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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综述*

2023-06-07尹铁燕

高校社科动态 2023年4期
关键词:法治数字化数字

尹铁燕

(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550001)

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数字乡村战略。数字乡村治理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应有之义。国内学界对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展开了较为系统全面的研究,具体研究内容涉及数字乡村治理的科学内涵、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研究、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路径等多个层面,研究成果较为丰硕。

以“数字乡村治理”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上进行检索(检索日期2022-04-06),学术期刊论文为222篇,硕士毕业论文6篇,博士毕业论文0篇,会议论文6篇,报纸文章44篇。其中北大核心期刊论文和CSSCI期刊论文数量为65篇。根据近四年发表的北大核心期刊论文和CSSCI期刊论文数量分析,2019年4篇,2020年9篇,2021年41篇,2022年1月至3月11篇,北大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发文数量总体上呈现逐年增多的趋势,说明数字乡村治理问题已经引起了学界的高度关注。

一、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的主要研究要素

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的主要研究要素有数字乡村治理的科学内涵、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路径、数字乡村治理共同体等。

(一)数字乡村治理的科学内涵

沈费伟对数字治理模式的理论内涵进行了科学界定,认为“数字治理模式是运用数字技术赋能乡村自治组织,推动乡村与村民之间的内部治理,乡村与上级政府之间的层级治理,以及乡村与企业之间的外部治理更为智能、互联、高效。”[1]刘武根、何云婷对乡村治理做了回顾与展望,认为“乡村数字治理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然要求、新时代乡村治理现代化的内在要求、推动数字乡村建设的现实需要,对其科学内涵主要从乡村治理数字化和乡村数字化治理两个维度来阐释,对其理论渊源主要从互构论、工具论、治理论的视域来阐述。”[2]刘俊祥、曾森从现代信息技术发展的视角对数字乡村治理的内涵进行了深入分析,明确指出:“中国的乡村数字治理,就是运用信息化、网络化、数字化和智能化新科技,构建乡村数字化智能政务体系与技术规范体系,以推进乡村数字化智能经济社会建设和实现村民数字化智能生活的新型治理活动。”[3]沈费伟、陈晓玲从多主体参与数字乡村治理活动的重要性出发界定数字乡村治理的内涵,认为“数字乡村治理是政府、企业、社会等多元主体通过运用互联网技术,构建便捷有效、开放共享、绿色协调的乡村治理模式,推动乡村社会发展方式由粗放运营向统筹集约转变。”[4]彭超提出数字乡村建设中的三对核心关系,对乡村治理的理论内涵进行延展,认为“实施数字乡村战略,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需全面掌握数字时代的新技术、新理念、新业态,处理好人与自然、政府与市场、创新与应用的关系。”[5]

(二)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路径

赵早提出构建数字信息技术赋能乡村治理的实践路径,认为“必须创新数字信息技术嵌入乡村治理的路径,通过培养专业人才队伍、加强乡村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提升乡村电子政务服务能力、完善乡村数字治理相关配套措施等方式,推动乡村治理的转型与创新。”[6]王冠群、杜永康提出技术赋能“三治融合”乡村治理体系的实践进路,认为“技术赋能 ‘三治融合’乡村治理体系构建顺应了数字乡村建设与乡村治理转型的双重需求,是实现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必由之路。基于 ‘技术-制度-价值’三维视角,从平台孵化与布局、系统性制度设计以及数字理念培育三个层面提出 ‘三治融合’乡村治理体系的构建路径。”[7]江维国、胡敏、李立清从主体、治理、经济、教育四个维度出发,提出数字化技术赋能乡村治理体系现代化的实践进路,认为“数字化技术对乡村治理体系现代化建设的赋能主要体现在:促成多主体共治、促进治理决策智能化转型、夯实治理物质基础、创造良好人文环境。”[8]夏显力、陈哲、张慧利、赵敏娟提出数字技术赋能乡村经济发展的实践路径,认为“实现‘数字乡村’助推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在于:一要围绕五大发展理念、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农业产业兴旺找准‘数字乡村’服务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建设着力点;二要善于利用‘数字乡村’战略挖掘农业发展潜能,强化农业科技创新,赋能农业要素市场,优化政策评估机制”[9]。沈费伟、袁欢提出大数据时代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逻辑和优化路径,认为“数字乡村治理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向,为更好地释放信息技术的治理效能,未来需要从传统乡村管理到数字乡村治理的理念转变,从政府权威管控到社会网络构建的结构优化,从外生资源驱动到内生需求发展的动力转换以及从封闭分割应用到数字参与赋能的治理创新,以此激发乡村发展活力,最终提升乡村振兴绩效。”[10]常凌翀从培育新型职业农民的角度出发,提出农民数字化水平的优化策略和实践路径。常凌翀认为,“第一,完善乡村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为提升农民数字化水平提供技术保障;第二,加快实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程,为提升农民数字化水平提供内容支撑;第三,加速农民职业转换和身份转化,为提升农民数字化水平增强文化浸润与社会认同。”[11]

