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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育是一个逐渐成熟的过程

2023-04-29tasi刘阳

数码摄影 2023年6期
关键词:摄影奖摄影艺术熊猫

tasi 刘阳

去年——2022年2月,第二届“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获奖者名单正式出炉,经过推选评委们——董冰峰、李峰、李振华、黄笃、尤洋、欧宁、王春辰、张然和朱炯——的共同投票后,4名“杰出摄影艺术家”被选出,他们分别是蔡东东、陈维、陶辉和杨福东。但时隔一年后——2023年4月29日,“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最终评选结果才在成都当代影像馆被宣布——摄影艺术家陈维荣获了本届的最终大奖。由此,第二届“金熊猫摄影艺术奖”便被正式画上了句号,但是,“金熊猫摄影艺术奖”自身却开始真正地显现出自己的规则与意义。

不知不觉,“金熊猫摄影艺术奖”已经设立5年了——在2019年,成都当代影像馆设立了“金熊猫摄影艺术奖”,其最初的目的为“以思想性、学术性、艺术性为基础,以推动中国摄影发展为目的,表彰在中国具有广泛影响力、学术思想、独立精神、艺术创见的杰出摄影艺术家,旨在鼓励他们持续创作,在复杂的中国当代影像文化语境下,不断实验和探索”;而其规则则为“是为年龄在30至60岁之间持续创作的影像艺术创作者而设,由国内外业界、學界、批评界、出版界等各界重要代表进行推荐及评选”。但随着特殊时期的突然到来,“金熊猫摄影艺术奖”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例如,相较于首届的“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第二届在评选时间和评选规则上都进行了一些调整……那么,藉由这些变化,我们对“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创办者钟维兴先生进行了面对面的采访,以期对“金熊猫摄影艺术奖”进行更加深入和完整的观看。

FOTO: 首届“金熊猫摄影艺术奖”自2019年1月12日启动,至今已经5年了,它似乎已初步地建立起自己的体系。那您能否简单地介绍一下“金熊猫摄影艺术奖”,例如它的周期、工作流程、候选艺术家名单如何产生以及评选委员会如何产生等等。

钟维兴:首先,我想先阐述一下奖项的定位。当时创立这个奖的原因是:中国现在有非常多的奖项——我们不缺奖,而这些奖项的关注点大都是两个方向——针对“年轻人”的“新锐奖”和针对“老年人”的“成就奖”,但是,中国真正优秀的摄影师/艺术家群体却是在“中生代”——30至60岁之间的人群,他们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而开始与国际真正接轨,并产生互动和交流,在国际上获得了高度的认可,可国内却没有什么针对他们的奖项。所以,我们就认为这些当代的摄影师/艺术家应该获得人们的更多关注——而且,当代性还是我们成都当代影像馆的一个定位。

其次,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两年一届,但在第二届,因为很多特殊的原因,评选的时间跨度被拉长。此外,我们毕竟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奖项,没有特别多的经验,所以这几年也在思考和探索这个奖项的一些具体规则——例如周期、获奖人数等等,毕竟很难一开始就能明确这些具体的问题。我们想通过一两届的实践来得到相应的经验后,才逐渐制定我们所需要的规则——我想第三届就会真正地制定出一个确切的周期和规则,这是一个逐渐完善的过程:例如,在第一届里,我们考虑了各个方面,希望面面俱到——从我们评委的构成里就能看到这一点,但在第二届中,便有了很多的变化,从评委的组成到各式各样的规定,我们的定位和倾向性开始变得越来越明确。

FOTO:那么,“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运行机制是怎样的?例如评委的推选和艺术家的提名是如何产生的。

钟维兴:评委的推选是基于我们影像馆的艺术委员会成员——例如我们馆长、艺术总监、秘书长等等——的广泛了解和认知,由那些在国内外对于影像艺术有着清晰认知并具备一定水准的人来担任。此外,有一条重要的原则:在评选的整个过程中,成都当代影像馆的所有人员都没有权力去干涉,我们将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我们邀请的评委,对他们给予绝对的信任。评选的机制是以打分的方式构成,但它并非是简单地以谁的意见为主,所以,每个评委都可以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从主观上讲,如果每一届的评委都一样,我认为是不对的,因为摄影在发展,观念也在更新;但客观来讲,如果每一届的评委都不一样,这也不科学,所以,我的想法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摄影本身的发展,我们既会保留一些评委,也会更换一些评委,以此在一定高水准的基础上构建一种合理的运行机制。

