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清廉绍兴”的廉洁文化矩阵：内在机制与推进路径

林 洋

（中共绍兴市上虞区委党校，浙江·绍兴 312300；绍兴市基层治理研究中心，浙江·绍兴 312300）

内容提要：先进文化对健全全面从严治党体系具有促进作用，廉洁文化建设是党风廉政建设的文化进路和基础工程。系统和要素关系原理是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重要学理支撑，“三不腐”一体推进机制是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鲜明政策导向。浙江省绍兴市不仅多措并举，深挖本土廉洁资源；而且统筹协调，全域打造廉洁文化矩阵。检视其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进程，存在着思想认识、内容设计、运行逻辑、组织机理等不同维度的局限性。为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引领力、渗透力，理应实施增进价值认同、完善内容分层、深化实践探索、优化建设格局等多方面的促进对策，实现“清廉绍兴”建设迭代升级、提质增效。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这一重大课题。在二十届中央纪委二次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要在不想腐上巩固提升，更加注重正本清源、固本培元，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1]这一重要论述彰显了新时代廉洁文化在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中的重要作用。“建设廉洁文化，不仅是党的建设任务，也是社会的建设任务。”[2]自“新时代廉洁文化”这一概念提出之后，社会各界对该概念的重要价值和现实地位初步达成了一系列的共识。学理上，进一步挖掘新时代廉洁文化的意涵、特质，探析它的传承性、优越性，有利于完善社会主义廉洁政治理论、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实践中，持续性构建廉洁文化矩阵，优化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社会清朗的一系列制度设计，开展各具特色的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地方实践，有益于推动包括全面从严治党在内的“清廉中国”时代图景更加清晰、生动。

一、问题提出

“廉洁文化是人们长期形成的奉公自律、不谋私利的价值理念、行为规范、生活方式和社会风尚的总和。”[3]概言之，它是廉洁的思想、知识、制度和实践的集合，也蕴含着对应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与社会评价体系。时下，新时代廉洁文化成为廉洁文化繁荣发展的新趋向、新形态，这是党的十九大后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领域的回应与展开，它归属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政治文化。总的来说，新时代廉洁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样态，学界对其开展研究较少，究其原因，主要是新时代廉洁文化发轫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此历史方位被正式确立在2017年，即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加之，新时代廉洁文化有别于廉政文化①2009年，中央纪委、中央宣传部、监察部等六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加强廉政文化建设的意见》提出，廉政文化建设是一项长期的战略任务。，官方文件表述由“廉政文化”升华为“新时代廉洁文化”②2022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意见》要求，把加强廉洁文化建设作为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基础性工程抓紧抓实抓好。的语义转向在2022年才出现。当然，这些有力说明新时代廉洁文化的时代特色更鲜明、关注重点更全面，而且体现出顶层制度设计者正风肃纪、崇廉拒腐的坚定决心。

这里，作者基于中国知网等数据库的文献计量学分析后发现，可查最早文献是吕立中在2017年发表的《试论新时代国有银行廉洁文化建设》，他认为：国有银行为建设新时代廉洁文化，厚植文化基础、倡导文化新风、坚定文化自信是突破口。[4]其后，新时代廉洁文化逐步融入廉政建设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之中，但相关文献未明显增加。2022 年，在十九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要带头落实关于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意见，从思想上固本培元，提高党性觉悟，增强拒腐防变能力。”[5]据此，“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第一次在习近平总书记重要公开讲话中明确出现，政治话语的高度重视也对新时代廉洁文化的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产生直接促进作用，此类研究成果由2022年起增量十分显著，并在2023 年达到“顶峰”，截至目前共计200 余项成果。综合分析这些文献后发现，理论界与实务界对新时代廉洁文化认知层面的研究主要聚焦这些内容展开：对新时代廉洁文化的界定[6]、区分[7]，新时代廉洁文化的渊源[8]、价值[9]，以及传统社会的廉洁文化[10]、西方社会的廉洁文化[11]。而对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实践层面研究侧重它的发生领域，如伍洪杏科学指出当前廉洁文化建设的主体部分：廉洁修身文化、廉洁家庭文化、廉洁校园文化、廉洁政治文化和廉洁行业文化[12]。相应地，贾正东等对如何传承培育好廉洁家风进行阐述[13]；谢晓锐等探讨高校在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过程中，如何体系化建设廉洁文化、服务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14]；张建晓分析以廉洁文化涵养党内政治生态的若干措施[15]；陈琳睿则强调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是公立医院实现有效治理的重要内容[16]。

由上观之，当下，由于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政治导向鲜明、政策支撑有力，国内学界对新时代廉洁文化的研究热点也集中于实务视角，面向现实社会的研究文献数量居多，进而学理视角下的新时代廉洁文化研究文献较少。特别是，选取某一城市，系统呈现市域内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本土资源和地方经验的研究成果更少。正因为如此，本文选取浙江省绍兴市综合利用廉洁文化资源、集中打造廉洁文化矩阵的实践样本，对其进行必要性析理，并寻求可行性路径，以期为浙江省乃至全国范围内的市域廉政建设、清廉城市打造提供借鉴价值。

