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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艺术特征与传承流变探究

2023-06-28余玲

艺术评鉴 2023年11期
关键词:艺术特征

余玲

摘要:黔东南苗族“游方歌”是苗族青年男女谈情说爱、传情达意的一个歌种,其语言唱词及旋律曲调特征鲜明,流传地域较为广泛且传唱度较高。本文将从“游方歌”的产生、分类、音乐特征、演唱特点等方面进行了探究,并对其传承流变进行分析。

关键词:黔东南苗族  游方歌  艺术特征  传承流变

中图分类号:J605

贵州省黔东南州是苗族人口聚集地之一,苗族人口占全州人口的41.57%,主要分布在凯里、雷山、台江、剑河、丹寨、黄平及榕江等地。其中以坐落于“苗岭之巅”雷公山之上的雷山县及与其接壤的台江、剑河、榕江、丹寨及凯里等市县中的苗族文化底蕴最为深厚,其民俗及音乐风格特点较为显著。

黔东南苗族支系庞大复杂,大众多以服饰类别(裙子长度)区分,大致可分为长裙苗、中裙苗、短裙苗及百鸟衣苗等四种支系,在这些支系中又可继续细分。虽各支系同使用苗语中部方言,但他们在语言声调、音乐旋律、民俗文化及地域风格方面还是存在着较大差异,支系特征较为明显。

“游方”作为苗族青年男女结交朋友、谈情说爱的主要方式已渐渐式微,而作为“游方”交流载体的“游方歌”,如今演唱主体也多为中老年人,青年群体较为少见,本是苗族人民喜闻乐见的歌种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了苗族青年的日常生活当中。本文将从“游方歌”的产生切入,分析其艺术特征及传承流变,以期人们对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价值有系统了解。

一、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产生

“游方”为苗语中部方言的音译,苗文为“Yex Fangb”,为走村串寨之意。“游方歌”是“走村串寨”時所唱的情歌,苗语称为“恰优”,苗文为“Hxak Vangt”。“游方歌”是苗族青年男女结交朋友、表情达意的方式之一,其传达的情感价值观淳朴且端正,是苗族民歌中歌曲数量最多的歌种,在苗族人民生活中的地位较高。

苗族婚恋主要是通过两种方式:一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二是男女双方自由恋爱而产生的自由婚姻。黔东南苗族的婚姻多以自由婚姻为主,“游方”便是“自由婚姻”的主要方式,而“游方歌”便是交流的桥梁。

游方大多时候是在晚上,由于白天忙于劳作,只有在晚上人们才有空闲的时间游方恋爱。通常是男方三五人成群结伴在晚间时候去到女方寨子,以吹木叶、吹口哨等方式约女方出来,女方会叫上几个好姐妹梳洗打扮好之后应约,双方见面后主要以歌交友、以歌表情。白天唱游方歌的情况多出现在爬坡节、吃新节、鼓藏节及苗年节等节日,男女盛装打扮相会游方场歌唱,会有观众聆听,旁听者主要是学习歌唱者的声调、旋律及唱词等。节日中的游方具有观赏、授受等特点,而平时的游方更具私密性,更显个性化。

游方的地点通常是在“游方坡”“游方场”或者是“马廊桥”等地。村寨里通常都会设一两处空地作为游方场,供游方唱歌所使用,地处村头或村尾较偏僻的地方,有些村寨没有设置游方场,便也可在田间地头、树旁河边游方歌唱,但必须是公开的,可使人路过或远远地就能看到。游方时不能只有单独的一对青年男女,这样将受人非议,在场的必须有五六人以上才能称作游方,所以游方是一种集体活动,男女青年在集体游方的过程中与心仪的人互相了解,最后步入婚姻,已婚男女若只以唱游方歌为乐,也不会遭社会指责。游方歌就是在苗族这样的婚恋背景下产生的,并成为苗族青年男女交流、相识、相恋的主要方式及桥梁。

苗族人民对待“情”的态度及其审美特点都体现在“游方歌”的内容、形式、时间、地点及曲调旋律上,“游方歌”是苗族人民在日常生活中创造总结出来的,艺术特点鲜明,艺术价值较高。

二、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艺术特征

(一)“游方歌”的分类

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曲目众多,通常与时间、地点、人物、节气、时节等有关,多围绕“情”和“理”展开,具有一定规律。游方歌可按照其内容、形式或者曲调进行划分。按内容和形式划分可分为三类:常态情歌、季节情歌与分枝情歌。常态情歌包含见面相遇歌、比喻歌、赞美歌、爱慕求爱歌、议婚定情歌等;季节情歌主要与节气、时节有关,如春之歌、吃新歌、秋之歌及叙事歌;分枝情歌包含单身歌、苦情歌、拦路歌、陪伴歌、夜深歌等。