候选艺术家名单是由初审评委推选产生的。我们影像馆从来不推选任何人,我们只会确定初审评委的名单,由每个初审评委提出他们的候选艺术家名单,然后他们在一起讨论汇总后投票产生一个入选名单,交给终审评委们,大奖再由终审评委们投票产生——虽然,终审评委们没有推荐谁,但他们是在初审评委的基础上进行的再选择。

FOTO:今年是“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第二届举办,从2019年至今已经5年过去了,我们的世界发生了许多变化,而这个奖项的本身也发生了许多变化,那么,与其设立时相比,您现在对于这个奖项的看法/想法是否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钟维兴:初创时,虽然我们在很多方面都有着一些不足——例如专家的聘选等等,但对于第一届的评选结果,我个人和我们整个团队以及后来的很多专家在总体上还是认可的。而对于第二届,因为有了第一届的经验,我觉得它越来越接近我们的初衷和定位,尤其是在昨天的终审现场,几位终审评委的精彩辩论是我参加过的所有评选中水平最高的一次,我甚至愿意将其称之为教科书式的存在。

FOTO:那您如何评价第二届“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大奖获得者陈维的作品?

钟维兴:陈维的作品之所以能在昨天的评选中脱颖而出——当然,我觉得杨福东、蔡东东和陶辉的作品也非常棒,我认为有这样几个原因:第一,他的作品本身就非常好;第二,他的作品拥有了很好的文本解读和哲学思考,以及对社会的持续性思考。在昨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评审环节,就是艺术家要向评委们阐释自己的作品,陈维就阐释得非常好,他从精神、哲学、社会等层面对作品进行了深入地挖掘和解释,例如,他说中国的快速城市化,就像一个人在青春期时的状态,烦恼、狂躁、不安……评委们就这样被他打动了。

其实, 我们有非常多的优秀摄影师/艺术家,他们的作品做得很好,但缺乏对作品的文本解释以及作品背后的、形而上的思考和解读。但这种能力其实在国外很常见,举个例子,古斯基(Andreas Gursky)的《99美分》《莱茵河II》,杉本博司的《海》……如果没有解读,单从照片的本身去观看,它们的力量肯定会弱很多。现在已经不是只停留在影像表象的观看了,不像以前的我们,当时的摄影很表面,你一看(照片)就知道是什么逻辑。摄影发展到今天,一定要有一些更深层次的、修养上的东西。

FOTO:《金熊猫摄影艺术奖获奖作品展》和“金熊猫摄影艺术奖”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评委们是否会将这个展览作为评选的内容?例如,在颁奖典礼上,栗宪庭先生就简介了几位获奖者的作品——其内容便以展览为主。

钟维兴:我们的评选有这样几个要素:第一,要对艺术家的成就和履历进行考察,当然,这些考察在初评阶段就已经完成了——这相当于一个门槛,要认可你的艺术成就——既有的成就和履历,这是重要的参考内容;第二,对于入围的艺术家而言,展览算是一次考试——展览的构思、作品的呈现等等都是由艺术家一个人来决定,而这也会从侧面反映艺术家对“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一个态度。并且,最终的评选会在展览的现场进行,因为作品只有在展览中才能够真正地显现其力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严肃的摄影艺术奖的评选里。所以,获得“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条件是:首先,要有摄影师/艺术家的身份——并且拥有很高的艺术成就,这是一个前提;其次,要有很好的展览呈现;再次,要有充分的现场阐释。

FOTO:近些年,随着经济和摄影文化的发展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国内的许多摄影奖也开始发生变化——有些被暂停,例如“三影堂摄影奖”“阮义忠摄影人文奖”“新锐摄影奖”等等;有些摄影奖的内容则开始转变,例如一些奖项的目标由摄影师/艺术家转向为影像策展人。那么,在这样的背景下,您为什么还要坚持“金熊猫摄影艺术奖”?此外,您觉得它的独特性体现在哪些方面?

钟维兴:我曾有幸做过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的评委,他们的奖项倾向于比较年轻的摄影师/艺术家,但我们的定位不是这样——无论是在年龄上,还是在评价体系上,跟它是有差别的。其实,不是说哪个奖项热,我们就要去做哪个奖项,我认为中国的摄影奖应该是立体化的,每个面向都要完整。所以,我们在设立“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时候,是基于这个领域里的空白,也希望能专注地把这个点做好。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去跟别人比较,因为我认为重复性对于推动中国摄影的发展没有什么益处。

此外,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只关注当代的影像,只针对当代的摄影师/艺术家,做不到包罗万象,还是纯粹一点,还是要回到摄影的本身。

FOTO:从两届“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获奖名单看,获奖者大都属于比较成功的存在,这就与国内的许多摄影奖不同——他们大多是在关注新人。那么,同样作为一位优秀的摄影师,您觉得一个奖项对于“成功”摄影师/艺术家的意义是什么?