(三)数字乡村治理共同体研究

张洪昌、冯天浩认为,“构建数字乡村治理共同体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关键路径,同时也是推动乡村治理现代化转型的应有之义。”[12]张鸿、王思琦、张媛认为乡村治理多主体之间存在冲突,“为实现冲突均衡解,治理主体应做到‘四个坚持’:坚持政策引领,实现政府善治;坚持以人为本,鼓励全民参与;坚持政企合作,推动技术赋能;坚持统筹兼顾,构建治理共同体。”[13]胡卫卫、卢玥宁认为,“数字乡村治理共同体是数字社会发展中乡村治理体系优化、治理结构重组、治理能力提升和治理秩序重构的产物。数字乡村治理共同体的运作逻辑在于以社会网络融合深化共同体参与、以全要素生产率拉动共同体建设、以协调多方利益推进共同体发展。”[14]“未来持续深入推动数字乡村治理共同体的构建,可以从党建引领、技术嵌入、空间再造以及话语回归等维度,推进数字乡村治理共同体迈向新高度。”[15]

二、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研究应关注的几个重点问题

(一)应鼓励和支持乡村数字治理的多学科交叉性研究

学术视野决定研究的宽度、广度和深度。数字乡村治理研究需要综合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政治学、管理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的学科知识,需要在交叉学科领域找到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的新内容、新方法。目前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还存在研究站位不高、研究内容不深、研究基础理论不足等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就要鼓励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共同申报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在数字乡村治理的合作研究中找到新的着力点。相信多学科背景下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的最新成果一定会争相涌现出来。

(二)应进一步强化乡村数字治理的基础理论研究

乡村数字治理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相关基础理论研究亟待加强。乡村数字治理的科学内涵、基本特征、基本原则、实践路径、伦理意蕴等还有待进一步加强研究。建立健全数字乡村治理体系已经成为当务之急,数字乡村治理的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理论体系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数字乡村治理的基础理论创新必须充分运用数字技术赋能,寻找新的基础理论创新的着力点。

(三)应加强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范式研究

个案分析是数字乡村治理的理论来源。在实践范式研究中要不断提炼数字乡村实践研究的基本经验,用实践指导数字乡村治理的理论创新,数字乡村治理中的道德及法治建设问题,数字乡村治理模式中的空间、权力、利益、治理理念等具体问题,还有待在实践探索中进一步深化研究。同时,还要注重在实践中对数字乡村治理模式进行差异化考量。

(四)应注重数字乡村治理的整体性阐释

数字乡村治理与数字中国建设紧密相连,必须把数字乡村治理放置在数字中国建设的整体性视域下进行审视。同时,中国数字乡村治理还应放置在全球治理的大背景下进行考量。各国推进数字乡村治理、数字国家建设的基本经验值得我们借鉴。因此,在数字乡村治理研究中应深入挖掘数字乡村治理的理论渊源、历史脉络和现实依据,从多角度剖析和论证数字乡村治理的理论意义、实践意义和世界意义。

(五)应加强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的基本框架研究

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的基本框架尚未真正建立,可以从多维度进行深入探讨。从乡村社会布局看,数字乡村治理体系包括数字乡村经济治理体系、数字乡村政治治理体系、数字乡村文化治理体系、数字乡村社会治理体系、数字乡村生态治理体系等。从学术研究领域看,数字乡村治理体系包括数字乡村治理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体系的建构是数字乡村治理理论创新的重要着力点,应精准把握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的概念范畴,不断探究数字乡村治理体系构建的基本目标、基本原则、基本方法和实践路径。

