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巅 萦绕姐姐之爱
2023-05-26俄木金洛
俄木金洛
2022年有幸观看了四川省第五届青年舞蹈展演最佳作品奖——凉山彝族歌舞团甲巴拉者编导的作品《姐姐》,内心为之一振,细腻温润的整体基调流淌着更多女性的成长、牺牲和伟大,以姐姐为基点折射出无数萦绕在群山之巅的女性夺目璀璨的柔光。 整段舞蹈分别以女性人生中三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作为结构搭建,更加丰满地表达出女性三个不同阶段的内心世界和情感牵挂。
首先编导构建出一幅唯美的家和火塘的画面,群舞演员服装也借鉴火苗以及彝族图腾的元素,仿佛一颗颗灵动的火苗在姐姐的呵护之下熠熠生辉,姐姐——领舞从召唤到火塘边的嬉戏打闹,无不透露出青年时期姐姐的热情、开朗、温柔,以及对于美好生活的享受和满足。从这个角度生动地表现出彝族人民对于姐姐、对于女性在家庭中的重要性以及给家人带来的幸福与快乐。这种温馨场景不禁勾起了观众对家,对姐姐、妈妈、女儿等不同女性角色的眷恋。更是在群舞唯美的肢体流动中勾勒出群山之巅姐姐们的强大,一步一步地雕刻着山峦连绵起伏的另一种柔美,抹去了群山本该有的险峻冰冷。用姐姐们的勤劳诠释着女性之美能够浸润大自然,使连绵不断的群山都有了不一样的温度和美感。随风舞动的百褶裙像满山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萦绕在群山之巅,美得不言而喻。
紧接着一首彝族民歌《妞妞伙》哼鸣从男性的角度,唱出姐姐们不得不面对的远嫁开始,把观众的思绪拉回到彝族哭嫁时那种悲怜、依恋,无可奈何的情感之中。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在大凉山,自古以来便有着哭嫁的习俗,由于过去的凉山山峦起伏、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古代的远嫁几乎意味著与娘家人的永别,就是再难见到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告别养育自己的家人,嫁去陌生遥远的婆家,未来一片渺茫,因此彝族的哭嫁歌就显得更加悲痛。当领舞拿出红盖头那一瞬间,就意味着人生另一个起点在被盖头盖上的瞬间开始,是喜是悲,是酸是甜,谁都无法预料,这种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恐慌和无奈,更是使得观众无比揪心。与少女时期的姐姐们那种天真烂漫、幸福快乐形成鲜明的对比,与姐妹们那种撕心裂肺、无可奈何的离别之情更是让人泪流不止。
最后望着远嫁他乡的姐姐泣不成声,想要拼命留下的只有对姐姐的思念和牵挂,一个个远去的身影,变成了这世上最动人的守候。
编导充分利用女性之美这一永恒的主题,用姐姐这样的身份串联起了一个家。传说古时候彝族妇女都非常聪明,这应该是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了,许多彝族妇女的智慧甚至胜过了彝族男性。比如:兹咪阿吉、孜孜尼扎、阿依曲布、嘎莫阿妞、布阿诗嘎微等等,使彝族男性开始反抗女性的聪慧。为了制服彝族妇女们的智慧,使彝族男性不受压制,彝族男人们共同商量后决定:给已婚生子的彝族妇女头上戴一个“金箍咒”——一个黑色的里面收起来的头帕,彝语叫“哦尔”,寓意收着彝族妇女们的智慧,不准她们胜过男人。彝语格言说:女人只能:“卓卓依洛尼,许许嘎乌西”——汉语的意思是“上上阁楼里,走走屋檐下,”不让她们走得更远,懂得更多。彝语格言还说:“西尼莫啊木,嘎尔则啊粗”——汉语的意思是“女人不能当说事老,锅庄不能做桥墩”。从此,女人退居幕后,当了贤妻良母。因此女性地位在彝族历史文化生活中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同时也说明彝族自古就已经确定了女性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地位。正如苏轼所描写的:古之女性,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亦如顾城笔下“黑夜给了女人一双黑色的眼睛,女人注定要用它来征服男人。”他们都是在男性的角度由衷地赞美着女性之美。
到最后其实编导已经跳出大凉山,跳出彝族这样相对单一的表达群体,更是站在整个社会生活中女性的心路历程。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我国女性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中国的女性独立、自强她们正在骄傲地向世界展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巾帼力量,勾勒奋斗女性的最美剪影。《姐姐》这个舞蹈的唯美与细腻依然能够激起女性最柔软的那一片情感的涟漪。
由此可见,深切的生活体验和丰富的感性积累,不仅为艺术创作奠定了雄厚坚实的基础,而且常常成为艺术家从事艺术创造内在的心理动力或诱因,成为一种重要的创作动机。艺术家在观察生活、思考生活、体验生活的过程中,当大量的所见、所闻、所知、所感,在脑海里积累并升华到不吐不快的程度时,艺术家的创作激情就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一发而不可收。《姐姐》这样的作品就是有着深切的生活体验,将深刻的感性积累,以具象的人物群体构勒出一幅唯美的人文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