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城镇居民消费的变化与对策

摘 要：消费是经济发展中的重要环节，更是人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关键部分。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中也将消费作为其经济和社会研究中的重要课题。在不同的社会阶段，消费体现着不同的作用，凸显出不同的问题。可见消费在整个社会生产及民生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近些年，世界经济及社会运转发生了变化，遇到许多挑战，人们的消费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经济发展的放缓、国际环境变化，人们的整体消费支出、消费结构、消费观念及消费方式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在这个过程中，如何保证居民收入稳定并具备消费的能力和意愿，形成科学合理的消费结构，增强居民消费的信心，成了社会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

关键词：城镇居民消费；消费支出；消费结构；消费观念

一、消费及消费的作用

消费本质上是人类为了满足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而进行的物质及劳动消耗的过程。消费既具备经济属性又具备社会属性。人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改造客观世界的主体。这样的改造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需求，而消费也是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进行的活动之一。消费不仅对于经济发展起到作用，同样也关乎人民的福祉。党的十九大提出：“创新和完善宏观调控，发挥国家发展规划的战略导向作用，健全财政、货币、产业、区域等经济政策协调机制。完善促进消费的体制机制，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1]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及在其唯物史观中也可以找到他对于消费重要性的肯定。马克思认为消费是社会再生产的重要环节之一。社会再生产由生产、交换、分配、消费组成。首先生产与消费是对立统一的。马克思提出“生产直接是消费，消费直接是生产”。[2]9生产决定了消费。生产能够决定消费的方式、对象、材料和消费主体等。与此同时，消费也为生产创造了动力。只有生产出了产品，消费才有可消费的对象。只有消费进行了消费，生产才有了目标和意义。如果生产出来的产品超过了消费的种类及数量，那只能造成资源的浪费，只有从生产到消费这一过程完成，才能够使产品最终完成一整个流通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消费既是终点，又是社会再生产的起点。由此可见消费的重要作用。

消费同时与分配和交换也存在着辩证关系。消费是分配的基础，不同的分配制度决定了生产者获得消费品的质量和数量，并且从很大程度上决定人们能够从整体上支出的多少。而分配也最终以消费的形式得以实现。我国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并存的分配方式也决定了人们进行越多的劳动付出才能够越多地得到分配，进而进行消费。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分配方式，经常会导致商品过剩与消费不足之间的矛盾问题，进而导致社会矛盾尖锐以及经济危机的爆发。合理的分配方式能够促进良好的消费，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因此分配与消费之间相互作用。而交换则是生产与消费之间的过程与媒介。人们从“以物易物”开始进入消费的雏形。在商品世界中能够正常运转的规则是“等价交换”。消费是交换的目的，马克思提出：“交换只是生产和由生产决定的分配同消费之间的媒介要素。”[3]36而交换的方式也从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消费的方式。马克思认为生产、分配、交换与消费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他们相互影响，相互约束，共同作用于社会生产。可见消费是社会正常运转的重要环节。

消费对于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以及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在过去的十几年中，投资、出口与消费是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消费能够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技术的创新以及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适当的消费能够带动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人的消费也不只局限在简单的物质需求方面，尤其是在当代社会，人们还有日益丰富的精神文化需要。首先人对于基础物质资料的消费是为了满足人正常的温饱问题，马克思认为只有人的基本物质生活能够得到满足，才可能实现全面而自由的发展；其次，人不仅具有动物属性，更具有社会属性。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于不同文化生活的渴望，也是人自由而全面发展过程中的一步。人们越来越多的出门旅游，通过社交媒体分享生活、进行购物，通过电影、歌舞剧等丰富精神世界。不管是对物质资料的消费，还是对文化产品的消费，都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关键。所以研究消费问题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当前城镇居民消费变化

我国整体的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GDP增长明显放缓。从国家的宏观层面来看，近些年地缘政治冲突四起导致我国的进出口贸易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国内的内循环情况也并不乐观。

（一）当前城镇居民消费的总量变化

当前消费动能不足，消费总量呈现大幅下降趋势。城市居民的消费生活发生了很多的变化。居民收入是决定人们消费总量、消费结构及消费意愿的重要因素。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8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9251万元，2019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42359万元，相较于2018年的增长比例为5.0%，而2020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43834万元，相较于2019年的增长比例为1.2%。由数据可以看出，2020年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虽然从绝对值上来看有所提高，但从增长比例来看，呈现出大幅下降的趋势。收入增幅的降低也就意味着相应的消费增幅的降低。2018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26112万元，2019年的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28063万元，较2018年增长4.6%，2020年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27007万元，较2019年下降了6%。由此可见居民的整体消费呈现出大幅下降的趋势。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经济发展放缓，世界形势错综复杂，整个经济增长就会放缓，人们的收入就会下降，有些工人甚至面临失业的风险。在此基础上，大家也对经济环境的预期普遍比较悲观。这种悲观情绪最终反映在消费上就呈现出居民整體消费支出的减少的趋势。