游方歌绝大部分都是代代相传的传统歌曲,唱词、曲调、旋律等是固定的,只有小部分是随着歌唱者当时的心境及周边环境的影响而即兴创作。如:常态情歌《穷汉远方游》、季节情歌《春之歌》《喨喨哩(蝉之歌)》、分枝情歌《相恨的人却成双》《小小红叶柴》都为传统歌曲,唱词曲调均是固定的。歌曲没有男女之分,在男女双方演唱时只需转换称谓便可,在游方歌中“nil”(妮)、“mei”(梅)、“xin”(心)等是女生代名词,“dial”(蝶)、“xong”(兄)等是男生代名词,所以在演唱时需根据演唱的实际情况灵活变换。

(二)“游方歌”的曲调特征

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曲目众多,类型多样,旋律曲调会根据支系不同及地域不同而有所区别,如:《春之歌》属于“季节情歌”,《小小红叶柴》属于“分枝情歌”,二者皆是流传于凯里、雷山及台江等地的长裙苗“游方歌”中传唱度较高的歌曲。

《春之歌》《小小红叶柴》这两首“游方歌”都是由sol、la、do、mi四个音构成的四声D徵调式,la音作为旋律骨干音出现,多用sol-mi、la-sol、sol-mi、do-la等三度、二度上、下行级进的旋律,使得旋律更加平稳、无大幅度的地跳进旋律及上行甩腔。

歌词大意:

天气渐渐暖和,去到山间田野,听虫儿吱吱叫、潺潺流水声、看树叶慢慢舒展。我们去扛起锄头,哥哥快上山干农活,农时不可误,妹妹也快上山干活,别再来这里游方,等到农闲时节我们再来游方歌唱。

歌词大意:小小红叶柴,长在溪谷边,掰不开用柴刀砍,用镰刀来削尖尖。带回家来把饭煮,煮熟将米饭铺开,搅一下饭散开,搅两下饭散开,吃一口进的肚里,吃两口进肚里。阿哥看着阿妹笑盈盈,阿妹看着阿哥笑盈盈,我们的心暖融融。小小红叶柴,小小青竹枝,生火要用松明子,阿妹单身要找伴,阿哥单身要找伴。

(三)“游方歌”的结构特征

苗族民歌多以歌词内容进行段落划分,“游方歌”也不例外。如例1的《春之歌》作为“季节情歌”,根据苗语歌词大意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半部分主要描写春天到来的景象,下半部分主要描写男女青年对唱场景。从歌词大意上看,苗族男女青年并不沉醉于情爱之中,而是在农忙时节互相鼓励,告诉对方要珍惜光阴去辛勤劳作,也体现了苗族男女淳朴的感情与端正的感情观。如例2的《小小红叶柴》是一首青年男女游方到深夜即将散场时唱的“分枝情歌”中的“夜深歌”。根据歌词大意也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部分写自然景观及生活场景,下半部分写人交流的情景。

苗族“游方歌”的表现形式及艺术特点,也如汉族民歌中常使用的手法一般,采用了“赋”“比”“兴”等手法。如《春之歌》上半部分多以描写春天景象为主,表示男女青年受春色感染,采用“兴”的表现手法;又如《小小红叶柴》中上半部分仔细描写人文生活场景,表达游方男女向往组建家庭后的甜蜜生活,同样采用了“兴”的表现手法。“兴”多体现在与周围环境相关的“游方歌”中,如季节游方歌及分枝游方歌中,而“赋”“比”这两种表现手法多体现在常态情歌中(如相遇歌、重逢歌及赞美歌等)。

苗族人民在唱“游方歌”时,为了使歌曲押韵且对仗工整,通常将一个词重复唱两遍,这种重复的唱词可能出现在句首或句尾,且多使用于景物描写上。如《春之歌》为使歌词押韵对仗,重复的唱词均出现了上半部分描写景物的句尾;而《小小红叶柴》的重复唱词出现了上半部分描写生活场景的句首。

