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开放性对跨组织会计发展趋势的影响

陈良华 徐一丹 迟颖颖

【摘 要】 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和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全球市场竞争愈发激烈，企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不同形式的外部合作，跨组织会计作为一种新会计形态得到发展。文章从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述：（1）论述了组织开放性下跨组织会计产生的三个原因；（2）比较了开簿会计和跨组织会计的内容及发展过程，并确定了跨组织会计的内涵和外延；（3）探讨了跨组织会计的多维度研究成果和五个内核理论。最后对跨组织会计这类新形态进行了总结和趋势展望。

【关键词】 开簿会计； 跨组织会计； 组织开放性； 透明度

【中图分类号】 F234.3；F27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23）03-0147-06

一、问题的提出

由于国际垂直分工模式、成本降低压力和信息技术快速发展等多方面原因，使得企业开放和合作要求越来越高，跨组织会计（Inter-Organizational Accounting，简称IOA）在此背景下产生，并有快速发展的趋势。越来越多的跨国企业专注于他们的技术、知识和能力等核心竞争力，以确保企业的竞争力（Prahalad和Hamel，1990）。作为这一战略的结果，企业组织越来越多地外包非核心职能和活动，通过将稀缺资源集中于核心竞争力，同时通过使用外部供应商来降低总体成本和加快产品开发，从而获得竞争优势（Gilley和Rasheed，2000；Quinn，2008）。财务信息和成本数据的透明度要求制造商与供应商之间的会计信息双向流动，消除买方的机会主义风险，基于双赢的原则进行信息交换，实现供应链管理的经济效益提升和供应链整体竞争力的增强（Lamming， 1998）。跨組织会计的目标是通过企业间的会计信息交互以控制和提升自身运营活动的有效性和效率。跨组织会计的狭义概念是指法律意义上独立的企业伙伴之间跨越组织边界的会计信息尤其是成本数据的系统披露，广义概念则是跨组织信息披露范围的扩大（不再局限于成本信息，包括预算、利润、绩效和非结构化信息等）和跨组织功能的扩展（除了开放会计信息外，还包括组织间的预算控制、绩效评价、动态管理等功能）。

近年来国内外学者针对IOA的决定因素、自身结构以及经济后果进行了探索并提供了较多的案例证据，但是仍然存在诸多不足：（1）关于开簿会计、价值链会计、企业间会计和跨组织会计等概念层出不穷，内涵与外延迥异；（2）应用性和案例类分析文献较多，学理性文献碎片化和体系性不足；（3）缺乏系统的理论依据支撑跨组织会计的自身内容和运行机制分析。本文旨在通过组织开放性理论视角，对IOA的决定因素、自身结构和内在机理进行较全面的研讨，并指出随着组织开放性的提升，IOA已成为未来跨组织现象的重要表现形式。

二、组织开放性与跨组织会计形式的出现

（一）组织开放性的概念与发展演进

国外学者对组织理论研究有较悠久的历史，贝塔朗菲在20世纪30年代就提出了组织一般系统理论的概念，其他学者也从不同视角诠释了企业组织。如福莱特（Follett，1925）认为组织是一个社会系统，巴纳德（Barnard，1948）进一步把组织定义为一个带有协作性质的社会系统，西蒙（1947）将组织看作是一个决策过程的系统。传统的组织理论强调组织的机械性、封闭性和结构化特征，主要关注组织内部的运行规则和结构，但很少研究外部环境对组织的影响。丹尼尔·A.雷恩（1984）指出：“早期组织的重心在组织内部，从而对组织活动做出合理的安排，因此，组织结构的设计应明确权威等级、制定实现目标所需的责任分配和构建沟通渠道，并协调达到组织目标所需的努力。”20世纪60年代，卡茨和卡恩在《组织社会心理学》一书中，开创性地将开放系统理论应用于组织研究之中，组织开放性理论由此逐渐发展起来。

