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革命道路的新探索
2023-06-06张志强
[摘要]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在初创时期,1928年3月,毛泽东曾被“开除党籍”,湘赣边界出现过“被敌占领者一个多月”的“三月失败”。从毛泽东成为“党外民主人士”的个人特殊经历视角与边界割据局面遭受重大损失的结果可见,二者有着内在的关联性,都是在探索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国情相结合的革命新道路过程中遭受挫折的生动体现。大革命失败后,为探索中国革命道路的新起点,毛泽东坚持从实际出发,放弃攻打大城市计划,前往边界开创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新局面,却受到“左”倾盲动错误的干扰和束缚,对毛泽东本人和边界武装割据局面都造成困难的境地,但在受到错误处分和指责时,毛泽东以坚定革命意志、革命的独创精神,勇于在实践中坚持追求真理,开创了“工农武装割据”的中国革命新道路,是代表了中国革命新方向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成果。在早期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道路过程中,这种从失败中孕育新机的高超领导艺术,挽救了中国革命,凸显了共产党人无私无畏,不怕困难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關键词]毛泽东;“党外民主人士”;“三月失败”;中国革命新道路
[作者简介]张志强,博士研究生,天津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天津 300000。
[基金资助]中国近现代史纲要协同创新中心(天津师范大学)项目“党的二十大精神融入高校思政课教学的三重意蕴”(JJSZKZ202303004)。
[中图分类号] D611[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6-8031(2023)12-0004-09
1940年3月6日,毛泽东在《抗日根据地的政权问题》中,首次提出和使用“党外人士”①这一称谓,抗日战争时期还使用“民主人士”“爱国民主人士”等称谓来统称统一战线中各方面的人士。②但在建国后,毛泽东则在“三番五次”谈话中屡屡提及自己曾一度成为“党外民主人士”“民主人士”的一段特殊经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受到各种处分、打击,其中有着深刻记忆的就包括被“开除党籍”,成为一名“党外民主人士”,当然这只是一个“误传”。但这一事件与当时毛泽东在井冈山探索中国革命新道路的实践相纠葛,是历史的巧合还是有着内在因果。以小见大,那么在1928年究竟毛泽东是如何被谣传“开除党籍”以及真正受到什么样的处分?为什么会被处分?为什么会产生这一误传?导致了什么样的后果?毛泽东在这一事件中的反应如何?对中国革命新道路的探索有何影响?本文参考前人研究成果与查证相关史料,就毛泽东被成为“党外民主人士”的由来及影响进行探究。
一、“上下错误倾向合流”,受到错误指责和处分
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初创时期,毛泽东在探索革命新道路的过程中遭到共产国际和党内错误思想的严重干扰,导致湘赣边界曾出现过一次“被敌占领者一个多月”③的失败。1927年9月,毛泽东领导湘赣边界秋收起义部队在进攻长沙的几次战斗中部队减员2/3,为保存革命力量,以毛泽东为书记的中共湖南省委前敌委员会坚持从实际出发,放弃湖南省委原定攻打长沙的计划,否定了一部分人坚持“取浏阳直攻长沙”的主张,及时地作出率领工农革命军向敌人力量薄弱的农村、山区转移的决定。