“游方歌”是表达情意、互诉衷肠的歌种,但直抒胸臆的歌曲较少,通常借物表情达意,物象起兴,显得含蓄委婉,更具情意缠绵、动人心弦的意境。

(四)“游方歌”的演唱特点

“游方歌”多为歌谣式的吟唱,歌曲多带吟唱式的旋律与下行级进拖腔,如例1中的la-do-la-sol,例2中的do-la-sol,在二度、三度的旋律中回环往复,则需要找到“吟诵”式感觉来进行演唱。衬字衬词(如i、ei)的下行拖腔节奏自由,给人娓娓道来之感,踏实质朴,似悄悄话般的低声轻唱,深沉婉转,无较高的音高,无须顿挫有力、棱角分明,也符合在游方场上男女相互对唱时的不愿张扬情境。“游方歌”歌曲整体走向较为平稳,更多的是采用真声及真假声结合的演唱形式,歌曲旋律音调不高,接近于平时说话的语气,符合苗族人民口语化歌唱特征。“游方歌”的演唱多以男女对唱为主,因无大幅度的跳进及甩腔,多用低音下行拖腔,低吟婉转,给人内敛含蓄之美感。

三、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传承流变

苗族“游方歌”是苗族婚恋的载体,是苗族青年男女从初相识、相知、相恋到成婚过程中都要唱的歌曲。在对黔东南苗族“游方歌”的传承人及民间歌手进行采访时,他们曾说道:“时代变了,‘游方本是苗族青年男女生活中常见的传情达意的方式,可如今极少见到青年男女‘游方,更别说还会唱‘游方歌了。”隨着社会多元化的发展,“游方歌”也在发生相应传承流变。

(一)“游方歌”的生存方式

随着科技的发展,苗族青年男女过去以走村串寨“游方”为婚恋媒介的方式渐渐衰微,取而代之的是发达的通信工具带来的“线上”的“游方”形式。在过去,由于交通不便,男子去找心仪的女生“游方”,通常一天中就要花费三至六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往返于自己村寨和女方村寨之间,耗费的时间与精力巨大,且由于“游方”场地虽设于村寨较为偏僻的地方或田间地头上,但这些场地还是开放的公共空间,因“游方”时间较长,总会使人看到或听到,隐秘性较低。而如今通信的发达,为苗族男女青年的交流带来了便利,苗族青年男女不用再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走村串寨与心仪之人相会,节省了人力物力,且使用通信设备能保护自身隐私不被公之于众,这是现代苗族青年男女主要的恋爱方式。

在过去,苗族儿女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代代相传的传统歌曲,唱词、曲调、旋律等是固定的“游方歌”,但现在“游方”这一形式在苗族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却渐渐式微。众所周知,黔东南是少数民族文化氛围浓厚的旅游胜地,在各个苗族文化景区中都可以看到关于民族文化的特色表演。为使更多的苗族青年及其他民族的人民了解苗族这一古老的恋爱方式,可将“游方”文化与景区表演相结合,营造“游方”氛围,使人置身于情景之中,体会这一恋爱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在黔东南苗族的传统节日中,如爬坡节、吃新节、苗年节、姊妹节等,苗族青年男女都会进行“游方”,由于如今的“游方”婚恋功能性的降低,“游方歌”多转变为表演性的节目,但这也是一种学习“游方歌”的重要方式,毕竟传统节日中的“游方”氛围还存在,众多苗族青年男女会在节日中相聚向“游方歌”演唱者学习歌曲演唱,可见,将“游方歌”的传承与文旅相结合,是喜闻乐见的一种发展方式。

(二)“游方歌”的语言文字

苗族是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民族。1955年至1957年,我国将苗语分为东部方言(湘西方言)、中部方言(黔东南方言或黔东方言)、西部方言(川滇黔方言)及北部方言(滇东北),上述苗语四大方言的文字(现代苗文),均是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拼音文字,也就是现称的“现代苗文”。

黔东南苗族“游方歌”使用的是中部方言,其苗文由声母、韵母及声调三部分组成,苗文成为苗族语言的载体,但苗文的出现并没有在苗族普通百姓的生活中得到广泛的流传,甚至很多苗族人民都不知道现代苗文的存在,出现了“会说会唱”但“不会写”的情况。

由于现代教育、汉语(普通话)的普及及城市主流文化、生活方式的融入,越来越多的苗族人民进入城市生活,汉语成为其交流的主要语言,且因城市没有苗语的语言环境,使得在城市中生活的苗族人民说苗语的机会逐渐变少,会说苗语的青年男女并不多,少年儿童则更少见。苗族民歌则均以苗语演唱,对于不会说苗语的青少年来说,学习苗族民歌只能靠教授者的口头教唱及汉语标注苗音(俗称“白眼字”)来实现,学习者并不懂其中深意,只能学到“声”“形”相似,而并未掌握到苗语的语言规律及歌词深意,这使“游方歌”进一步的学习变得更为艰难。