(六)应抓住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的重点议题

网络扶贫的纵向发展问题和城乡信息化融合发展问题是当下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的重点议题。网络基础设施建设问题、农村居民信息化应用水平问题、农村信息化人才缺乏问题、农村网络信息安全保障问题、电商扶贫模式的实践探索问题、网络扶贫信息服务体系的构建问题、城乡支持体系的构建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城乡信息化融合发展中应处理好几对核心关系。谢璐、韩文龙提出数字经济时代城乡融合发展的五大关系范畴,认为“数字经济时代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是要正确处理好技术与经济社会的关系,农业、工业、服务业的关系,城市与农村的关系,农民和市民的关系,农村治理和城市治理的关系这五大关系范畴。”[16]

三、创新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的研究视角

新时代乡村治理研究呼唤多元视角分析问题,可以从历史视角、文化治理视角、法治视角、赋能视角、现代化治理视角、整体性治理视角、多学科视角等七个方面进行研究。

(一)历史视角

数字乡村治理要立足于中国乡村治理的百年历史进程,从百年乡村治理史中总结基本经验。在数字乡村治理研究中,研究者要树立历史思维,具备宽广的历史视野。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要关注数字技术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历史进程中的发展脉络。从历史视角出发,要把数字乡村治理放在中国社会数字化进程的历史脉络中进行考察。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要在总结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的历史脉络中明确未来发展的方向和目标。从中国共产党乡村治理史看,乡村治理模式经历了“政权下乡”模式、“政社合一”模式、“乡政村治”模式到“多元共治”模式。在新民主义革命时期,乡村治理主要采取“政权下乡”的模式。“政权下乡”为实现“工农武装割据”奠定了社会基础。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乡村治理主要采取“政社合一”的模式。这一时期主要通过人民公社化运动,颠覆了以往的乡村建制,构建了“人民公社-生产大队-生产队”的三级治理模式。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乡村治理主要采取“乡政村治”的模式。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乡村治理主要采取“多元共治”的模式。从数字乡村发展史看,1990年以前是数字乡村发展的萌芽期。1979年我国引进了第一台用于农业科学计算、数字规划模型和统计分析的大型计算机。1991年至2000年是数字乡村发展的起步期。这一时期农业信息化应用得到了系统推广。2001年至2010年是数字乡村的发展期。信息化基础设施得到了进一步完善,农村信息化工程项目开始启动实施。2011年至2019年是数字乡村发展的扩散期,这一时期正式提出数字乡村的概念,农村电商的快速崛起为数字乡村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2019年至今是数字乡村发展的提速期,《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确立了从2020年到21世纪中叶4个阶段的数字乡村发展目标。从现代化史看,数字乡村治理是中国乡村社会由传统到现代的转型治理。王浦劬认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的社会革命,开启了在农民占人口大多数的传统社会中建设和治理现代国家的历史进程。”[17]从1949年到1978年,提出了“四个现代化”的建设目标。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通过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为实现现代化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政治基础和制度基础。1978年至2012年,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朝着“小康社会”的目标前进。邓小平提出“小康社会”的建设目标,生动诠释了改革开放新时期的现代化建设目标。“小康社会”必然要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乡村治理现代化是乡村居民同步富裕的必然要求。2012年至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要“坚持把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作为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18]数字乡村治理成为乡村治理现代化的重要保障和实现形式。

(二)文化治理视角

文化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数字乡村治理要有文化视野,把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作为数字乡村治理的思想基础和文化根基。要充分利用数字技术进行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历史传承和网络传播。数字乡村治理要把文化作为一种治理工具,利用文化治理乡村。乡土文化是乡村自身的本质特征和鲜明品格,是一个乡村区别于其他乡村的根本性标志。以乡土文化的数字化建设为契机,在乡村文化的数字传播中构建乡村文化共同体,是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内容。数字乡村治理可以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重要载体,融入数字乡村治理的全过程,重塑乡村居民的文化价值观。从文化视角审视数字乡村治理,就是要把乡村文化作为数字乡村治理的基本工具和重要内容。一方面,乡村文化赋能乡村治理,能够发挥文化的治理功能。另一方面,文化是治理的对象,乡村文化本身就是治理的重要内容。张波、李群群认为,“乡村文化是乡村文化治理的客体,是乡村生活的自然产物和必然要素,承载着农民的道德情感、社会心理、生活习惯等,承载着乡村社会基本的生命姿态和价值理念,是农民的精神依托。”[19]乡村文化治理体现了乡村文化是工具属性和价值属性的有机统一体。