二、廉洁文化促进“清廉绍兴”建设的逻辑阐释

（一）历史逻辑

2022年,《关于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意见》对廉洁文化的内容分层予以明确，即“用革命文化淬炼公而忘私、甘于奉献的高尚品格”“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培育为政清廉、秉公用权的文化土壤”“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涵养克己奉公、清廉自守的精神境界”。“廉洁文化是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优秀遗产。”[17]对新时代廉洁文化加以分析，它不仅是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构成之一，而且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被蕴含在历史与现实、传统社会与现代社会等不同的时间跨度之中。浙江省绍兴市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拥有5000年文明史、2500年建城史，市域内人文基因源远流长、生生不息，特别是包括廉洁文化在内的众多传统历史文化资源富集。基于此，“清廉绍兴”建设理应依托本市厚重的廉洁文化积淀，推动廉洁文化在新时代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在此基础上打造具有“绍兴味”的标识性、组合式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成为贯穿浙江省绍兴市党风廉政建设过程始终的关键路径支持。

（二）理论逻辑

“当代系统观念可以说是随着系统科学的发展而概括出来的科学方法论。”[18]马克思主义哲学视域下，系统和要素既是事物的两重普遍属性，它们之间又是对立与统一的辩证关系。结合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事物发展受外因影响，单纯治理内因却淡化外因或者唯外因而舍内因均不能实现质变，内因与外因兼顾，才是实质意义的系统治理、综合治理。当前，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反腐败工作作为一项系统工程，正在运用系统观思想，一体推进“三不腐”，这是全面发挥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内外合力的现实表征。概言之，地方层面理应打通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内在联系，通过“全周期管理”①“全周期管理”是一种现代管理理念和管理模式，它是从系统要素、结构功能、运行机制、过程结果等层面进行全周期统筹和全过程整合。方式，促使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既区别、各有侧重，又交融、相互促进，继而形成立体化、综合性的管控体系。有鉴于此，浙江省绍兴市根据新时代廉政建设的新任务、新要求，把系统和要素关系原理运用于该市一定程度存在的系统不完备、措施不齐全、制度不衔接等实践困境，通过系统规划设计，逐步产生廉政建设的集成效应。

另一方面，就“不想腐”本身而言，“不想”是根本，理想信念、党性觉悟等等需要廉洁文化的涵养、催化，如此一来，个体乃至集体反贪拒腐、崇清尚廉的思想根基才能稳固。“诸多社会现象折射出人们有关腐败的思维定式和观点理念根深蒂固，仅仅致力于行为层面的反腐败对此很难起到有效作用。”[19]党的十八大以来，反腐倡廉工作尽管已建立相对完善的制度体系，实现反腐倡廉制度化、规范化、长效化，但与以制度为支撑的“行为反腐”相比，以理念为内核的“文化反腐”最能有效改变个体乃至集体对腐败问题的认知；形成正确认知后，也能推进廉洁理念融入现代社会的核心价值体系。同时，新时代廉洁文化具有空间普遍性与时间持久性等特质，能作为地方廉政建设的有力思想武器，促使党员干部加快形成“廉荣贪耻”的价值取向，并催生党员干部行为方式向好转变。据此，浙江省绍兴市打造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开展“文化反腐”的市域实践，有助于党员领导干部深化廉洁自律意识，在“制度的笼子”内不敢腐、不能腐，在“道德的境界”中羞于腐、耻于腐。最重要的是，在体制外通过新时代廉洁文化的传播和熏陶，可引导广大群众思廉、倡廉、践廉，对党员领导干部也能形成一种“软性”监督，营造出“以廉为荣、以贪为耻”的社会风尚，凝聚起全体社会成员反腐倡廉的磅礴力量，为“制度反腐”提供持久的内生性动力。

（三）现实逻辑

2015年，《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提出“廉洁从政”“廉洁用权”“廉洁修身”“廉洁齐家”的廉洁自律规范；2016 年，《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把“保持清正廉洁的政治本色”单列一节；2017 年，党的十九大将“发展积极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写入党章修正案；2023年，二十届中央纪委二次全会要求“涵养求真务实、团结奋斗的时代新风”。这些关键的党内法规和重要的官方会议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提供路径遵循和行动纲领。“崇尚廉洁成为政治文化的重要内容，廉洁氛围和环境持久不可逆。”[20]学理上，制度和文化本是组织的二位一体，制度是文化的沉淀，文化是制度的精华，二者之间蕴含着交互关系。检视当下，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保障体制、配套机制比较成熟，但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仍存在一些阻却，如一些地方和单位党组织不够重视，再如少数党员未能根本上铲除腐败思想。正因为如此，浙江省绍兴市创新运用好文化伟力，发挥廉洁文化正身塑魂、成风化人的浸润作用，既从影响力出发，把党员干部、普通群众一体纳入廉洁文化教育对象；又注重感染力，持续开展廉洁主题系列文化活动；更聚焦穿透力，推动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提档升级，加快发挥其教化功能。