④行军途中,在地方党组织和江西省委的帮助下,毛泽东对湘赣边界的军事力量分布、社会经济条件、地形地势、群众基础以及党的组织状况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了解,提出“在罗霄山脉中段建立革命根据地”的主张。⑤1927年10月,毛泽东带领“红军(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到达边界各县时,只剩下若干避难藏匿的党员,党的组织全部被敌人破坏了。”地方武装“除袁、王两部(各60枝坏枪)无损失外,仅遂川保存六枝,莲花保存一枝,其余概被豪绅缴去。”⑥湘赣边界群众的革命情绪已被敌人镇压。上井冈山后,毛泽东作为湘赣边界党、军队、红色政权建设的主要决策者和领导人,领导工农革命军在军事斗争中取得了一系列胜利,推动边界的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向前发展。1927年10月到1928年2月是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初创时期,军事上,发展武装力量,建立各县赤卫队、暴动队等地方武装;教育和改造袁、王部队将其升编为工农革命军第2团;在边界一些红色区域开展打倒豪绅的游击暴动。政治上,建立红色政权,恢复和重建党的组织,先后建立了茶陵、遂川、宁冈三县红色政权;恢复和重建了宁冈、遂川、茶陵、永新四个县委和酃县特别区委;湘赣边界党的基层组织、区乡红色政权也正在恢复和建立之中。⑦湘赣边界的“工农武装割据”已初具规模,但毛泽东带领秋收起义部队上井冈山的正确主张却被认为是革命的逃跑主义,违犯了党中央和共产国际主张的“城市中心论”,甚至被共产国际代表指责为“最可耻的背叛与临阵脱逃”⑧。
历史经验表明,引兵井冈和坚持农村革命根据地的武装斗争是探索复兴中国革命的正确方向。但是,大革命失败后,中共临时中央虽然正确地确定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总方针,实现了斗争形式的转变,但是对总方针理解的角度各不相同。共产国际罗米纳兹⑨奉行“不断革命论”观点,鼓吹“城市中心论”,加之以瞿秋白为代表的中共党内复仇心理急剧增长,受其影响,导致党内“左”倾情绪在不断潜滋暗长。1927年11月中共中央召开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瞿秋白主持通过了《中国现状与党的任务决议案》,认为中国革命是“无间断的性质”,向全党提出在全国“创造总暴动的局面”任务,⑩使“左”倾错误第一次在党中央的领导机关内取得了统治地位。在“左”倾盲动错误的支配下,罗米纳兹、瞿秋白等中央领导人对于毛泽东引兵井冈、转向敌人力量薄弱的地方、保存实力的做法很不满,要严厉惩办。会上通过了《政治纪律决议案》实际上“是为了处罚领导起义失败的同志”。?“由于秋收起义的纲领没有得到中央批准,又由于第一师遭受了一些严重损失,而且从城市的观点来看,这个运动似乎是注定要失败的。”?因此,中共中央委员会就明确地指责毛泽东等人犯了“军事投机”的错误,湖南省委在秋收起义的指导上“完全违背中央策略”,认为“毛泽东为八七会议后中央派赴湖南改组省委执行中央秋暴政策的特派员,事实上为湖南省委的中心,湖南省委所作的错误毛泽东应负严重的责任,应予开除中央临时政治局候补委员”,“撤销其现任省委委员资格”。?为进一步贯彻中央的决议,纠正毛泽东等人所犯的“错误”。12月31日,中共临时中央给湖南省委下达了一封措辞严厉的指示信,强调“‘湖南应在新军阀混战中实行全省总暴动夺取政权是正确的”,认为“湖南革命的环境,在主观上客观上很显然的是到了迫近总暴动的建立湖南全省工农兵士贫民代表会议政权的时期”;批评和指责毛泽东领导的工农红军的工作“未能实现党的新的策略,在政治上确犯了极严重的错误。中央特命令湖南省委,按照实际需要决定该部工作计划,连同中央扩大会议的决议及最近种种策略上的决定和材料,派一负责同志前去召集军中同志,大会讨论并由大会改造党的组织,在必要时,派一勇敢明白的工人同志去任党代表”。?