(三)法治视角

数字法治是未来乡村法治建设的重要方向。数字法治是数字经济时代的法律思维方式。数字乡村治理是新时代乡村治理的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根本要求就是要依法治国。数字法治是城乡融合发展并实现共同富裕的重要制度保障。赵勇认为“数字技术在赋能经济社会发展、提高全社会生产效率的同时,也容易造成新的不公平问题。 法治既是共同富裕的重要内容和目标,又是共同富裕的制度动力和根本保障。”[20]在数字乡村治理中,要把法律制度嵌入数字乡村治理的全过程,构建数字乡村治理的法治体系。法治为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保障。《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和改进乡村治理的指导意见》对法治乡村建设提出了明确要求。《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提出: “建设法治乡村。坚持法治为本,树立依法治理理念,强化法律在维护农民权益、规范市场运行、农业支持保护、生态环境治理、化解农村社会矛盾等方面的权威地位。”《关于加强法治乡村建设的意见》进一步明确了法治乡村的实施计划和基本要求。法治是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内容,数字乡村必然是法治乡村。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必须贯彻依法治国方略,全面推进法治乡村建设,为数字乡村建设创造优良的法治环境。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必须在法律制度框架中进行。数字乡村治理要以习近平法治思想为指导,实现乡村治理法制化,推动法治思想数字化传播,通过数字赋能法治建设,构建数字乡村法治共同体。陶泽飞、杨宗科认为“全面依法治国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将乡村法治建设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要程度。乡村法治建设不能再沿袭以往的形式化路径,要以习近平法治思想为指导,重构乡村法治建设路径,走中国特色的乡村法治建设之路。”[21]因此,探讨法治嵌入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路径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

(四)赋能视角

数字化赋能来源于授权赋能。授权赋能主要是通过授权的方式增强员工对内心自我的感知,即通过心理赋能激发员工的主观能动性,提升员工内心的自我实现感。数字化赋能主要借助数字技术提升乡村治理的效能,实现乡村治理现代化。数字化赋能以数字技术改变乡村居民的生活方式,给乡村治理提供生产生活的新方法、新手段。数字乡村治理就是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即以数字技术作为乡村治理的重要工具。数字乡村是新时代乡村发展的新样态。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是以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作为农业劳动生产的新工具、农民现代生活的新方式、农村现代化的新手段,实现农业农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全面实现乡村治理现代化。数字技术已经成为新时代乡村治理的新引擎。崔元培、魏子鲲、薛庆林对乡村治理赋能理论进行了诠释,认为“数字治理理论框架下,赋能环节在于提高数据资源利用率、打破信息孤岛;网络化治理理论下,赋能环节在于实现多元主体资源共享、互助协商。”[22]探讨数字技术赋能新时代乡村治理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是数字乡村治理研究中的重大课题。在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中,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问题、数字乡村与智慧城市的关系问题,是数字乡村治理必须厘清的基本关系。构建乡村治理的数字化赋能理论研究体系已经成为当务之急。刘宁、彭飞凡、于梦鑫对数字化赋能进行了研究回顾,认为“目前数字化赋能的相关研究主要是从技术赋能、平台赋能这两个角度出发展开的,探讨数字化赋能为组织和个人带来的积极影响。”[23]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共同体的构建路径还有待进一步优化,数字赋能乡村治理的基本框架、研究范式、优化路径等还有待学界进一步探讨。

(五)现代化治理视角

从现代化理论出发,探讨数字乡村治理的实践价值,是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的新视角。数字时代乡村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领域的现代化建设研究是数字乡村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探索治理现代化视域下数字乡村治理的理论内涵、现实困境和优化路径,具有重大的实践价值。刘天元、田北海从现代化理论出发,探讨了数字乡村治理的战略意义、现实困境和优化路径,认为“从治理现代化视角来看,尽管当前的数字乡村建设面临着技术排斥、 形式主义、 数字鸿沟、 原有治理精英退出以及治理异化等现实困境, 但是在乡村振兴战略和数字中国战略背景下, 建设数字乡村是大势所趋。 未来, 可从优化顶层设计、 建构有机团结的共同体、 回归公共服务本位、 辩证处理术道关系和完善保障体系等方面加快推动数字乡村建设。”[24]现代化是推进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方向。数字乡村治理与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紧密相连。数字乡村治理是实现乡村治理现代化的新工具、新手段、新方法。现代化视域下如何创新数字乡村治理的基础理论和实践范式,是一个关键性的理论问题和实践课题。用现代化的理论与实践审视数字乡村治理,是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的新思路。数字乡村治理与现代化理论与实践的深度融合,对推进乡村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基层党组织等各个领域的现代化起关键性作用。用现代化视角审视数字乡村治理,构建现代化的数字乡村,实现城乡融合发展,是未来乡村的发展方向。