钟维兴:我个人认为,只有“终身成就奖”才是人生完全意义上的总结。他们——“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获奖者——还没有,所谓的成功是相对的,他们现在还处于进行时的状态——这也是我们评选的标准之一,那些已经放弃并且“躺平”的人,则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之内。其实,他们在今天肯定算是成功者,但这种成功并不代表停滞,“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目的在于:此时给予他们一个新的力量,给他们搭建一个新平台,通过我们的助力,让他们引起社会的更多关注。对于他们自身而言,是比很多人成功,但他们还需要继续前进才能到达人生的顶峰。

FOTO:除了“金熊猫摄影艺术奖”和《金熊猫摄影艺术奖获奖作品展》外,您对“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获奖者会有后续的支持计划么?

钟维兴:随着奖项的颁发,我们之后肯定会有后续的支持计划,例如,我们能不能再给他们做一个完整的个展;其次,我们也会持续地推动收藏家来关注他们;第三,我们拥有很多国际的合作机构,会计划进一步地将他们推向国际。例如马良,我们就是通过第一届的“金熊猫摄影艺术奖”发现了他,然后为他做了一个个展。所以,我们也并非只关注获奖者,只要符合我们的价值和理念,那些在评选中被淘汰的摄影师/艺术家,我们都会给予机会。

FOTO:标准和持续性是摄影奖的两个重要内容, 那么, 在这两个方面,您对“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规划是怎样的?

钟维兴:首先,我们追求的价值不会改变,会一直致力于对中国中青年摄影师/艺术家的关注和推动;其次,我们会发挥自己所有的能力,动员所有的力量去发掘这些人才的目标不会改变。在现阶段讲,“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持续性就是对于资源的利用,而我也对其进行了思考:我们要对它的作用和效果进行宏观地观察,假设,经过反馈和总结后,我们认为摄影奖确实起到了其应有的作用,确确实实地对摄影师/艺术家们有了帮助,确确实实地受到了社会的尊重,那我们一定会坚持将其举办下去——因为,这也是一个在实验和在不断尝试的过程。比较欣慰的是,这一届的“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给了我更大的信心,我认为我们可以努力地将其持续性地做好。

FOTO:在设立“金熊猫摄影艺术奖”之外,您还设立了“威廉·克莱因摄影奖”,其中,在“威廉·克莱因摄影奖”的介绍中,我看到:“‘威廉·克莱因摄影奖旨在表彰和鼓励投身于摄影事业、并为其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摄影师,参加者不限年龄或国籍”。那么,这两个奖项是否重合?“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获得者能否也获得“威廉·克莱因摄影奖”呢?

钟维兴:不重合。首先,“威廉·克莱因摄影奖”不是我设立的,它是由法国法兰西艺术院设立的——他们是主体,而我只是参与者之一。所以,它的评选规则是由法兰西艺术院制定的,例如,不限年龄、不限国籍等等,而評委也是基本固定的——除了那几个院士外,虽然也会在一些国际机构里聘请部分的评委。其次,“金熊猫摄影艺术奖”只针对中国,而且只锁定30至60岁之间的成功摄影师/艺术家群体。其实,“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的获奖者当然也有获得“威廉·克莱因摄影奖”的资格,但是能不能获奖,那就是另外的一个评判体系了。所以,“威廉·克莱因摄影奖”跟我们的“金熊猫摄影艺术奖”有很多相似,也有很多不同。

FOTO:现在看,“金熊猫摄影艺术奖”算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存在,那在未来,您希望它会在中国的摄影领域中产生怎样的影响/意义?

钟维兴:首先,我特别期待的是:因为我们对于学术水准的坚持,大家非常认可我们评选出的艺术家。当然,要达到这个期待,首先就要坚持评委的高水准——因为奖项的含金量是由评委的水准来决定的。其实,学术水准是我最不担心的问题,因为我们可以借助最好的批评家、评论家、学者……来帮助我们实现这个高水准。其次,我希望“金熊猫摄影艺术奖”能够成为一个独立性的存在,换句话说,它不由主办方的意志来主导,也不受外来的利益————人情世故、金钱权利等等——所影响,是真正地以艺术家的作品和艺术家的成就来作为评判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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