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影响的实证研究

骆建艳　孙春晓

摘要：文章以绍兴纺织企业为研究案例，以技术创新理论、战略转型理论以及权变理论为理论指导，运用平衡计分卡构建企业绩效的研究模型和评价系统，通过调研分析认为数字化转型会通过技术创新能力正向影响企业绩效，并且战略导向在数字化转型与技术创新能力间发挥着负相关的调节作用。

关键词：数字化转型；企业绩效；平衡计分卡；技术创新

数字化转型这一概念最早由Patel和McCarthy提出，但是并没有对这个术语进行专业化、概念化。综合梳理国内外研究文献结合T/AIITRE 10001《数字化转型参考架构》关于数字化转型的定义，本文认为数字化转型是建立在数字化转换、数字化升级基础上，通过对组织活动、流程、业务模式和员工能力等方面进行系统性、彻底的重新定义，着力于实现“业务的数字化”，使企业在一个新型商业环境中发展出新的业务（商业模式）和新的核心竞争力。在全球数字经济的大浪潮下，开展数字化转型已成为企业适应数字经济，谋求生存发展的必然选择。受人工成本和原料成本的上升影响，我国纺织业的低成本竞争优势已不再，不仅面临着产能过剩的困境，还得响应政府环保要求和绿色智造的政策，数字化转型迫在眉睫。绍兴市是我国纺织企业集聚地区之一，大部分属于中小型企业。受困于自身实力的局限性，更没有足够的资源开展数字化转型战略，因此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是管理者最为关注的问题。

一、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一）关于企业绩效的研究

一直以来，学术界从不同的层面对企业绩效展开研究。国外学者Martin将企业绩效定义为企业通过经营活动最终能够实现的具体成果，这些成果与企业的经营战略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本文认为企业绩效是企业完成的工作或者任务的结果，反映一定时期企业运营与发展的成效。

国内外众多学者从管理者、企业战略、研发投入和技术创新多个视角探讨了影响企业绩效的各自因素，提出各自的研究观点。还有学者认为通过调整和重塑商业模式也可以有效提高企业绩效。此外，有部分学者认为企业绩效会受到客户满意度、员工满意度的影响。

关于对企业绩效的评价，通过财务指标来测量是主流，其中盈利、偿债、营运、成长能力作为常规的财务指标，可以全面分析企业的获利水平、资产经营状况、负债和综合竞争能力；而评价企业非财务绩效的指标有顾客满意度、产品和服务质量、创新技术能力、市场份额等。Kaplan和Norton于1992年发明了平衡计分卡，通过采用财务指标和非财务指标的方法来全方位地评价绩效。本文将采用平衡计分卡作为测量工具，在财务指标方面选取了销售增长率、市场占有率以及盈利能力，而在非财务指标方面选取了客户满意度、员工满意度以及新产品和服务的推出情况，分别对应了顾客绩效、创新与学习绩效及内部运营绩效。

（二）研究假设

整理分析文献可知，虽然理论可以证明数字化转型可有效提高技术创新能力，进而影响企业绩效，但研究还不够深入成熟，相关实证研究较少。虽然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是令人信服的，但在准确性和复杂性方面仍然存在许多问题，需要对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影响进行验证。

1. 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Sebastien和Georges（2019）对193家中小企业调研的结果显示，数字化与企业绩效明显相关。于佳秋（2021）、邓奕文（2022）通过对国内不同地区纺织企业的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有利于提高企业绩效。

因此，本文提出：H1：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作用。

2. 技术创新能力的中介作用

数字化的解释可以分为最终产品的数字化、生产过程的数字化和控制系统的数字化。企业的数字化程度提高，竞争优势将更明显，企业就会有更高积极性、主动性去开展创新活动，因此，本文提出：

H2a：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有显著正向作用。

主流学者普遍认可技术创新能力对企业绩效有直接作用。Murphy et al.（2013）通过研究表明，企业的创新投入能力越高，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与绩效水平也越高。杨舟琴（2014）认为纺织业作为传统的技术产业，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很大程度受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企业应加强技术创新，提高企业绩效 。因此本文提出：H2b：技术创新能力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作用。

根据H2a、H2b，本文假设：技术创新能力在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绩效中起显著正向作用。

3. 战略导向的调节作用

在快速变化、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下，企业若想保持竞争力，就必须注重战略导向的作用，找到适合自身发展的战略方向并制定适配的策略。技术创新能力与战略导向有着一定的联系，战略導向越高的企业越具有积极性，越容易发现市场机会，越容易利用机会进行技术创新。战略导向被不断地划分为多种维度，本文选取了创业导向、技术导向和市场导向进行研究。简兆权（2015）等对企业技术创新与战略导向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显示战略导向对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是十分显著的，发挥了一定的中介作用。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战略导向正向调节数字化转型与技术创新能力的关系。

二、研究设计

本文参照相关领域权威期刊文章中使用过的经典量表选取数字化转型、技术创新能力、企业绩效、战略导向四个变量设计调查问卷，四个变量的测量量表的题项采用Likert五点计分法，从5到1分别是完全符合、比较符合、一般、比较不符合、完全不符合。

调查以绍兴市纺织企业员工及管理层为对象，发放250份问卷，收回250份，剔除无效数据问卷39份，得到211份有效问卷，问卷的回收率100%，有效率为84.4%。

三、实证分析

（一）信效度检验

本文运用SPSS软件对量表的有效性和可靠性进行检验。据前人研究所得，alpha系数值通常大于0.8是符合标准的，大于等于0.9表示量表的信度较好；如果项已删除的alpha系数值小于整体alpha系数表示如果删除任意一个题项都会导致该量表的信度下降。信度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表明量表的可靠性较强，适合进一步分析。

