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政治视角下“批评”概念的发展探析
2023-07-04吴亮
摘要:语言与政治密切相关,作为政治学概念的构成要素,“批评”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话语中的高频主题词,也是政治话语中的核心概念。从语言学角度通过数据库建设、词汇提取分析等,比较中国共产党统辖区和国民党统辖区内“批评”的词义变化和使用数量增减,并借助《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考察政治概念“批评”的生成与衍变,即在领导者、报刊媒体、俗文化三个方面的相互作用下,“批评”实现规范化、普及化和通俗化,逐步演变为政治概念。在中国共产党的社会革命实践中,“批评”从自我革命转变为社会革命,从突显教育功能转化为强调惩戒功能。
关键词:语言政治;自我革命;批评;政治概念
中图分类号:H109.4;D26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3)11-0026-04
二十世纪以来,随着概念史、观念史的引介,学界日益重视词语、概念、话语,这些对加深政治话语建构的认识富有启发。政治话语是政治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概念则是话语表达的基本要素。“中国政治素有重视政治话语建构的传统”[1],基于国情,中国共产党在发展历程中,从政治范畴、传播范畴出发,构建、传播体现其意识形态的政治话语。这些政治话语是中国共产党建构政治制度的基点和抓手,作为一系列、成体系的政治符号,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中国共产党政治理念的发展脉络,具有重要的意义与价值。
中国共产党从“八七会议”、遵义会议、延安整风到真理标准问题大讨论以及十一届三中全会,始终坚持使用“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有力武器纠正自身错误,不断提高凝聚力和战斗力。毛泽东将延安整风运动的成功经验归为“就是因为我们在这个运动中展开了正确的而不是歪曲的、认真的而不是敷衍的批评和自我批评”[2]1094,后来他进一步强调:“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一种方法,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方法,而且是唯一的方法。”[2]1096邓小平提出:“党内不论什么人,不论职务高低,都要能接受批评和进行自我批评。”[3]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批评和自我批评是解决党内矛盾的有力武器”,各级领导干部要“大胆使用、经常使用这个武器”[4]。
作为政治学概念的构成要素,“批评”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话语中的高频主题词,也是政治话语的核心概念。笔者依据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中央文件、报刊等体现近现代中国政治发展与意识形态变化的政治文本①,自建语料库,考察词频、语义变化、搭配特征等,讨论主流政治话语中政治概念的变化。借助《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梳理1949年至1999年“批评”概念的历时发展脉络,探讨语言的政治功能,从语言与政治的共变关系来深化对政治概念的认识和理解。
一、“批评”概念的语义演进
语言与政治密切相关。“政治即是语言,同时语言也是政治。”[5]“词汇是概念形成的载体和表现形式,因此新概念必然是伴随着新词汇的产生或旧词汇的转义而出现的。”[1]一个一般词汇转化凝聚为政治概念,要经历大众化、认同化、建设化的过程。
“批评”古已有之,它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革故鼎新”“居安思危”。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批评”语义内涵发生了变化,被赋予了新的政治意义,成为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表述与政治认同的方法手段。作为无产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试图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框架内,使传统的语言体系适应新的政治价值观以及革命要求,因此,将建党初期的“批评”实践提炼成为政治概念。“批评”概念经历内涵发展,最终变成党内加强民主建设、纠正缺点错误、改进工作作风的重要武器。
