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型校对人员应具备的能力素养
2023-05-30张洵
张洵
摘 要:校对是图书出版流程中的重要环节,对于保障图书质量意义重大。新时代背景下,出版环境已发生深刻而复杂的变化,面对图书生产工业化、产业化趋势,以及校对工作功能上的编校合一与内容上的复杂多元,单一素养的校对人员已无法适应需求,培养具有“大校对”意识、较高学识水平、现代化工具运用能力、一定美学素养和良好社交技巧的新型校对人员,助力图书质量的提高,势在必行。
关键词:新型校对人员 能力素养 图书质量
校对历来是图书出版流程中的重要环节,对保障图书质量起着重要作用。校对人员也对编辑工作形成有力补充,与责任编辑一道成为图书质量的“守护神”。因此,校对人员的能力素养,很大程度影响着图书的整体编校质量。
传统校对的两大功能是校异同与校是非,但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稿件早已实现电子化,现代校对更多地侧重于“校是非”;加上出版环境的变化使得责编工作愈发着力于选题策划、沟通作者、营销统筹等“外务”,客观上迫使校对在实际工作中基本承担了绝大部分“内案”——图文编校。可见,以往图书出版中由编辑、校对人员共同完成的“编辑—校对”工作模块已逐渐分化重组为“策划—编校”(“外务—内案”)工作模块,单就校对人员来说,其工作减少了“校异同”,却增加了轻度“编辑”任务,这一增一减使校对工作变为“校是非+轻度编辑”的新型编校任务,笔者称之为“大校对”。
正因为新时期的校对工作发生了新变化,给出版工作带来新挑战,故而从业人员需要与时俱进,培养新技能、养成新素质,以更好地服务于整个行业取得新发展。
一、新时期校对工作的特点
上文已粗略提到新时期出版工作的变化,其实,“太阳底下无新事”,这些变化并非“突如其来”,而是早已有之,除此,新时期的校对工作还另有特点。
(一)功能上趋向编校合一
新中国成立后,出版事业大发展,编校分工取代了编校合一,当时来说,这是顺应时代发展,是一大进步。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中华书局周振甫等有识之士便以开明书店《辞通》的出版流程和质量关系为例,提出了“编校合一”大讨论,呼吁“看看编校合一的做法有什么可以吸取的来吸取一些”[1],湖南出版界也有人提出:“我们认为要使校对人员取得最大的改正率,编校合一乃是必然之路。”[2]今天,面对出版规模的巨大体量,面对编辑工作的市场导向,面对主管部门对图书质量要求的日益趋紧,编校合一正在由历史的呼吁、讨论变成现实。应该说,编校合一是图书出版由量的繁荣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而“大校对”乃此一转型中阶段性的过渡形态。
(二)内容上愈发复杂多元
1.校对对象复合化
过往信息载体较为单一,编辑校对的对象一般局限于文字,但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信息获取的便捷以及市场的需求,信息载体日渐多元化,编辑校对范围不断扩展,当下编校除了文字,还有大量的图片,甚至音视频信息,以及多种载体合一的复合信息。
2.校对学科跨界化
在出版规模较小时,分学科的专业化操作较为容易实现。新时代背景下,学术领域呈现跨学科发展,出版机构更具企业化特征、读者市场掌握更多话语权,过去所说的“文科出身的看文科,理科出身的看理科”那样泾渭分明似乎正成为不可能,一个校对必须“什么都懂点儿”才算称职。
3.校对环境社会化
以往,与作者沟通多是编辑的工作,校对人员只需埋头完成应尽职责,遇到问题在稿件“打个问号”提出疑问即可,亦无须跟编辑沟通;而今,校对与编辑之间的衔接更加普遍,甚至有些问题需要直接向作者请教,校对工作环境的社会性特征越来越突出。
二、新时期校对人员应具备的素质
上文提出新时期校对工作诸多特点,这要求校对人员应具有与之相适切的新素养。
(一)“大校对”意识
长期以来,编辑和校对的分工使很多从业人员产生一种错觉:校对人员主要对原稿负责,纠正排字上的错误,即“校异同”,而发现原稿的错误“那是编辑的事儿”。即便电子稿普遍代替手写稿之后,“校异同”功能淡化,校对人员也把自己囿于固有的藩篱之中。久之,校对在出版机构中的地位越来越低,从业人员越来越不愿意从事校对工作,校对人员整体素质越来越低,又导致校对部门地位越来越低,形成一个难以打破的“怪圈”。[3]要解决这一问题,诚然需要从制度上着手,但校对人员本身树立“大校对”意识也不可或缺。
所谓“大校对”意识,即上文所述“编校合一”意识。具体来说,包括:既要有处理文字本身问题的意识,又要有处理与文字相关的,如作者意见、编辑意见等问题的意识,甚至应适当具备营销意识;文字问题上,既要有发现字词、标点、数量单位、版面格式等问题的意识,又要有从篇章结构、语句逻辑,以及知识性、常识性、导向性问题等宏观角度入手的意识。通俗点说,校对人员切不可自认为是低人一等的“可有可无”[4],而要把自己当作出版工作大系统的重要成员看待,全程参与编辑出版。
