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职教合作“杭黔班”学生非认知能力提升探索

杨盼盼 方国良

摘 要：本文以杭州汽车高级技工学校与贵州省黔东南州合作的“杭黔班”人才培养实践为例，运用问卷调查和统计分析方法探讨了东西部职业教育帮扶政策在贫困地区学生非认知能力提升中所发挥的作用，为更有效地实施东西部职业教育帮扶政策提供了一定参考。

关键词：东西合作 职业教育扶贫 非认知能力

课 题：本文系2021年浙江省中华职业教育科研项目课题“东西部职业教育精准帮扶研究——以‘杭黔班’为例”（课题编号：ZJCV2021D33）的研究成果。

2018年10月，杭州汽车高级技工学校（以下简称杭汽校）选派4名骨干教师前往黔东南州技师学院进行短期支教。经实地调查后发现，该校的专业教学能力和设备设施难以满足贫困山区学生学习技能的需求。在杭州市交通运输局和两地教育局的支持下，杭汽校决定设立“杭黔班”，招收部分黔东南州的学生，实行全日制培养。2019年以来，以“0+3”联合培养模式，杭汽校已招收三届“杭黔班”共234名建档立卡应届初中毕业生，就读汽车维修和数控加工两大专业。

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我国已取得现行贫困标准下脱贫攻坚的决定性胜利，但脱贫地区和人群返贫风险仍然存在。“十四五”期间，要促进脱贫人口收入的持续稳定增长，巩固精准扶贫的成果，既要扶智更要扶志，大力提升贫困地区人口的能力素质。

一、非认知能力的内涵及意义

2000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詹姆斯·海克曼（James Heckman）等学者认为，个人能力可分为认知能力和非认知能力，两者对劳动者的就业机会和工资收入都具有重要影响。认知能力是指与智力相关的各个方面能力，如专业技能、计算、阅读和记忆等；而非认知能力则与之相对而言，表现为个性特质，如意志力、沟通能力、自信心和责任感等。笔者认为，我国精准扶贫政策中强调的扶智和扶志即是分别培养认知能力和非认知能力。教育部于2016年发布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明确了文化基础、自主发展和社会参与等三大方面、六大素养内容，进一步认可了认知能力与非认知能力对个人发展的重要性。

认知能力对提高劳动者收入水平的作用不言而喻。卡茨（Katz）等研究表明，提高弱势群体的非认知能力，可以增加他们在教育市场和劳动力市场的机会。李晓曼等通过对中低技能劳动者的研究发现，非认知能力中的尽责性对该群体收入的影响最大。影响非认知能力的主要因素是家庭背景和教育投资。许多多研究认为，青少年学习期间的非认知能力的发展可以弥补他们家庭背景的劣势。李桂荣和许佳佳共同研究调查的结果表明，家庭资本低时，可通过推动非认知能力提高，促进劳动收入的提高。因此，对于 “杭黔班”的西部学生而言，来杭学习技能在增进认知能力的同时，增强其非认知能力也同样重要。

鉴于此，笔者所论述的非认知能力是指除了认知能力外，与个体经济收入和生活行为休戚相关的能力，主要包括人际交往和沟通能力、团队合作能力、适应力、责任担当和自信等。

二、“杭黔班”学生的非认知能力培养实践

依据笔者对非认知能力的定义，杭汽校针对“杭黔班”的学生，组织了一系列活动，旨在提高黔东南学生未来在劳动力市场的竞争力，促进他们的长远发展。

（一）开展新生适应性活动

“杭黔班”的西部学生都是首次远离家乡，前往东部求学。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东部学生的优势，学生容易出现焦虑和自卑。通过组织“杭黔班”学生开展军训、学生会和社团招新、党员教师进课堂、主题班会课、参观游览自然和人文景点、共度中华民族传统节日等活动，增进新生之间、新老生之间以及师生之间的人际沟通与交流，帮助新生尽快适应新环境，初步建立在东部学习和生活的信心。

（二）鼓励西部学生参加各类活动

杭汽校各类校级和班级活动，如校运动会、技能运动会、文艺汇演、校园文化节等，为学生搭建展示自我风采的舞台。其中，校团委会对“杭黔班”的集体节目进行单独编排和指导。学生参与活动产生的成就感与集体荣誉感，有助于增强他们的自信、协作能力和责任担当。

（三）指导西部学生加入学生会和社团

指导“杭黔班”西部学生参与学生会和各类社团工作与活动，培养学生工作责任心，增进他们与东部学生之间的互助交流与合作，鍛炼学生倾听能力，培养学生在团队协作中对待多元观念的包容态度和积极探索精神。

（四）动态关注心理健康问题

对所有入校后的“杭黔班”学生进行心理普查，建立心理档案。针对普查结果有异常的学生，由学校心理辅导站的专业教师不定期地对其进行一对一心理干预。班主任和专业教师定期开展相关活动，预防和缓解异地求学的黔东南学生可能出现的情绪和心理问题，提高学生心理自我调节能力。

（五）加强师生互动沟通

为“杭黔班”配备优秀班主任和任课教师，充分发挥教师的言行示范作用，利用好思政教育课堂，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增强其内驱力，帮助学生做好职业规划。