三、廉洁文化与“清廉绍兴”建设的互动样态

当前这一阶段，反腐败斗争已取得压倒性胜利：推进“不敢腐”的目标初步实现，强化“不能腐”的笼子日益扎牢。相应地，以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为主要面向，加快推动“不想腐”成型、成熟业已成为中国式廉政建设的时代命题和文化叙事。近年来，浙江省绍兴市以习近平总书记“三不腐”一体推进的重要论述精神为行动导向，贯彻落实《关于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意见》，锚定增强“不想腐”自觉的目标定位，引导各区、县（市）构建品牌引领、多层支撑、全域覆盖的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打造廉洁文化新高地①2022 年，浙江省第十五次党代会提出，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的省域实践，打造新时代党建高地和清廉建设高地，这也是到2027年实现的具体目标之一。，勇闯中国式现代化市域廉政建设实践新路子②2023年，绍兴市委九届四次全会要求，打造“新时代勤廉绍兴”，为深入实施“八八战略”提供保障。。

（一）主要做法

1.挖掘廉洁文化层面

依据《关于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意见》，新时代廉洁文化的源头活水是中国传统文化，但在新时代这一历史方位中，更深刻、更剧烈的文化转型正在发生，“文化自觉”等主体性意识也亟需增强。“只有产生了民族的主体意识，才能推动民族延续发展的内在精神动力。”[21]地方层面的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应注重发扬“历史主动精神”，深入挖掘传统文化中的廉洁因子，使廉政建设本土资源更加丰厚。省级层面，浙江省绍兴市与浙江省文史研究馆共建浙江清廉文史研究（绍兴）基地，汇集众多文史专家智力、联系广泛等显著优势，系统地梳理浙学③学理上，浙学是包含道学一脉的洛学传统以及心学传统，内含史学、经学与制度之学、“性学”与心学的思想传统。体系中的绍兴廉洁文化要素，出版有新时代特征、又有绍兴辨识度的《浙江清廉思想史·绍兴卷》。该文本主要囊括绍兴地方先贤的廉洁观念、清官廉吏的廉洁典故以及该市以“五廉并举”④通过梳廉脉、编廉文、演廉戏、铺廉路、建廉馆，打造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为核心内容的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蓝本。市级、区级层面，纪检监察等职能部门集中编印《绍兴清廉诗文选》《周恩来精神风范》《王充的故事》《梁柏台传》等系列诗文丛书，经典诗文、清廉典范、优秀家训等相继呈现。以上这些文本的制作发行，有力彰显绍兴城市发展史中一脉相承、生生不息的廉洁文化，绍兴“廉脉”被清晰生动地勾勒。由此，梳理“廉脉”作为先导性工程，也为打造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创造有利条件。

2.融合廉洁文化方面

“要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22]在中华文明悠久历史中，“为政之要，曰公与清”“进不失廉，退不失行”等思想理念，蕴含着清正廉洁的价值取向，与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清廉自守的精神境界十分契合。一方面，浙江省绍兴市推动廉洁文化融入党内政治文化。如市区两级把廉洁教育确定为党史学习教育、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内容，通过领导干部专题党课、警示教育片、廉政“微考学”，以及着重教育引导新提任领导干部、年轻干部，促进党内政治生活愈发清朗、规矩。再如围绕落实“三新一高”⑤“三新一高”具体指新发展阶段、新发展理念、新发展格局、高质量发展。决策部署，市区两级将廉洁文化嵌入招商引资等中心工作，弱化政商交往“潜规则”，强化新型政商关系，搭建“亲清直通车”“亲清在线”等平台，为企业发展纾困解难，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

另一方面，推进廉洁文化注入地方特色文化。例如各区、县（市）依托名人故居、烈士陵园、文化礼堂等多样载体，建设周恩来风范园、大东山清风馆、太平山清亮馆、马寅初风节园、浙东清风馆、甄完故里等50 余个有“新时代”和“地方味”双重特色的廉洁文化矩阵，相应呈现各地传承至今的廉洁人文和全面从严治党的生动实践。再如为不断满足基层群众对新时代廉洁文化的进阶需求，持续开发地域性、文化性、互动性兼具的廉洁地标，已形成“稽山望梅”“鉴水长歌”“崇仁清旅”“清官文化”等多条廉洁文化教育专线，吸引群众游览体验，这些地域属性鲜明的精神文化产品也使新时代廉洁文化在历史渊源、现实基石与群众期盼等方面实现和谐统一。

3.传播廉洁文化层面

结合文化传播学，文化传播本质上是文化要素的传递扩散和迁移继传，实现文化传播的促进策略之一就是推动文化品牌化发展，这就需要形成以产品为核心的品牌自信，系统建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文化品牌。浙江省绍兴市巧妙地汲取《清白堂记》的基本内涵，主动提炼“清白廉洁、润泽廉政”的核心要义，注册商标后，在全国率先创设“清白泉”廉洁文化品牌。在“清白泉”龙头品牌示范带动下，各区、县（市）不仅开展“清白泉”廉洁思想研讨会，举办“清白泉杯”全国清廉诗歌散文大赛、全国学生廉洁文化书法大赛等多项活动；而且创设“清廉越城”“清廉柯桥”“虞舜清风”“浣江清风”“越乡清风”“天姥清风”等品牌形象符号，打造新时代廉洁文化品牌的“绍兴系”。

