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化标记及关系小句的歧义现象研究
2023-05-30陈刚
摘 要:在关系化结构中,关系化标记的主要功能是标识被提取的核心词,其句法特征主要表现为词形式、词缀(或附缀)形式以及零形式。通过多种语言的对比可以发现:不同语言的标记形式各有优势,不同标记的附属功能也不尽相同;标记差异可直接或间接导致各语言出现不同类型的语言歧义;语言经济性原则可以统一解释各种关系化标记的语法意义。因此,通过对关系化结构进行深入观察,能够揭示语言歧义产生的句法动因。
关键词:关系小句;关系化标记;语言歧义;语言经济性
中图分类号:H14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1101(2023)01-0059-05
Relativizers and Linguistic Ambiguities of Relative Clause
CHEN Gang1,2
(1.School of Languages,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of Special Education,Nanjing 210038,China; 2.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Anhui University,Hefei 230601,China)
Abstract: The major function of relativizers is to identify the extracted head in a relative construction.Syntactically,relativizers can take lexical,affixational (or clitic),or zero form.By making a comparison among several languages,it is found that different languages employ different relativizers which may have different additional functions.These differences in relative construction can,directly or indirectly,lead to linguistic ambiguities of various types.The theory of Linguistic Economy could be applied to the explanation of the grammatical significance of each type of relativizers.The in-depth observation of relative construction may uncover the syntactic motivation behind the occurrence of linguistic ambiguities.
Key words:relative clause; relativizer; linguistic ambiguity; Linguistic Economy
關系化结构(relative construction)也被称为关系小句结构,通常包含3个句法成分:核心词(head)、关系小句(relative clause)和关系化标记(relativizer)。如,在“the man who drove a racing car”句子结构中,“the man”是被关系化的核心词,“who drove a racing car”是后置的关系小句。传统英语语法将“who”称为关系代词,但如果从句法功能角度来看,“who”是个附加在关系小句上的关系化标记。英语的这种情况在印欧语中较为常见,但从世界范围的语言调查来看,关系化标记并非总是附加在关系小句上,且不同类型的关系化标记在功能上也有显著差别。
国外关于关系化标记的研究较少,且主要以语言描写为主[1-2],深入分析关系化标记的形式和功能的研究较少。国内关于关系化标记的专题研究也较少。刘丹青指出,我国语法界缺少关系小句的概念,尤其缺少关系化标记的观念[3]。目前,已有的一些研究主要关注汉语的关系化标记“的”,以及具有类似句法功能的指示词和数词[3-4]。总的来看,关系化标记尚有很大研究空间。本文选择英语、汉语、日语为主要观察对象,尝试回答如下问题:(1)这些语言的关系化标记在句法、功能上有什么特点和区别?(2)为什么这些语言的关系化结构常会出现歧义现象?(3)不同类型的关系化标记分别具有何种语义上的优势?
以下首先介绍关系小句和关系化标记的形式与类型,然后进行跨语言的对比和分析,并重点讨论英语、汉语、日语语言中的歧义现象,最后从语言经济性角度分析不同类型关系化标记的语法意义。
一、关系小句和关系化标记
(一)关系小句的主要类型
刘丹青以句法为标准,明确了关系小句的主要特征:所谓关系小句就是小句所修饰的核心词在小句中也有一个句法位置,如主语、宾语等。从语义层面看,关系小句能够缩小核心词的潜在意义范围[5]。
在结构上,关系小句与核心词的句法位置较为灵活,呈现多样性。Dryer等考察了824种语言,发现人类语言目前存在7种类型的关系小句:关系小句后置型(579种)、关系小句前置型(141种)、核心语内置型(24种)、关联型(7种)、邻接型(8种)、双核心语型(1种)和混合型(64种)[6]。很明显,关系小句后置型(如英语、德语)和前置型(如汉语、日语)所占比例最高。
(二)关系化标记的主要形式和功能
在关系化结构中,核心词是被提取的名词性成分,关系化标记是确定关系化结构与核心词的主要语法手段。根据语言调查,Dryer等语言学家发现关系化标记的语法形式比较丰富,常见的关系化标记主要有词形式、词缀(或附缀)形式与零形式3种。
1.词形式的关系化标记。本文将词形式的关系化标记分为实词类和虚词类2种。英语的关系化标记经常由具有指称功能的WH-类疑问词充当[7],如“who”“which”“where”“when”等,这类词属于实词标记,因为它们具有较清晰的概念意义。德语、法语等印欧语也采用这类标记。
英语的WH-类关系化标记除有助于识别被提取的核心词,还具有其他丰富的句法和语义功能。如:
例1:The man [who drove a racing car]is John.
例2:The boy [whom I saved]was his son.
例3:I have lost my key [which I put on the desk just now].