组织开放性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其发展十分迅猛，已成为组织研究的主流，涌现了诸多理论和模型。组织边界在无形中将外部环境与企业隔离开来，使得企业既能相对独立又可以与外部环境保持联系。企业在管理实践中已经产生了跨界现象，为了进一步提升组织边界活动的产出和效益，企业通过超越组织界限与外部主体接触，拓宽对外交流互动的深度与广度，以获得资源、信息、技术知识等要素。新制度主义理论认为，组织形成组织间关系，是为了获取合法性，或者是由于模仿那些已经确立组织间关系的企业而屈从同构的压力。这里提到的合法性不仅局限于法律规章制度的作用，还涉及文化、观念等制度环境因素对组织活动的影响（Meyer和Rowan，1974）。基于资源依赖理论，所有的个体和组织都依附于系统存在，对外交互是不可避免的，不存在任何一个组织或个体能脱离系统独立生存。外部环境不仅向企业提供关键资源，而且接纳了企业的后续产出（Pfeffer和Salancik，1978），在种群生态理论的视角下，网络组织是一个由企业、供应商、生产厂商和其他有关组织构成的动态系统，企业之间的竞争逐步演变成种群之间的对垒（Hannon和Freeman，1989）。在新时代背景下，企业只有选择开放组织边界，才能促进对外交易的开展和交易成本的降低，才能充分利用外部的信息与资源，保持并提高组织的竞争力[ 1 ]。随着组织界限的逐渐淡化，组织间的交互加强了信任关系，实现了资源要素的共享，推动建立了互动交流机制，组织间的关系网络将更加紧密。

（二）组织开放性下跨组织会计的出现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和科学技术的迭代升级，企业面临的竞争日渐激烈，纵向一体化合作与分工现象十分普遍，相比之前，企业对外部合作的依赖程度大大加深[ 2 ]。以下列明了组织开放性得到重视和快速发展的原因，IOA正是在此背景下产生与演进的。

1.集中资源于核心竞争力的需要

随着企业全球化经营的推进和国际分工的深入，与产品成本密切相关的价值链活动已经超越了企业组织的边界，企业产品成本与企业组织间的配合状况息息相关，任何组织很难凭借自身的优势来维持其竞争力。同时全球化进程加快又使得市场竞争愈发激烈，公司越来越多地外包非核心职能和活动，将稀缺资源集中于核心竞争力，并通过外部供应商来降低总体成本和加快产品开发，由此迫使企业间开放成本信息等（Bryce和Useem，1998；Dess et al.，Gilley和Rasheed，2000；Quinn，2008）。

2.缓解成本压力的需要

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和信息技术的快速普及加剧了严重产能过剩，也引发了并购热潮，如何以低成本和高质量赢得竞争优势成为企业管理者普遍关注的议题。制造商需要了解产品成本要素和信息，才能有效地管理供应链整体成本（Kulmala，2000），要求向合作伙伴公司披露成本数据的开簿成本会计被认为是对跨组织成本管理的有力支持（Carr和Ng，1995；Kajueter和Kulmala，2005；Kulmala et al.，2002）。与单一企业的传统成本管理方式相比，通过网络成员的相互协作提高了降低成本的可能性。为了揭示这种机会，成本结构的透明度被认为是必不可少的。但成本数据通常是公司中最机密、最敏感的信息，供应商担心成本数据泄密的传统思想抑制了披露成本数据的意愿（Carr和Ng，1995；Kajueter和Kulmala，2005）。

3.全球化进程和技术创新的需要

垂直一体化的分解与企业合作成为全球经济最为显著的现象。但是，企业间的合作并不等同于古典市场关系，更确切地说，企业间合作是基于新形势下企业活动外部性的增强和技术创新的发展需求，在市场交易和垂直一体化之间形成的一种特殊的跨组织关系。Dale和Lascelles（1990）指出，技术和竞争压力导致供应商之间更加专业化，以及制造商无法在内部保持所有专业知识，因此促进了企业向“供应商发展”的转变。随着跨组织合作的普遍开展，管理会计也将目光由企业内部转移至企业外部，学者开始探讨管理会计如何在管理、控制和评价组织间关系中发挥作用。

总体而言，组织开放性下跨组织会计仍然是一个相当新的现象。尽管国内外学术界对跨组织会计的研究还不多，但实务界大量实践形式已经层出不穷，亟待学者对其理论进行归纳和系统化研究。