甚至直到翌年2月,中央在《关于湖南政治现状与党的工作方针决议案》中仍然强调湖南“豪绅资产阶级的势力”,“恢复到比较“马日事变前还要加倍动摇与恐慌的状态”,“进到非常动摇和崩溃的时期。”湖南“革命情绪还在继续增高”,“湘鄂赣三省暴动的发展形势,是沿着湘粤大道与赣边发展……湘鄂赣三省总暴动的布置上的湖南成了唯一的中心。”正在湘赣边界活动的毛泽东部“应极力避免单纯的‘军事作战”,“应当在湘南与湘东活动,成为湘东南割据的军事付力,向衡阳、宝庆发展,以扰乱粤湘的交通线。”?显然,在上述《决议案》和中央的指示信中对全国和湖南革命形势的错误估量和指导、对毛泽东作出措辞激烈的错误撤职处分决定,是导致毛泽东被“误传”“开除党籍”,间接造成井冈山斗争惨重的“三月失败”的理论根源。
“八七会议”后,中共临时中央为贯彻政治路线和重大决策,数次派出干部充实、改组湖南省委。从1927年6月到1928年5月,中共湖南省委在短时间内经过8次改组和调整领导成员,中共中央经常向湖南省委派遣中央特派员、巡视员负责指挥和督促省委执行中央的决议和指示,甚至最后都直接担任省委书记组织湖南革命斗争工作开展,省委领导成员随当时的革命形势发展一再变动。一方面,从中共中央对湖南省委不断调整、改组的情况可以看出,湖南省委较大的不稳定性导致了政策贯彻落实的变动性以及在传达过程中容易造成误解和失真;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当时湖南省委面临的斗争形势较为复杂,需要根据实际情况不断进行重组党的工作,以组织措施强制贯彻落实中央指导精神,导致湖南省委受“左”倾错误严重影响。如湖南省委在《湖南政治任务与工作方针决议案》中同样不切实际地强调湖南“工农革命情绪重新暴露出来”,可以“造成广大的革命高潮”,坚持认为湖南目前的形势是“布置总暴动的极紧张的时机”和“布置全省总暴动的好机会”,党在农村的任务是“在斗争还没有起来的地方,应当立即开始杀豪绅地主,烧债券田契,烧豪绅屋子,没收地主的谷来分给贫农,缴团防的枪支,公开的游击战争等”。批评毛泽东在湘赣边界的武装割据政权是“条件不具备”,“单纯的军事行动”,“而且是没有胜利保障的”。?可见,此时湖南省委在战略全局上的决策是不切实际的,且改组后的新的湖南省委对毛泽东在湘赣边界的革命活动基本持批评、指责、不信任的态度,忽略毛泽东在边界的革命斗争成果。
但因1927年冬到1928年春,省委“遭受异常打击”,“对于全省的布置仍然不能有计划的进行”,?“省委机关可说完全没有了”。?1928年3月,中共中央决定湘东特委和赣西南特委“合并归湘南指挥”。?于是,湘南特委自然担负起指导井冈山革命斗争、执行中央和湖南省委决议的责任。但由于交通阻塞,敌人对根据地的“围剿”,湖南省委也几度被破坏,上述几个决议案也是几经辗转,才传达到中共湘南特委。所以直到1928年3月初,根据中共中央和湖南省委的指示,湘南特委的代表周鲁来到井冈山向前委传达中央和省委的指示。此时,湘南特委也受“左”倾盲动错误的影响较大,不满毛泽东在赣西南“安家”,对湘赣边界建立“工农武装割据”政权的重要性认识不足。“他们认为湘南有了政权,还有郴州这么一个中等城市,并且群众条件好,党组织也好,又有比较丰富的物资条件,发展前途要比井冈山大。”?“一方面指责井冈山的烧杀太少,行动太右,另一方面自己大搞烧杀政策。……这样一来,就把群众赶到敌人那边去了,反使自己脱离了群众。”因此,在中央“左”倾错误思想的指导下,湖南省委和湘南特委亦存在严重的“左”倾错误观点,对毛泽东在组织上盲目执行“开除党籍”,为导致“三月失败”埋下了伏笔。
由此可以看出,正如毛泽东所说“红色政权的长期的存在并且发展,……还须有一个要紧的条件,就是共产党的组织的有力量和它的政策的不错误。”秋收起义后,毛泽东未按照中央和湖南省委意图攻打长沙,反而依据客观形势的变化,引兵井冈山,为中国革命道路另辟蹊径,却受到了严重指责和错误处分,最终导致边界斗争的“三月失败”。可见,毛泽东成为“党外人士”这一特殊经历绝非偶然,是涉及革命道路和方向之争的矛盾爆发征象。大革命失败后,中共临时中央仍然以十月革命的成功经验为出发点,坚守“城市中心论”的指导思想,对毛泽东在湘赣边界创建“工农武装割据”的工作指导因袭过去的旧公式,不仅未能予以肯定和支持,反而认为毛泽东严重背离共产国际指示,通过数次调整湖南省委,促使湖南省委通过湘南特委在政治、组织、军事和政策等各个方面贯彻落实“左”倾政策,上下错误倾向的合流,严重影响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创建和顺利发展。