例4:He remembers the time [when we went hiking every weekend].
例5:The bombers attacked our city [where we lived for decades].
上述各例句中的关系小句都后置于核心词,WH-类关系化标记不但回指前面的核心词和引导其后的关系小句,而且还能反映核心词在关系小句中的句法功能和语义角色。如例1中的“who”回指前面的核心词“the man”,同时体现了生命度(animacy)的语义信息,在关系小句中充当有生命的施事主语;例2中的宾格形式“whom”回指核心词“the boy”,同时在关系小句中充当有生命的受事宾语;例3中的“which”指代无生命事物的核心词“my key”;例4例5中的“when”和“where”分别回指时间核心词“the time”和地点核心词“our city”,且都在关系小句中作状语。
由此可见,英语的WH-类标记会严格地随着核心词的变化而变化,虽然形式变化较复杂,但优势也十分明显,因为它们可以体现核心词的句法功能(在关系小句中作主语、宾语、状语等)和语义信息(生命度、时间、地点等)。简而言之,英语的WH-类标记能够比较全面、详细地还原核心词在关系小句中的句法和语义信息,有利于语义表达。
词形式的关系化标记还可由虚词充当,但虚词标记通常缺少概念意义,如Abun语[8]、汉语等。如:
例6:suk-jan [gato an jan mo nggwe]
植物.NOM REL 3PL 植物在花园例6以及例9中句法成分所标注的缩略形式如下:NOM=nominative(主格),PST=past tense(过去时),REL=relativizer(关系化标记),3PL=third person plural(第三人称复数)。
印度尼西亞的Abun语“suk-jan [gato an jan mo nggwe]”(他们种在花园里的植物)中的虚词“gato”是个形式固定的关系化标记,它之前是被提取的核心词“suk-jan”(植物),其后是关系小句“an jan mo nggwe”(他们种在花园里)。“gato”的句法功能比较单一,只起到分隔核心词和关系小句的基本作用,所以“gato”有语法意义,但没有概念意义。
和Abun语比较类似的是,汉语使用固定的虚词“的”充当关系化标记。但和Abun语不同的是,汉语的关系小句通常前置于核心词。如:
例7:[买书的]学生
例8:[学生买的]书
例7例8中的核心词“学生”“书”都位移至关系化标记“的”之后,形成前置型关系小句。很明显,“的”是汉语关系化结构的关键成分,它的出现具有强制性。在汉语的传统语法中,不管定语是名词(爸爸的书)、形容词(新的书)还是关系小句(学生买的书),“的”都被称为结构助词(particle)。但Zwicky认为,“助词”只是一个理论前(pre-theoretical)术语,带有身份不明的意味,它不能说明任何句法共性[9]。例7例8汉语中的“的”和例6Abun语中的“gato”相似,都是语言使用者识别关系化结构的句法标记。
2.词缀或附缀形式的关系化标记。有的语言会使用词缀或附缀(clitic)形式的关系化标记。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核心词内置型关系小句中,如非洲的Bambara语[10]。
例9:ne ye so-min ye
我 PST 马-REL 看见
例9“ne ye so-min ye”(我看见的马)是个关系化结构,其中的“so”(马)是核心词,通过附缀形式的关系化标记“-min”加以提示。如果删掉此附缀,剩余的结构“ne ye so ye”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句子,意为“我看见了马”。可见,Bambara语在形成关系化结构时只需在核心词“so”(马)之后直接加上附缀标记即可,不必像英语、汉语那样需要出现核心词的位移。
3.零形式的关系化标记。有的语言使用零形式的关系化标记,如巴布亚新几内亚的Alamblak语[11]和日语。零标记是一种使用最频繁、最典型的形式手段,具有简洁性和可识别性。世界上大部分语言中,名词的单数形式常是零标记,但复数形式需加标记;动词的现在时通常也是零标记,但过去时或将来时需要加标记。如英语的单数名词“car”为零标记,复数名词“cars”则附加了标记“-s”;现在时的动词“walk”为零标记,而过去时的“walked”则附加了标记“-ed”。所以说,零标记也是一种标记方式,是具有区别性特征的语法手段。
日语中的关系小句直接修饰核心词,即采用了零标记。如:
例10:[本を買った]学生
例11:[学生が買った]本
例10“[本を買った]学生”(买书的学生)中,关系小句“本を買った”(买书)直接修饰核心词“学生”,无需任何句法标记。如果将例10“本を買った学生”翻译成英语“the student who bought the book”和汉语“买书的学生”,就分别需要添补标记“who”和“的”。例11“[学生が買った]本”(学生买的书)中,关系小句“学生が買った”(学生买)也同样无需标记直接修饰核心词“本”。由此可见,日语的关系化标记方式明显不同于英语和汉语。
在某些情况下,英语可以省略关系化标记,表面上和零标记类似。如:
例12:I like the book (which) you bought for me.
