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意味着改变现存事物
2023-04-06马克思恩格斯
马克思 恩格斯
当然,我们不想花费精力去启发我们的聪明的哲学家,使他们懂得:如果他们把哲学、神学、实体和一切废物消融在“自我意识”中,如果他们把“人”从这些词句的统治下——而人从来没有受过这些词句的奴役——解放出来,那么“人”的“解放”也并没有前进一步;只有在现实的世界中并使用现实的手段才能实现真正的解放;没有蒸汽机和珍妮走锭精纺机就不能消灭奴隶制;没有改良的农业就不能消灭农奴制;当人们还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质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保证的时候,人们就根本不能获得解放。“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不是思想活动,“解放”是由历史的关系,是由工业状况、商业状况、农业状况、交往状况促成的[……]其次,还要根据它们的不同发展阶段,清除实体、主体、自我意识和纯批判等无稽之谈,正如同清除宗教的和神学的无稽之谈一样,而且在它们有了更充分的发展以后再次清除这些无稽之谈。当然,在像德国这样一个具有微不足道的历史发展的国家里,这些思想发展,这些被捧上了天的、毫无作用的卑微琐事弥补了历史发展的不足,它们已经根深蒂固,必须同它们进行斗争。但这是具有地域性意义的斗争。
[……]实际上,而且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如果在费尔巴哈那里有时也遇见类似的观点,那么它们始终不过是一些零星的猜测,而且对费尔巴哈的总的观点的影响微乎其微,以致只能把它们看作是具有发展能力的萌芽。费尔巴哈对感性世界的“理解”一方面仅仅局限于对这一世界的单纯的直观,另一方面仅仅局限于单纯的感觉。费尔巴哈设定的是“人”,而不是“现实的历史的人”。“人”实际上是“德国人”。在前一种情况下,在对感性世界的直观中,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与他的意识和他的感觉相矛盾的东西,这些东西扰乱了他所假定的感性世界的一切部分的和谐,特别是人与自然界的和谐。为了排除这些东西,他不得不求助于某种二重性的直观,这种直观介于仅仅看到“眼前”的东西的普通直观和看出事物的“真正本质”的高级的哲学直观之间。他没有看到,他周围的感性世界绝不是某种开天辟地以来就直接存在的、始终如一的东西,而是工业和社会状况的产物,是历史的产物,是世世代代活动的结果,其中每一代都立足于前一代所奠定的基础上,继续发展前一代的工业和交往,并随着需要的改变而改变他们的社会制度。甚至连最简单的“感性确定性”的对象也只是由于社会发展、由于工业和商业交往才提供给他的。大家知道,樱桃树和几乎所有的果树一样,只是在几个世纪以前由于商业才移植到我们这个地区。由此可见,樱桃树只是由于一定的社会在一定时期的这种活动才为费尔巴哈的“感性确定性”所感知。
【题解】
本文选自马克思和恩格斯于1845—1846年期间合作撰写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标题为编者所拟。
本文强调对于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并不在于在思想中进行“词句的斗争”,而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当黑格尔神秘的绝对精神逐渐被瓦解后,以青年黑格尔派为主要代表的现代德国哲学诉诸“自我意识”(鲍威尔)、“唯一者”(施蒂纳)、“类人”(费尔巴哈)等,力图仅仅通过思想革命将人从词句奴役中解放出来,而这样的做法实际上颠倒了意识与存在、思想与现实的关系,以纯粹的思想批判代替了反对现存制度的实际斗争。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强调,“共产主义对我们说来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人的解放并不仅仅是一种思想活动,更是一种历史活动,需要在现实的世界中并使用现实的手段去完成,需要每一代都立足于前一代所奠定的工业和交往的物质基础上去实现。理论联系实际,是马克思主义重要的理论品质,是我们党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确立的思想路线,是我们党认识、分析和处理问题所遵循的最根本指导原则和思想基础,它促使我们党保持“永远在路上”的心态,坚持以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不断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新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