二、“钦差大臣上山”,成为“党外民主人士”
井冈山地处湘赣边界,同中共湖南省委和江西省委都有联系。但边界秋收起义是湖南省委组织的,领导起义的前敌委员会也是由湖南省委任命,这些历史原因加上由于战争时期通讯联络的设备差,井冈山根据地与江西省委所在地南昌相距路程较远,而湘南是湘粤两省要道,交通条件便利,群众基础好,井冈山根据地与湖南省委所在地之间沟通比较顺畅,有牢固的秘密交通线,其間联系十分方便。因此,毛泽东一直主要向湖南省委报告和请示工作同特殊的环境有关。此时湘赣边界特委还未成立,湖南省委便将井冈山工农红军视为湘南特委领导的武装力量,为了实施全省暴动计划,加强对下属党部“改造”,省委规定:“工农军之调遣属于省军委,但经省军委的托付特委可以调遣”“各特委军事科主任,同时须为省委军委的特派员”。因此,周鲁作为湘南特委军事部长、省军委特派员,按照党的组织原则规定,下级服从上级,前委必须接受代表湖南省委、湘南特委的周鲁领导。
(一)误传毛泽东“开除党籍”,“着毛部速开湘南”
在20世纪20年代,中国已在使用电报等现代通信手段,但由于中共革命斗争的残酷性和秘密性,这个时期党内的情报传递大部分依靠书信和人员往来,传递速度缓慢,在传递期间,时有革命斗争局势变化。如广东省委就曾埋怨“交通太慢,有时间性的报告,使省委执行困难”,沪中央与粤省委之间的文件传递一般需要20多天甚至一个多月。由中央至省委,再由省委、特委转发县委,层层递转的结果,“有些地方的负责同志都要经过一两月以后,始能接到党的文件,懂得新的环境与党的新政策;一般同志甚至于完全看不见党的文件。”大体言之,这一时期省委、特委能够接收到中共中央的文件决议和通告,县委以下的区委、支部很难看到党内文件和党报。中共激烈的斗争环境需要高效的情报传递能力,而其通信技术手段和党内情报传输速度不足,自然影响革命工作的开展。中央根据当时了解的政治形势作出指示,传递到相距较远的地方党部时,不仅地方的情形早已南辕北辙而且在文件的内容传达上也可能会“走样”。因湘赣边界根据地处于白色恐怖的包围之中,前委与上级党组织的往来路上需要经过敌人关卡的不断盘查,情报传递极不安全,党内“文件多是用药水写,并且很不容易到手”,不便携带,要靠头脑记忆,到目的地后再凭回忆传达。毛泽东成为“党外民主人士”与此也有一定的关系。
正当毛泽东领导湘赣边界的“工农武装割据”不断发展时,通过湘南特委的媒介,周鲁将中央和省委的指示传到了井冈山,前委领导人毛泽东、何挺颖等人对此十分欢迎。由于敌人的重重封锁,信息闭塞,“从(1927年)十一月底起,即与省委断绝交通,党的一切主张政策全不知道”,甚至连报纸都“曾二、三个月看不到”,“井冈山未收到,(省委)也未派人来传达”,“边界未受任何影响”。1928年3月,周鲁在前委扩大会议上传达上级决定:鉴于领导秋收暴动之错误,毛泽东被“开除党籍”,撤去前委书记,改任工农革命军第1师师长,取消前委,“改组师委(何颖挺为书记),变为单管军中党的机关,对地方党不能过问,缺点很多,并因湖南特委的意见,把毛部调往湖南”。周鲁把对毛泽东的“开除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处分错误传达成为“开除党籍”。毛泽东被“开除党籍”,便一度成为红军中的“党外民主人士”,这对他个人自然是极为严重的打击,处于困难的处境中,在工作中同样不利于其抵制错误思想的影响。尽管如此,受到严重不公正对待的毛泽东,丝毫没有动摇他的革命意志,不计个人得失,也没有产生消极、懈怠的情绪态度,而是积极地担当起师长的职务。虽然是“民主人士”,但师委很尊重毛泽东,开会时常常邀请他参加。在向工农革命军讲话时毛泽东谦虚地说:“军旅之事,未知学也,……当师长有点玄乎。……大家都是党的骨干,在斗争中积累了一些经验,大家来当个参谋吧!”
