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及驱动因素
——基于“一带一路”建设前后的比较
2023-06-13孟帅康
○田 里 孟帅康 王 桀
南亚是我国“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的重要区域之一。2021年3月1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将“十三五”期间“云南建成面向南亚东南亚的辐射中心、西藏建成面向南亚开放的重要通道”修改为“十四五”时期“云南建设面向南亚东南亚和环印度洋地区开放的辐射中心、支持西藏打造面向南亚开放的重要通道”,可看出中国面向南亚始终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点方向。在“一带一路”倡议中,民心相通是重要组成,而旅游又是实现民心相通的重要手段(1)朱晓翔:《中国与“海上丝绸之路”国家间旅游流双向互动关系分析》,《太平洋学报》2017年第8期,第81—93页。。2015年11月,中国—南亚国家旅游部长圆桌会议在昆明召开,提出要将旅游作为中国与南亚合作的重要内容,进一步说明旅游是中国面向南亚合作的优先领域。那么,中国面向南亚旅游建设究竟如何?基于此,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及驱动因素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目前,中国面向南亚的合作研究主要集中在建设现状(2)陈敬贵、曾兴:《“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与南亚国家文化产品贸易合作》,《南亚研究季刊》2019年第4期,第101—108页。、影响因素(3)蒋昌建、曹逸帆:《认知学角度下的拟态环境和中国同南亚地区合作》,《南亚研究》2017年第4期,第42—59页。、建设路径(4)庄媛媛、郭琼琼、常汞:《“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与南亚标准化合作探析》,《南亚研究季刊》2018年第4期,第29—37页。等方面,对旅游经济联系的研究相对较少。其中,罗明义在分析中国与南亚国家旅游合作的地缘区位、国际关系、经济特性、资源优势基础上,提出了建设中国—南亚旅游圈(5)罗明义:《构建中国—南亚旅游圈 促进中国与南亚的旅游合作与发展》,《经济问题探索》2008年第1期,第1—6页。;李燕、黄正多在对中国西南部地区与南亚旅游合作开展的可行性和问题分析基础上,从出境手续、设施完善、服务培训、项目合作等方面提出了具体对策(6)李燕、黄正多:《对中国西南部地区与南亚国家间开展旅游合作的探讨》,《国际经济合作》2009年第11期,第39—43页。;闫红瑛结合“一带一路”倡议对西藏与南亚国家旅游合作进行探讨,从扩大开放、有序推进、搭建平台、加大宣传、加强互通等方面提出对策(7)闫红瑛:《“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中国西藏与南亚相邻国家旅游合作与发展问题探析》,《西藏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3期,第125—130页。;徐宁等从中国与南亚旅游合作的视角对西藏边境旅游发展进行探讨,提出了合理规划、完善设施、简化手续、共同开发等具体对策(8)徐宁、张香、姬雄华,等:《基于南亚开放重要通道视角下中国西藏边境旅游发展研究》,《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3期,第200—207页。。综上可得,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研究仍停留在理论探讨阶段,缺少从整体网络角度对旅游经济联系进行量化研究。
从整体网络角度对旅游经济联系进行研究已相对成熟,很多学者采用修正的引力模型与社会网络分析法相结合方式进行研究(9)刘佳、李莹莹:《国内外基于社会网络理论的旅游研究综述与启示》,《资源开发与市场》2016年第9期,第1134—1138,1147页。。从研究对象看,已用于城市与城市(10)陈金华、李宇靖:《“海丝”重点侨乡旅游经济联系网络结构演化》,《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5期,第45—56页。、国家与国家(11)殷杰、郑向敏、李实:《合作态势与权力角色:“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旅游合作网络解构》,《经济地理》2019年第7期,第216—224页。、地方与国家(12)王桀、宋俊楷、孟帅康:《“一带一路”对云南与东盟旅游经济联系的影响分析》,《经济问题探索》2021年第3期,第92—99页。等多个研究地域;从研究内容来看,主要涉及合作网络(13)刘春:《基于社会网络方法的中部地区城市群旅游空间结构研究》,《世界地理研究》2015年第2期,第167—176页。、合作格局(14)邹永广、朱尧、何月美:《海峡西岸经济区旅游经济空间结构与合作格局演进》,《经济地理》2018年第11期,第226—233页。等方面;此外,部分学者利用凝聚子群分析对不同区域的协同模式进行探究(15)吴志才、张凌媛、黄诗卉:《粤港澳大湾区旅游经济联系的空间结构及协同合作模式》,《地理研究》2020年第6期,第1370—1385页。。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研究涉及国家与国家之间,需要从整体网络角度进行研究。因此,选择该方法研究具有科学性和适用性,对推动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研究具有促进作用。
