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冬季取暖现状及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研究

郭凤佳 胡路路 宋帅帅 周吉 崔永强 刘端平

摘要 基于340份调查问卷，分析山东省的农村冬季取暖现状，运用皮尔逊相关系数法探究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村民对相关政策认知不足，经济收入有限等制约清洁取暖的应用；功能价值是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的关键因素，其他分别是社会价值、环保认知、政策影响、邻里效应和年龄。基于研究提出加强村民环境教育，注重清洁取暖技术宣传，完善补贴标准和创新清洁取暖技术并重等建议。

关键词 清洁取暖；农村；皮尔逊相关系数

中图分类号 S210.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7731（2023）06-0139-04

Abstract Based on 340 questionnaires in Shandong provinc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rural winter heating， and explores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villagers' willingness to adopt clean heating by 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method. The results show that villagers' lack of awareness of relevant policies and limited economic income restrict the development of clean heating. Functional value is the key factor of villagers' willingness to adopt clean heating， followed by social value， environmental awareness， policy impact， neighborhood effect and age. Finally， some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such as strengthening villagers' environmental education， focusing on publicity of clean heating technology， perfecting the subsidy policy and innovating the clean heating technology.

Keywords clean heating; rural area; 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我国以煤炭为主的能源结构形成了煤烟型污染为主的大气污染问题[1]。长期以来，散煤燃烧是北方农村地区居民冬季取暖的重要方式，也是导致冬季雾霾的重要原因之一[2]。目前，山东省作为大气污染防治的重要区域，其PM2.5质量浓度与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年均10 ?g/m3的指导值相比，仍有较大差距。在减污降碳协同治理新阶段，消减以煤炭为主体的化石能源消费总量是治本之策，推进清洁取暖成为重要实现路径。北方农村地区清洁取暖不仅是我国能源消费革命、农村生活方式革命的重要内容，也是实现“双碳”目标的必然要求。

2017年，山东省济南、淄博、济宁等7地市被列为北方地区冬季清洁取暖规划首批实施范围。2020年底，山东省农村居民生活用煤数量比2017年降低了18.3%，清洁能源的消费水平远远不及城市。传统的生物质能和煤炭在山东农村能源消费中仍占重要地位[3]。农村地区能源基础设施落后、财政支持不足以及居民经济收入有限等是推进清洁取暖工作中亟待解决的问题。国外学者针对政府主导的家庭能源转型的研究表明，价格、能源供应的可靠性和收入情况是影响家庭选择能源类型的重要因素[4]。国内部分研究表明，家庭年收入、现行补贴标准等是影响居民清洁取暖支付意愿的重要因素[5]。本研究以山东省为例，通过问卷调查和实地访谈，获取有效数据和信息，分析山东省农村地区冬季取暖的现状，运用皮尔逊相关系数法探究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的主要影响因素，以期为农村清洁取暖可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2021年7—8月對山东省农村地区开展的线上问卷调查和线下入户调研。线下调研采用面对面访谈的形式，以确保数据的准确性。调研期间共发放问卷363份，收回363份。剔除有缺失数据的无效问卷后，共得到有效问卷340份，问卷有效率为93.7%。本次调研的有效样本中，女性占57.7%、男性占42.3%；31.2%的受访者年龄为46～60周岁，7.1%的受访者年龄超过60岁；56.8%的受访者学历为高中及以下；65.9%的受访者家庭人口超过4人。

2 山东农村冬季取暖现状

2.1 山东省正加快推进清洁取暖

受访者中，21.2%的村民未采用清洁取暖，46.2%的村民采用清洁煤取暖，15.0%的村民采用“气代煤”取暖，少数村民选择了电热板和空气热源泵。自然条件是造成村民清洁取暖设备选择差异的重要因素。部分地区缺少天然气，只能采取“煤改电”的方式；部分地区由于河流等自然要素阻隔造成天然气管道建设困难，阻碍了清洁取暖的有效推行；此外，部分城中村的居民表示其所在村即将完成拆迁改造，会采用集中供暖代替散煤燃烧。清洁取暖的有效推行有赖于村民对清洁取暖重要性及技术水平的认同，受访村民认为政府对清洁取暖的积极宣传、良好的供暖效果及清洁能源对环境的保护作用是其采纳清洁取暖的重要原因。村民采用清洁取暖的方式多元化，清洁取暖改造具有地市、乡镇之间的差异，自然条件和政策因素对清洁取暖的影响不容忽视，清洁煤是村民的普遍选择。