效度分析一般先检验KMO值和显著性，若检验结果中KMO值>0.8且显著性小于0.05，则表示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再通过主成分分析法，计算各变量和题项的因子载荷得出平均方差变异值AVE。若因子载荷>0.5、平均方差变异值>0.5，则表示各个变量题项之间的内部一致性比较高，即该量表的效度比较好。根据表3所示结果，各变量适合进行下一步的分析。

（二）验证性因子分析

通过AMOS软件检验四个变量之间的区分效度。对单因子、二因子、三因子、四因子模型进行比较，若结果满足CMIN/DF的值小于2、RMSEA值<0.5、GFI、IFI、TLI、CFI值>0.9，则表示模型适配良好。如表2所示，四因子模型的拟合效果最佳。本文各个变量的区分效度良好，适合开展后续研究。

（三）路径系数分析

通过对各个变量进行路径分析，计算得到各个变量之间的标准化路径系数，并以此初步验证上文的研究假设。具体路径系数分析表如表3，结果说明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绩效之间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并且数字化转型、技术创新能力与企业绩效之间也呈显著正向关系。因此，假设H1、H2a、H2b、H2初步得到验证；战略导向与技术创新能力也呈显著正相关，但数字化转型与战略导向的交互项与技术创新能力呈显著负相关，本文假设H3暂未得到支持，上述分析结果均为后续分析做了铺垫。

（四）描述性统计及相关性分析

本文借助SPSS统计分析工具对各个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数字化转型、技术创新能力和企业绩效两两呈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大于0且p<0.000。相关性分析的结果再次印证了上文的假设H1、H2的合理性，增强了后续回归性分析的自信心。

（五）主效应分析及中介效应分析

根据上文相关性分析的结果，本文选取的四个变量两两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虽然相关系数r的值都不超过0.5，但仍须检验方差膨胀因子不存在多重共线性。结果显示各变量的VIF值均为0

具体模型摘要和效应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本文假设H1、H2a、H2b、H2均得到了支持。

同时，再次借助Process程序进行中介效应分析，结果表明技术创新能力的中介效应显著，直接效应（0.269）和中介效应（0.115）分别占总效应（0.384）的70.1%和29.9%。技术创新能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2得到支持。

（六）战略导向调节效应的分析

本文用层级回归方法检验战略导向在数字化转型与技术创新能力之间的调节作用。首先，对数字化转型、战略导向、技术创新能力三个变量进行中心化处理，使处理后的数字化转型与战略导向相乘作为交互项，然后加入交互项进行回归分析，观察其标准化系数是否显著。具体的模型及调节效应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结果表明数字化转型与战略导向的交互项系数为-0.304，说明战略导向在数字化转型与技术创新能力之间的调节发挥着负相关的作用，本研究假设H3未能得到支持。

进一步分析发现，数字化转型与战略导向的交互项呈现出显著性，表明数字化转型对技术创新能力产生影响时，战略导向在不同水平时，影响的幅度有显著性差异。分析表明，高水平战略导向的情况下，置信区间为[-0.210，0.176]，包含了0，调节效应不显著；低水平战略导向的情况下，置信区间为[0.315，0.602]，调节效应显著。

因此，战略导向的调节效应可以归纳为：低水平战略导向下可以显著加强数字化转型对技术创新能力的正向影响，而高水平战略导向调节效应不显著。

（七）验证结论

上述分析结果表明本文提出的研究假设H1、H2、H2a、H2b均得到了验证支持，表明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技术创新能力影响企业绩效，战略导向在数字化转型与技术创新能力间起到了负相关调节作用。

四、建议与启示

（一）企业应做好数字化转型的全面准备

在数字化经济时代，进行数字化转型势在必行，而且能提高企业绩效。第一，不同企业要根据具体情况实现数字技术与自身条件的协调融合，根据内外部环境因素来筛选适合的数字化转型战略和途径，加大技术研发的投入，健全完善创新体系，有针对性地提升数字化转型所需要的相关能力，避免造成企业资金、技术和资源的浪费。其次，特别要重视数字化人才的培养和注重发挥其在转型升级中的作用：一方面要注重企业数字化人才的培养和引进工作，积极开展员工数字技术培训；另一方面企业应加大资金投入，完善企业的福利制度，通过股权激励等有效的激励方式提高其工作积极性。最后，注意加强数字技术和数字化产品的知识产权保护工作。

（二）政府宜提供数字化转型的服务支持

首先，政府积极营造帮助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制度环境，引导和鼓励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如通过出台相关优惠政策，给予进行数字化转型的企业一定的补贴及税收优惠，降低企业转型成本，同时制定完善相关政策以及配套措施，进一步提高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的意愿。其次，要充分发挥社会管理的职能，通过加大专业人才培养和实训投入，建设数字化产业平台，成立协调管理部门，为企业数字化转型做好基础服务工作。

参考文献：

[1]Mccarthy M， Patal K.数字化转型：电子商务领导力的本质[M].麦格劳-希尔，2000.

[2]于佳秋.传统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困境与对策——以长兴县夹浦纺织产业为例[J].江南论坛，2021（09）：19-21.

[3]邓奕文，何颖，马兰，朱文珍.数字经济与纺织业高质量发展的耦合协调度研究——以徐州市为例[J].商业观察，2022（01）：55-59.

[4]杨舟琴.浅析纺织产业技术创新能力评价及提升路径[J].现代经济信息，2014（14）：360-368.

[5]简兆权，王晨，陈键宏.战略导向？动态能力与技术创新：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J].研究与發展管理，2015，27（02）：65-76.

（作者单位：浙江工业大学之江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