三、“杭黔班”学生非认知能力培养实践的效果分析

基于以上实践，笔者对“杭黔班”学生、班主任和部分任课教师进行了学生非认知能力方面的问卷调查。问卷内容的设定参考了CEPS和“大五人格”模型。此次调查涵盖5个“杭黔班”，其中3个为在校班，2个为实习班。本次调查分别收回137份学生问卷、5份班主任问卷和10份任课教师问卷，均为有效问卷。

调查结果显示，75%的班主任认为，“杭黔班”学生的学习态度、自信心和责任心较入校时有所提高，100%的班主任认为“杭黔班”的学生在团队协作、沟通能力和自我管理方面取得了进步；42%的任课教师认为，“杭黔班”学生的自信有所提高，责任感有所增强，90%和80%的任课教师分别认为“杭黔班”学生在沟通能力和学习态度方面取得了进步。在“团队协作”和“自我管理”方面，班主任和任课教师的认可率差距较大。只有29%和14%的任课教师认为学生的团队协作能力和自我管理能力较入学时有提升。任课教师的问卷调查显示，“杭黔班”学生课堂纪律较好，但课堂气氛稍显沉闷，学生参与课堂活动的积极性不高，因此任课教师在课堂教学中比较难以发现学生相关方面的变化，而班主任可通过各类活动、纪律和卫生等方面综合看待学生的表现。

学生问卷调查结果表明，“杭黔班”学生现阶段的自我评价普遍高于初中阶段。对比初中表现，83.12%的学生对未来更有信心，93.43%的学生认为自己责任心更强，77.37%的学生觉得自己的团队协作能力更好，78.83%的学生认为自己的沟通能力更好，84.67%的学生觉得自己的自我管理能力有进步。

此外，“杭黔班”西部学生也认为自己比东部同学表现更好。62.78%的“杭黔班”西部学生认为自己的学习态度比东部学生更好。在合作能力、上进心和尊敬老师方面，58.4%和79.57%的“杭黔班”西部学生分别认为自己的表现优于东部学生。

前述纵向和横向比较分析表明，杭汽校为“杭黔班”制订的培养计划发挥了积极作用。此外，52.55%的学生表示，参加校级或班级活动的频率高于初中；64.02%的学生认为自己经常受到现任班主任的表扬，而初中时此项对应比例为51.02%；74.45%的学生和67.15%的学生分别认为自己与同学的关系、与老师的关系都比初中更融洽。学生思想水平和认知水平的逐步提高促进了其责任心的增强、沟通能力和自我管理等非认知能力的提高。各类活动开阔了“杭黔班”西部学生的视野，丰富了他们的经历，进一步提高了他們的内驱力。在杭汽校教师的引导下，东西部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并未让“杭黔班”西部学生自卑，而是提高了其自我期望值，增强了要改善自身生活的动力。统计数据显示，92.93%的“杭黔班”西部学生打算毕业后留杭工作。

影响非认知能力的重要因素除了学校教育外，还有家庭背景。调查结果显示，“杭黔班”西部学生家长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78.11%的“杭黔班”西部学生的母亲受教育水平止步于小学，其中30.66%未接受过教育，而89.79%的“杭黔班”西部学生的父亲则止步于初中。家庭主要收入来源方面，20.2%的“杭黔班”西部学生的家庭无固定收入，71.72%为务农所得，37.73%为打工所得，2.02%为政府补助。因此，在家庭教育和家庭投资层面，“杭黔班”西部学生存在成长阻碍。

此外，由于异地、语言差异等原因，家校沟通无法及时顺畅进行，不利于发挥家校联动对学生发展的积极作用。

四、小结

针对本实践案例出现的问题，笔者提出以下建议： 一是任课教师结合“杭黔班”学生的认知能力水平，适当调整教学模式，多鼓励学生参与课堂互动活动，提升学生团队协作能力和表达能力，为学生创造自我管理、自由发挥的课堂氛围；二是东西合作办学项目增设精通普通话、西部当地方言和风俗的联络人，扮演家校沟通的中介角色，促进家校合作；三是针对具备通信条件的学生家长，可定期组织其召开线上家长会，与“杭黔班”西部学生家长分享学生在杭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为亲子沟通和家庭教育提供支持与指导，推进家校联动机制的运行，增强教育合力，降低家长隐形社会资本对子女发展的短板效应；四是积极落实《家庭教育促进法》，请“杭黔班”西部学生家庭所在地当地居民委员会、村民委员会设立社区家长学校等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站点，配合家庭教育指导机构组织面向居民、村民的家庭教育知识宣传，为“杭黔班”西部学生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提供家庭教育指导服务，指导其培养子女坚毅、乐观、自信等人格特质，营造和谐向上的家庭氛围，在重视认知能力培养的同时提升子女的非认知能力。

参考文献：

[1]李桂荣，许佳佳.中职教育在次要劳动力市场的经济回报研究[J].河南社会科学，2020（5）.

[2]许多多.大学如何改变寒门学子命运：家庭贫困、非认知能力和初职收入[J].社会， 2017（4）.

[3]李晓曼，涂文嘉，彭诗杰.中低技能劳动者因何获得了更高收入？——基于新人力资本的视角[J].人口与经济，2019（1）.

（作者单位：杭州汽车高级技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