三、跨组织会计的内涵与外延

目前国内外研究跨组织会计理论尚处于起步阶段，较多文献集中于案例分析和具体应用，因此对跨组织会计的表述呈现多元化，如开簿会计（Open Book Accounting）、目标成本会计（Target Cost Accounting）、价值链会计（Value Chain Accounting）、跨组织会计（Inter-Organizational Accounting）、企业间会计（Inter-Firm Accounting）等，跨组织会计内涵与外延也存在差异，需要甄别与梳理。

（一）狭义概念：开簿会计（Open Book Accounting，简称OBA）的产生与发展

OBA是一个较狭义的概念，它是指法律意义上独立的企业伙伴之间跨越组织边界的会计信息尤其是成本数据的系统披露。OBA的雏形可以追溯到美国人约翰·斯塔克（John P.Stack，1979）公司推行的开卷管理（Open-Book Management）模式。之后经历了单向开簿、双向开簿和网络开簿三个阶段。

1.单向OBA阶段

OBA是在日本和英国会计实务中出现的一种跨组织会计实践（Carr和Ng，1995； Cooper，1996；Munday，1992）。单向OBA是一种服务于企业战略采购的工具，主要用于为新产品选择供应商和评价供应商表现，让买方能够获得供应商产品的成本信息，能够评估供应商的成本水平、生产效率和质量管理等，同时买方也能够向供应商提出成本改进的建议。OBA呈现供应商向买方单方面披露成本信息的特征，信息共享的目的是价格谈判和促进对供应商的监督，而不是支持供应链联合活动的计划和协调。Agndal和Nilsson（2010）将单向OBA总结为一种交易性购买策略，买卖双方关系呈现出低特定性投资、注重自我利益、缺乏买方依赖等特征。

2.双向OBA阶段

20世纪90年代精益生产和供应的普及推动了供应链的合作伙伴双向披露数据。双向OBA多出现在合作型关系中，通过反复的交易，双方在关系中表现出信任和友好互惠的规则（Macneil，1978）。Choi和Wu（2009）认为，在这种关系中，公司具有长期承诺、目标相同、信息共享、信任和承诺水平高等特征。Agndal和Nilsson（2010）指出，双向OBA是基于关联购买策略的实施，具有显著的特定投资、买方关键产品、供应商选择少、相互依赖等特征。双向OBA是通过共同开发产品来降低成本，消除供应环节的浪费，供应商和买方都能获得长期利益[ 3 ]。

3.网络OBA阶段

以往OBA研究主要集中在买方和第一级供应商之间的二元关系（Carr和Ng，1995； Kulmala，2004）上，但供应链中一种关系的调整会影响到其他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Baraldi和Harrison，2012）。网络OBA将研究视角扩展到如何用于管理价值网络下的相互依赖关系（Kajuter和Kulmala，2005）。Kansson et al（2010）指出关系网络是跨组织会计可用于支持交互过程和以更好的方式创建及利用资源的主要领域。以价值网络为基础的多边OBA对信息披露的要求更高，不仅需要成本信息的透明度，而且需要除了成本信息之外有关产品利润和质量的其他价值信息的透明度。

（二）广义概念：跨组织会计（Inter-Organizational Accounting，简称IOA）的产生与发展

IOA是一個广义概念，它是指法律意义上独立企业与合作伙伴之间超越公司界限的会计和其他信息的系统披露以及跨组织管理功能的表现。IOA的目标是控制和提升自身运营活动的有效性及效率。与狭义OBA相比，IOA的信息披露范围更大，不仅包括会计信息，而且包括预算、利润、绩效和非结构化信息；其跨组织管理功能更齐全，除了开放信息外，还包括组织间的预算控制、绩效评价、动态管理等功能。在学术研究领域，IOA的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

1.20世纪60—80年代中期：组织间关系产生

区分封闭系统和开放系统是组织研究的一个重要进展。传统组织理论将组织看作高度结构化、机械、封闭的系统。20世纪60年代，开放性系统理论开始进入组织研究的视野，为学者观察和思考组织与外部环境的联系提供了新方法。Pfeffer和Salancick（1978）指出，当组织面临不确定的外部环境时，组织外部性进一步增强，表现为与外部环境的信息、资源等重要生产要素的交换联结，组织间关系呈现“部分依赖与完全依赖”“竞争合作并存或共同进化”等多种形态。因此，这一时期的研究所关注的焦点是跨组织关系，可视为IOA的萌芽阶段。