综上,对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及驱动因素进行研究,可从整体网络视角对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发展有全面认识。以“一带一路”建设前(2010年)和建设期间(2019年)为时间截面,使用改进的引力模型和社会网络分析法,对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进行分析,并借助二次指派程序方法和地理探测器对驱动因素进行探讨,客观认识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发展,为中国面向南亚的辐射中心和通道建设提供指导。
一 研究区域概况与研究方法
(一)研究区域概况
中国与南亚国家同属发展中国家,与其中的4个国家接壤,两者陆路边境地区是中国与周边国家交往中最为复杂的区域。在具体范围上,南亚包含7个较为认同的国家,即不包括阿富汗(16)曾兴:《中国与南亚国家贸易畅通的影响因素及潜力实证研究》,《南亚研究季刊》2020年第3期,第32—40页。。中国与南亚国家交往具有地缘优势,历史上的“史迪威公路”是联通孟中印缅的重要“桥梁”,但由于缅甸近期政局不稳以及对基础设施联通“摇摆”态度,使中国通往南亚的通道建设增加了不稳定因素。且由于中国与印度关系的复杂性,中印边界形势不稳定,中国与不丹至今尚未建交,使中国与南亚的关系增加了更多不确定性。根据中国旅游数据库对入境外国游客人数的统计数据,可制作南亚区域中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尔4国入境中国的游客人数及总和占比图(见图1)。由图1可知,印度入境中国游客远超其他南亚国家,南亚4国入境中国的游客人数呈现逐年增加的趋势,但总和占比仍处于相对较低的位置。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格局是否也是如此?值得深入探讨。
图1 南亚4国入境中国的游客人数及总和占比图
(二)数据来源
选择国际旅游收入和国际旅游到达人数代替旅游收入和旅游人数。其中,国际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The world bank),部分缺失值来源于世界旅游组织的统计数据;中国的部分旅游数据来源于《中国旅游统计年鉴》。地理距离数据为中心城市(首都)之间的距离,国家之间数据来源于法国CPEII数据库。
(三)研究方法
1.修正的引力模型。旅游经济联系强度是测量区域之间的旅游经济联系程度。经济联系模型是测量整个网络,通常使用引力模型进行计算。传统的引力模型仅能表现地理距离的影响,不能体现其他距离,故采用经济距离对引力模型进行修正,主要计算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公式为(17)田卫民、孟帅康、王桀:《云南、广西面向东盟的旅游经济联系及社会网络演化——基于“一带一路”建设前后的比较》,《世界地理研究》2020年第6期,第1226—1236页。:
(1)
(2)
式中:Fij表示修正后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Kij表示旅游经济联系吸引力系数;采用服务业就业人数占比来衡量产业发展环境(18)刘佳、李莹莹:《国内外基于社会网络理论的旅游研究综述与启示》,《资源开发与市场》2016年第9期,第1134—1138,1147页。;SPi、SPj表示i、j的服务业就业人数占比。
2.社会网络分析法。社会网络分析法是探究整体网络中网络合作的重要方法,可用来判断整体网络演化(19)刘军:《整体网分析》,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2页。。将旅游经济联系强度进行二值化计算,得出二分矩阵。其中,阀值选择强度的各年度平均值,为0.022,即大于0.022,取值为1;小于0.022,则取值为0。为对合作网络演化进行分析,主要采用度数中心度、中间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合作地位指数、核心度。其中,度数中心度、中间中心度、接近中心度是从“强节点”“中间人”“领跑者”角度对个体权力角色进行分析;合作地位指数是衡量个体在合作网络中的所处地位(20)殷杰、郑向敏、李实:《合作态势与权力角色:“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旅游合作网络解构》,第216—224页。;核心度是依据“核心-边缘”理论对合作网络中个体所拥有的核心水平(21)龚炯、李银珠:《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网络解析》,《经济与管理评论》2021年第2期,第27—37页。。具体公式为:
(3)
(4)
3.二次指派程序方法。二次指派程序方法(Quadratic Assignment Procedure,QAP)是求得旅游经济联系网络矩阵驱动因素的一种研究方法,可用来判断旅游经济联系强度的驱动因素。具体公式见参考文献(22)王兆峰、刘庆芳:《中国省域旅游效率空间网络结构演化及其影响因素》,《地理科学》2021年第3期,第397—406页。。