2.2 村民对清洁取暖效果较为满意

受访者中，66.5%村民对当前清洁取暖效果表示满意。取暖成本高、供暖温度不稳定及后续服务不周是村民对取暖效果不满意的主要原因。大部分受访村民能认识到燃烧散煤带来的环境污染，对于清洁取暖设备带来的环境改善较为满意。部分老年村民认为取暖设备订购手续复杂、供暖配送不及时、配套服务缺失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其满意度。山东省的清洁取暖效果能够满足大部分村民的需求，但在进一步推广时应着重调研中老年村民的取暖需求，注重解决取暖成本过高、经济性不足及供暖温度不稳定等问题。

2.3 村民对清洁取暖相关政策和技术认知不足

37.9%受访村民不了解清洁取暖，表示了解的村民占38.8%。农村较高的清洁取暖率与村民较低的认知水平产生了矛盾。已经完成清洁取暖改造的受访者中，大部分并不了解清洁取暖的意义和价值，有很强的从众心理。村民的从众行为在改造初期有利于快速提高清洁取暖率，但在相应优惠政策调整后，是否会散煤复燃仍然具有不确定性，因此，该行为并不利于清洁取暖的长期发展。提高村民对清洁取暖的认知水平有助于清洁取暖可持续发展。有效的宣传能够调节高取暖率和低认知水平的矛盾。调研表明，村民主要通过标语、电视及邻居介绍等方式了解清洁取暖。总体上，山东省村民对清洁取暖了解程度较低，对清洁取暖相关政策和技术知识认知不足。为提高村民对清洁取暖的认知水平，除了持续开展标语及广播宣传，还应注重发挥公益讲座及志愿者入户宣教的作用。

2.4 降低取暖成本是村民的普遍需求

由于清洁取暖的经济性不强，取暖费用对村民清洁取暖支付意愿影响较大，对补贴的依赖成为影响居民清洁取暖的根本因素[4]。受访村民表示，每年燃煤取暖费用为2 000元左右，实施“煤改气”后费用增长到3 000元左右，取暖成本相比传统的散煤燃烧有所增加。一些地区每户清洁取暖改造补贴标准为600元，24.5%村民认为补贴少，42.6%村民认为一般。47.4%受访村民希望清洁取暖成本降低；47.1%村民认为如果取暖成本在其收入范围内或有补贴，可以接受取暖成本升高；仅有5.5%村民不能接受取暖成本升高。总体上，取暖成本影响着村民对清洁取暖的支持度和接受度，村民更倾向于降低取暖成本。

3 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

村民对清洁取暖认可度较高，75.0%受访村民愿意采用清洁取暖，但在实际生活中采用清洁取暖的村民较少。本研究应用皮尔逊相关系数法，从个体特征、环保认知、功能价值、社会价值和政策影响5个方面探究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的影响因素，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

3.1 个体特征

个体特征包括性别、年龄、月收入等人口统计学变量。皮尔逊相关分析结果表明，年龄对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即年龄越大的村民越愿意采纳清洁取暖。可能的原因为，农村老年人口较多且常年居家，经常参与宣传活动，能够及时了解清洁取暖政策，对于清洁取暖效果、取暖设备使用等情况更加了解。邻里效应对村民的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即邻居或朋友对清洁取暖的认可度越高，村民越愿意采纳清洁取暖。可能的原因是，村民居住相对固定，往来密切，构成以血缘或邻里关系为纽带的“熟人社会”，村民的想法易受身边邻居、朋友的影响，且不愿成为大众行为的逆反者。因此，中老年村民的供暖需求应该得到更多的关注。

3.2 环保认知

环保认识是指村民对环境保护重要性及燃煤取暖危害的认知。环保认知对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即村民对环境关注度越高，环保意识越强，其节能减排行为的积极性越高，越愿意采纳清洁取暖。村民关心居住地的生态环境变化，他们如果认识到燃烧散煤的危害和采用清洁取暖的效益，其采纳清洁取暖的意愿便会提高。然而，实地调研中发现，由于部分地区宣传力度不足，村民并不了解清洁取暖和环境保护的关系，导致村民采用清洁取暖的意愿不强。