与此同时，面向算力时代①人类生产力发展由人力时代、蓄力时代、动力时代进入第四个时代——算力时代，以芯片和软件平台为主的计算能力正改变人类生产方式、生活模式和科研范式，因而算力也代表着人类智慧发展水平。，顺应数字技术带来的网络化、智能化发展方向，数字赋能文化传播不可忽视。浙江省绍兴市锚定“新时代廉洁文化阵地资源数字化、信息化”的目标定位，注重大幅度提升廉洁文化对社会面的可及性和触达率。市纪委监委以数字化改革为总体要求，打造新时代廉洁文化数字传播矩阵，线上清廉图书馆、绍兴清廉馆VR 展厅等有效载体相继形成；以“廉文化+”为突破口，要求各区、县（市）纪委监委综合设定“文、旅、产、学”等多个模块，在党员干部群众中，线上提供沉浸式、多样态的服务式廉洁教育；以“县乡一体、条抓块统”县域整体智治改革为依托，要求各乡镇街道签署智廉共体廉政承诺书，有条件成立智慧监督的“清廉共同体”，集中讲述廉洁故事，传递廉洁声音，促进“廉洁”成为干部遵守、群众遵照、行业遵从、社会遵循的共同价值理念。

4.集成廉洁文化层面

在廉政建设过程中，一定区域的廉洁文化资源一般呈现零星分布、集约度不高的特征，以致于集聚效应难以释放、矩阵优势难以发挥，因而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需充分发挥廉洁文化资源在反腐倡廉要素集聚中的“乘数效应”，最大限度保护利用好地方廉洁文化资源。浙江省绍兴市把废弃闲置办公用房改建成绍兴清廉馆，场馆依照时间顺序，系统有序陈列古代先贤、近世先驱、当代楷模的众多勤廉事迹、廉洁思想和纵深推进全面从严治党的绍兴探索。可以说，绍兴清廉馆深入城市肌理，为引导党员干部群众“不想腐”打开物理新空间，并通过集聚强化、关联带动和结构优化等多种机制作用于“清廉绍兴”建设。类似的，作为“枫桥经验”发源地②2023年正是纪念“枫桥经验”60周年，也是习近平总书记指示发展“枫桥经验”20周年。，浙江省绍兴市除实施专责监督与群众监督并用、传统化路径与数字化路径并行等多个“组合拳”之外，也侧重对新时代廉洁文化与基层监督的集成、嬗变，把基层社会的生动实践转化为廉洁文化的建设成果。本年度，该市纪检监察机关与浙江大学撰写出版《新时代基层监督的“枫桥经验”》，这是宝贵群众经验升华为专业理论著作的新型产物，集中展现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层监督制度的优越性、恰适性③恰适性是指行动与情境的恰当匹配，也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制度建设原则。。

5.创变廉洁文化层面

基于文化学经典理论，文化是一种“活生生的有机体”④德国民族学家弗洛贝纽斯提出文化神话学理论，认为文化从自然条件中诞生，地理环境相同条件下产生相同文化。，经历从诞生到成长到成熟到衰老到死亡的生命过程。为增强新时代廉洁文化的生命力，在对待本土廉洁文化资源的方法上我们应更成熟，保持由客体视角向主体视角的大转变。“文化自强意识的培养关键在于文化的创新。”[23]人民群众是文化服务主体，创新的文化服务导向正是人民群众的现实需求。浙江省绍兴市站稳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人民立场，过程紧贴群众、依靠群众，结果也接地气、润人心，共建共享局面随之形成。一者，运用诗画形式，创变廉洁文化。各区、县（市）在“浙东唐诗之路”这条以唐诗为纽带的文化线路中，巧妙赋予廉洁文化资源当代形式，不断总结提炼新的时代内涵，最终叠加百余个清廉地标、百余位廉政人物、四十五位诗人，书写出新时代清风廉路——《绍兴新时代清风廉路图》长卷。该廉洁文化精品以水墨画形式，全景展示全市诗路节点上的廉洁元素。诗歌迈向新时代廉洁文化，作为历史与现实跨越时空的资源汇合，均是绍兴文化事业发展和党风廉政建设的一大创举。

另一者，运用曲艺形式，创变廉洁文化。作为戏曲之乡，浙江省绍兴市遵循“通变传统”的文化发展理念，为本土五大剧种、五大曲种注入廉洁要素，创作一批批廉洁戏曲作品，多次组织“越地清风廉戏联唱”“廉戏千村行”等活动，使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在变化与创新中实现突破。举例说明，2022 年底，“李渔杯”首届全国清廉戏曲优秀作品展演活动评选结果揭晓，该市择优推选的8 部剧目荣获优秀作品，尤其是根据东汉贤臣、廉吏典范刘宠的轶事典故制作的越剧《一钱太守·夜访》荣获“十佳剧目奖”，该剧以独特叙事视角、鲜明主题立意把历史人物、历史故事做精、做深，人物性格、形象更饱满、立体，传统文化中的廉洁元素也更丰富多样。此外，本次评比中，越剧《双玉佩》《“一把手”上门》等荣获“优秀剧目奖”，莲花落《自古清气满越州》、绍剧《海棠忆》、西路乱弹《酒嫂砸缸》也荣获“入围剧目奖”。这些融艺术性、观赏性于一体，具有教育意义的清官戏、具有民族特色的大众戏，不仅适应党员干部群众涵养心灵的精神追求和文化消费的客观趋势，而且为传播新时代廉洁文化，弘扬全社会清风正气发挥作用、作出贡献。

