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户外摄影师
2023-05-30韩达文森
韩达 文森
本奖项作品以其独特的視角、构图、创新、发现、探索等具有一定代表性的风格手法创作而成。旨在鼓励用镜头定格户外运动、自然风光、人文环保的精彩瞬间,让更多群体通过图片认知人与自然的魅力所在。
⊙周本州
⊙王坤
⊙高立
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提名理由
在水上运动中,漂流是一个相对小众的项目,这项与激流和浪花对抗的运动,对运动员的技巧、胆量都是不小的考验,从事这项运动的人少,拍摄这项运动的人更少。
水上是一个全新的视角,周本州划过水面的同时,也在时间中穿梭,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周本州对于漂流运动的热爱,支持着他不断地走向中国的江河湖海,以漂流的形式置身其中,并将这项运动的趣与美,通过镜头传递给更多的人。这不仅是一种美的传递,更是一种对漂流运动与文化的传递。
我是安徽合肥人,本职是电气工程师,有20余年户外及摄影履历。
《行走秦岭7年间》是我早年完成的一本出版物,秦岭是我所深爱的大山,我想和别人一起分享,可又怀着矛盾的心情,宁愿人们都把它忘记,我担心人流汹涌所带来的破坏,更担心只顾眼前利益的短视开发抹去龙的印记。我想,还是让它如睡美人般一直这么下去吧。
早年爱山,现今爱水,2018年,我曾因冬季单人桨板漂流通天河获得金犀牛奖最佳探险奖提名。那次的旅程,我带了两台Gopro、两台无人机、一台禄来中画幅以及一台M43微单长焦。水上是一个全新的视角。在陆地上看山、看河,看到的只是一个部分。同时,当你在公路上,有人、有车、有人工修建的路,你一直都处在现实当中。
但是在水上,当你看不到任何人工建设的东西,没有人、汽车、公路,那个时候便会沉浸在自然当中,产生和现实的分离感。就像是穿越一样,你目之所及的地方几百年前就是这样,现在你所看到的还是这样。而你则在时间中穿梭,变成了自然的一部分。
2019年在阿拉斯加近一个月的冰川之旅中,冰川、海洋、鲸与熊,异国的风土人情贯穿其中,我们每一天都有新的发现,也让我认识到与好友们同行的乐趣。划艇、露营、徒步,共同挑战与应对困难,让我们深度体验到自然荒野水上旅行的无穷快乐,自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参与过众多大江大河漂流以及海洋探索活动后,2020年,我与好友们创建了水上松鼠会俱乐部,这是一个非营利小众组织,致力于各类水上旅行与探险活动,立志探索与拍摄祖国乃至世界水上旅行题材作品,向世人展现地球上自然水域的美好,分享旅行的快乐,探索未知的水上世界,激发大众对水上运动的热爱以及对环境的珍视。
水上运动拍摄与其他户外摄影既有共通之处,也有其独特的难点与要求,我作为活动组织与参与者,绝大多数时间必须跟随水上的队伍,自己在皮划艇或桨板上独立完成各项拍摄与筹划工作,水上特定的环境使得角度选取以及无人机收放等工作异常困难,而波浪、险滩与激流,随时可能落水或浸湿,对摄影器材防护与取用更是威胁巨大。在某些极限场合,无论是保全自己还是相机都是巨大挑战,既有过翻船后抱着防水相机包在冬季的澜沧江中“肉漂”几公里的经历,也有在金沙江中一上一下的漂流筏上徒手收放无人机的能力,尽管风险与挑战并存,我仍然乐此不疲,为记录下的每一个瞬间而自豪。
2021年,是水上松鼠会成立的第二年,由于疫情原因,目前的活动暂时只能在国内开展,而这一年中,水上松鼠会的桨迹遍及祖国四方,从春意盎然的江南水乡,到辽阔壮美的内蒙古草原,从无人之境的青藏高原,到千里冰封的阿勒泰。