(六)整体性治理视角

数字乡村治理研究中要树立整体性思维或系统思维。从整体性视角出发,数字乡村治理要放在整个国家乃至世界数字化的进程中进行考察。国家需要对国家层面的整体性数字治理进行顶层设计,推动城乡数字化建设一体化发展。乡村数字化是国家数字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整体性治理理论的三个重要概念是“协调”“整合”“合作”。协调是整合和合作的基础,整合是协调和合作的结果。数字乡村治理中要注重协调各种资源,实现资源的优化,即整合资源,同时还需要多元主体之间的密切协作。数字乡村治理中需要协调各利益主体之间的关系,构建党委、政府、社会团体、行业组织、乡村居民等密切合作的治理共同体,同时,数字乡村治理中需要整合教育资源、医疗资源、人才资源等,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整体性视域下城乡融合发展共同体的协同、数字乡村治理过程的协作机制、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的整合机制等问题,是数字乡村治理研究中的重大课题。整体性思维或系统思维必然要求用运动、全面、发展的观点看问题,充分考虑系统各要素之间的关联性、结构性、平衡性、开放性和时序性等。在数字乡村治理研究中,要把数字乡村治理放在中国乃至世界经济社会发展的全局中进行整体性阐释。数字乡村治理不是一个孤立的概念范畴。数字乡村治理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数字中国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世界其他国家的乡村建设行动等要素紧密相连。深入挖掘数字乡村治理与其他相关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是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内容。

(七)多学科视角

数字乡村治理研究不是单一学科研究,需要综合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历史学、政治学、管理学、科学技术学、社会学、传播学等多学科知识,在交叉领域开展数字乡村治理的基础理论研究,不断开辟新的研究领域,创造新的研究范式,构建新的研究框架。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出发,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要以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乡村建设的重要阐释为研究的理论基础。从历史学出发,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要关注数字乡村治理的发展脉络,不断总结数字乡村治理的基本经验,做到以史为鉴。从政治学出发,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要重点关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社会公共权力问题。从管理学出发,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要厘清乡村社会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关系问题,根据数字乡村治理的组织目标,合理配置数字乡村治理中的各种资源,以求获得最佳的经济效益、生态效益和社会效益。从科学技术学出发,数字乡村治理研究应厘清数字技术应用于乡村治理的基本原理和方法。从社会学出发,数字乡村治理研究应关注乡村社会的结构、文化、社会角色、社会变迁、社会问题、社会功能、社会组织、社会行为、社会关系、社会互动、社会群体、社会分层与流动、社会控制等。从传播学出发,数字乡村治理应关注乡村社会信息系统及其运行规律,发现克服数字乡村治理中的传播障碍和传播隔阂,找到数字乡村社会信息系统良性运行的机制,以此为数字乡村建设保驾护航。

四、总结与展望

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还刚刚起步,新时代数字乡村治理的基础理论研究、实践范式研究、整体性研究、实践模式研究、多学科交叉性研究还有待进一步加强,数字乡村治理研究应在实践中不断发现研究的重点议题。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要立足中国共产党推进百年乡村治理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不断总结百年乡村治理的基本经验,从新时代乡村治理的行动逻辑出发,在实践中探索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的治理目标、治理原则、治理路径,构建数字技术赋能乡村治理的基本研究框架。数字时代的乡村治理研究还刚刚起步,数字乡村治理的分析框架、解释框架和实践范式等,还有待进一步丰富和发展。数字乡村治理研究还有待进一步深化拓展。乡村居民的数字素养培育体系的建构问题、数字乡村治理中的法治问题和伦理问题、数字乡村治理内生模式的创新问题、数字乡村治理的场景应用问题、数字乡村人才培育问题、数字乡村治理评价体制机制问题、数字乡村治理的文化传播问题等,还有待学界进一步深入探讨,数字乡村治理研究的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理论体系的构建等还有待学界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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