（二）当前城镇居民的消费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

近两年日常食品、日用品及医疗药品所占一个家庭总支出的比例大幅提高，而旅行、服装鞋履、烟酒类及外出就餐等方面的支出占一个家庭总支出的比例大幅下降。导致消费结构发生这样变化的主要原因是：一方面由于经济发展放缓，人们整体收入水平下降，人们可以花费在非日常必需品上的比例降低，而是更多地把钱花在维持基本生活的食品和医疗上。随着人们对于食品及医疗的需求的扩大，食品及医疗在这样的供求关系下，价格逐渐被推高，由此导致人们被动的在食品、医疗等方面的消费增加。另一方面是外部环境错综复杂，人们出门旅行受到比较大的冲击，人们更愿意为了从自身的安全及工作角度考虑，减少外出的频率。而外出的减少导致人们的线下社交也变少，自然对于出门在外所需要的服装鞋履的需求也相应减少。朋友们一起聚在餐馆就餐的行为变少后，相应的烟酒这类带有社交属性的食用消费品的消费比例下降。

（三）当前城镇居民消费意识的改变

人们开始克制不必要的消费、进行强制储蓄的意识更加强烈。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进出口贸易日益兴盛。人们能消费的商品愈发丰富。大家不再仅仅满足于物质生活，对精神层次的追求也不断提升，这其中就包括对影视文化作品、旅行、奢侈品及教育质量的追求。我国的恩格尔系数从2009年的34.3%降至2019年的28.2%。这些年，电影院的票房逐年攀升，2019年达到600多亿元；不管是国内旅游还是出国游越来越火爆；许多城市的商圈逐渐排起了长队。这种种现象都显示着人们对于可选消费的热情不断提高。

然而近两年，人们在投资、可选消费品上的选择逐渐趋于谨慎并开始偏好储蓄或购买食品等生活必需品。2020年的电影票房呈现断崖式下降，仅200亿。这一年我国的恩格尔系数为30.2%，相较于2019年上升了2%。人们消费的主力商品又重新回到食品上，高端产品消费回落。经济发展出现了阻力，基本生活物资供应不够全面，生活必需用品的价格上涨，但这种上涨并没有减少人们对这类物品的购买，人们的危机意识和对于生活方式的反思最终形成了人们消费意识的转变，从而改变了人们的消费行为与消费特征。

这样的改变具有两面性。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经济的发展，消费逐步提升本身是好事，合理的消费可以反哺经济的发展。但渐渐也出现一些“消费乱象”的现象，价值符号性消费、炫耀性消费、浪费性消费层出不穷，人们进行消费不再只是为了满足人的正常需要，而是为了满足自己无穷的欲望。这种将消费的主体与客体颠倒、人被物所奴役而表现出的消费异化的现象也日益暴露。马克思也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批判。马克思指出，以私有制为前提，“生产的目的就是占有。生产不只有这样一种功利的目的，而且有一种自私自利的目的；人进行生产只是为了自己占有；他生产的物品是他直接的、自私自利的需要的物化。”[4]33马克思从生产与劳动的角度，剖析了资本主义为了榨取工人的剩余价值而不断通过外界的刺激，洗脑人们进行消费。只有如此，资本才能维持生产，在生产的过程中继续剥削工人的劳动，这才是资本的目的。

在整体经济不景气，居民精神层次有所提高的情况下，人们逐渐意识到资本的目的并主动屏蔽外界的消费刺激，更多地开始向内探索、提升自己、体验生活，而不是一味地通过向外征服，通过无节制的消费来麻痹自己。

（四）当前人们消费方式与消费习惯的变化

人们越来越多的使用线上的方式进行消费。虽然这几年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数字化服务愈发人性化，但从整体上来看，人们的消费方式还是以线下消费为主。这主要是因为人本身就具有社会属性，线下的消费方式能够促进人们沟通交流，满足人们精神及社交的需要。但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数字经济的普及以及线上产品的不断丰富，人们发掘出新的在线娱乐及社交互动活动以满足精神需要。从外卖送餐、跑腿送药等可以满足人们基本生活需要的线上消费形式到线上寄卖、交易等模式的完善，“宅经济”获得了更多地发展。