高山、深谷、古镇、海岛,我们沉浸在水上旅行的快乐与独特视角的震撼中,而我,作为部分活动发起人,竭力在组织和执行之余,用手中的相机与无人机记录下水上旅行过程中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祖国的辽阔疆域与包罗万象的江河湖海地貌使得每一次旅行都如同一场视觉盛宴。
因此,我的这组作品以展现各类水域水上运动为主,而2021,只是刚刚开始。
摄影师的切口
提名理由
不管是玩路亚还是飞蝇钓,想要钓鳟鱼就得起个大早。作为冷水肉食鱼,鳟鱼几乎只在清晨与黄昏进食。而作为摄影师想要拍到精彩的飞蝇钓镜头,就必须比钓手起得更早。
为了准确拍摄到精彩的照片,王坤提前做了很多功课,通过各种渠道了解飞蝇钓这项运动,在2021年以前,飞蝇钓还是一项极为小众的户外活动,人们对这项活动的了解极为有限。王坤拍摄的飞蝇钓照片,不仅仅是一组精彩的镜头,也为飞蝇钓这个项目的传播作出了贡献。
5月底的北京,中午已经很热了,鳟鱼没胃口。而作为摄影师想要拍到精彩的飞蝇钓镜头,就必须比钓手起得更早。王坤(户外ID:齐天大剩,后文简称大剩)端着200-400mm的长焦镜头,蹲在泛着白雾的河边,等一张照片,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照片。
“凌晨时分鳟鱼特别活跃,我想要拍一张鳟鱼跃水而出的片子。可你完全不知道鳟鱼会从哪里跃出,如果你等它跳出再对焦肯定来不及,所以你需要一点耐心与经验。”大剩说。对于飞钓的钓手来说,抛出蝇饵,在饵落水之前,鱼儿跃出水面一口咬下鱼饵,这叫“切口”,是飞蝇钓最有趣的瞬间。大剩等的,就是属于摄影师的“切口”。
鱼跃出水面这张片子是那天飞钓活动中,大剩印象最深刻的一张,但并不能说明这张照片最棒。他说一张片子并不能代表什么,通过一组照片,将一场比赛、一件产品、一项户外运动讲明说清,才是最重要的。通过这样的照片,才能将被拍摄的“信息”传播出去。为了准确地拍摄到这些照片,大剩提前做了很多功课,看了与飞蝇钓有关的电影《大河恋》,并详细了解了这项户外活动,这样才能拍摄出好照片。
就在去年,飞蝇钓还是一项小众得不能再小众的户外活动。2021年上半年,全國飞蝇钓俱乐部注册玩家总数只有1500人左右。许多玩家知晓这项户外活动还是通过电影《大河恋》,但现在这项运动已经成为各大社交平台的顶流户外内容,小红书搜索飞蝇钓光笔记就有2100+,这项户外活动也因此被大众认识。大剩认为,这就是传播的力量,他拍摄的飞蝇钓照片,也为各项目的传播作出了贡献。
早在成为户外摄影师前,大剩也曾是一位单纯的玩家。2003-06年他参与了援藏工作,期间经常在电视台帮忙,这个经历让他接触到系统的影像拍摄工作。援藏结束,大剩的职业开启了新篇章,他看待拍摄的视角也更新了。“在将摄影作为职业之前,我只是一名户外爱好者。那时候也拍照,追求所谓的‘大片’。将拍摄作为职业之后,拍摄的视角肯定要变,图片的传播性成为第一需求。”作为商业摄影师,不同于一般户外摄影师,如何通过一组图,将客户的需求传播出去,这是大剩长期思考的课题。
比如越野赛,有的摄影师蹲点,以美丽的风景为选手的背景,有人跑过来就咔咔咔的摁快门。照片里选手驰骋,背景中风景秀丽。但对于大剩来说越野赛拍摄没有那么简单。他也蹲点拍选手与风景,但他还要拍补给点、拍志愿者、拍物资、拍主会场等。每一个点都要重新构思,每张片子组成比赛的一部分,最后就像寻找七龙珠,一整组照片将一场赛事讲清楚。
户外摄影师往往专注于自己的题材,大剩以摄影为职业拍摄题材也更加广泛。
他从不把自己束缚在某一项户外运动上。参与到户外运动活动中已近20年,作为户外运动爱好者和摄影师双重身份,不仅在越野拉力赛、越野跑、登山、重装徒步中进行了众多的拍摄,同时也在一些新兴户外领域比如飞蝇钓,桨板瑜伽,飞盘、野奢露营等等中做了众多标志性活动的拍摄推广,还曾作为达喀尔拉力赛中国系列赛唯一的中方摄影师参与拍摄。大剩的照片并不深沉,但充满他对户外运动的思考,并且更具传播性。这也是他在行业立足的根本。
如梦似幻的死亡地带
提名理由
