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特征分布与动态演进
2023-05-16高瑞
摘 要:城市经济社会韧性在评价城市的经济系统与社会系统承受外部冲击的能力和可持续发展水平中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为了测度中国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本文基于2010—2020年相关指标的面板数据,建立评价城市经济社会韧性的指标体系,并通过主成分分析、聚类分析和Kernel密度估计研究中国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特征及动态演进。结果表明:中国超大城市呈现出经济社会韧性协调发展和发展不平衡的多元化特征分布;中国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整体上逐年提升,但是在经济方面呈现出发展不均衡的状态,城市之间的差异较大;在社会方面发展水平较为集中,且发展势头良好。
关键词:城市韧性;经济社会发展;主成分分析;聚类分析;Kernel密度估计
本文索引:高瑞.<变量 2>[J].中国商论,2023(09):-016.
中图分类号:F2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3)05(a)--04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发布《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零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强调要全面提高城市品质,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提升城市治理水平,建设韧性城市。城市是一个大型的人类聚集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水平对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具有重要作用,而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体现。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冲击;2021年河南7·20洪灾造成严重城市内涝灾害;美国在关键技术上对中国“卡脖子”实施一系列经济制裁手段等,这些公共卫生事件、自然灾害和经济风险给城市的发展带来诸多复杂、不稳定和不确定性因素。因此,在面对外部不利条件的情况下,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是承受不利环境所带来影响的坚实屏障。
中国城区常住人口在1000万以上的城市称为超大城市,是人口高度聚集的区域,且超大城市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在区域内占据重要地位,能夠带动周边小城市的发展。然而在遭受灾害时相对周边小城市而言,超大城市由于其内部经济社会系统的复杂性和人口的聚集性,更容易造成重大损失,且会给周边的小城市带来放射影响。因此,研究中国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在加强超大城市风险防控能力、减轻灾害损失、推动中国城市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尤为重要。
为了明确中国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本文以目前中国现有的8座超大城市为研究对象,利用主成分分析法对其在2010—2020年城市经济社会韧性水平进行评价测度,利用聚类分析、采用可视化的方式展现经济社会韧性水平的分布特征,并利用Kernel密度估计法分析中国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在时间维度上的演进过程,系统研究超大城市经济社会韧性发展的动态变化规律。
1 文献回顾
最初,韧性(resilience)表示系统受到外部因素的影响和作用后能够恢复到原始状态的能力[1]。后来,经过多学科的引申、应用与拓展,韧性这一概念被赋予了更加广泛的定义和理解。随着中国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城镇化进程已由高速发展阶段转变为高质量发展阶段。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首次提出要建设“韧性城市”,城市的韧性水平被纳入城市现代化建设的考量范围。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经济社会发展统计图表: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超大、特大城市人口基本情况》,截至2022年6月17日,中国的超大城市有上海、北京、深圳、重庆、广州、成都、天津、武汉8座。超大城市是人口高度聚集的区域,因此人口膨胀、交通堵塞、环境污染等加重城市负担、限制城市发展的“城市病”在超大城市尤为突出。并且,在城镇化进程中所面临的各种风险与挑战在超大城市中也最为明显,城市规模越大,其复杂性、风险性、脆弱性和不确定性就越大[2]。因此,建设韧性城市,提高城市抵抗灾害、风险的能力,增强城市在灾后的恢复能力迫在眉睫。
经济韧性反映城市在面临外部经济干扰与危机时的抗击能力,是对城市经济实力的评价,也是对城市经济抵御风险能力的评价[3];社会韧性是维护社会结构、促进社会发展的力量,是保持经济韧性的核心[4]。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是一座城市可持续发展,维护城市韧性水平的关键因素。城市的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相互影响、相辅相成,为城市的发展注入强劲的活力。
2 指标体系构建
本文在选取测度指标时遵循科学性、相关性和可操作性原则,结合城市发展的实践过程,选取适当的维度构建城市经济社会韧性评价指标体系。借鉴胡智超等(2021)[5]对城市韧性评价体系的研究、杨秀平等(2021)[6]对韧性城市评价指标与模型的研究,创建了城市经济社会韧性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本文采用的指标数据来源于2010—2020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各地市统计局每年度发布的《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及CNKI数据库,指标内的缺失数据用插补法进行填补。
3 实证分析
3.1 指标效度检验
效度是反映测量工具能否根据建立的评价指标体系有效测量的研究对象。通过KMO检验和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判断主成分分析能否对测量指标进行有效降维。检验结果显示,KMO值为0.767,说明评价指标体系的效度尚可,能够进行主成分分析;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显著,说明评价指标的相关系数矩阵不是单位矩阵,可以通过主成分分析在损失少量信息的情况下进行有效降维。
3.2 主成分分析
3.2.1 确定主成分
主成分分析在多指标综合评价领域受到广泛应用,根据主成分的累积方差贡献率,反映所选择主成分能够解释评价指标信息的比例(见表2)。由表2可知,前2个主成分的特征值均大于1,且累积方差百分比达到73.150%,说明这2个主成分能够更好地反映评价指标的信息。
3.2.2 解释主成分含义