例13:There is a woman (who) sells roses on the street every day.
由于例12中的“the book”是關系小句中谓语动词“bought”的宾语成分,所以关系化标记“which”可省略。而例13中的省略一般出现在非正式英语中[7]294,当“a woman”在逻辑上充当关系小句的主语时,就可省略关系化标记“who”。但例12和例13并没有因省略而出现歧义或语义模糊。也就是说,不影响语义表达是英语省略关系化标记的重要前提。
需要说明的是,标记省略和零标记有着本质区别。省略的标记可以被还原或恢复,但零标记是一种原生、固定的句法结构,不存在省略的前提,因而也不存在标记还原的可能性。所以,我们无法在日语的关系小句结构中还原或恢复任何句法标记。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英语的WH-类实词标记在形式和功能上最为复杂,即使核心词位移,仍可通过WH-类标记传达核心词的句法和语义信息。汉语和Abun语的虚词标记较为类似,形式和功能显得较为单一。Bambara语的附缀标记只需直接附加在被关系化的核心词之后,核心词无需位移,因此关系化过程显得更为简单和高效。日语则采用了零形式的标记方式,在关系小句的形成中,核心词的位移是唯一的句法操作。总之,无论采用何种标记方式,以上语言都可在句法上实现核心词的关系化,然而关系化结构在语义上是否存在潜在的歧解,不同的语言会有差别。下文将重点分析英语、汉语、日语关系化结构中的歧义现象。
二、标记类型及语言歧义
Chierchia & McConnell指出,所谓歧义(ambiguity)是指语言系统中的一个单词或结构产生一个以上的意义[12]。语言歧义类型较多,主要包括结构(或句法)歧义、词汇歧义、语用歧义、语义歧义、辖域歧义、语音歧义等。每种类型还可进行细分,如语用歧义可再细分为言语行为歧义、预设歧义、指称歧义等。
英语、汉语、日语关系小句结构的标记方式不同,各自使用的关系化标记都可直接或间接导致不同层面的语言歧义。如前文分析,英语的WH-类关系化标记通常反映核心词的丰富信息,这对关系小句的语义表达十分有利。但英语有时会因WH-类标记的指称功能而出现指称歧义(referential ambiguity)。如:
例14:Someone shot the servant of the actress[who was on the balcony].
例14中,关系化标记“who”在指称对象上出现2种可能——既能回指名词短语的中心名词“the servant”,也能回指其中的定语名词“the actress”。虽然英语母语者通常会根据临近原则将“who”优先解读为回指“the actress”,但这种解读只是一种倾向[13],指称歧义仍然存在。英语的WH-类关系化标记在特定情况下会出现指代不清,这是导致其关系小句产生歧义的原因所在。
相比之下,汉语的关系化标记“的”不具有指称能力,因此不会发生指称歧义。但汉语在提取主语的某些关系小句结构中会出现其他歧义类型。如:
例15: 咬死了V猎人N的那只狗N
例16: 遇见了V老师N的孩子N
例15和例16具有相同的句法结构,即“V+N+的+N”,但它们都存在结构歧义,因为“V+N+的+N”既可以理解为关系小句结构“[V+N+的]+N”,也可理解为动宾结构“V+[N+的+N]”。这样的话,例15既可理解为“[咬死了V猎人N的]那只狗N”(关系小句结构),也可理解为“咬死了V[猎人N的那只狗N]”(动宾结构);同样,例16既可理解为“[遇见了V老师N的]孩子N”(关系小句结构),也可理解为“遇见了V[老师N的孩子N]”(动宾结构)。
汉语出现这种结构歧义的原因之一是关系化标记“的”的形式和功能十分单一,不像英语WH-类标记那样可以反映核心词在关系小句中的句法和语义信息。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汉语的关系化标记和领有标记(genitive marker)相同,都是“的”(如领有结构“猎人的那只狗”),所以汉语无法根据标记本身来区分关系化结构和领有结构,容易导致类似例15例16中的结构歧义。
与汉语不同的是,英语常通过后缀“-s”(如“hunter′s dog”),或者介词“of”(如“the door of the house”)等作为领有标记,它们在形式上都和WH-类关系化标记完全不同,所以英语的关系小句结构和领有结构不存在混淆的可能性,类似汉语的结构歧义自然也不会出现。因此,如果汉语能够区分关系化标记和领有标记,也就不会产生类似例15例16中的歧义现象。
日语的关系化标记为零形式,领有标记为“の”(如“学生の本”),所以日语既不会出现英语中的指称歧义,也不会出现汉语中的结构歧义。但日语的关系小句却存在自身特有的歧义现象。如:
例17:[僕が 記事を 書いた]レストラン