在周鲁貫彻“左”倾盲动错误的政策时,毛泽东、何挺颖、宛希先等与他展开了激烈的抗争。毛泽东认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刚刚建立,如果第一师部队全部拉到湘南,这里没有保卫力量”。何长工回忆道:我们通不过。我质问他:“你们要撤毛委员的书记是哪里的命令,哪里的决定?毛委员在频繁的战斗里,在险恶的环境下,建立了井冈山根据地,插稳了红旗,这是很不容易的,……这里把红旗拔了,到湖南还能不能够插稳?”何颖挺反对撤销毛泽东前委书记的职务,认为组织手续不当,并表明自己不能胜任。宛希先也质问周鲁:“湘南革命,难道井冈山就不革命?眼下,湘赣边界已有茶陵、遂川、宁冈三个县政权,群众都纷纷起来了,难道这样的军事割据形势不好?”毛泽覃更是强调:“丢了井冈山,是犯罪,历史不会饶恕。”在边界,革命武装是革命根据地的强力保障,根据地是革命力量的“蓄水池”,党的领导是革命斗争的领导核心。在党中央“左”倾盲动错误的束缚和惩办主义的政策影响下,周鲁置众人的反对于不顾,采取了一系列错误行为直接造成边界的“三月失败”。
(二)指责以毛泽东为书记的前委“行动太右”“烧杀太少”
1928年3月,粤、桂、湘三省军阀混战已经结束,湘南“年关暴动”方兴未艾,严重威胁三省军阀,因而决定“会剿”湘南革命军。此时实际形势是敌强我弱、十分紧迫,但由于“左”倾盲动错误的严重干扰,湖南省委还乐观地认为,“现时湖南的局面,是一个总暴动前途日益迫切的局面”,湘南特委强调“守土有责”,要与敌人硬拼。如果从策应湘南暴动、掩护南昌起义部队撤退这个角度上考虑,毛泽东将部队开向湘南,是无可非议的。但在“左”倾盲动错误的影响下,湘南特委针对湘粤军阀的“会剿”提出“焦土战略”“坚壁清野”,烧毁从耒阳到宜章的“湘粤大道”两侧三十里以内的房屋。甚至认为“站在高山上看,看哪里的火焰冒的多,房子烧得多,哪里的革命就搞得好”,提出了极“左”的口号宣传:“烧、烧、烧,烧尽一切反动派的屋!杀、杀、杀,杀尽一切反动派的人!”。毛泽东“推行了一种民主的纲领和稳妥的政策”,以宁冈为中心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已初步形成,为土地革命的开展奠定了一定基础,却“遭到党内盲动主义者的斥责,他们要求对地主实行抢、烧、杀的恐怖政策”,“第一师前敌委员会拒绝采用这种政策,所以被头脑发热的人污蔑为‘改良主义者。我(毛泽东)因为没有实行更加‘激进的政策,遭到他们的猛烈攻击”。周鲁指责毛泽东等人违背中央指示和路线,“行动太右”“烧杀太少”,“没有执行所谓‘使小资产阶级变成无产,然后强迫他们革命的政策”。“责问为什么不把砻市烧掉……把一切地主豪绅、资本家都打倒”。
尽管毛泽东虽“不实行烧杀政策……也反对乱烧滥杀政策”。“对瞿秋白的盲动主义,大烧大杀政策,一贯反对”,“不主张烧屋子,房子留下分给穷人住。……烧屋子不是好办法,不能提高群众觉悟,也不能破除迷信。”在边界“烧杀虽仍不多,但对城市中等商人的没收和乡村小地主富农的派款,是做得十分厉害的。……这种打击小资产阶级的过左的政策,把小资产阶级大部驱到豪绅一边,使他们挂起白带子反对我们。”周鲁忽视前委在湘赣边界已经开创的“工农武装割据”的成绩,在井冈山强制推行“左”倾盲动政策,使湘赣边界根据地创建遭到严重的干扰和破坏。在毛泽东的抵制下,井冈山虽未出现极端的大肆烧杀情况,避免了无谓的损失。但这种极“左”政策的推行,在边界和湘南仍出现部分“乱烧乱杀”行为,严重挫伤了人民群众的积极性,致使为渊驱鱼,湘南和边界同时遭受无谓的损失,削弱了自身革命阵营中的进步力量,“结果脱离了群众,孤立了自己,……最后遭到失败,退出湘南”,前往湘南也就失去了策动起义的意义。
总之,面对边界革命斗争被上级机关攻击“枪杆子运动”,个人受到错误的处分和指责时,毛泽东并没有颓然丧志,“仍然在井冈山把军队团结起来了,深信我们执行的是正确的路线”,保持高度的政治热情、无比坚定的革命理想信念,严格遵守党的纪律,依然以革命大局为重,积极主持红军军事工作,尽心尽力为边界的革命斗争作贡献。对此,他诙谐地解释说:“我想同志们中间可能也有多多少少受过冤枉受过委屈的。对于那些冤枉和委屈,对于那些不适当的处罚和错误的处置(如把自己打成什么‘机会主义,撤销自己的职务,调离自己的职务等等),可以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从此消极,很气愤,不满意;另一种态度是把它看作一种有益的教育,当作一种锻炼。”这种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和豁达的革命胸怀表现了坚定的原则性和革命实践的灵活性相结合的高超艺术。