每一位高山摄影师都需要是优秀的登山者。高立每次攀登雪山,都会带回令人印象深刻的摄影作品,气势磅礴的贡嘎、中山峰的冰塔林、主峰危险重重的冰瀑、K2骇人的瓶颈地带……高立不仅作为登山者完成了多座8000米级极高峰的攀登,同时也作为高山摄影师成功破圈。
高立拍摄的珠峰视频在短视频平台获得了1.5亿的播放量,航拍K2顶峰也在今年成功破圈吸引了大量关注。他镜头里的高山有着瑰丽而磅礴的气势,冰川也有着梦幻般的色彩,是高山摄影师中为数不多能够破圈获得流量关注的人之一。
在如今的高山摄影师中,高立是为数不多能够破圈获得浏览量的摄影师。
在高立的视频媒体号中,他拍摄的珠峰顶峰单条视频达到了1.5亿的播放量,今年7月,航拍K2的视频也吸引了许多目光。高立每次攀登雪山,都会带回令人印象深刻的摄影作品,气势磅礴的贡嘎、中山峰的冰塔林、主峰危险重重的冰瀑、K2骇人的瓶颈地带……是的,高立是摄影师,同时也是一名登山者,并且是一名出色的登山者。
然而一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和登山毫不相关。
2013年,28岁的高立买了一辆7000块钱的捷安特自行车,从成都的武侯祠出发,骑行了23天到了拉萨。后来,从一起骑行的朋友口中,他听到了一个词——14+7+2。高立了解了这3个数字背后的含义之后,便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要在40岁之前,登顶14座8000米以上的雪山,他要完成14+7+2。就这样,高立走向了高山。
骑行川藏线回来的第二年,高立就去了四姑娘山二峰。他一身上下穿的都是顶级户外装备,但是关于高海拔攀登,他一无所知。摸爬滚打了几次之后,高立想着应该真正去学习登山技术。他参加了一些登协的培训,又跑到尼泊尔学习登山。2016年9月30日,高立跟随修路队,成为全队第一个登顶马纳斯鲁峰的人。高立开始了他的“14+7+2”攀登计划。
也正是在这时,高立拿起了相机。
开始摄影的时候,高立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他只是记录,记录自己登山的过程,攀登时遇到的那些人、看过的那些景。高立完成的山峰一座接一座:2018登顶珠峰;2019年,登顶洛子峰和马卡鲁峰;2021年,他又登顶了残酷的安娜普尔纳;2022年7月,登顶了“野蛮巨峰”K2和8047米的布洛阿特峰。完成这些山峰的同时,他也带回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镜头。
不过就像国内的大多数户外摄影师一样,高立并不是一个科班出身的摄影师,他也从来没有学习过摄影和相关的知识,他的构图、采光、色彩都来自于一次又一次拍摄总结的经验。同时,在超高海拔拍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8000米级攀登不仅周期长,消耗大,高海拔的稀薄空气也让每一千克重量都被放大。高立習惯性地带两部相机,加上无人机,沉重的器材给登山带来了很大的负担。但因为对大山独特的偏爱,尽管造成很大的负担,他还是会背负着沉重的摄影器材去攀登,为了将大山拍摄下来。
他镜头下的山峰总是给人深深的震撼,宏大的结构与渺小的攀登者造成了视觉上的反差。他将8000米山峰的极境,以图片的形式带到人们的眼前,让无力亲临的人们得以一窥死亡地带的奇异景象。
拍摄安娜普尔纳峰和珠峰时,高立依旧像以前一样,背着相机记录攀登的过程,不过这次他希望更详细地记录,拍摄了许多照片。从登山过程开始,一直到登山结束下撤的全过程。每—张照片都是在行走的过程中捕捉,他想记录下攀登过程中的真实瞬间。如今,高立的14座8000米的目标还未完成,在完成目标的路上,他还会带回多少震撼人心的高山影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