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何所似 天地一沙鸥
2023-05-05翟志武
文／翟志武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杜甫说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鸥鸟是桀骜不驯、睥睨天下、立志高远的。出身于“奉儒守素”家庭的杜甫，带着家族和祖辈的荣光，期待着“致君尧舜上”，喊出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青年志气。
“山寒青兕叫，江晚白鸥饥”，饥寒交迫的鸥鸟让人心生悲悯。亲身经历了“安史之乱”的杜甫，一句“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使我们读懂了诗人的无奈。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相亲相近的鸥鸟以爱的名义战胜苦痛，让温暖延续。杜甫是个有温情的人，“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兄弟手足让他牵肠挂肚；“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故交朋友令他眉头舒展；“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陌生人也使杜甫依依不舍；“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杜甫是大爱无疆的典范！
“致敬杜甫”情境主题学习即将开始，让我们且行且思！
一年一度的校园文化艺术节就要拉开帷幕了！为紧扣“文化艺术”的主题，并在评比中胜出，班主任建议以“致敬杜甫”为主题参演。具体环节和活动需要同学们群策群力、积极参与。
任务一：广而告之很重要
你的班级要想在文化艺术节上吸引更多关注，前期的广告很重要。经过班委会讨论，广告可以采取制作展板的方式。
同学们决定将六册语文教材中的六首杜甫诗歌概括性地呈现在展板上，目的是通过这六首诗歌体现杜甫的可贵之处。请你完成这个任务吧。
◆示例……………………………………………………………………………………
“致敬杜甫”主题展板
（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 宋欣媛）
◆评析……………………………………………………………………………………
概括主旨是对六首古诗的再回味。宋欣媛同学通过生花妙笔让我们看到她真正读懂了诗歌，并走近了杜甫。难能可贵的是，她是用人性的眼光打量这位先贤。如果小宋同学能将杜甫在不同诗作中体现出的可贵之处区分得再细致一些，那就更精彩了。
任务二：精彩活动是王道
经过前期展板宣传，许多同学对你们班的活动充满了期待。接下来，构思和准备丰富精彩的活动成为当务之急。经过同学们的集思广益，确定了以下几项活动。
1.经典“咏”流传
在活动伊始，同学们打算齐诵杜甫的代表诗作，这样不但呼应了活动的主题，而且营造了热烈的氛围。但是由于时间限制，只能在教材中的六首杜诗中选择三首。同学们意见不一，你来帮帮他们吧。
◆示例……………………………………………………………………………………
我选择《望岳》《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江南逢李龟年》三首诗。
理由：
《望岳》是杜甫青年时期的代表作。这一时期他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的，游览天下盛景，结交诗人朋友，意气风发。选择这首诗能引导听众从风华正茂开始了解这位诗人，符合正常逻辑。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潦倒中的杜甫对天下人的悲悯。这首诗让我们见识到他的无私与伟大。这首诗是杜甫忧国忧民、大爱无疆的典范，必须要现场齐诵。
《江南逢李龟年》以“落花时节”收束，象征自身也象征了国家，言已尽但意无穷。这首诗作于770年，正是杜甫病逝那一年。他漂泊流离而死的结局，为他的现实主义诗作添上了最后一笔。
（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 陆愉凡）
◆评析……………………………………………………………………………………
教材中的六首杜诗，由《望岳》（736 年）到《江南逢李龟年》（770年），几乎涵盖了杜甫的一生。陆愉凡同学充分考虑了时间线，在三个历史时期中各选择了一首，条理清楚，逻辑清晰。如果能进一步分析杜甫同一时期的不同诗作哪篇更有代表性，那就更好了。
2.课本剧表演
在教材中的六首杜诗中，《石壕吏》故事性很强，大家一致认为可以把这首诗搬上舞台进行演绎。创作剧本的任务落到了你的头上，相信你一定能胜任。
◆示例……………………………………………………………………………………
《石壕吏》剧本
地点 石壕村
人物 老妇、老翁、儿媳、孙子、杜甫、官吏
第一幕
（场景：老翁老妇家）
（时间：公元759年某日晚）
杜甫（边走边吃惊地环顾四周）天哪！这村子怎么会如此荒凉？（走着走着，便在老妇家门口停下来，敲门）
老翁（隔着门向外喊）谁啊？
杜甫（恭敬地作揖）在下杜甫，星夜赶路到此，实在劳累不堪，可否借宿一晚？
老翁（放心地开门）原来是借宿的客人啊！请进！
杜甫（再次作揖）在下万分感激！
（进屋，老妇端了一碗水出来招待）
老妇（无奈的神情）不好意思啊，如今实在没粮食给您吃了。
（忽然，门外一阵疯狂的敲门声，一个官吏提刀和火把上场）