三、工农革命军冒进湘南,井冈山斗争“三月失败”
“相当力量的正式红军的存在,是红色政权存在的必要条件。”边界红色政权和党团组织存在的先决条件是工农革命军正规军队的存在。尽管边界的革命形势有利于建立革命割据政权,但中央、湖南省委、湘南特委对当时的形势作了错误的估量和处置,省委以支援湘南暴动和扰乱湘粤交通的名义调工农革命军前往,毛泽东出于组织纪律性,坚持党的原则,不便“顶撞”湘南特委“代表”,服从了上级党组织决定,率军开进湘南,使边界割据的大好形势丧失,广大群众的革命情绪受到严重压抑,错失发展壮大的机会,反而丢失立足的根据地,造成了革命事业的严重损失。谭政回忆道:“周鲁来传达意见,说这里是‘右倾机会主义,要部队将前委改为师委,他(毛泽东)都没有表示有意见。这时怎么办呢?毛泽东同志是党员,他敢反中央吗?这是一个纪律问题。”但对于革命工作,毛泽东仍然以对党的事业高度的责任心予以对待,并在行动中对“左”倾盲动错误路线进行抵制,把危害降到最低限度。
(一)“边界被敌占领者一个多月”,错失发展机会
1928年3月16日,毛泽东以工农革命军第1师师长名义,率部队兵分三路向湖南酃县进发,毛泽东、何挺颖、张子清率第1团从砻市向酃县进发,何长工、袁文才率第2团第1营从大陇出发,王佐率第2团第2营从大井出发。1928年3月18日,毛泽东率领工农革命军第1师第1团到达酃县中村(在井冈山边沿地区)。同时,前往湘南的还有在宁冈恢复和发展起来的党组织和革命群众一千多人,在中村被编为宁冈赤卫大队。工农革命军主力被调离湘赣边界后,敌人侵入边界,茶陵、遂川、宁冈几个县城均被国民党军队趁虚占领,刚刚建立的井冈山根据地陷入白色恐怖之中。党的工作和群众工作都遭到了极大的破坏,造成边界损失惨重的“三月失败”。湘赣边界各县如把留下的地方武装集中起来,还可以同国民党军和地方反动武装做一些周旋。可是由于取消以毛泽东为书记的前委,致使刚刚建立起来的边界“工农武装割据”局面失去党的统一领导机关,各县县委没有统一的指挥,互不相顾,“顿失中心,各自为政起不良之现象”,强调工农革命军开往湘南,遂使边界失去保卫力量,“被敌占领者一个多月”,边界地区的大部分革命政权被摧毁。
“三月失败”延误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初期的顺利发展,造成边界“工农武装割据”的政权建设工作存在问题。正如在湘赣边界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决议案中指出:“在赤色政权条件不完备的地方,便必然被它推倒。本年四月以前乘时而起的许多小地方赤色政权,如广州、海陆丰、湘赣边界、湘南、醴陵,黄安各地,都先后受到白色政权的摧残。”毛泽东在1928年3月以前已经有在边界开展割据的想法。毛泽东为把永新建设为一个牢固的根据地,推动革命形势向前发展,在取得宁冈新城战斗胜利之后,召开群众大会,成立工农兵政府,派毛泽覃前往宁冈大陇进行土地革命试点,亲自前往永新县秋溪乡搞社会调查,帮助建立党支部;派颜景林、陈香婷、肖国瑞等人在三湾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并指示贺敏学回永新发动群众。从这一系列工作的开展中,毛泽东的发展意图可想而知。1928年4月15日,《中共江西省委给中央的综合报告》提到:“湘赣边特委管辖的是万安县委、永新特支、泰和区委、宁冈区委、莲花特支。特委原决定设在宁冈,以毛泽东當书记,但因毛部之退却,故迄今尚未成立,且宁冈、永新的交通完全被反动军队断绝。”可见,“三月失败”导致边界在取消前委后,再次错失建立边界党的坚强领导核心的机会,这在很大程度上耽误了“工农武装割据”局面的发展壮大。特别是边界的工农革命军“从井冈山到江西第一次反‘围剿前为第一个阶段,这个阶段中游击性和流动性是很大的,红军还在幼年时代”,党的领导是革命成功的根本保障。其实,早在1927年12月,毛泽东以前委的名义,致信中共湖南、江西省委甚至中共中央,“建议组织边界特委”,“造就实在湘赣两省之革命根据(地)之一”,而且“业已累次呈明在案”,但湖南省委都没有“明示”批准。直到1928年4月底,赣西特委才转来了江西省委的一封信,同意边界组织特委,5月,湖南省委也有这样的意见。也正是由于边界特委的成立以后实行正确的党的政策,“四月以后,湘赣边界的割据,正值南方统治势力暂时稳定的时候。湘赣两省派来‘进剿的反动军队,至少有八九个团,多的时候到过十八个团。然而我们以不足四个团的兵力,和敌人斗争了四个月之久,使割据地区一天一天扩大,土地革命一天一天深入,民众政权一天一天推广,红军和赤卫队一天一天扩大,原因就在于湘赣边界的共产党(地方的党和军队的党)的政策是正确的”,“虽以数倍于我之敌,不但不能破坏此割据,且亦不能阻止此割据的发展。此割据对湘赣两省的影响,则有日益扩大之势。”“五月以后为大发展时期”。由此可见,革命战争时期发挥党的领导核心作用在根据地各项工作和边界各县地方党组织中的重要意义。