4.地理探测器。地理探测器是通过探测空间分异性来挖掘各个驱动因子内在驱动力效果的一种方法(23)宋学通、李勇泉、阮文奇:《海峡西岸城市群旅游经济网络演化的动力机制与因果组合配置》,《世界地理研究》2022年第6期,第1321—1331页。。为探究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格局的驱动因素,探测各个驱动因子在空间上的差异性与旅游经济联系强度是否存在一致性,以判断驱动因子在旅游经济联系格局的作用。具体公式见参考文献(24)王劲峰、徐成东:《地理探测器:原理与展望》,《地理学报》2017年第1期,第116—134页。。
二 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
(一)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分析
根据修正的引力模型,可计算“一带一路”建设前(2010年)到建设期间(2019年)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见表1)。
表1 2010—2019年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
从表1可以看出,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呈现出“一方独大”的态势,即“中国—印度”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占据中国与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的90%以上,并呈现快速攀升趋势。从变化方向来看,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正在从“单边”走向“多边”,正在从单一印度方向走向“南亚全域”,2010年仅有1个方向超过0.01,2019年除不丹方向外,其他方向均超过0.01,实现了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更广覆盖。在“一带一路”倡议的落实中,中国已经与南亚国家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合作水平不断在提高。从变化趋势来看,中国与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可以划分为3个梯队:第一梯队为“中国—印度”,长期处于中国与南亚交往的最高位;第二梯队是“中国—巴基斯坦”“中国—尼泊尔”“中国—斯里兰卡”,长期处于中等位置;第三梯队是“中国—马尔代夫”“中国—孟加拉国”“中国—不丹”。这说明中国与印度的旅游经济联系占据了中国与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的中心位置,与巴基斯坦、尼泊尔、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孟加拉国、不丹的旅游经济联系长期处于相对较低的状况。
(二)旅游经济联系网络分析
借助NetDraw软件,构建“一带一路”建设前(2010年)到建设期间(2019年)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网络(见图2)。
图2可见:中国在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取得与印度“等同”的网络地位。2010年中国与除印度外其他南亚国家的连接数量为0,印度与其他南亚国家的连接数量为1;2019年中国与除印度外其他南亚国家的连接数量为3,印度与其他南亚国家的连接数量也为3。这可以说明,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推进,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网络日渐完善,与印度取得“等同”的网络地位。
(三)网络个体特征分析
借助Ucinet 6.0软件,测量2010—2019年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网络的中心度,以呈现中国在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网络中的个体特征(见图3)。
图3 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网络中心度结果
图3可见:中国在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网络中的“强节点”“辐射中心”“中间人”作用不断凸显,合作地位不断提升。从度数中心度来看,中国面向南亚的中心作用不断提升。中国面向南亚的度数中心度在2010—2019年不断增加,具体数值已从14.286上升至57.143,已初步确立“强节点”角色;具体变化时间节点为2015年和2016年,验证了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发展存在特殊节点。从接近中心度来看,中国面向南亚的“辐射中心”作用不断凸显,中国面向南亚的接近中心度在2010—2019年从16.279上升至31.818,对南亚的辐射作用取得大幅度提升。从中间中心度来看,中国面向南亚的“中间人”作用得到加强。中国面向南亚的中间中心度从2010年的0上升为2019年的11.905,体现出中国已经成为南亚合作的深度参与者,成为地区之间沟通的重要贡献者。从合作地位指数来看,中国面向南亚的合作地位不断提升。中国面向南亚的合作地位指数从2010年的10.188上升至2019年的33.622,合作地位得到大幅度提升。