官吏（敲门）开门，官差！（语气粗暴）
老妇 糟了！官差又来抓丁了！老头子，还有这位老先生，你们快走！（推老翁）
官吏（用脚踹门）开门！里面的耳聋啦？（拔出刀）
老妇（手指院后墙，小声）快啊！老头子，带老先生躲起来！别担心我！
（老翁和杜甫翻墙而去，老妇独自开门应付官吏）
老妇（浑身战栗）官爷，有什么事吗？
官吏（气势汹汹）快把你家男人叫出来，邺城那边吃紧，跟我们守城去！
老妇（流泪）官爷，不瞒您说，前些天我家儿子来信，兄弟三个有两个在战场上牺牲了，还有一个重伤。家里已经没男人了！
官吏 眼见为实，走开！让我进去搜！
老妇（用手挡住）没、没有，官爷！我哪敢骗您啊？我们家确实没什么人了。
官吏 那就是还有人了？还不交出来？
老妇 啊？只……只有一个孙子。
官吏（大怒）你家孙子不是男的吗？不交出来？
老妇（急）实在不行啊！我那孙子如今只有几个月大，还在喝奶呢！
官吏（思索一会儿）你老伴呢？
老妇（强忍泪水）哎呀！别提了！我那老伴死得早，只有我们孤儿寡母……（激动，大哭）
官吏（发飙了）不管怎么样，反正你们家得出一个人！要不然，有你们苦头吃的！（给老妇一个威胁的眼神）
老妇（彻底绝望了，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后拭去眼泪）让我去吧！让我去吧！
官吏（对着老妇人）既然这样，那就走吧！（将老妇押解走）（屋里传来儿媳无助的啜泣声）
第二幕
（大半夜，老翁和杜甫一同回到家里。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儿媳和孙子的脸上仍有泪痕，老翁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翁（心力交瘁）唉，现在家里这样，你将就住一宿吧。
杜甫 ……（沉默，点头）
老翁的咳嗽声、叹息声持续一夜……
第三幕
（黎明时分）
老翁（叫醒杜甫）赶路人，抓紧起程吧，天亮后差役还要来捉人！
杜甫 老伯，你多保重，我……（心痛得说不出话，拱手告辞）
（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 夏榆阳）
◆评析……………………………………………………………………………………
将文学作品改编成课本剧，不但要求学生对文本有深入的理解，还要求学生对戏剧这种文体有清晰的了解。夏榆阳同学的改编忠实于《石壕吏》原诗，而且主要人物的形象比较鲜明。如果夏榆阳同学能够进一步凸显剧本中的矛盾和冲突，则会取得更好的舞台效果。
3.画笔摹诗圣
看到同学们热火朝天地参与此次活动，你也想为班级贡献自己的力量。想到自己有绘画基础，于是你打算向班长建议，可组织会画画的同学在活动现场进行杜甫肖像画创作并赠画给观众。为了打动班长，你以“子美画像”为题，写了一段文字。
◆示例……………………………………………………………………………………
子美画像
他有一双永远洋溢着希望与光明的眼睛，有着坚定不移的黑瞳孔，消瘦的脸庞和束着冠、已有白丝的头发。他的眉头稍稍收缩，深深的皱纹刻在额头上。脸颊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那是饮下几杯浊酒后的迹象。嘴巴微张，像在说着什么。青衣包裹着他的身体，却被风吹到鼓起。他步履蹒跚，歪斜着身子，右手无名指内层的茧和那手上一道又一道的裂痕显得很突出。左手向后摆去，大袖管也在朝后飘摇。
（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 宋清文）
◆评析……………………………………………………………………………………
绘画讲究“胸有成竹”，同学们心中对人物要有深刻理解，才能画得栩栩如生。宋清文同学能够关注人物的细节，通过细节来展现人物神韵，使杜甫的形象生动立体。需要补充的是，宋同学也可借助外部事物、环境来体现人物特点，这样效果会更佳。
任务三：古今融合才高效
文化艺术节落下了帷幕，你们班由于准备充分、活动精彩，在评比中毫无悬念地获得了一等奖。语文老师认为活动虽然结束了，但学习永无止境。他布置了近期语文课前三分钟演讲的主题——“学习杜甫的现实意义”。请你根据这一主题，写一篇演讲稿吧。
◆示例……………………………………………………………………………………
愿我们赤诚如子美
星河斗转几春秋，顾野老，一叶扁舟。人间火旺何踌躇，望北斗，玉衡耀，为国愁。
杜甫满腔豪情，却屡遭困厄，但一颗琉璃赤诚心一直未曾蒙尘。杜甫一心为国，批判不良现象，哪怕从上到下都说一片繁华。在他的诗里，不仅有漂亡之苦，还有报国之诚。他的赤诚之心决定了他只说真话，绝不盲从。
放眼当下，学习杜甫的精神意义非同小可。如今的互联网上，当一种观点被散布出来，总会有成千上万的人附和、跟帖，有时甚至形成“网暴”。这是太多人放弃思考、盲从逐流的结果。大多数人不会思考，甚至已没了思考的习惯，人云亦云取代了清醒。我们没有理由要求每一个人都像杜甫一样思考，但至少不能停止思考的脚步。
在我看来，杜甫更像是鞠躬尽瘁的摆渡人。愿我们赤诚如子美。
（江苏省梁丰高级中学 陆 研）
◆评析……………………………………………………………………………………
杜甫之所以是“诗圣”，绝不仅仅是他律诗写得好，还有他的情怀，他的思想的光芒。陆研同学认为独立思考是杜甫带给现代人的巨大启发，这个角度很适合微型演讲，同时也确实能够引发现代人的思考。不过，演讲稿应该具有口语性和鼓动性等特点，可惜这篇演讲稿没有明显地体现出来。
杜甫的诗作何其精彩，杜甫的人生何其悲苦，杜甫的影响何其深远……面对杜甫及杜诗，我们唯有虔诚和敬畏。“民间疾苦，笔底波澜”，用心读杜诗，其中所体现的忧国忧民、以民为本的爱国情怀，穿越千百年仍让我们感佩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