（二）现实成效

“为了巩固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压倒性胜利，推进廉洁文化建设是‘清廉中国’国家战略的重要保障。”[24]加以剖析，“三不腐”一体推进机制这个顶层设计和战略谋划之中，“不敢腐”“不能腐”本身就是现阶段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重要构造。为系统完备地理解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本质要求，我们不能直接割裂“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或者说单纯就“不想腐”抓“不想腐”，就廉洁文化谈廉洁文化，产生“唯‘不想腐’论”“唯廉洁文化论”的局限性。相反，我们理应辩证看待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即统筹兼顾、综合发挥“不敢腐”的强大震慑、“不能腐”的刚性约束与“不想腐”的涵养教化作用，实现三者之间“聚合裂变”，统一于全面从严治党体系健全过程。

总的来说，作者所在的浙江省绍兴市正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持续深化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以“清白泉”为统领，在各领域、全链路、各层级打造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推动勤廉并重的清廉建设高地逐渐显现、逐步成型。仅2022 年，浙江省绍兴市通过细化压实各单位、各单元的“清廉绍兴”建设主体责任，被上级部门命名为“省廉洁文化教育基地”的就有4 家单位，被选入“省级清廉单元建设示范单位”的也有21家；持续开展廉洁主题系列文化创新活动，高规格举办“清白泉·兰亭杯”全国大中小学生廉洁文化书法创作大赛，第一次实现“清白泉”与“兰亭”这两张绍兴文化“金名片”的深度融合；全年高效改造新时代廉洁文化阵地共计56个，扎实开展的群众性廉洁文化活动就多达2800 余场次。“文化品牌是具有文化意义和文化价值并且具有独特标记的产品。”[25]最为重要的是，浙江省绍兴市以“清白泉”品牌为动力牵引，建设好新时代廉洁文化，增强廉洁文化培根、净心、铸魂价值与功效的先进做法、典型经验，已作为全国唯一的地级市被正式入选中央纪委一体推进“三不腐”专刊，因而这些对国内其他城市建设好新时代廉洁文化具有一定程度的可复制、可推广的启迪意义。

四、廉洁文化促进“清廉绍兴”建设的实践检视

2022 年《关于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意见》将廉洁文化建设作为“必须长期抓好的重大政治任务”，此项中心工作的战略定位显著提高。从根本上说，这是当前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形势决定的。尽管由中央至地方、由政府至企业、由社会至个人，均关注和推动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也产生很多成效，并对科学阐释中国特色廉政建设之路、之理，尤其是中国共产党之制、之治，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但是从实践调研情况看，浙江省绍兴市打造廉洁文化矩阵、建设清廉城市的推进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廉政建设多方资源要素的协同与联动也未完全达成系统运作的预期状态，依然存在一些能全面实现“不想腐”的阻却和困境。这些直接影响该市在下一阶段更好统筹现有资源、构建完善机制，巩固和深化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成果，继而探索“清廉浙江”的绍兴之路，不断优化“清廉中国”的基层叙事。

（一）部分偏离科学认识

新时代廉洁文化是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与文化建设相结合的产物，从“廉政文化”到“新时代廉洁文化”的语义转向，对应的是当前“文化反腐”的必要性和普适性。“凡是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病症都要彻底医治，凡是滋生在党的健康肌体上的毒瘤都要坚决祛除。”[26]然而，对于打造廉洁文化矩阵、建设新时代廉洁文化，部分党员干部群众仍有认识偏差，思想认识未纠正和提升，实践行动就难以进行和深化。例如对其内蕴认识不足，把新时代廉洁文化简单等同于廉政文化，未认识到廉洁文化的涵盖范围不仅仅是公权力者，还包括企业职员乃至社会大众。即认识到廉洁文化的政治属性但忽略它的社会属性，因为廉洁文化建设的预期目标既有勤廉单位、个人，也有纯洁的社会环境和社会风气。再如对其特质认识不足，廉洁文化建设是相对“慢热”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它的作用也不会立竿见影。如此，一些单位的党风廉政建设重心仍是腐败惩治和制度保障等见效快、易操作的常规举措，忽视高层级和更重要的理想信念教育、党性修养锤炼，以致于在实现“不想腐”上进展缓慢、后劲不足。

（二）个别弱化内容核心

从马克思主义哲学角度还原“内容”的本义，它是构成事物的一切要素的总和，也是事物存在的基础。以此为理据，综合分析新时代廉洁文化的构成要素，则涵盖廉洁的政治文化、组织文化、职业文化、社会文化等等。进一步看，这些共同指向“廉洁”内核的文化样式①文化样式是指某一民族或地域文化借以表现自身的形式，是该文化特有的意义和符合体系所呈现的某种趋势和外观。不仅蕴含着相应的思想、理念等抽象内容，也涉及到体现这些思想、理念等现实的具体的人、事、物。可见，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是一项多样的、动态的复杂性系统性工程，坚持“内容为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等法则成为提升其传播效果与社会效益的重要法宝。但现实中，少数党员干部理论素养缺失，进行打造廉洁文化矩阵、建设新时代廉洁文化这项工作时，仅是组织好开展好纪法学习、警示提醒等廉洁教育活动，把增强廉洁意识、增加廉洁行为作为工作重心，缺少对新时代廉洁文化的理论研究、实务研究乃至综合性研究，未实现基本理论与具体业务的“双向奔赴”“双向赋能”。特别是，个别部门不重视开展调查研究，也不积极写好“后半篇文章”，既对新时代廉洁文化的基本精神把握不准，核心价值提炼不深，又对此项工作的内容设计不恰当、结果总结不及时，造成实际工作成为流于表面、蜻蜓点水式的务虚过场，这种“低水平重复”现象很值得我们重视。