从构词来看,语素“批”与“评”形成并列结构的词语,“批”义为“评判、评选”,“评”义为“评论、评定”。据《汉语大词典》释义,“批评”原指“评论;评判。对事物加以分析比较,评定其是非优劣”。如明代李贽《寄答留都书》:“前与杨太史书亦有批评,倘一一寄去,乃足见兄与彼相处之厚也。”后引申为对书籍、文章加以批点评注。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中国共产党统辖区域内,该词词义发生了变化,上述义项的用例数量明显减少,呈现衰退趋势,同时产生了新义“指出所认为的缺点和错误”“对缺点和错误所提出的意见”,二者成为“批评”的常用义。检索发现,在中国共产党语料中,与“批评”相关的政治话语,多是通过“党内、人民(群众)内部、建议、帮助、建设、反思、纠正、互相规劝”等词或短语构建形成,这些结构成分的语义特征为[+内部][+错误][+缺点][+改良]。
与“批评”密切相关,处于同一概念范畴的两个词语是“检讨”与“揭发”。在中国共产党统辖区内,“检讨”词义上近于“自我批评”,表示“检查自己的错误言行”。词义中核心义素为[+自我][+批评],经常搭配的词语是缺点和错误。
“揭发”在国民党统辖区与中国共产党统辖区,都有“揭露之义”。二者的使用频率差异较大,我们在语料范围内进行检索,中国共产党统辖区有690例,国民党统辖区有76例。该词在搭配中表现出不同的语义倾向,感情色彩差异明显。在中国共产党统辖区,该词这一义项的使用范围缩小,支配宾语为中性词语的有204例、贬义的有486例。
此外,中国共产党统辖区“揭发”一词的隐含义素为[-自我],即“揭发”支配事件的主体为敌寇汉奸、党内不纯群体、异己分子等坏人坏事。这一点在国民党统辖区体现得并不明显。“批评”“检讨”与“揭发”均表动作行为,它们在意义上都和指出错误、缺点有关,但在三个方面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一是“批评”具有[±自我]的语义特征,适用于自我和非自我,“检讨”主要是针对自我,“揭发”则与之相反,适用于非自我。二是语义程度不同。三者凸显侧重的焦点不一样,“揭发”侧重揭露,使隐藏的坏人坏事显露,“檢讨”侧重批评的对象,“批评”侧重参照一定的标准,分析评判、提出意见。“检讨”与“揭发”比“批评”的表义程度深。三是从“揭发”到“检讨”再到“批评”,三个词语的政治色彩逐渐减弱。其中“揭发”的政治色彩最强,它的隐含义为采用较为温和的形式进行革命斗争。通过抨击坏人坏事来唤醒大众的正确认知,从而促进社会改革。从语体色彩来看,“检讨”与“揭发”的书面语色彩浓,而“批评”的使用范围大,可用于口语与书面语。
我们选取1949—1999年《人民日报》每年1月份的报刊,对新中国成立50年来《人民日报》中“批评、揭发、检讨”的使用数量进行统计,其中:1949年1月,批评311例,检讨0例,揭发0例。1959年1月,批评113例,检讨0例,揭发7例。1969年1月,批评237例,检讨2例,揭发28例。1979年1月,批评261例,检讨1例,揭发29例。1989年1月,批评165例,检讨7例,揭发14例。1999年1月,批评141例,检讨8例,揭发7例。从词语的使用数量变化来看,新中国成立后,随着工作重心的转型,“批评”在主流政治话语中逐渐褪去阶级斗争色彩,在以建设性思维进行新的理论重构。
1928年10月发布的《中央通告第七号——关于党的组织—创造无产阶级的党和其主要路线》一文,首次出现了“自我批评”一词。后“批评和自我批评”二者统一。借助《人民日报》图文数据库统计,结果显示1949—2019年《人民日报》文章标题中“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使用,集中出现在两个高峰期,一个是新中国成立之初,即1949—1952年,其中1950年达到高峰,有29篇文章使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约占12.3%。另一个是改革开放初期,即1981—1983年,每年都有近14篇文章使用。可见,“批评与自我批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和常态化应用,其使用频率的变化与中国共产党的政策走向基本一致。
二、“批评”概念的生成与衍变
(一)“批评”概念的生成
孙江“将近代以来中国基础概念形成过程的特点总结为规范化、通俗化、政治化、衍生化”[6]。这一时期政治概念“批评”的生成过程离不开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领导人对“批评”概念的规范化。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反对党八股》等相关论述中,详细阐释了“批评”的重要功能:一是有助于党员的自我纯洁,他用“洗脸”与“扫地”打比方,强调“批评”的自洁。二是有助于政党强身固体,增强抵抗力。能够“抵抗各种政治灰尘和政治微生物侵蚀我们同志的思想和我们党的肌体”(《论联合政府》)。三是凝心聚力、维护团结。“团结—批评—团结”是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公式,即在团结的基础上,用批评的形式去更好地解决内部矛盾,重新达到新的团结。四是“批评”方式不能不痛不痒,不能怕得罪人。毛泽东通过隐喻,将有某种错误或毛病的人比喻成病人,把“批评”比喻为治病治人,用治疗过程来比喻“批评”的方式,即通过医生“大喝”使病人受“惊”而出“汗”。“刺激”“大喝”“惊吓”,这些隐喻阐明批评方式要锐利,要有一定强度的外力才能纠错。五是接受监督,扩大群众基础。批评与自我批评有助于纠正官僚主义作风,增强中国共产党与人民群众之间的沟通与交流,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坚持走群众路线。
