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埃文斯：用镜头“写作”的摄影师

刘戊良

沃克·埃文斯（Walker·Evans），美国纪实摄影大师。早年曾在巴黎游学，1945年先后加入《时代》周刊和《财富》杂志，担任专职作者和编辑。1965年，成为耶鲁大学艺术学院的教授。埃文斯相信艺术家的任务是直面最严峻的现实，其作品以简洁、直接、清晰的影像语言描绘了美国社会。

沃克·埃文斯，这位曾经梦想成为作家的摄影师，在摄影史上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与他同时代的摄影家十分欣赏他，爱德华·韦斯顿说：“他毫无疑问是我们中最好的一个。当我看到一张我喜欢的照片，我通常会发现那是出自沃克·埃文斯之手。”

1903年出生于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埃文斯，小时候就涉足绘画，收集照片明信片，并用小型柯达相机拍摄家人和朋友的照片。在威廉姆斯学院待了一年后，他退学搬到了纽约市，在书店和纽约公共图书馆找到了工作。在那里，他可以自由地放纵自己对T.S.艾略特、D.H.劳伦斯、詹姆斯·乔伊斯以及查尔斯·波德莱尔和古斯塔夫·弗楼拜的热情。1927年，在巴黎学习法语并撰写短篇小说和非虚构散文一年后，埃文斯回到纽约，一心想成为一名作家。然而，当他拿起相机，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审美冲动，将文学抒情、讽刺、精辟描写和叙事结构的策略引入了摄影媒介。

大多數埃文斯的早期照片展示了欧洲现代主义的影响，特别是其形式主义和对动态图形结构的强调。后来，他逐渐摆脱了这种高度审美化的风格，创造了他的现实主义风格，以观众角色及普通题材的诗意共鸣唤起人心。1935年至1936年的大萧条时期是埃文斯高产和成就显著的时期。1935年6月，他接受了美国内政部的一份工作，拍摄西弗吉尼亚州一个由政府建造的失业煤矿工人安置社区的照片。他很快将这份临时工作转变为农业部新政机构移民安置管理局的全职“信息专家”。

在RoyStryker（美国联邦农业安全管理局负责摄影活动的工作人员）的指导下，RA/FSA摄影师（DorotheaLange、ArthurRothstein和RussellLee等）被指派记录小镇生活，并展示联邦政府如何在大萧条期间努力改善农村社区状况。然而，埃文斯对这样的建议行程几乎不感兴趣，而是提出了从简单和平凡中提炼美国生活本质的个人需求。于是，他拍摄路边建筑、乡村教堂、小镇理发师和墓地，所以他被认为是美国杰出的文献记录者。从20世纪30年代末首次出现在杂志和书籍上开始，这些直接的、标志性的图像就进入了公众的集体意识，现在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美国大萧条的共同视觉历史。

沃克·埃文斯的照片严谨且坦率地讲述了美国工人阶级的生活，这在当时确实是革命性的。他对阿利·梅·巴勒斯（AllieMaeBurroughs）的标志性画像是美国意识中最根深蒂固的形象之一，她是一位农民的妻子，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她那双令人难忘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我们。

作为《财富》杂志和《时代》杂志的工作人员，埃文斯实际上在大萧条结束时达到了他的艺术巅峰。他借鉴了美国的文学传统，在拒绝将贫困浪漫化方面比其他人走得更远。更何况读一本书比看一张照片要花更多的时间，所以这些影像更具有影响力。埃文斯被公认为他那个时代最伟大的摄影师之一，他对肖像照和纪录片的直率态度为后世重新定义了这些流派，并塑造了一个民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