(二)声援酃县“三月暴动”,实现井冈山胜利会师
到中村后,正值酃县民众为配合湘南起义而举行“三月暴动”,毛泽东看到湘东群众运动发展很好,“想到茶陵,使湘东与湘南联系起来,周鲁同志也觉的同意。”于是,毛泽东一方面领导部队在中村整训,帮助酃县党组织开展工作,发动群众进行插标分田运动;另一方面,派毛泽覃率领特务连前往湘南与朱德部联络。
3月19日,在中村召开了部队师委和酃县特别区委联席会议,毛泽东、何挺颖听取了中共酃县特别区委书记刘寅生及区委成员周礼、张平化等人的工作汇报,研究建立红色政权、组织地方武装等问题,正式成立中共酃县县委,组建酃县赤卫大队。根据会议精神,进一步指示全县发动群众开展打土豪分田地运动,推动酃县人民的革命斗争更加广泛深入发展,使酃县东南乡与井冈山连接片,成为井冈山根据地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毛泽东“像普通战士一样,置身在群众斗争的行列里。他亲自为翻身农民丈量土地,为得到土地的群众书写和插下分田的牌子,还亲自给大家送粮。”恰逢此时在工农革命军中人心浮动,流寇思想严重,在农村建立根据地思想还很薄弱,毛泽东便借部队在中村休整之际,开展了一次系统的思想政治教育。不少老革命家都对此记忆深刻,陈士榘回忆道:“毛委员……集合当时所有的部队讲政治课,讲的题目,记得是:‘中国革命的特征”。“首先分析了中国革命当前的形势、革命的性质和我们的任务。说中国革命当前的性质是资产阶级的民主革命,但必须要无产阶级和他的政党——中国共产党来领导。……分析到中国革命一定会胜利的。”“在讲课中肯定地说:中国革命的高潮必然会迅速到来。中国革命一定要反帝反封建,以农村为根据地”。陈伯钧回忆说:“讲课的题目是:目前的政治形势和工农运动的兴起。毛委员深刻地分析了当时中国革命的形势和革命的性质,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解了建立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伟大意义,用铁的事实严厉地批判了‘左右倾机会主义和错误路线”;杨梅生回忆说:“我印象最深的是毛泽东同志向部队作形势报告。他讲了国际形势,主要讲国内形势,讲蒋介石背叛革命,……讲中国人民受了几千年的封建压迫剥削,现在又加上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剥削,……现在,遂川、永新、莲花的农民有组织地暴动起来了……这样的革命烈火烧遍全国时,就是一切阶级敌人末日到来之日,也是工农革命胜利之时。”可见,在对部队进行政治授课中,毛泽东侧重于结合对中国的国情的深刻认识,坚持从实际出发去阐明坚持井冈山“工农武装割据”的重要性,帮助部队官兵认清“左”倾盲动错误的危害,在工作中尽量抵消错误倾向的影响,从而促进对中国革命的前途充满必胜的信心。
随后,在得知了朱德、陈毅率领的湘南起义部队正向井冈山方向撤退的消息,毛泽东立刻决定因势利导分兵接应和掩护,派袁文才、何长工率第2团西进资兴,接应从郴县撤出的湘南农军;自己率第1团在桂东、汝城方向阻击国民党追击部队。早在1927年冬,毛泽东就和朱德、陈毅领导的南昌起义军余部互派何长工、毛泽覃为信使,进行沟通和联系,充分了解双方的情况。1928年3月下旬,毛泽覃在耒阳向朱德、陈毅汇报井冈山的情况和毛泽东部的行踪。从这里可以看出,毛泽东派遣毛泽覃与朱德、陈毅联系,而且能够得知朱德领导的湘南起义军转移的消息,而此前湘南特委与朱德部队已在一起,毛泽覃在见到朱德、陈毅及湘南特委领导人后,一定会告知他们毛泽东被“开除党籍”的消息,从而得知中共临时中央1927年11月政治局扩大会议决议的正确内容,随后传回消息便能纠正周鲁将毛泽东“开除党籍”的误传,发挥在湘赣边界的軍民中的领导作用。毛泽东率部队在湘南艰苦转战,多次阻击了尾追湘南起义军的敌人,保证了朱德、陈毅率领起义军安全撤到边界宁冈。