(二)较高学识水平
梁羽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提到,“高明的校对,不止于校出错字,还能校出作者错漏、谬误的地方”“校对的水平,往往是要比作者更高才能胜任的”[5]。其实,我国图书编校方面一直有着优良传统,从孔夫子开始,西汉刘向,东汉班固、马融、郑玄,宋代欧阳修,清代章学诚、段玉裁、阮元、王国维,近现代叶圣陶、鲁迅、郭沫若、周振甫等,无一不是优秀的校雠家,既“校异同”又“校是非”,以今天的眼光看,他们既是好编辑又是好校对,都有着渊博的知识或一专之长。
新时代的所谓“大校对”,实则是编校事业顺应形势发展,又回归到优良传统中去了。“大校对”人员要以孔夫子等前贤为师,兼做知识渊博的“杂家”和精通一门的“专家”。否则,就会出现“理科校对”不知嘉靖皇帝不在清朝、“文科校对”不认“Fe3〇4”的情况,实际上诸如此類的跨学科知识极有可能在同一本书稿中“落霞与孤鹜齐飞”。
(三)现代化工具运用能力
当下社会,信息技术不断发展进步,如利用得当,互联网、人工智能等现代化技术可成为很好的校对辅助工具,因此,娴熟运用这些工具便成为校对人员的进阶必备技能。
1.智能校对软件
市面上黑马校对、方正校对、飞鹰智能文本校对等软件都能快速识别文本中的基本差错,且识别率较高,能很好地辅助校对人员。美中不足的是在各软件侧重点有所不同,如黑马挑错别字特别厉害,而意识形态方面的问题则难有作为;而方正在线校对能实时更新意识形态方面的资料库,却在字词、语法方面显得不如黑马软件。因此,校对人员要综合利用多种软件,取长补短,以达到最优效果。
2.数据库资源
各类数据库资源可弥补自身知识水平不够高的缺陷,为知识准确性提供背书。如百科类的读秀知识库、中国大百科全书数据库、辞海网络版等,国学类的鼎秀、国学大师网、汉籍电子文献资料库等,政治类的中国共产党思想理论资源数据库、习近平系列重要讲话数据库等,报刊类的人民日报数据库、全国报刊索引、大成故纸堆等。校对人员熟练掌握诸如此类数据库后,会在校对质量上有质的飞跃。
(四)美学素养
作为精神文化商品,图书“内容为王”并未过时,然而优美的装帧设计亦是图书赢得市场的一大利器,是图书商品属性的集中体现。毫不夸张地说,七秒钟之内能抓住读者眼球的装帧设计意味着这本图书成功了一半。当今一些大出版社分工精细:稿件加工由文字编辑负责,版式设计由技术编辑负责,封面设计则由美术编辑负责。分工有其时代性和合理性,但它一定程度地割裂了图书的文化属性和商品属性,技术编辑和美术编辑大都不会从质量管理的角度出发考虑设计问题,而是更多地聚焦如何“抓眼球”“卖出去”,如果编校人员努力提升美学素养,掌握一定的美学形态法则,如“对称与均衡、统一与变化、对比与协调、疏与密、整与散等,还要善于处理造型艺术的形态要素(点、线、面、空白),使版面文字与各种视觉元素有机融合、完美统一”[6]等,在此基础上加强与美编的沟通,情况或许会大有改观。其实,这些也是基本校对内容“版面格式校对”的进一步延伸。况且“美学”领域具有强烈的主观性,美编设计的不一定被读者认为“美”,文字编辑和校对人员不一定就对美一窍不通,“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美”的设计宜分工不分家。编校人员一旦掌握美学技能,既利于自身职业发展,也利于图书整体质量的提高。
(五)良好的社交技巧
随着校对环境的社会化,校对人员需要不时与文字编辑、美术编辑、印刷厂甚至作者打交道,这就要求校对人员具有良好的社交技巧,以便处理好复杂关系,调动各方积极因素,得到各方理解、支持与合作,实现提高图书质量的目标。但值得注意的是,校对人员与作者等人交往时,技巧都要建立在树立“大校对”意识、较高学识水平、一定美学素养的基础之上,否则,站位不高、学识浅薄,进入他人话语体系都难,遑论良好沟通。另外,与作者的交往也与编辑有不同的侧重,编辑侧重于选题策划方面,校对侧重于文字问题,不然会给作者带来信息交流困惑,不知哪些话该对谁说。
三、结语
总而言之,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市场经济的发展和改革,以及出版主管部门对质量要求的提高等客观环境的变化,新时期校对工作正处于“编校合一”转型过程中,呈现出“大校对”特征,要求校对人员加强“大校对”意识培养、提高自身学识水平、锻炼现代化校对辅助工具运用技能、陶冶美学素养、习得良好社交技巧,以更好适应时代发展和行业需求,也是对自身职业发展的负责任表现。
(作者单位系湖南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