由于日语在关系小句和核心词之间采用了零标记,所以关系小句“僕が記事を書いた”(我写文章)直接修饰核心词“レストラン”(餐厅)。该结构存在2种潜在的解读:一是“我写文章时所在的餐厅”,二是“我写的文章所谈及的餐厅”。也就是说,“レストラン”(餐厅)在关系小句中到底承担何种语义角色,存在2种可能性:既可能是事件发生的地点(location),也可能是事件动作的对象,所以例17属于题元角色歧义。
汉语有时也会出现类似日语的情况。如:
例18: 昨天起诉的那个人
例18中,被提取的核心词“那个人”既可被理解为动词“起诉”的施事(即“那个人昨天起诉”),也可被解读为动词“起诉”的受事(即“昨天起诉那个人”)。所以,日语的零标记以及汉语的关系化标记“的”,都无法避免题元角色的歧义现象。
然而,题元角色歧义在以WH-为标记的英语中就不会出现。如前文所分析,不管被提取的核心词的题元角色是施事、受事,还是时间、地点,这些语义信息都会通过英语中不同的关系化标记得到直接反映,如前文所举的例1至例5。也就是说,英语关系小句的语义结构较为严谨,涉及核心词的一些重要语义信息可以通过关系化标记得以保留。
三、語言经济性原则和句法标记
受Zipf提出的人类行为省力原则[14](the Principle of Least Effort)启发,Martinet系统地提出了语言经济性[15](Linguistic Economy)概念,他认为语言经济性体现为人类的交际需求和天生惰性之间不稳定的平衡状态,它们在博弈中不断优化语言系统。具体来说,语言成分的出现和使用一般受到2种因素的影响:(1)人类的交际行为要求语言表达要清晰准确,所以这会使语言成分的数量成倍增加;(2)人类希望节省力气的生物惰性又使得人们在交际中选择少量、含糊、常用的语言成分,这会导致一些简单而随意的语言表达。人类的惰性是长久、不可避免的,而人类的交际需求也在不断变化中,因此人类的交际需求和天生惰性之间的平衡状态会不断被修改。
简而言之,人类追求省力的天性导致语言结构趋于简化,而现实交际中需要提供充分信息的需求又导致语言结构趋于复杂,二者在不断的竞争中造就了语法的现状。从语言编码角度来看,有些语言的编码规则倾向于“省力优先”,这会给说话人带来便利,但缺点是语言形式偏向简单,常会导致语义模糊甚至歧义,进而会给听话人带来理解上的困难。而有些语言的编码规则倾向于“信息优先”,这就使得语言形式变得复杂,给说话人带来一定的难度,但却会给听话人的理解带来便利。
汉语、日语的关系化标记都是偏向说话人的省力优先,因为它们的标记形式简单且固定。汉语的“的”不存在任何形式变化,且“的”既是关系化标记也是领有标记。日语零形式关系化标记则更为简洁。所以汉语、日语的关系小句结构会给说话人带来编码上的便利,即使产生歧义,但在具体语境的帮助下通常可以顺利解歧。
反观英语等印欧语,其关系化标记具有复杂的形式和功能,因而偏向于听话人的理解优先。英语关系化标记的复杂变化,虽然增加了说话人的编码难度,但可传达与核心词相关的有效信息,所以降低了歧义的潜在可能。在不影响交际的情况下,英语也可省略关系化标记,以降低说话人的编码难度。英语口语中出现的各种省略现象,正是语言经济性的体现,表明英语正在不断调整语言复杂度和表达便利性之间的平衡关系。总之,关系化标记的形式和功能是人类在交际需求和天生惰性之间不断平衡和取舍的产物。
四、结语
语言学界现有研究主要关注关系小句的语义类型以及核心词的提取与限制,忽视了对关系化标记形式和功能的探讨,这不利于全面理解关系小句的构成机制和语法特点。根据跨语言的对比分析可见,关系化标记的形式和作用受制于多种语法因素,同时也受语言经济性的影响。关系化标记的形式越复杂,语义越丰富,语言歧义的可能性则越小;标记的形式越简单,语义越模糊,语境显得越重要。语言歧义不能当作边缘现象或特殊现象而被忽视,因为歧义是观察语法体系的重要视角,通过分析歧义能够说明语法规则的使用限制。歧义和其他常见的语言规律一样,在一定条件下也具有跨语言的共性特征,其背后的语法、语用和认知动因等,都值得重视与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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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编辑:吴晓红]
收稿日期:2022-01-18
基金项目: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项目:关系化结构的标记类型及相关语义研究(SK2018A1138);安徽大学2019年文科创新团队建设项目(S030314002/011)
作者简介:陈刚(1975-),男,安徽合肥人,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句法语义学、语言类型学、语言对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