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扩招与教学模式的适应性改革——制度分析的理论反思

肖陆嘉 王宏兵

(无锡科技职业学院,江苏 无锡 214000)

为推动2023年《政府工作报告》中预期发展目标的实现,贯彻执行2023年4月30日国务院常务会议的指示,确保2023年高等教育扩招专项招生考试的顺利进行,教育部强调,各地各校需要从政治角度提升自身的立场,深刻理解高等教育扩招的重要性,以确保中央的决策部署得到有效执行。2019年颁布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强调,持续推进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是优化高等教育体系以及培养国家级技术工匠的关键路径,其中,促进城镇乡村中的新引进劳动力接受高等教育是加速高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关键举措。同年3月,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指出,要对高等职业教育的考试招生方式进行改革和完善,并鼓励更多的应届高中毕业生、退役军人、下岗职工、农民工等群体参与考试,同时还要大规模地扩大招生人数。政策实施以来,百万扩招工作如火如荼,但现实层面如何确保高职院校在保障办学质量的前提下进行扩招成为关键问题。同时,实践过程中,在教学实施层面也陆续凸显出一系列问题,阻碍了高职质量型扩招的实现。因此,针对扩招的新变化与新诉求,在高职院校开展适应性的教学改革势在必行。

一、制度的逻辑:高职扩招与教学模式改革的多重博弈分析

(一)国家与政府的逻辑

百万扩招是服务国家经济发展之基,对提升劳动力的整体素质,打造推动经济发展的人力资源红利具有重要驱动作用。同时,百万扩招也是服务民生之本,通过扩招工作的开展,可以有效促进毕业生的高质量就业,缓解当前普遍存在的就业结构性矛盾。从宏观层面来看,要在统筹全局的基础上加强顶层设计,明确纪律要求,避免出现混乱的现象。从制度上来看,要通盘考量,改革教育制度和招生制度,完善就业、劳动和社会保障制度等。

总体而言,在政策制定与落实过程中,遵循在保障大方向一致的前提下,确保满足每个地区、每类群体的实际发展需求的原则。我国不同省份高等职业教育机构的设施和质量都有较显著的差异。每所高校的教学环境和教学质量都有所不同,而且各个省份的产业发展情况也存在差异。这就需要因地制宜、因势利导,根据不同地区、不同机构的具体情况来制定相应的政策框架,科学审慎地制定规则,使政策方向与总体原则既能满足当地企业对新时代技术技能复合型人才的不同需求,又能满足不同身份的学生在学习需求方面的差异。

(二)院校与教师的逻辑

高职院校应当以现实环境为基准,客观分析自身的教学硬件、环境资源、师资团队、实训场所等是否具备应对扩招带来的培养力挑战的能力。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共有1 545所高职院校,在达到扩招100万人目标的过程中,每所学校平均需要多招收647名学生。那么,现有的高职院校是否具备一定的基础和能力来为更多学生提供学习机会便成为首要的问题。高职院校现存的软硬件资源配置、师资配比、教室和宿舍、管理服务能力等都是决定高职院校扩招质量的重要因素。同时,学生的结构也将发生巨大变化。扩招后,不同年龄、不同社会经历和不同身份的学生将同时进入高职院校学习,多元的生源结构、大跨度的年龄差、不均衡的学习基础以及多样的学习诉求将导致教学实施过程中产生诸多困难。

面对如此复杂的教育教学管理环境,如何将这些多元化的学生塑造为具备全面技术素质的专门人才,对高职院校而言,无疑是一项重大的考验。因此,高职院校需要在提升教育质量、优化服务管理以及确保毕业生就业安全等领域采取创新性策略。同时,也应持续优化相应的教育体系,以便更精准地引导、服务、支持学生的成长成才需求[1]。

(三)企业与社会的逻辑

从社会层面来看,高职扩招的目的既在于促进和保障就业、解决技能人才短板的问题,也促使更多的人成为软实力的获得者。同时,新兴产业对劳动者的要求更高,越来越多的以智力为支撑的复杂劳动成为工作的核心内容,这也意味着,一部分普通技术人员的就业渠道会因为知识和技术成为产业发展的必要条件而被限制,缺乏高水平知识和技能的工人很容易下岗,而再就业则需要其不断赋能,以增强再就业水平。所以说,教育问题也是民生问题,这也是其中有关于“高职新增招生100万人”放在了“双管齐下稳定和扩大就业”的工作内容中,并没有出现在报告的教育部分的体现。因此,可以说,百万扩招的决策既是从国家、社会层面考虑,也是从就业本身来考量的[2]。