2.20世纪80年代中期—90年代中期：IOA现象出现

IOA的文献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涌现（Shank和Govindarajan，1989，1993），以Cooper为代表的学者对跨组织成本管理进行了开创性以及持续性的系列研究[ 4 ]，Cooper等研究了日本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供应链的跨组织成本管理实践（Cooper，1996；Copper和Slagmulder，2004）；Carr和Ng（1995）对日产汽车研究发现，日产目标成本规划与供应商活动是紧密相联系的，供应商向日产提供了零部件成本结构明细，并参与目标成本设定的过程，日产汽车系统地将成本信息分解来协调公司内部以及供应商降低成本的努力；Munday（1992）对英国热塑业制造商的调查中发现，IOA不仅涉及关于原材料的成本信息，而且包括所分配的间接费用、废料、包装、运输成本以及利润因素。因此，这一阶段主要是对IOA这一现象的讨论，IOA通过共享成本信息实现成本核算和预算的功能，信息披露范围和支持功能都较为局限。

3.20世纪90年代中期至今：IOA发展趋于成熟

随着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外包、供应链、虚拟组织、网络等组织结构层出不穷，组织间关系的可持续发展依赖有效的管理机制。在企业普遍开展组织间合作的背景下，传统的科层管理体制已明显不适用于组织间关系的管理，应在传统内部管理的基础上，开拓出兼有公平交易和垂直分工合作的跨组织关系管理机制，对管理控制的研究应冲破企业内部的桎梏，将目光转向组织边界之外（Otley，1994；Hopwood，1996）。因此，这一时期的IOA研究重心由概念、应用转向对管理、控制、绩效评价等功能的讨论。Anderson和Sedatole（2003）提出，跨组织会计能够协助企业实现跨组织的控制、绩效评价和动态管理；Berry和Ahmed（1997）则认为IOA主要在供应链管理的三个领域中发挥作用，分别是成本管理、绩效评价和价值链分析。

（三）辩证关系：OBA、IOA以及其他跨组织会计形态比较

在梳理国外文献时，论述跨组织会计专题会涉及OBA、IOA概念外，还经常遇上目标成本会计（Target Cost Accounting）、价值链会计（Value Chain AcCounting）、企业间会计（Inter-Firm Accounting）、供应链成本核算或管理（Supply Chain Cost Accounting & Management）和跨组织的管理控制（Control of Inter-Organizational Relationships）等概念。目标成本会计最初源于日本的跨组织会计实践，其核心不在跨组织的会计信息开放，而在于组织间成本目标或预算的相互协同和约定；价值链会计是另一种跨组织会计实践，属于跨组织的管理会计；同样，供应链成本核算或管理、跨组织的管理控制等也都可以归并为跨组织管理会计；另外，企业间会计（Inter-Firm Accounting）几乎就是IOA的同义词，只是国外文献中被使用词频远远低于IOA。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跨组织会计采用广义概念是适宜的：跨组织会计是以控制和提升运营活动的有效性及效率为目的，是独立企业合作伙伴之间超越公司界限的成本数据和其他信息披露以及跨组织管理功能表现的会计行为，它的范围应该包括跨组织财务会计和跨组织管理会计两个部分。具体涉及账务信息开放、成本和其他信息交流、组织间的预算控制、绩效评价、动态管理等功能。

笔者认为，选择IOA概念而非OBA概念，可能更有利于跨组织会计理论与方法研究。不过，在重视对IOA研究的同时，也不能忽视对OBA的研究与关注。因为，采用类比思维法，研究“大会计概念”下管理会计理论与方法时，同样需要重视对财务会计理论的研究。因为离开财务会计来谈论管理会计，经常会被国内外学者或实务界专家批评为“现代管理会计越来越没有会计元素”，需要财务会计的衬托。

