不高、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加大、中等收入群体比例偏低等问题是当前北京市实现共同富裕的明显短板。2020年城乡居民收入比为2.51∶1,在对比省市中处于中等偏上水平,在全国排名22,绝对收入差距扩大至4.55万元,扩幅40.87%,与上海差距明显。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明显低于广州。农村就业岗位少、补贴不足等影响农民稳定就业。农村土地资源盘活不够,农民难以享受改革释放的红利。农村养老金和医疗保险等社会保障机制不够完善是近年来影响农民增收的“痛点”,也是下一步找准农民增收的着力点。

3 讨论与结论

3.1 讨论

构建农业农村现代化评价指标体系并测算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能准确把握当前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研究期间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不断提高,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也持续提高,相关研究也表明北京市处于农业农村现代化高水平地区[44]、历年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不断提高[43]。主要是北京市农业多功能不断拓展、乡村建设纵深推进为农业农村高质量发展、农业农村现代化稳步发展提供保障。同时,阻碍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因素具有多重叠加性[44],需要统筹协调。

借助GIS技术将各类数据进行可视化,能够更加清晰、直观的了解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空间格局特征,分辨出发展水平分别在2015年和2020年的变化。但是由于北京市农业农村的发展特征、统计数据的缺失、指标的独特性等原因,本研究仅仅选取了2015-2020年6年的数据,难以全面客观的反映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的时序演化态势和空间格局特征,也无法利用GIS技术进一步做空间自相关分析,深入分析各区间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聚合或离散的程度、衡量某一区域与周边区域的关联性和差异性。同时对于农业农村现代化研究缺乏经济学意义上的机制判断和因果关系识别也是本研究存在的一大不足,因此加强此方面的学习和展开实地调研,搜集相关数据是本研究今后的工作重点。

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已向着基本实现阶段发展,但是区域非均衡型明显。应该坚守提升蔬菜、粮食等重要农产品稳产保供能力和缩小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这2条底线任务[14];发挥高水平地区示范引领作用,带动周边地区农业农村发展;低水平地区发展乡村特色产业,拓宽农民增收致富渠道;统筹乡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布局,推动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

3.2 结论

本研究采用熵值法、GIS技术与障碍度模型相结合的方法评价北京市2015—2020年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发展水平、发展结构特征、区域发展水平、空间格局特征和障碍因素,主要结论如下:

1)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呈上升态势,从2015年的0.591 4上升到2020年的0.719 2,处于基本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初期阶段。两大目标层和九大准则层保持稳定增长,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远低于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但近年来发展增速加快。

2)近年来各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保持上升趋势,但是区域间得分平均值、发展增速差异明显。高值地区发展水平稳步提升,低值地区发展后劲不足。除顺义区处于起步阶段的后期,其他区多处于初中期阶段。

3)北京市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在空间分布上非均衡型性明显。丛零星分布转变为集群分布,并呈现连片分布的演进趋势,逐步形成“西北低东南高”的空间分异格局。

4)农业产业体系现代化和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是北京市农业农村发展的关键制约因素,具体表现为粮食、蔬菜保障功能不够稳固、农村医院床位数和农村收养性床位数缺口较大,同时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都是北京市农业农村高质量发展的主要短板,也是下一步北京市都市型现代农业发展和乡村建设亟需重点提高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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