保持和拓宽就业市场是至关重要的,而增加100万的高等职业教育学生则是这个过程的核心战略。高等职业教育扩招时,应针对特定的学位进行招收,而不只局限于对培训项目的拓展。因此,学校必须与社区、工会、妇联等相关部门进行深入的跨领域协作,建立专门招收新生以及进行就业指导的联盟组织,共享招聘与就业管理的信息系统,具体公开招聘及就业的相关资讯,从而改善当前就业的结构性难题[3]。

二、制度的困境:高职扩招与教学模式改革的现实困境分析

(一)新认知与旧制度的矛盾

扩大招生规模意味着职业教育已经从民众教育领域转变为国家经济调控的相关教育方案。经济社会发展需要什么样的技术技能?在特定的经济形势下,如何缓解就业压力?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视角来理解和协调就业这一“六稳”之首?这是当前高职院校急需思考并解决的问题。就业是民生之本。当前,社会发展中必须坚持基于就业的战略政策,在经济发展中确保含金量更高的充分就业的实现。对如何执行就业优先政策,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教育优先”与“就业优先”的两个重要原则,职业教育作为教育的重要类型之一,也应该享受这两个“优先”的待遇[4]。因此,不仅要关注如何缓解当前的就业压力,而且应未雨绸缪地为未来职业教育能够培养出满足国家经济转型发展的高技能人才做规划。

随着新兴产业对工匠技能型人才需求的缺口越来越大,高等教育培养出的人才有时往往无法与社会接轨。因此,我们应该在职业教育的视野中更多地关注人才的适配性培养,改进高等教育的架构,强调职业教育的地位,使高职院校逐步从管理教育转型为类型教育。

(二)新标准与旧基础的矛盾

2012年5月,教育部为进一步突出高职教育的职业属性,通过印发改组通知使高等职业教育进一步服务于行业,将原来的指导委员会调整为执行指导委员会。高职院校与产业的经济发展合作也应该是横向和纵向的,这是应用型高职院校与学科型本科院校的区别。虽然职业院校可能很难产生学术型高校的科技发明创造,但是职业院校在开展与产业相关、服务于行业的研究课题、促进科技与实践的联系方面具有很大的优势。因此,高职院校师生要密切与各行业企业的联系,参与技术创新、生产交流、技术改造和产品贸易的生产经营,将新工艺、新技术、新设备转化为新型生产力。高职院校的科研重点应放在智能制造企业产品运作更新和新型科技服务企业的管理创新和变革上。在积极适应现代产业需求的同时,加快发展与现代农业、新型服务业、战略型产业、智能科技产业、先进制造业和家政、养老、健康、文化、旅游等社会民生领域息息相关的行业,根据当地行业发展的实际情况来对接行业岗位标准[5]。

(三)新诉求与旧传统的矛盾

为了适应生源的转型以及服务目标的改变,高等教育机构必须改革其考核与录取的策略,并在最初阶段就建立一套“评估手段丰富、录取途径多样、入学途径众多”的考核与录取制度,以便吸引更多的有需求的学生进入高等院校学习。现阶段我国的高等职业教育主要通过技术学校、中专、职业高中和普通高中招生。学生的年龄大多在18～22岁,通过高考统一招生、中高职衔接、分类考试等途径进入职业学校。在我国高等教育即将普及的背景下,不断增加的高考人数造成了逐年扩大的本科招生规模。因此,一些高职院校正面临着生源危机,一些学校的新生入学率低于70%。此外,一些愿意接受职业教育的群体,例如无法通过常规考试进入高职院校继续接受教育的退役士兵、下岗职工和农民工等,学成毕业后就业主要以学校集中推荐和自主应聘相结合,这与产业行业的现实发展需求的配比往往较低。

三、制度的变革:高职扩招与教学模式的适应性改革策略

(一)教学理念的变革

新时期,高校教改动力已经具备充分的条件,教学科研改革一触即发。在高职扩招背景下,教学对象的变化也意味着教学理念必须进行相应的调整。一些存在“知识领域断层”的人群应该是高职扩招的重点对象,对这部分群体来说,尽管实践经验较为丰富,但是学习经验较为缺乏,因而面向适龄学生的教学理念、原则、方式方法等应有所更新。面对情况复杂、身份多元的学生,首要的是深入了解学生的学情,分析他们的学历层次,把握他们的学业基础,同时还应该将视野拓展到他们的职业生涯阶段,深入了解他们的学习需求。此外,我们还需要利用社会继续教育培训的经验和方式,寻找这些人能够适应的教学方式,这才是因材施教的根本[6]。