四、跨组织会计的理论基础

（一）多维度理论的研究

对跨组织会计的理论研究，可以概括为交易成本理论、资源依赖理论、战略选择理论、社会交换理论和利益相关者理论五个维度。

1.交易成本理论视角

交易成本理论是以交易为基础单元探讨组织活动机制的制度理论。经济学家科斯（Coase，1932）和威廉姆森（Williamson，1986）的著作对这一理论进行了系统的阐述。交易成本经济学（简称TCE）将跨组织关系的产生归因于交易成本，企业通过开展跨组织合作实现生产交易成本的降低，减少机会主义行为发生的可能性。在跨组织会计的文献中，多数学者都从交易成本经济学的角度研究企业如何开展跨组织活动以实现生产、交易成本的降低。相关文献：跨组织关系的重要性随着企业重组自身业务力度的增强以及非核心业务的外包而增加，并形成双边治理模式，从会计的角度看，治理的双边形式在如何构建、管理和控制供应商关系等方面对会计提出新要求（Ittner et al.，1999；Seal，1999）；Agndal和Nilsson（2010）認为跨组织关系被视为一种长期激励，供应商基于未来合作机会的提高产生披露成本数据的冲动，在充分竞争市场中，供应商期望交易的增值收益能够补偿参与跨组织会计的成本；Kulmala（2004）认为，共享成本信息可能会提高买方和供应商之间的信任、合作及承诺水平，尤其在合同价格谈判方面减少成本信息的不对称，进而降低交易成本，加强在竞争企业中的地位。

2.资源依赖理论视角

资源依赖理论（Zald，1970；Thompson，1972）是基于开放系统理论提出的，它的基本观点是组织为了生存必须与外部环境进行资源交换。资源依赖理论有两个基本前提：其一，组织的运行离不开各种资源，但这些资源不可能都来自组织内部；其二，组织的运作由多项活动的开展构成，但所有的活动不可能都是在组织内部完成的。这两个前提表明组织须依赖外部环境，依賴与其他组织的活动，以获得资源并维持组织的正常运转。相关文献：Alenius et al.（2015）认为OBA是一种用来跨公司边界创建和管理相互依赖关系的动态工具；Kansson et al.（2010）确定了在间接效应、优先排序和网络三个主要领域中，会计可以用来更好地支持互动过程以及资源的创造和利用；Dubois（2003）诠释了公司如何考虑加强与多个供应商的合作，并论述了会计计算如何对证明这种优先级是至关重要的。

3.战略选择理论视角

战略选择理论（John Child，1972）认为企业可以通过联盟来增强自身的竞争力。在实践中，许多企业从战略因素出发以了解跨组织关系，包括组织运行效率、资源依赖等。有关战略的动因分为如下四类：通过跨组织合作，构建行业进入壁垒或形成垄断力量以增强市场竞争能力；通过跨组织合作，扩大政治影响力；通过跨组织合作，提高研发、设计、生产、销售等环节的运行效率；通过组织间关系，实施差异化战略，向市场提供差异化产品和服务。相关文献：Mouritsen和Hansen（2001）认为跨组织会计可以对现有供应链进行新的调整和干预，以支持组织间结盟的战略。IOA转化了组织间生产系统，建立了一种使用信息协调其他公司的组织形式，在生产力、财务资源、人力资源等方面为公司划分了一个网络，使得实现重新设计网络内的生产和分销流程成为可能。根据战略选择理论观点，IOA被认为是一种对企业战略的支持，组织间关系引导处于供应链中的企业之间进行合作，IOA涉及的共享信息被用来影响有关企业之间的产品和服务流动。

4.社会交换理论视角

社会交换理论（Blau，1966）从微观视角切入来研究人类的社会行为，探讨人际交往中涉及的社会交换关系。基于行为主义观点，社会交换理论从单个组织的行动结果出发，分析组织间关系的决策与管理过程，以及对组织合作网络中涉及的社会行为做出解释，最适用于分析跨组织合作中的承诺、信任等人际交往关系[ 5 ]。相关文献：在IOA中一个经常提到的先决条件是信任（Carr和Ng，1995；Ellram，1996）；合作公司之间的相互信任使得成本数据得以披露，信任增加了供应商满意度并提高了组织间关系的质量（Axelsson et al.，2002）。此外，IOA另一个重要前提是成本和价值信息的透明度。