综上,中国面向南亚的核心作用、辐射作用、通道作用、合作地位均得到大幅度提升。中心度的变化与合作规模的演变基本一致,体现出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存在阶段性,并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不断深入得到持续发展,已经在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网络中占据主导作用。
(四)核心度分析
借助个体核心度分析,可求得2010—2019年中国面向南亚合作网络的核心度。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中国成为南亚合作的“核心”之一。从数值来看,中国从2010年的0.062上升至2019年的0.579,在南亚合作网络的核心地位进一步确立。一方面,由于环印度洋地区的作用不断攀升,中国对南亚的重视程度提升,加强与南亚地区之间的合作;另一方面,由于出境旅游不断发展,中国人不再只是前往欧洲和美国等发达地区旅游,而是开始前往南亚、非洲、南美等地区开展旅游活动。
三 旅游经济联系格局演变的驱动因素
(一)驱动因素指标选取
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是各类资源和要素不断交互的结果,关键是驱动因素指标的确定。借鉴前人研究发现,旅游经济发展差异的影响因素既包括区域经济发展、第三产业发展、旅游资源禀赋等因素(25)邹永广、李强红、朱尧:《区位同构城市旅游发展差异及其影响因素——以福—厦—泉与广—深—莞为例》,《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1期,第49—63页。,又包括旅游产业地位、旅游投资、区域之间的距离、信息化发展等因素(26)王兆峰、刘庆芳 《中国省域旅游效率空间网络结构演化及其影响因素》,第397—406页。。在这些条件作用下,国家之间旅游经济联系出现差异。由于研究国家数量较少,按照可获取性和科学性原则,在考虑共线性和可比性的基础上,选择了4个驱动因素指标,具体如下:
1.区域经济发展。经济发展是直接影响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的首要因素,也是影响旅游经济联系格局的重要因素,与旅游发展为正相关关系,通常运用人均GDP之间的差异来表示经济发展差异(27)徐喆、李悦铮、江海旭:《辽宁省入境旅游发展评价及影响因素分析》,《世界地理研究》2013年第1期,第83—88页。。
2.第三产业发展。第三产业发展差异对旅游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也反映旅游经济联系网络发育(28)殷杰、郑向敏、李实 《合作态势与权力角色:“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旅游合作网络解构》,第216—224页。,通常使用服务业增加值差异来表现。
3.旅游资源禀赋。旅游资源禀赋差异是区域间旅游发展差异的重要影响因素,对旅游经济联系也会产生一定影响(29)马丽君、龙云:《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法的中国省际入境旅游经济增长空间关联性》,《地理科学》2017年第11期,第1705—1711页。,用各个国家的世界遗产数量差异来表现。
4.旅游产业地位。旅游产业地位差异可以反映出一个国家对旅游发展的重视程度,也反映对旅游要素的聚集能力,选取国际旅游收入占GDP的比重来表示(30)王兆峰、刘庆芳 《中国省域旅游效率空间网络结构演化及其影响因素》,第397—406页。。
(二)驱动因素QAP分析
为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演变驱动因素进行分析,选择“一带一路”建设前(2010年)和建设期间(2019年)作为时间截面,以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为被解释变量,以经济发展差异、第三产业发展差异、旅游资源禀赋差异、旅游产业地位差异作为解释变量。为避免量纲影响,QAP分析前进行无量纲化处理,结果如下(见表2)。
表2
驱动因素QAP相关性分析结果
从相关分析来看,经济发展差异矩阵通过了0.05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第三产业发展差异矩阵、旅游资源禀赋差异矩阵、旅游产业地位差异矩阵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经济发展水平差异、第三产业发展差异、旅游资源禀赋差异在“一带一路”建设后明显提升。究其原因,中国与南亚各国均属于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依旧是各个国家发展的重点,旅游经济联系也是服务于经济发展。此外,由于国家体量差异较大,国家间的旅游资源禀赋与旅游经济联系关系不大,与旅游产业地位的关系未得到有效体现。