(二)教学内容的变革

教师对教材要进行深入的研究与分析,对学生的情况要有充分的了解,对多媒体操作技术要具备一定的操作水平。基于上述条件,教师要自主制作出可以推动教学发展的网络资源,利用信息化手段辅助高职工程技术教学[7],其中需要关注三点。

第一,专业建设的针对性原则。招生的专业可以从普适型到定制型。要根据这部分社会生源的经历和特点,进行一对一特殊定制,结合他们的长处,面向区域经济发展或行业企业急需,在就业前景稳定的领域里开设适应型专业。

第二,课程开发的应用性原则。预设的课程可以从积累型到应用型。对于有些需要基于大量基础知识为主的学科课程,转向或偏向实践应用课程,特别是可以向一些基于工作过程系统化的模块、项目和任务做转变。

第三,学习内容的多元化原则。学习的组织从单一模式转变为多样模式。在为新入学的学生安排学习内容的过程中,我们必须考虑他们课程设计与安排的学习形式,厘清是独立进行教学内容安排还是和现有的毕业生进行混合式的教学内容重构。

(三)教学方法的变革

根据教学实际情况,高职院校在扩招的基础上采取“集中式”和“网络化”两种模式。部分学院存在过度强调集体教育的倾向,在培养过程中过于专注课堂上教师的讲解,多位教师进行“轮番轰炸”,通过微型课程和短视频的方式向学生灌输日常的知识。这种集体学习的目的在于把零散的信息进行整合,而非一直进行全面的教导。随着规模的不断壮大,教师专注讲解所需的时间逐渐减少,偶尔也会选择周末进行讲解。受限于学生数量以及教学效率等因素,知识灌输对学生实际操作技能的习得效果并不明显,而动手操作、研讨、激励等创新性的教育手段,还没有得到实际应用。在传统的教育过程中,学生只是被动地接受传统知识,没有得到足够的独立思考和发表观点的机会[8]。

面对这批学生的特殊性,教学方法应从抽象理论转到具象实践,实施适合的教育。高职院校可以针对不同生源的岗位需求,采取多种教学模式和灵活的学分制,分类、分层制订各专业的人才培养计划,主要针对退伍军人、失业者以及农民工等群体。可考虑为上述群体单独开班,按特定标准授课,同时革新教学方式,让学生在深度参与中提升技能[9]。

(四)教学评价的变革

构建一个完整的评估机制是优化高职院校人才培养水平的核心,这个机制需要涵盖全方位、全流程以及所有成员的评估。在教授技术与技能的同时,高职院校还需要承担起教育的责任,以塑造出拥有崇高道德观念与良好精神状态的多元化的、全面的专业人才。因此,需要设定一套针对性强的评估标准,合理地分配评估内容和比例。根据扩招的相关政策文件和实际情况,构建一个全面的评估指标体系,将学生的思想品质、情感价值和精神状态等非量化的指标纳入评估体系,并结合人才培养计划,确定知识、能力、思想政治等方面的具体分配比例。同时,接受社会和企业等方面的意见,并根据教育过程做出调整,为大学招生评估提供科学且全面的资料和实例。

1.产教融合评价。注重企业深度参与的教育评估策略、工具、参与者、准则等,需要由以往仅仅依赖学校的个别评估模式转变为更加重视与企业合作的评估模式。这样可以构建出一种流程化和常态化的评估方式,由第三方或企业进行评估。

2.多元化方式评价成员的学习效果。除了强化学校对学生的科学评价,还应增加社会(第三方)有益评价和政府综合评价,以构建“学校—行业—社会”一体的全方位评价体系。

扩大高等职业学校的规模为职业教育的进步提供了可能性,但同时也带来了许多挑战。比如生源基础水平参差不齐的问题,给高职院校的教学管理工作带来了许多难题。因此,要积极做好制度建设方面的工作,加强各方的沟通协调,优化管理运行机制,落实效果,保障学生教育管理质量,同步提升高职院校人才培养质量和就业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