根据所选主成分与原始变量的相关系数表可知,第一个主成分在人均GDP、人均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第三产业占GDP比重、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污水处理能力和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能力7个指标上的载荷较大,因此第一主成分可解释为关于经济韧性的发展水平。第二个主成分在社会保障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平均每万人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市政公用设施投资占GDP比重3个指标上的载荷较大,因此第二主成分可解释为关于社会韧性的发展水平(见表3)。
由表3可知,在经济韧性主成分中,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人均GDP的载荷最高,说明评价一城经济韧性发展水平时,其经济运行现状和人民生活水平起到决定性作用;在社会韧性主成分中,平均每万人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和社会保障支出占财政支出比重的载荷较高,说明评价一城社会韧性的发展水平时,其社会发展潜力和社会保障投入强度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3.3 聚类分析
根据主成分分析得到的中国超大城市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的主成分,通过K-Means聚类分析得到2010年和2020年中国超大城市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的特征分布。
2010年,中国现有的超大城市在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上分为两个特征族群(见图1):第一个族群中的城市包括上海、深圳、成都和重慶;第二个族群中的城市包括北京、广州、武汉和天津。根据聚类分析结果,第一个族群的类中心为经济韧性主成分= -1.077、社会韧性主成分= -1.143,说明上海、深圳、成都和重庆这4座超大城市经济韧性与社会韧性均低于平均水平。第二个族群的类中心为经济韧性主成分= -1.015、社会韧性主成分=0.596,说明北京、广州、武汉和天津这4座超大城市经济韧性低于平均水平,社会韧性略高于平均水平,即相较2010—2020年,2010年中国超大城市总体的经济韧性水平较低。
2020年,中国现有的超大城市在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上分为三个特征族群(见图2):第一个族群中的城市包括深圳和上海;第二个族群中的城市包括北京、广州和武汉;第三个族群中的城市包括天津、成都和重庆。根据聚类分析结果,第一个族群的类中心为经济韧性主成分=1.885、社会韧性主成分= -0.994,说明上海和深圳这2座超大城市的经济韧性水平处于高位,但是社会韧性水平较为低迷,处于平均水平以下。第二个族群的类中心为经济韧性主成分=1.118、社会韧性主成分=1.023,说明北京、广州和武汉这3座超大城市的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发展均处于较高水平,属于经济社会实现协调发展的一类城市。第三个族群的类中心为经济韧性主成分= -0.225、社会韧性主成分=0.213,说明天津、成都和重庆这3座超大城市的经济韧性略低于平均水平,社会韧性高于平均水平。
综上所述,2010—2020年,中国8座超大城市在经济韧性和社会韧性方面都有长足的发展与进步。从2010年所有超大城市在经济韧性方面均处于较低的发展水平,到2020年有63%的超大城市在经济韧性方面展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但是在超大城市中,经济韧性的发展展现出一定程度的不均衡,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有成都和重庆,虽然成都和重庆在经济韧性方面不断朝经济发达城市追赶,并取得了一定的进步,缩短了与平均水平的差距,但是截至2020年,成都和重庆的经济韧性水平在超大城市中仍处于平均水平以下。超大城市在社会韧性方面也展现出发展不平衡的一面,首先,成都和重庆的社会韧性水平实现了从2010年低于平均水平到2020年超过平均水平的跨越,其次,深圳和上海在11年间社会韧性小有发展,但是仍然位于平均水平之下。整体而言,超大城市在社会韧性水平上的绝对差距在逐渐缩小,中国8座超大城市中经济韧性与社会韧性发展较为均衡且水平较高的城市包括北京、广州和武汉。
3.4 Kernal密度估计
本文对中国8座超大城市的经济韧性水平和社会韧性水平做核密度估计,分析其在2010—2020年的动态变化情况(见图3、图4)。
3.4.1 分布位置
从分布位置来看,经济韧性水平核密度曲线逐年向右移动,说明2010—2020年这些超大城市的经济韧性水平均在逐年发展进步;社会韧性水平核密度曲线呈现右偏的趋势,说明11年间这些超大城市的社会韧性水平整体上逐年提升,且展现出较好的发展势头。
3.4.2 分布形态
从分布形态来看,经济韧性水平核密度曲线呈现扁而宽的形态,说明中国8座超大城市的经济韧性水平整体差异较大,存在“东强西弱”的状态,并且主峰峰值呈现先降后升再降的演进趋势,说明经济韧性水平的绝对差异经历了先扩大后缩小再扩大的过程。社会韧性水平核密度曲线的主峰峰值呈现上升态势且宽度缩小,说明这些超大城市在社会韧性水平方面的整体差异在缩小,表现出社会韧性水平更为集中的趋势。但是,主峰峰值呈现出先升后降再升的演进趋势,说明社会韧性水平的绝对差异经历了先缩小后扩大再缩小的过程。
4 建议
4.1 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增进民生福祉
城市的发展是以人为本的发展,社会保障是解决民生问题的核心工具和手段,健全完善多层次的社会保障制度是新时代的要求和全国人民的期望。然而,中国多层次的社会保障制度自建立至今不断发展,与人民群众的预期和时代的要求仍有较大差距[7]。因此,我国应加快社保全项目实现全国统筹的进程,破除地区分割、改革难度大的桎梏;加强社保制度的精细化设计,建立多层次、多元化协同,多主体协作共赢的长效机制。
4.2 巩固全面小康成果,提升生活水平
2020年,中国已取得建成小康社会的全面胜利,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向着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方向奋勇前进。因此,我国要加强科技创新,推进全产业向数字经济转型升级,促进全产业精细化和智能化,不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国民经济创造新的增长点,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增强人民幸福感和获得感,解决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社会矛盾,实现共同富裕,使社会民生更具韧性。
4.3 增强城市环境治理,实现绿色发展
环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人类的发展离不开适宜的环境,同时良好的环境是城市发展的根基。现代的人类活动会给环境带来巨大的压力,因此要抓住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平衡点,秉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提高区域内的环境承载力,牢固生态红线。在城镇化进程不断推进的背景下,城市应朝着更高质量、更高水准的方向发展,避免“摊大饼”式的过度开发,提高城市环境的治理效能,强化城市生态韧性。
参考文献
HOLLING C S.Resilience and stability of ecological systems [J].Annual review of ecology and systematics,1973(4).
俞可平.中国城市治理创新的若干重要问题:基于特大型城市的思考[J].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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