(三)驱动因素演化分析
在使用ArcGIS 10.5对驱动因子进行空间分级基础上,借助地理探测器软件,探测各个驱动因子对旅游经济联系强度的影响(见表3)。结果显示,第三产业发展和旅游资源禀赋是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空间演化的核心驱动力。第三产业发展是影响高且稳定,在2013年达到峰值,为0.917,说明第三产业发展在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形成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旅游资源禀赋是仅次于第三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对旅游经济联系强度影响呈现出“稳中有升”的局面,说明旅游资源禀赋在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格局形成过程中始终发挥着相对重要的作用。旅游产业地位和经济发展的探测值相对较低,甚至在部分年度呈现出下降趋势。原因在于:由于经济发展探测采用的是人均GDP,而2010—2019年马尔代夫的人均GDP长期较高,导致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与人均GDP的空间分布出现不相符的情况;马尔代夫旅游产业地位相对较高,也出现了与经济发展相似的情况,故探测值相对较低。
表3 旅游经济联系强度的驱动因子探测结果(q值)
四 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通过分析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及驱动因素,得出以下结论:
1.“中国—印度”正在成为中国面向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的主导方向。“中国—印度”的旅游经济联系强度从2010年的0.0802发展到2019年的0.5158,长期占据中国与南亚旅游经济联系的90%以上,并呈现快速攀升趋势。
2.中国在与南亚的交往中取得与印度“等同”的网络地位。中国与印度的连接国家数量差距从1变为0,实现了连接数量的“等同”;中国在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网络中的“强节点”“辐射中心”“中间人”角色不断凸显,合作地位不断提升,核心度从2010年的0.062上升至2019年的0.579,网络地位不断提升。
3.中国面向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格局与经济发展差异密切相关,空间演化的核心驱动力是第三产业发展和旅游资源禀赋。经济发展差异矩阵的相关系数最高,并且通过了0.05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但探测值远低于其他因素;第三产业发展和旅游资源禀赋的探测值在2010—2019年长期处于领先地位。
(二)研究建议
中国已在南亚地区发展中占据核心地位,但地方与中央预期呈现出严重滞后性。为落实“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中国与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提出以下建议:
1.与印度建立多层次合作机制。目前中国与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呈现出中央和地方角色的“失衡”状态,即中央有能力对南亚国家产生影响,而地方在南亚事务上显得“力不从心”。对于南亚的大国印度,应该采取“顶层对冲+基层包容”的合作手段。具体来说,中国应保持与印度的强硬姿态,在边境问题以及海洋开发等方面保持“对冲”姿态,以抑制印度的扩张企图,维护南亚地区的公平正义。同时,云南、西藏两省区应发挥旅游经济联系的“橄榄枝”和“催化剂”功能,积极主动与印度开展旅游文化交流。
2.加强与南亚国家的设施联通。从周边地区来看,中国与南亚地区的基础设施联通程度最低,远低于中亚地区、东南亚地区等周边地区,仅与巴基斯坦联通。云南拥有地势上的发展优势,应积极加强“孟中印缅”的基础设施联通;西藏具有地缘上的优势,应积极推动“环喜马拉雅”旅游基础设施建设合作。以此形成面向南亚地区的“多通道”局面,即以“环喜马拉雅”为轴线的北部旅游通道,以“孟中印缅”为轴线的南部旅游经济联系通道。同时,借助蓝色经济的发展机遇,提升与马尔代夫、斯里兰卡的旅游经济联系水平。
3.推动沿边省区经济加快发展。不同于东南亚地区和中亚地区相对均衡状态,南亚地区存在严重的经济发展差异,国与国之间的经济发展差异较大。为加深中国与南亚的旅游经济联系,应加快推进沿边省区经济发展,提升可持续发展水平,拓展跨境旅游经济联系领域,从而建立“旅游命运共同体”。积极利用地方国企等平台,推动地方企业走出国门,积极参与南亚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用“看不见的手”实现“看得见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