4月28日,毛泽东返回宁冈砻市,同朱德、陈毅率领的南昌起义余部和湘南地方武装部队会合,5月4日,正式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4军,朱德任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井冈山会师,具有伟大的历史意义,它不仅对当时坚持井冈山区的斗争,而且对尔后建立和扩大农村革命根据地,坚决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推动全国革命事业的发展,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朱德率领的军队有两千多人、近千枝枪,训练严格,作战经验丰富,朱毛红军的会师,壮大了边界“工农武装割据”的军事力量,使边界的割据形势转危为安,开启了边界“工农武装割据”新的发展时期。
综上所述,在井冈山红军和根据地的初创时期,处在复杂的战争和政治环境中,湘赣边界的革命斗争受到了“左”倾盲动错误的干扰和束缚,边界的“工农武装割据”工作受到了怀疑和指责,毛泽东作为湘赣边界的主要领导人,遭遇成为红军中“党外民主人士”的困难境遇。在面对前委被取消,边界“顿失中心”,造成“三月失败”挫折时,毫不计较个人得失,依然坚定理想信念,在实际工作中勇于抵制“左”倾错误影响,在斗争中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原理和中国革命的实际相结合,上升为“工农武装割据”的理论指南,开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革命新局面。恩格斯说过:“要获取明确的理论认识,最好的道路就是从本身的错误中学习,‘吃一堑,长一智”。从攻打长沙受挫和“三月失败”的危局中,毛泽东坚持从中国革命的实际出发开始了革命新道路的探索,引兵井冈山找到了可靠的战略基地,掩护湘南起义军转移,实现井冈山朱毛会师壮大了“工农武装割据”的实力,在失败中总结经验和教训,认识到在农村建立革命根据地和加强党的领导核心的重要性,从而复兴中国革命。在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正是因为有无数像毛泽东式的同志,他们具有不屈的革命信仰、坚定的革命意志,勇于和执着追求革命真理,坚持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国情相结合,在同党内“左”的错误倾向的斗争中,从实践和理论上探索中国革命新道路的正确方向,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丰富发展。毛泽东成为“党外民主人士”的这段特殊经历正是其真实写照。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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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3月16日至20日,在永兴县太平寺召开湘南工农兵代表会议,湘南苏维埃政府,驻点在郴州,主席由湘南特委书记陈佑魁担任,朱德、陈毅等当选为湘南工农兵代表会议的执行委员.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朱德传[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134+141-142;何长工.伟大的会师[M]//谭政等著.星火燎原(2).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6: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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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致弗洛伦斯·凯利—威士涅威茨基(1886年12月28日)[M]//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