众所周知，价格是影响消费的主要原因[5]。虽然市场对于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变动不是非常敏感，但整体上来说，随着商品价格的上涨，人们的消费会呈现下降的趋势。农产品、食品等价格不断冲高，2020年初CPI的月涨幅超过5%，但人们对此类产品的购买没有丝毫的降低。这主要是由于近些年人们不管是生活水平还是思想意识都在不断提高，更加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营养的摄入、饮食的科学合理。人们对必需品价格的敏感度在降低，消费习惯也从价格主导型向自身价值主导型转变。

三、应对当前城镇居民消费变化的相关措施

（一）创新发展模式，带动经济发展

面对目前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和我国自身发展遇到的问题，我们需要寻找经济发展的新的突破口，不能再单纯依靠传统的投资、基建、线下消费等方式带动经济发展，要创新经济发展的模式，加快科技进步。大数据、云计算、5G等人工智能產业逐渐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之中。所以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将互联网与实体产业相互结合，使实体产业创新思维，利用好互联网的数据优势及引流、推广的功能发展自己，并建立实体与互联网的联动机制与合作平台，重构企业与消费者的关系；如何通过网络、数字化手段服务人民生活，研发符合当下生活状况的产品，优化供给端，打造更与时俱进的商品，创造出消费机会；如何提高线上生产工作的效率，优化工作生产效率、输出高质量产品。只有充分激发新经济发展活力，跟上时代发展变革的潮流、发展新兴产业、大数据行业的优势才有可能找到新的经济发展动能，创造出新的就业风口，解决人们的就业问题，促进产业的升级革新。只有经济发展，就业稳定，社会运转良好，收入有所提高，人们才有能力进行消费，才能从本质上解决消费问题。创新发展模式的同时要关注新型发展模式下的监管问题，形成与新模式相适应的科学监管体系，打造良性的生产环境、消费环境、合作机制、合作平台，形成从生产到消费的闭环，保证创新发展模式的持续运行。

（二）保障人民生活，提振居民信心

2018年7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首次提出“六稳”方针。2020年4月，中央又提出“六保”的新任务。“六保”中的其中一保就是保民生，通过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来实现稳投资的目标。保证基本民生是社会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保障好人民的生活就要从住房、医疗、食品、教育、安全、精神层次需求等多方面多维度进行。现在房价居高不下，房贷还款是人们生活中的一笔大支出，再加上就业环境艰难，薪资水平难以供给房贷，居民生活压力增加。缓解居民的住房压力，控制房价，降低贷款成本，支持金融企业更多扶持实体经济，使人民整体的负债压力得到缓解，人们有了更多的可支配收入，才能进行消费。解决百姓们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推进分级诊疗制度，强化基层医疗服务体系。从多角度保障好人民的基本生活，才能使得人民对未来预期整体向好，才能提振居民的信心，减少担忧，人们才愿意进行消费活动。

（三）挖掘消费潜力，发挥消费作用

挖掘消费潜力要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是深化供给侧改革。当我们沿着总需求路线走到死胡同的时候，如果从供给侧看中国经济增长前景，中国经济增长空间依然很大。因为我国经济增长下行的深层原因并非需求总量约束而是供需结构不匹配，通过供给侧改革，能够解除供给抑制和匹配需求，同时能够推动供给升级从而不断创造新需求，获得新的增长空间[6]1。加强供给端的质量，以供给端激发消费者的消费意愿，创造消费需求，挖掘消费潜力;另一方面要做好人民群众的心理疏导，避免因为外部环境刺激而导致的人们出现恐慌情绪。倡导人们合理消费，保证自己正常生活水平的基础上，不随意浪费，发挥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

近年来，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环境，我国在经济、贸易、民生等各方面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随之当前城镇居民消费也发生了改变。我们面对错综复杂的外部环境时，要寻找一条依靠自己的发展道路。大力发展经济，政府优化管理能力、完善制度，及时出台合理有效的政策以应对社会各方面的变化，激发消费潜能，发挥好消费对经济的带动作用。

注 释：

{1} 本文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官网。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J]．中国经济周刊，2017（42）：82．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4]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5] 王劲松．资产价格对消费需求影响的理论分析[J]．经济问题，2017（3）：6-11．

[6] 江小国．供给侧改革[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

作者简介：李牧霜（1995- ），女，天津人，硕士，研究方向为法学（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