其次,报刊媒体加强扩大“批评”概念的普及化。报刊作为“政党宣传自己政治主张的重要武器和传播载体”[7],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传播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中国共产党充分借助报纸刊物等新闻舆论在党内和人民中宣传“批评与自我批评”,阐释其重要性,将其贯穿、落实到工作实践中。报刊吸引、发动、号召广大群众与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进行斗争,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借助新闻媒体的宣传,从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到人民大众,自上而下、全面推动并不断加强批评和自我批评,批评的对象具体而深入,如《人民日报》报道的米脂不重视生产领导,固临存在“雨后送伞”的作风、长汀县河田乡拖延分田时间等大大小小的不正之风,都受到毫不留情地批评与揭发。
最后,俗文化形式加速推动“批评”概念的通俗化。政治话语的传播中采用顺应工农大众需求的俗文化,以期收到理想的成效。“接收语言符号的解读者具有重塑符号的力量。”[8]94革命歌谣作为中国共产党指导下推及地方的一种宣传动员手段,内容丰富多样,形式浅显俗白,在各个苏区都得以创作和传播。“歌谣的宣传效力最大,因为各种文字宣传识字者最少,意义又深,又少味,农民最喜欢唱歌,现在赤色区域所有农民都唱尽革命歌,妇女小孩没有一个不记得一两首来唱,所编的歌甚多。”[9]如革命歌谣《送郎歌》“开会多讨论,政治要认真,多多发言与批评,革命振精神”。此外,还有“每个红军有田种,待遇是一律平等。平等!平等!许你说许你批评”(《劝白军士兵哗变歌》)、“你们来在妇救会,有什么条款提出来,条款提出就批评,批评就离婚。”(《妇女姐妹快起来》)这些歌谣直接简单、鼓动效力大,加速了“批评”概念的传播。
在红色革命根据地,还有口号、标语、秧歌、说书、快板等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俗文化形式。在这个传播过程中,老百姓不仅仅是政治概念的接受者,同时也是传播者,创作者和传播者获得相同的情感反应与身份认同,在相互激发政治热情的同时,将政治概念日常生活化。
通过上述三个方面,逐步完成并实现由党中央倡导鼓励到老百姓共同参与,扎根上层、普及下层,自上到下的政治概念传播与实践路径。“批评”的传播接受速度加快、参与主体更加多元,社会范围扩大、政治意蕴增长。
(二)“批评”概念的衍变
“自我革命是自我批评在新时代的延续、转化和升华。”[10]“自我革命”这一提法首次出现在2013年3月26日的国务院廉政工作会议上,要求“各部门、各地方都要有自我革命的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勇于自我革命,敢于直面问题,共同把全面深化改革这篇大文章做好”。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自我革命”出现了2次、二十大报告中出现了5次。2021年12月,“自我革命”入选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联合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推出的2021年度十大反腐热词,逐渐成为当代党建话语体系的核心词汇。“刀刃向内、刮骨疗毒”等比喻,一定程度上说明自我革命比和風细雨、坦诚相待,以民主加强监督的自我批评更全面更深刻、更激烈更严格。
从“民主新路”,到“两个务必”,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三个务必”,再到“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走出了一条以自我革命推动社会革命的成功路径。“批评—自我批评—自我革命”是从凸显教育功能到强调惩戒功能的转化,这对于中国共产党积极开展思想斗争,活跃党内民主生活,保障党的政治性、先进性、纯洁性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批评”概念的传播与影响
“批评”与“自我批评”是中国共产党发现问题和矛盾、修正错误、回归正确道路的有效武器,是中国共产党作风建设的重要内容,在革命实践形成、阐释、传播的过程中,政治理念使词语政治化、合法化和道德化,成为核心政治概念,从而产生深远的影响。
