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改网对场认知风格学习者的英语语言复杂度的影响

摘 要：本文从场认知风格出发，探讨批改网能否有效帮助场独立、场依存和场过渡型学习者提升英语语言复杂度。结果表明：批改网可以显著提升三种场认知型学习者的词汇复杂性和多样性，但会降低词汇密度；批改网能够显著提升三类学习者写作的句子长度，但仅有场过渡型学习者的短语结构表现有显著提升，并与场独立型学习者具有显著差异。

关键词：场认知风格；语言复杂度；批改网

作者简介：周辰阳，江苏第二师范学院。

一、引言

自动写作评估系统（AWE）逐渐融入大学英语写作课堂，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英语教师的批改工作量。但计算机系统能否真正有效辅助学生写作（如提升语言复杂度），并根据学生个体学习风格给出合适的建议，这成为近年来学者一直在探讨的问题。场认知风格反映了学习者处理信息的偏好，是引起英语学习者个体差异的主要因素之一。本文将从场认知风格角度展开对AWE系统有效性的讨论。

二、文献综述

（一）AWE对二语语言复杂度的影响

AWE的有效性可体现在语言复杂度上且研究结论多样：词汇复杂度方面，龚伟等人发现AWE对词汇密度无显著作用，但能显著提升词汇多样性；与之相反，Shang发现系统可提升词汇密度，而Han等人则发现介入AWE的实验组在词汇多样性和词汇难度上与对照组并没有显著差异。句法复杂度方面，Lee等人发现使用AWE后，实验组和对照组在句子长度方面没有显著差异；而龚伟等人则有相反发现，AWE能显著提升句子长度，且同时增加句型多样性。

Liao认为AWE的有效性与学习风格有关，通过访谈发现不同学习风格的学生接受自动反馈的方式不同，写作结果大相径庭。

（二）场认知风格与二语写作

场认知维度下，学习风格可分为场依存和场独立两种风格。二语習得领域学者提出假设：场独立型二语学习者更侧重语言形式的学习，而场依存型学习者更侧重意义的交流；场独立型学习者往往被认为能更好地掌握语法规则，并更擅长二语写作。部分实证研究并不完全支持此假设。郝玫和王涛发现在语言复杂度方面，场依存型学生的表现都好于场独立型学生；胡琰和何培芬则发现不同场认知风格学习者在写作上各有所长。

除上述两种场认知型学习者以外，前人发现一些学习者具备灵活的场认知风格，兼具场依存/场独立者的特性，属于场过渡型风格。本文将此类学习者纳入考察。

综上，AWE对二语写作中语言复杂度的影响尚无定论，场依存和场独立型二语学习者的写作表现仍需继续探讨。因此，本文以“批改网”为例，探讨了该系统对不同场认知风格学习者英语写作语言复杂度的影响，具体研究问题如下：

批改网如何影响各个场认知风格学习者写作的语言复杂度（词汇和句法复杂度）？

批改网对不同场认知风格学习者写作表现的影响是否有差异？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对象为104名江苏某高校非英语专业大一新生，均为同一英语教师教授，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一致。平均英语水平为中等偏低（高考英语均分105.9分， 满分150分）。

（二）研究工具

场认知风格测量采用Cohen等人编制的学习风格问卷（Learning Style Survey），并由研究者翻译成中文。问卷含场依存风格组3问，场独立风格组3问，研究对象按照自身情况打分，某组风格的总分越高，说明越符合这组风格，若两组风格分差小于等于2，则归入场过渡型风格。问卷开头还附带个人情况表。

（三）实验过程与数据收集

研究开始前，研究对象填写场认知风格量表，按问卷得分归类为场依存型学习者（26人）、场独立型学习者（32人）和场过渡型学习者（46人）。

研究对象需完成两轮大学英语四级（CET-4）议论文写作。每轮写作任中，学生当堂完成初稿并把初稿输入批改网进行修改，形成终稿。每个研究者共提交初稿、终稿各2份。

（四）数据分析

初、终稿的语言复杂度分析由词汇复杂度分析器（LCA）和二语句法复杂度分析器（L2SCA）计算。为回答问题一，研究者使用SPSS计算初、终稿各项指标的均值，并用Wilconxon符号秩和检验横向对比各个风格学习者的初稿和终稿指标。为回答问题二，研究者使用SPSS计算每种场认知风格学习者使用批改网前后的各项指标变化（即每项指标中终稿与初稿的差值），并用Kruskal-Wallis检验纵向对比不同场认知风格学习者之间的差异。

