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断山脉的秘境之旅

杨锦炎

在国内如果让我推荐一条最为原始的秘境，我一定会推荐“木里”，这里交通不是很便利，所以无论是村落还是自然风光都非常古朴原始。

如果你是摄影爱好者或者旅行达人，这条线路在还没有商业化之前值得去体验一下。

从丽江出发

木里一般指木里藏族自治县。木里在藏语中意为“美丽、辽阔、深远”，这里车马难行、道阻且长。木里藏族自治县隶属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位于四川省西南边缘，县境东南与州内的冕宁、盐源县接壤，西北与甘孜藏族自治州稻城县、理塘县、雅江县、康定市、九龙县相连，西南分别与云南省的香格里拉市、玉龙纳西族自治县、宁蒗彝族自治县相邻， 全县平均海拔3100米。在探险家和摄影家的笔下与镜头中，“木里”是香格里拉的腹心地，这里藏着无数人心中所向往的秘境。雪山、草甸、寺廟、僧侣、宁静的村寨、无比温暖的阳光等等都是这里的特征。但木里远远不止这些，它是一个以藏族为主，包括藏、彝、汉、蒙古、纳西等21个民族组成的藏族自治县，独特的人文环境，造就了木里多元民族文化的存在。最早探险家约瑟夫·弗朗西斯·洛克（JosephCharles Francis Rock）把这里的游历经历经过整理后发表在《国家地理》杂志，才让这里的面纱慢慢被揭开。

这次我从丽江古城出发，丽江虽然是一个被过度商业化的地方，但是每一次去都有新的感受，丽江古城区地处滇、川、藏交通要塞，汉、藏、白、纳西等民族在这里繁衍生息，文化与经济相互交融、兼收并蓄形成这既无规矩道路、又无森严城墙，是中国以整座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并获得成功的两座古城之一，是“活”着的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如果无人机报备后可以航拍，在秋季从高空鸟瞰这座古城可以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美，但古城距离三义机场比较近，所以限飞是迟早的，如果喜欢航拍，这里应该趁早飞一趟。在自驾交通上，走木里这条线必须是越野车，横断山脉虽然处处都是美景，但是路途非常曲折，只有通过性较好的车才能胜任，在不是非常熟悉路况的情况下，建议可以把行摄之旅节奏放慢，因为在辽阔的木里，会经常开3、4小时车都看不到几户人家。

石头上建村庄——宝山石头城

宝山石头城是一个建立在金沙江南岸一个巨大的石头上的纳西族村寨，保留着完美的纳西族人文。这里四壁陡峭，势如刀削，整个石头城只有前后两道门可以出入，关山城门就成了万无一失的安全岛。忽必烈南征大理国曾在此革囊渡江，越太子关，昆明大观楼长联中的“元跨革囊”典故处于此地。从丽江到宝山石头城有两条线路比较推荐：一条是经玉龙雪山景区过去（需要购买景区门票80元每人，这条线路看玉龙雪山会近一点）；另一条从泸沽湖方向绕过去（弯道多，时间比较长，只能远眺玉龙雪山，但是这条路走的人并不多，能有另外一番感受）。我在途经宝山石头城在离村落比较近区域时，有一段大概30分钟左右的必经之路在修路，到了宝山石头城车停好只能步行进村，住宿条件只有当地人家民宿。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在停车场看到村子那一刻就值了，感慨那时候人如何在这么一个地方安家落户，村子里现在还有很多当地老百姓，他们过着安静朴实的生活，当然这里也在慢慢被开发旅游，家家户户也在准备做民宿，所以一定要早来。我在宝山石头城住宿一晚，第二天中午出发往泸沽湖方向，如果是秋天，这一路秋色非常美。

沿途的风景——泸沽湖

做为停歇点，泸沽湖是个非常适合休闲的地方，如果节奏不快可以考虑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段时间，泸沽湖除了非常漂亮的自然风景，最早被熟知是当地摩梭人独特的婚俗习惯——“走婚”，走婚是摩梭人的一种婚姻制度。摩梭人是母系社会，在白天，男女很少单独相处，只有在聚会上以唱歌、跳舞的方式对意中人表达心意。男子若是对女子倾心的话，在白天约好女子后，会在半夜时分到女子的“花楼”（摩梭成年女性的房间，独立于祖母屋“家屋”外），传统上会骑马前往，但不能于正门进入花楼，而要爬窗，再把帽子等具有代表性的物品挂在门外，表示两人正在约会，叫他人不要干扰。然后在天未亮的时候就必须离开，这时可以由正门离开。若于天亮之后或女方家长辈起床之后再离开，则会被视为无礼。走婚是云南和四川的少数民族摩梭人的习俗，摩梭人除了少数因为要增加家庭劳动人口而娶妻或招婿外，基本上没有婚姻制度。走婚是情投意合的男女通过男到女家走婚，维持感情与生养下一代的方式。由于母系社会中由女性当家，因此所生下的小孩归母家生养，生父会在满月时公开举办宴席，承认彼此的血缘关系，避免发生同父乱伦。男性称女情人为“阿夏”，女性称男情人为“阿注”，虽然现在这种婚俗已经没有了，但泸沽湖也早已扬名在外。