5.利益相关者理论视角

利益相关者理论（Edward Freeman，1989）认为组织是协调不同利益相关者之间利益的中介。这种观点基于如下的理念：组织本质上是一个协作系统，由于组织具有开放性，组织往往选择与利益相关者结盟以达到共同目标。相关文献：以供应链为例，跨组织会计不仅被用来管理买方与一级供应商的关系，而且能影响与二级、三级供应商等供应链上游的间接关系，通过IOA，买方能够与二、三级供应商等多个利益相关者形成联盟，共同开发出一个更具有竞争优势、合作关系更紧密的供应链（Alenius et al.，2015）；Mouritsen（2001）认为IOA创造了管理控制的新思维，这种控制使企业对组织利益相关者间流程有了更深入的洞察，同时组织间的控制也融入技术、组织和战略合作当中。

（二）内核理论：信任、权力、透明度、绩效和控制

信任、权力、透明度、绩效和控制理论构成IOA的内核理论。

1.信任理论

组织间关系的治理以信任为基础，这种治理模式与传统的市场制和科层制并不一致。换言之，信任是一种重要的相互关联的治理机制（Macneil，1978），具有抑制机会主义行为的潜力（Liu et al.，2009）和降低交易成本的作用（Claro，2008）。Handfield et al.（2000）认为由于买方的机会主义行为风险，信任已被反复提及为供应商披露成本数据的先决条件，Spekman et al（1999）指出只有当交换关系具有一定程度的信任时才会披露敏感信息。

2.权力理论

Kulmala（2004）认为建立二元组织关系模型需考虑三个因素：买方和供应商间的权力平衡、信任、相互业务量。权力不对称可能会对使用IOA产生负面影响，因为权力较弱方怕被侵害，而权力较强方又有优越感。Kajuter（2005）认为权力不对称可能会导致供应商披露成本数据，但权力并不是一种稳定力量，需要额外的赋能机制。在包含间接业务关系的网络中，使用权力无助于整个网络中实现IOA，任何网络的成员都应该建立基于高度互信的二元伙伴关系。

3.透明度理论

第一，成本信息透明是指客户和供应商之间成本数据的共享，便于双方协商以降低生产和交易成本，并进一步改善双方关系[ 6 ]。成本透明度只有双向才有价值；信息共享应是互利的，但未必是对称的，共享的基础是共担风险；从本质上来说，透明度不同于由买方单方面的驱动，而是双边平等谈判。Lamming（2000）认为成本透明度可以帮助供应商摆脱在谈判中的劣势，完善组织间成本管理以及提高供应链整体价值。第二，价值透明是成本透明发展的结果。价值透明度旨在减少客户和供应商活动中的成本浪费及实现双方的价值增值数据共享。Caldwell和Phillips（2006）认为价值透明度是在供应网络的组织间潜在的操作模式，为了减少机会主义行为，需要与客户组织和其他供应商共享敏感信息与知识。

4.绩效理论

跨组织管理的治理主要是基于信任机制的中间治理模式，这种治理下的绩效评价与纯粹市场机制下合同评价机制不同，关系双方主体的长期合作意图和合作能力评价，很难在合同正式评价中得以实现。因此，学者提出了不同的評价组织间关系的绩效指标。Beamish和Delios（2001）将跨组织绩效定义为合作组织的存活度、持续期、不稳定度或失败率等；Mcgee（1995）将合作绩效分为绝对绩效和相对绩效；Ganesan（1994）将合作绩效分为短期绩效和长期绩效，认为短期绩效可以通过提高市场效率获取收益，而长期绩效则有赖于良好伙伴关系。

5.控制理论

Caglio et al.（2008）指出，合作、协调和分配三类控制构成了跨组织控制系统的所有问题；Das et al.（2001）从正式与非正式控制两类机制来分析跨组织控制系统的运行，正式控制有目标成本法、价值链会计以及集成信息系统，非正式控制有联盟过程中建立信任、开发共同价值观、鼓励合作伙伴信奉共同目标等。

五、结语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市场竞争的加剧，国际垂直分工与企业间合作已成为经济活动中最为显著的现象，组织开放性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企业更加重视不同形式的外部合作。开簿会计、价值链会计、目标成本会计和跨组织的管理控制等跨组织会计新业态不断出现并得到了快速发展。本文研究了跨组织会计产生的原因、各种跨组织会计演进过程、不同维度的研究成果和内核理论等，最后，给这种新会计业态作了内涵与外延的界定，并提出了未来可能的发展趋势，以供参考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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