近年来,黔东南州各级各类的学校愈来愈重视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苗歌进课堂等实际案例较为普遍,进入学校教授苗歌演唱的多为非遗传承人及民间歌手。在歌曲学习前首先是语言的学习,这要求教授者在“会说会唱”的同时,还要“会写”,掌握苗文的拼写规律。

“游方歌”的曲调旋律起伏不大、低音婉转无甩腔等特点,较适合处在变声期的学生学习。在教授“游方歌”这一歌种时,教授者需在众多的“游方歌”中选择适合的曲目,传达苗族人民正确的爱情观。传统“游方歌”的学习除语言、旋律曲调之外,最重要的是学习唱词蕴含的深意,学习唱词的押韵、乐句的对仗手法,从中看出苗族人民的审美方式及处事态度。在高职及本科院校等学校中,可将“游方”排演为剧目,用这样的方式让学生“身临其境”,更加直观地体会“游方”。

(三)“游方歌”的唱词变化

上文中主要概述“游方歌”的唱词特征及表现手法,在历史长河中,“游方歌”的唱词并非一成不变,“游方歌”的唱词也随时代的发展在变化。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的“游方歌”,唱词变为“得妹嫁给我,上山打谷子,捉只蝗虫子,烧熟咱共享,幸福一辈子”;在改革开放初期,唱词多为“得妹嫁给哥,商量种烤烟,运到城里销,换得钱多多,买电视进家”;随着时代的发展进入21世纪,歌词发展为“得妹嫁给我,上东莞进厂,技术学到手,挣得钱存好,回乡大发展”等①。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改革开放初期及进入21世纪后的“游方歌”的唱词变化来看,唱词多表达苗族人民每个时期当下生活的状态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不同时代的发展都体现在唱词中,影响着苗族人民的生活,体现了苗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的变化过程。

(四)“游方歌”的音乐形式

“游方歌”的演唱形式主要有男女对唱、重唱等,这些形式的出现来源于“游方”要的“成群结队”,如今逐渐有男女独唱、小合唱等形式,但这些形式多出现在旅游景区的表演中。传统“游方歌”的演唱只有纯人声,无其他乐器伴奏,多用真假声结合演唱,而现代青少年审美方式发生了改变,有些人称“无法”欣赏无伴奏且演唱形式单一的“游方歌”,而现代音乐丰富的作曲技法、音响效果及唱法似乎能弥补这一点。因“游方歌”音乐形式单一,许多苗族音乐人开始对“游方歌”进行二度创编,在原有的唱词、旋律曲调中融入现代作曲技法及通俗唱法,加入乐器伴奏,如《春之歌》加入吉他伴奏,《小小红叶柴》加入芦笙伴奏,还有以“游方歌”的曲调旋律为素材创作新的苗语“游方歌”或者苗汉双语结合的苗族风格的歌曲等,与传统“游方歌”演唱时长较长(可达半个小时以上)的情况相比,现代的“游方歌”缩短了演唱时间,以录制“游方”情景视频的方式,营造了“游方”意境,情景氛围浓厚,深入人心,在较短的时间内使“游方歌”得到了丰富的音响效果及视觉效果,不再以单一的形式出现在大众面前,让大众从听觉、视觉上都得到了与传统“游方歌”不同的体验。

从生存空间、语言文字、唱词和音乐形式等方面的流变可看出,“游方歌”的流变是必然的,在流變中进行“游方歌”的传承保护,是目前“游方歌”生存发展的迫切需求。

四、结语

黔东南苗族“游方歌”随着社会发展展现出了不同的风貌,丰富了音响及表现手段,在传承流变中为自身注入了新活力。从“游方歌”中不只可以了解其艺术特征及传承流变,更能看到黔东南苗族人民的审美态度及情感价值观。“游方歌”的艺术价值及人文价值较高,对其进行创新与发展,能让更多的人了解苗族人民这一古老的恋爱方式“游方”及其歌种“游方歌”的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杨涛,范国祖,熊毅.苗族语文——中部方言[M].成都:西南交通大学出版社,2015.

[2]李锦平,万金贵,李天毅.苗族民歌精选(中部方言)[M].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2016.

[3]杨应光.雷山苗族情歌[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14.

[4]和云峰.“变”与“不变”——西南少数民族传统音乐与旅游开发关系研究[J].云南艺术学院学报,2021(02):16-30.

[5]王晓东.谁的萨满?——九台满族锡克特里哈拉萨满仪式音乐的传承与流变[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9(03):1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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