一方面,“语言创造力……不能脱离其内在的意识形态意义和价值观而被理解”[8]71,词语作为政治话语体系的“最小元素”,也是政治概念的基本组成要素。词汇意义处于一个网络系统中,同一系统中的词在意义上相互关联。“批评、检讨、揭发”构成一个“配套成龙”的系列词语集合②。这些都不是自造新词,中国共产党采取旧词赋新义、泛化引申等方式来构建政治概念。这些“批评”类政治话语,具有严密性与铺排性,语势磅礴。它们的传播与中国共产党多次整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进行自我革命等政治运动相关。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政治概念源于某一语言形式,通过具体分析现代社会革命语境下,“批评”范畴词语在中国政治发展权威文本中的语义演变、词频变化及其与相应实践的内在联系,探讨主流政治话语的意蕴变化,能够更好地理解政治概念,准确把握思想精髓。
“中国共产党善于使用各种政治话语来传播自身的政治理念,进行政治动员。不仅如此,中国共产党的许多政治话语嵌入到1949年之后的政权建设以及人们的集体记忆中,发挥了长久的影响。”[11]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运用一系列政治话语建立政治权威,如“解放”“成分”“斗争”“运动”“阶级”“处分”“组织”“立场”“坦白”“扳倒”“翻身”“清洗”“扫荡”等与政治运动、阶级斗争密切相关的词语。这些词语通过词义引申,增加了政治含义与政治色彩,被作为政治话语建构的基础词语,在政策法规和文件中被高频使用,成为一个个有效的政治传播符号,进入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话语体系。
另一方面,从传播层面来看,本着效率优先的原则,交际中为了保障交际双方的沟通与理解,实现效率的最佳化,自然会充分考虑受众的思维习惯和语言习惯,选择听众认可度、使用度高的语言形式。在政治话语传播过程中,中国共产党以接受群体——劳动群众的表达和交际需要为出发点,用群众听得懂的语言讲群众听得懂的道理。采用老百姓日常生活中浅显直白、形象生动又言简意赅的表达形式来开展思想教育与政治动员。随着传播范围的逐步扩大,传播速度加快,在“交际密度”的作用下,通俗化、大众化的传播语言模式渐趋固定化、常态化,逐步完成由政党领导倡导、老百姓普遍参与、上下联合推广的传播过程,最终语言符号逐步脱离语境,成为体现身份认同的政治符号。“一个讲话人的群体,其内部的某种同一性构成了与其他群体之间的差异而区别于其他类似群体。”[12]
词语要成为政治概念,必须被赋予新的词义内涵,搭配新的话语要素;在政治文本里高频出现,为有广泛影响力的政治任务所使用。综观党史,词语“批评”具有一定的稳固性与开放性、其语义内涵丰富,在不同时期,不同的批评主体、批评对象与不同的现实状况和具体的政治诉求相匹配,充分体现中国政治发展的具体实践与内在要求。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形成与自身意识形态相契合的政治话语系统,这为当代政治话语表述打下了基础。从语言学和政治学相结合的视角,研究政治概念“批评”的形成、传播与衍生,虽“管中窥豹”,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揭示政治概念的发展脉络。这将有助于我们理解当代中国政治话语体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有助于完善党和政府的话语表达体系。
注释:
①我们的语料主要选自《中国现代史资料选辑》(第3、4、5、6册),同时参照《中国共产党党史教学参考资料》《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一九二一—一九四九)》《毛泽东选集》等著作,国民党统辖区选用的报刊有1927—1949年的《大公报》《申报》《中央日报》《武汉日报》《新闻报》《东方杂志》。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统辖区的报刊是《红星》《新中华报》《红色中华》《群众》《新华日报》《解放日报》《人民日报》。国统区语料约有40万字,解放区约有42万字。
②“配套成龙”,即通常要圍绕一个宗旨或出发点,从不同的方面或角度提出要求,或者是加以陈述、阐发、申明和概括,力争做到完整和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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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吴亮(1981—),女,汉族,河南郑州人,博士,河南农业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语言文化。
(责任编辑:冯小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