四、研究结果与讨论

（一）批改网如何影响各种场认知风格学习者的语言复杂度

1.词汇复杂度。表1显示，三类场认知风格学习者使用批改网后，词汇难度（Z独=-2.484，p=0.013<0.05；Z依=-2.017，p=0.044<0.05；Z渡=-2.864，p=0.004<0.05）和词汇多样性（Z独=-4.723，p=0.000<0.05；Z依=-4.356，p=0.000<0.05；Z渡=-5.963，p=0.004<0.05）得到显著提升。但批改网对词汇密度的影响并不显著，对比初稿和终稿均值，三类风格学习者使用批改网后词汇密度下降。

这与龚伟等人的发现相似。批改网所提供的“近义词表达学习”和“推荐表达”功能有关，且对三种风格学习者都有作用。该系统对低阶词组“I think”提供高阶词汇argue、claim和assert作为代替，增加了词汇难度和多样性。而词汇密度下降也是由于该类功能会推荐短语（如“there is one more point”）替代单词（如secondly），从而减低句子里的实词比例。

2.句法复杂度。表2显示，三类场认知风格学习者使用批改网后，在句子长度上有显著增长（Z独=-2.683，p=0.007<0.05；Z依=-3.010，p=0.003<0.05；Z渡=-3.391，p=0.001<0.05）；在短语结构上，场过渡型学习者也有显著提升（Z渡=-3.391，p=0.001<0.05）。而在单位小句密度上，批改网并没有显著影响。

上述批改网功能为所有系统使用者提供可替换单词的短语或从句，因此句子长度较初稿而言有所增加，且伴随小句密度下降的现象，这与龚伟等人的研究结果相似。而在短语结构方面，场过渡型学习者由于具有其他两种风格学习者的特点，可以根据需要灵活处理、加工信息，即更有效地处理批改网给出的修改意见，因此批改网对该类风格学习者有更强的积极影响。

（二）批改网对各种场认知风格学习者语言复杂度影响的差异

表3显示，本文所涉及的语言复杂度指标中，只有短语结构出现显著差异：场过渡型学习者使用批改网后的提升程度比场独立型学习者的提升程度高（卡方=8.025，p=0.018<0.05）。这表明相较于场独立型学习者，批改网对场过渡型学习者的短语结构影响更加有效。

这与Oxford等人提出的假设相反，场独立型学习者并不更加擅长利用二语写作。场独立型学习者更倾向于自己独立分析问题，对外界信息的采纳有很强的自主性，并不太依赖批改网给出的修改意见；而场过渡型学习者同时具备独立性和善于从他人那获取信息的特点，因此相比而言更加能采纳批改网反馈，从而在短语结构复杂度上比场独立型学习者进步大。除该指标以外，其他指标三种场认知型学习者并没有显著差异，结合表1和2结果，批改网在大多数指标上对各类风格学习者语言复杂度的作用相似。

五、结论和启示

本文以批改网为例，探讨AWE系统对不同场认知风格学习者英语语言复杂度的有效性，结果表明，批改网提供同义词转换建议，在词汇复杂度方面对三种场认知风格学习者的帮助较多，主要体现在词汇复杂性和词汇多样性上；而在词汇复杂度方面，批改网仅能加长三种风格学习者的句子长度；只有场过渡型学习者能够灵活处理批改网建议，从而与场独立型风格相比，在短语结构上有显著进步。

因此，大学英语教师应意识到批改网等AWE系统只是英语写作教学的辅助工具，仍然需要注重词汇和句法知识的讲解；而学生使用AWE系统时，需要根据自身的学习风格偏好，思辨性地、灵活地处理系统所提供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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