（三）运作逻辑有待调适

如前所述，新时代廉洁文化自身是无形的，需要借助有形载体、有效平台来呈现和传播。同时，考虑到文化的意识形态属性和公共品属性，打造廉洁文化矩阵、建设新时代廉洁文化就必须关注它的作用对象和受众特征，更大程度地适应时代发展变化产生的新需求，创新建设方式和阵地，拓宽廉洁文化的广度和深度，为市域廉政建设注入鲜活动力。毋庸置疑，浙江省绍兴市已在廉洁文化建设形式方面进行有益实践，如“五廉并举”；但是诸多实践探索的保鲜性、精准性和新颖性理应继续强化，从而产生导向更正确和品质更良好的廉洁文化建设新成果。具体来看，在保鲜性上，一些工作举措和方向引导未能全部解决难点、彰显亮点，也未始终坚持与时俱进原则，对时效性问题关注不够。在精准性上，有的部门单位和乡镇街道廉洁文化建设出现“空对空”的问题，只唱文化高调，却忽略实际问题，针对性不强，即未全过程、全方位聚焦廉政建设关键节点和干部群众思想动态。在新颖性上，受制于人、财、物等现实条件，少数村社的廉洁文化建设基本上长着同一副“面孔”，拘泥于辩论比赛、演讲比赛，发放书籍和观看电影等“老套路”，“同质化”问题比较典型；有的村社采用数字化手段，通过“两微一端”等新阵地新渠道宣传廉洁思想、释放廉洁能量，但在基层事务中心主义的大环境下，还是缺少“出圈”的优秀成果，廉洁思想共识和行为准则难以多融入社会生活并根植在基层群众心中。

（四）组织机制尚需跃升

现阶段，打造廉洁文化矩阵、建设新时代廉洁文化既要前瞻性认识、全局性设计，也要战略性布局、整体性推进，这样才能由基层至市域、从聚合到融合，形成廉政建设共同体，实现资源共享、经验共鉴，强化该项中心工作、重点任务的协同性和创变力。与之相反，由于被动形式主义在基层不断拓展和变异，呈现普遍性、隐蔽性等特质，相继生成增强基层负担、减弱工作合力等症结，使廉政文化建设的政策和策略不容易执行到底、落实到地。举例说明，就浙江省绍兴市某一区来说，随着全面从严治党责任趋近清晰明确，地方党委主体责任、上级纪委监督责任并存的双重体系逐步优化完善，区级层面也出台领导小组、专班推进、经费保障、考核评价等方面的细化举措，但少量单位依然将廉洁文化建设视为同级纪委一个部门的责任，更忽略广大基层群众也是廉洁文化建设的重要参与者；部分单位的业务科室也把廉洁文化建设看成是综合科室的专属工作，便怠于履行本条线、本职能内的廉洁文化建设具体责任。不必讳言，这些问题的存在，对廉洁文化这一推进市域廉政建设的关键变量而言，会严重耗损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综合效能，不利于推进该市廉政治理创新和现代化转型。

五、廉洁文化矩阵：深入推进“清廉绍兴”建设的文化路向

“注重廉洁文化建设、提升廉洁文化建设科学化水平、营造风清气正的廉洁政治社会大生态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也是中国共产党自建立以来孜孜以求的价值目标和政治旨归。”[27]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反腐倡廉和廉洁文化发表一系列重要讲话，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廉洁从政、廉洁用权、廉洁修身、廉洁治家等重要论述极大拓展中国共产党人廉洁文化内涵，并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提供科学指南。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廉洁文化已然成为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文化支点，也是全面从严治党、建设“清廉绍兴”的文化基石。那么，面对理念、制度、实践、技术等不同维度的现实挑战，浙江省绍兴市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不应被动等待推进，而是主动寻求增能提质、改造升级廉洁文化矩阵的因应之策，最终促进市域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从基本成型到高度成熟①2023年9月，勤廉绍兴暨作风建设大会提出，“勤廉”是党员干部的政治本色、绍兴文化的优良传统，“打造新时代勤廉绍兴”被确定为市域廉政建设的新任务新要求。与更加自信。

（一）多元化思想：增进廉洁文化矩阵的内在认同

作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传统文化总体上被视为内涵丰富、影响深远的廉洁文化资源宝库，蕴含着广大民众自我认同、互相认同、社会认同的根本逻辑。需要注意的是，传统文化中的廉洁文化与新时代廉洁文化不能相提并论。“历史上的廉洁文化也不可避免地具有历史局限性，打上了深刻的宗法性和等级性的烙印。”[28]优化廉洁文化矩阵、促进市域廉政建设首先应认清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本质区别，对流动的、变化的传统社会廉洁文化树立正确的文化观。相应地，采取辩证取舍态度，继续发扬其符合现代文明基本价值的内容②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考察时指出，坚守中华文化立场，积极发展反映时代要求、具有时代特色的新文化，发展中华文明的现代形态。，并借助恰当的、符合现代廉政精神的表达路径，激发出更多对市域廉政建设的文化认同。