泸沽湖湖边上有许多民宿，坐在猪槽船上，看早晨的日出，看看湖里白色的野花是非常令人向往的。泸沽湖附近最值得去的是利家嘴村的屋角乡，这里迄今还留存着母系大家庭村落，它的走婚习俗比泸沽湖更传统。这里的摩梭人比较原始，但是这里家家户户会供奉忽必烈，他们身份证大多数都写着蒙古族。他们也会说自己是蒙古族人，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生活习惯已经和蒙古族人有很大区别。这个村落不大，可以留两个小时拍摄时间，拍摄完我出发前往木里大寺。木里大寺是洛克线泸亚路（稻城亚丁到泸沽湖）必经之站，木里大寺位于木里藏族自治县达尼牙布山麓的环抱之间，建于公元1656年，距木里县城120公里左右，属藏传佛教的格鲁派寺庙。它仿造西藏拉萨哲蚌寺的格局开山初建，曾是康巴藏区规模最大的黄教喇嘛寺庙之一。木里大寺背倚圣山“甲肃色拉”，丛峰耸立；大寺前是奔流不息的埋塘河，周围林木葱茏，山泉清澈，农田依山层层修建。拍摄完木里大寺可以选择到915林场住宿，915林场到玛娜茶金大约需要1.5小时车程，秋季漫山金黄是我觉得拍摄玛娜茶金最好的季节，拍摄完玛娜茶金就往丁央村方向行驶，沿途会有些藏寨可以随机选择拍摄。

横断山深处——丁央

这里是横断山深处秘境中的秘境，因为交通极为不便，知道并来过这里的摄影师少之又少，保存着极为完善的原生态民俗。丁央村只有20几户人家，这里没有手机信号，当地一个年轻人格桑在这里修了民宿，他之前游历过许多地方，民宿也是参考泸沽湖许多民宿房间设计建造，是丁央村落脚最为理想的地方，这里远离城市喧嚣，花鸟树林为伴，民宿屋顶开了天窗，晚上在床上就可以看星星。我们这次主要是拍摄丁央寺庙的玛哈嘎拉神舞法会，在这个闭塞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寺庙，离村子500-600百米丁央寺是全县唯一的萨迦派（花教）寺庙，萨迦寺用象征文殊菩萨的红色、象征观音菩萨的白色和象征金刚手菩萨的青色来涂抹寺墙，所以萨迦派又俗称为“花教”。寺庙经幡飘扬，寺庙虽然偏僻但是香火旺盛，大殿金碧辉煌，暮鼓晨钟在群山中回荡，五彩壁画诉说着寺庙的千年沧桑。每年的藏历正月这里都会举行玛哈嘎拉神舞法会。附近的藏民们身着盛装，扶老携幼来到丁央寺，在寺院喇嘛的主持下进行各种宗教仪式仪轨。喇嘛们还会跳神秘的金刚舞。普巴金刚舞相传创制于15世纪的萨迦法王，是用来镇压鬼魅的神舞。金刚舞组织者必须要经过漫长的闭关修行，舞者也必须受过严格的训练。法会上还会迎请护法神，届时全体喇嘛唱诵护法经，燃香、供酒，执彩幡，吹法号，场面十分震撼。在护法神像被请出来之前，先由戴面具的小童跳“布扎”（驱鬼舞）。随后，众多参与祭祀的舞者会戴上护法神面具和各种灵兽面具，跳起激情的神舞。法会最后还要焚烧一个巨大的“朵玛”，焚烧时发号齐鸣、火光冲天，鞭炮鸣放，呼喊声、祈祷声传遍四面八方，至此、法会在胜利成功中圆满结束。在玛哈嘎拉神舞法会结束后十里八乡的村民也回到村子，这时候喜欢拍摄人文的也可以进村子拍摄。

社会活化石——俄亚大寨

俄亚， 纳西语即“ 是的， 就是这里”的意思，这里距木里县城280公里。整个俄亚大村200多户人家的房屋依山建成一体，房屋间留有可供人畜通行的通道，楼顶的平台也可互通。 据当地纳西族称，他们的祖先来自丽江，最初是来这里狩猎的，因俄亚气候好、土地肥沃，就留在了此地。从当时的4户，形成今天200多户的村寨，俄亚人历经了400多年自耕自足的历史。俄亚是一个遗世独立的纳西族村落，由于极度封闭的自然环境，这里至今仍保存着最原汁原味的纳西古风神韵。还有历史悠久的东巴文化，象形文字至今也仍在这里被传承和使用。很多人非常早认知俄亚这个地方是这里独特的“伙婚”风俗，那时候生活条件差而且他们非常少外出，现在“伙婚”已经没有，俄亚当地人生活随着社会的进步也发生巨大变化。这几年俄亚为了改善居住条件，整个村子也开始改造起来，他们建房子速度非常快，亲戚朋友都会来帮忙，有时候2个月时间一套新房就建成了。在未修路通车前，马帮是这里与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出远门和运输都依仗马帮。骡马成为不可替代的交通工具，也与俄亚村民祖祖辈辈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村中骡马还驮着货物，爬坡上坎，马铃声叮当回荡在宁静空旷的山间村落。纳西族是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民族，不仅善于吸收其他民族的优秀文化，而且还创造了自身独特的民族文化——东巴文化。东巴文化在俄亚跟百姓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密不可分，大村古寨保留着最原汁原味的东巴文化和纳西古老民俗。纳西语“东巴”，意为祭司，每逢节日、婚丧嫁娶，求雨等重要活动，东巴都要进行诵经、跳神、占卜等宗教仪式。纳西族使用象形文字，被称为东巴文，东巴也就成为了纳西族宗教和文化掌握、传播的主体。拍摄俄亚最佳的时间是过春节前，这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会回来杀年猪，前期这段时间村子算是最热闹的时候，拍摄完俄亚大寨可以沿途回到丽江，结束这次的横断山脉秘境之旅，当然我这条线路以拍摄人文为主，如果喜欢风光节奏和线路还可以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