3.3 功能价值

功能价值是指村民感受到的清洁取暖的实际应用价值。皮尔逊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功能价值对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即村民越认可清洁取暖改造在生活中的实际应用价值，越愿意采纳清洁取暖。当村民直观感受到清洁取暖技术供暖效果好、操作方便时，其采用清洁取暖的意愿便会上升。理性小农学派认为村民是“理性人”，其在家庭决策中的安排都是按照成本最小化和收益最大化的原则来指导实践活动[6]。这导致村民更关注取暖成本及政府补贴标准，而忽视取暖技术的价值。

3.4 社会价值

社会价值是指村民的道德和责任意识。社会价值对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即村民意识到清洁取暖的社会价值越高，其采纳意愿越高。当村民将清洁取暖与自身荣誉、节能减排责任和减少呼吸道疾病联系起来时，会更愿意参与清洁取暖活动。但由于宣传教育力度不足，大部分村民对清洁取暖与自身关系认识不足，并不能够将清洁取暖作为自身的责任与义务。部分村干部在工作中未能发挥带头示范作用，成为村民拒绝采用清洁取暖设施的理由，对推进清洁取暖工作造成阻碍。

3.5 政策影响

政策影响包括政府对燃烧散煤的监管和对清洁取暖的补贴力度。政策对村民采纳清洁取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即政府对散煤燃烧的监管越严格，对清洁取暖的补贴力度越高，村民的采纳意愿越高。政府如果加强对农村燃烧散煤的监管力度，那么村民燃烧散煤的情况就会相应减少。同时，低取暖成本是村民的普遍需求，当取暖补贴力度较大，能够满足村民冬季供暖消费需求时，村民采用清洁取暖的意愿便会提高。

4 对策建议

4.1 加强村民环境教育

村民的环境观念不仅决定其对清洁取暖的认识，还影响着其亲环境行为。环境教育旨在让村民树立良好的环境观念，能够从环保角度考虑问题。在教育内容方面，应注重讲解与村民日常生活有关的知识，例如，燃烧散煤的危害；在教育形式上，应从乡镇干部、中小学生和普通村民3个层面开展相应教育。

4.2 注重清洁取暖技术宣传

各地市根据经济发展情况和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条件，因地制宜选择合适的取暖方式，同时应及时向村民展示新取暖方式的基本原理及效果等，讓村民树立对清洁取暖技术的科学认知。有条件的地区，可以设置线下清洁取暖沉浸式体验室，供村民提前体验。

4.3 完善补贴标准和创新清洁取暖技术并重

地方政府需要因地制宜，根据取暖设备类型、村民收入水平等实际情况，细化补贴标准；并通过税收优惠、补贴等方式，激励社会资本参与到清洁取暖设备的投资中，鼓励企业进行清洁取暖技术创新，从源头降低取暖成本。

5 参考文献

[1] 王永兴，刘庆广，刘义，等.我国现阶段大气污染主要特征及其防治对策[J].安徽农学通报，2019，376（18）：146-149.

[2] 支国瑞，杨俊超，张涛，等.我国北方农村生活燃煤情况调查、排放估算及政策启示[J].环境科学研究，2015，28（8）：1179-1185.

[3] 刘传庚，盛玲玉.山东省农村家庭生活能源消费结构的优化——以896个农户调查为例[J]. 西南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22（1）：9-17.

[4] MICHELSEN C C，MADLENER R. Switching from fossil fuel to renewables in residential heating systems：an empirical study of homeowners decisions in Germany[J]. Energy policy，2016，89：95-105.

[5] 张保留，罗宏，吕连宏，等.京津冀区域清洁取暖的支付意愿和影响因素[J].中国环境科学，2021，41（1）：490-496.

[6] 饶旭鹏.农户经济理性问题的理论争论与整合[J]. 广西社会科学，2012，205（7）：52-56.

（责编：何 艳）

基金项目 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20221044 5032）

作者简介 郭凤佳（2002—），女，山东泰安人。研究方向：环境科学与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