其次，由于新时代廉洁文化在文化主体上具有社会公众性的特征，它的逻辑起点在于党风、政风，逻辑终点在于民风、社风，因而要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风廉政建设、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重要论述，党和国家及省级层面有关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的新理念、新要求、新部署等，全面作为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学习计划、各基层组织“三会一课”、群众性文化活动的重要内容。即以意识塑造为切入点，在社会绝大多数成员对廉洁基本要素认同、接受、践行的基础上，实现社会认同与国家认同、社会意识与国家主流意识的高度统一。

最后，作为一项系统工程，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方面，在力求规模性、持续性的现实进程中，除采用综合施策、标本兼具等科学理念之外，也要始终坚持“绵绵用力、久久为功”的总基调，特别是定期进行检查评估，使其内容、要素等不断丰富发展，以更好适应省情、市情变化和廉政建设新阶段、新目标。

（二）多层级内容：强化廉洁文化矩阵的浸润作用

时下，中央和地方层面的廉政建设，既不是独立的党的建设，也不是单纯的纪检监察专项工作。类似的，优化廉洁文化矩阵、促进市域廉政建设，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不想腐”和反腐败，这项中心工作、重点任务也不是顶层设计后简单的中层执行、机械的基层落实，其旨归在于探索适合不同场域、不同条件、不同内容下的政治发展乃至社会成长模式。也就是说，下一阶段的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更要坚持“内容为王”，才能形成“自带流量”体质。与此同时，地方层面要极力规避“教条式”“填鸭式”“应景式”工作，在调查研究、总结提炼之后，进行更多的知识更新和业务创新，通过灵活性、创造性工作体现新时代廉洁文化的价值与效力。

一方面，进一步增强廉洁文化建设的“历史思维”与“理论素养”。其一，运用历史智慧，优化廉洁文化矩阵。如结合好“新时代文化浙江工程”“文化基因解码工程”，持续擦亮“东亚文化之都”金名片，从绍兴历史中汲取更多文化自信。再如深入挖掘绍兴历史文献、文物古迹中的廉洁思想，继续开展好对廉洁文化的一系列、全方位研究活动，形成更多有关廉洁价值、廉洁制度、廉洁行为的思想结晶、实践经验。其二，提升理论修养，优化廉洁文化矩阵。例如要求党员领导干部积极地吸收马克思恩格斯经典著作中的廉洁思想、中国共产党人廉洁文化思想、中国共产党历代领导人廉洁思想，把准廉政理论与实践的正确方向，建立综合性、系统性的知识体系。再如多吸纳中国廉政学、中华廉洁学等学科的养分，引进高端廉洁文化教育人才，综合发挥市域内纪检监察学会、高校、党校、科研单位等多个平台的比较优势，构建理论智库与实务部门常态化联通机制，探索市域廉政建设的基本规律，以形成“打造新时代勤廉绍兴”的新方法、新思路，为产生更多具有绍兴辨识度的廉政建设成果提供理论支持。

另一方面，进一步加强廉洁文化建设内容体系①2023年，绍兴市委九届四次全会要求，深化“改革创新”，争创体制机制最优市。的打造和完善。一是在规范化管理后突出特色化发展。在廉政学基本理论指引下，推进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需要地方层面综合考虑主体广泛性、客体独特性、环境多样性等因素，还要注重把握好“行业特殊性”与“部门规律性”、“一般性要求”与“特殊性要求”等“黄金法则”。为此，为优化廉洁文化矩阵，要充分结合本领域、本系统、本单位的发展实际，走好特色创新之路，实现廉洁文化对一定范围内社会成员的思想观念、价值判断、行为模式的形塑功能。二是在警示震慑后凸显正向引导。“从根本上说文化还是一种整体性的生活方式。”[29]廉洁文化矩阵优化的活动范围不仅是体制内，还有社会面；也不能仅借助“反面教材”，也要着重推树典型。即充分发挥体制内外实干奉献、清正廉洁楷模的精神引领、带头示范作用，并深入挖掘机关干部廉洁从政、企业职工廉洁从业、学校教师廉洁育人、基层群众廉洁生活的众多鲜活案例，用崇高思想境界、无私奉献品德、奋进工作作风，让干部、职工、教工、居民学有榜样、赶有目标，用强大的、持久的“榜样力量”大视角、全时空书写市域廉政建设崭新篇章。

（三）多样态实践：提升廉洁文化矩阵的内生动力

从文化发展的规律性认识来看，与单一史料、深奥话语相比，丰富多彩形式、通俗易懂方式不易被既有模式和固化思维所束缚，使得先进文化广泛传播。“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性的教育实践活动，廉洁文化建设必然具有很强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30]优化廉洁文化矩阵、促进市域廉政建设，需要以更加异彩纷呈形式、喜闻乐见方式，吸引广大党员干部群众用手触碰、用心感知新时代廉洁文化，实现“不想腐”从“指尖”延伸至“心尖”，增强市域廉政建设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第一，不断更新形式方法。利用绍兴的传统文化资源、红色文化资源，促成传统文化、红色文化与廉洁文化互进共生，历史文化与传统知识教育、革命传统教育与反腐败教育同频共振。比如以“一乡一基地”为主抓手，精心打造更多民风教育基地、红色革命教育基地、党史学习教育基地等各具特色、与廉洁文化融为一体的板块。第二，不断创新平台载体。既成熟运用传统媒体，又侧重对微博、微信、客户端、短视频等数字信息新媒体的阵地建设，增强廉洁文化的渗透力，实现受众覆盖面的最大化。比如把廉洁元素融入剪纸艺术作品，推出“坚定不移全面从严治党”主题剪纸“空中课堂”，以H5 动画在微信公众号推广传播。第三，不断拓新阵地渠道。坚持面向大众社会、面对基层群众，推进廉洁文化辐射社会、学校、企业、家庭，与村落文化、社区文化、校园文化、企业文化、家风文化等等合而为一，夯实群众基础。比如在“清廉村社”体系化建设中，增设崭新的廉洁文化长廊、廉洁文化广场、家风家训广场、廉政楹联长廊，将廉、孝、礼、谦等内容“搬”上墙，使基层群众在潜移默化中接受廉洁文化的熏陶与教育。

（四）多主体建构：催生廉洁文化矩阵的迭代升级

“个体文化行为往往是自娱自乐、自我教育的个人行为，公共文化行为是一种集体的主动参与行为，在集体参与中会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文化力量。”[31]优化廉洁文化矩阵、促进市域廉政建设，就应继续推进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由“虚”变“实”、由“隐”变“显”，以科学的系统观念①系统是普遍存在的，系统与要素论的基本思路是以系统为对象，从整体出发，研究系统整体和组成系统整体内各要素的相互关系，本质上说明其结构、功能、行为以及动态，以把握系统整体，达到最优目标。为行动指导，以完善的体制机制为根本保障，通过多方联动、制度平台培育好、巩固好干部群众廉洁意识，有力彰显廉洁文化的预防功效，夯实市域腐败治理的思想基础。

一是在机制完善中聚焦廉洁文化矩阵。继续优化党委坚强统一领导下，纪委监委能组织协调，有关部门会齐抓共管，广大干群更能动联动的综合工作机制。特别是，党委更大程度扛起廉洁文化建设的政治责任，把廉洁文化建设全面作为“两个责任”进行考核，并吸纳到巡察检查、述职述廉和政治生态报告中。二是在组织协调中聚力廉洁文化矩阵。纪委监委是具体落实部门，是牵头协调部门，通过进一步健全联席会议、领导小组等好制度，把廉洁文化建设成效全部纳入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体制机制的重点督查内容，定期协调、强化约束、适时推动。具体而言，市级层面抓好本级廉洁文化资源挖掘和宣传，增强廉洁文化感召力；牵头抓总，加强对县乡两级的统筹协调和督促指导。各区、县（市）纪委监委、市属开发区纪工委监工委、乡镇（街道）纪（工）委着重挖掘基层特色、融合廉洁元素，倡导廉洁文化。三是在合力汇集中聚能廉洁文化矩阵。浙江省绍兴市各部门单位理应在全面从严治党大局中，在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大局中，结合各自实际，全面开展新时代廉洁文化创建活动，为“打造新时代勤廉绍兴”争取更大作为，产生更高成效。

六、结语

廉洁文化建设不仅是习近平同志主政浙江时提出的“文化大省”建设②2005年7月，浙江省委通过《关于加快建设文化大省的决定》，提出重点实施“八项工程”，加快建设“四个强省”，推动文化全面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方面，以增多文化含量、文化附加值，增强文化软实力。内容，而且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廉政文化建设的“更新换代”，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③本年度，浙江省委结合开展“八八战略”实施20周年系列活动，为发挥独特优势、用好宝贵资源，决定在主题教育中深化开展“循迹溯源学思想促践行”活动，突出学深悟透、感恩奋进、实干争先。开展，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具有现实意义。“文化不仅仅存在于上层建筑中，而且已经深入‘基础’之中。”[32]总的来看，浙江省绍兴市以新时代廉洁文化矩阵为主抓手、总策略，推进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落细落小落实，在实质上是促使廉洁文化从道德诚信文化向道德伦理文化跨进、从个体价值文化向社会价值文化拓展、从政治伦理文化向政治制度文化升华，最终孕育生发一种相互影响、共同演进的市域廉洁文化体系。

当然，从全国范围来看，廉政建设是一个重大又复杂的现实问题，如何推进廉政现代化是关乎国家发展、事关社会转型的重大命题。浙江省绍兴市乃至国内很多城市的实践证明，文化性是廉政现代化的重要特征，廉政现代化离不开文化土壤、文化雨露。因而每一个城市在廉政现代化进程中都有对新时代廉洁文化的建构，都在试图确立以什么样的廉洁文化姿态和面目走向全省乃至全国，毕竟深入挖掘新时代廉洁文化的丰富要义，逐步形成本土特色经验，对于路径选择、目标实现具有关键性作用。接下来，作者也深信在中国廉政原创性范畴这一语境下探讨地方层面的廉政现代化，就意味着更多的“返本开新”，尤其是地方社会将继续在继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弘扬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等基础上，兼收并蓄，有所发现，并有所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