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却的纪念——深切缅怀稀土“酸法之父”张国成院士

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我国著名稀有稀土金属冶金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有研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原北京有色金属研究总院）正高级工程师张国成同志，因病医治无效，于2022年12月21日13时30分在北京逝世，享年91岁。

张国成院士1931年8月出生于云南省昆明市，1950-1952年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后勤政治部文工团担任技术员，1952-1954年就读于云南大学冶金系，1954-1956年就读于昆明工学院冶金系，毕业后分配到北京有色金属研究总院，一直从事稀土冶金和稀土分离技术的研究开发与应用推广，是中国稀土工业技术奠基人之一。1995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2022年12月21日，我先是在光明网上看到张国成院士去世的消息，随后在中国有研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官网上得到确认，不由得回忆起了这位慈祥的老人、稀土界公认的科学家的一些往事。我和张国成院士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就相识，最难以忘记的有三次交往。

第一次交往是1996年年初，我和现任甘肃中金实业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工会主席姚钰，应全国稀土信息网主任窦学宏邀请，在零下40度严寒的哈尔滨全国稀土信息学术年会上，与张国成院士曾有过一番交谈。当时正逢先生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也正是中国稀土出现新一轮“稀土大战”的时间段。由于国内稀土市场的发展及日、美、欧经济发展的需要，从1992年，我国稀土生产出现了新的增长。1993年，法国罗纳·普朗克公司与中国签订了定期供货合同。1994年，法国、日本分别从中国大量购买稀土氧化物和混合稀土金属，从而使中国稀土出口创历史最高水平，1995年总量达2.7万吨。在这一形势下，以包头为主的稀土精矿供应严重不足，从而刺激了四川冕宁稀土矿的大规模开采。新一轮的稀土资源大战，导致稀土卖成了“土”的价钱。针对这一严重问题，张院士发出了强烈呼吁。他在会上做了“中国稀土资源优势产业化转型问题”主旨演讲。演讲深入浅出，高屋建瓴，鞭辟入里，既分析当时中国稀土资源的状况，又指出了中国稀土过度开采的危害性，提出了“越是优势资源越要重视开采保护”重要观点。整个演讲，全场脱稿，得到了与会人员满堂喝彩。会后，我和姚钰采访了张院士，并对张院士的主旨演讲表示了极大的认同。并冒昧地问了一句：“先生是如何做到全场脱稿演讲的？”张院士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干得时间久了，都熟悉了。”

第二次交往是2017年10月12日，在甘肃稀土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甘肃稀土”）院士专家工作站揭牌仪式上，张国成院士受聘为“白银市科技专家”“甘肃稀土科技专家”。这是白银市委、市政府继中科宇能、银光集团、白银有色集团、西北矿冶研究院院士专家工作站之后，柔性引进稀土高端领军人才取得的又一丰硕成果。我当时作为负责会务组织的主要成员之一，又一次见证了张院士的风采。张院士在揭牌仪式会上，深情地表达了他与甘肃稀土结下的不解之缘，对长年累月奋斗在这片热土上的科技人员、管理人员和干部职工满含着深厚的感情。他回忆道，他的第一篇科技论文就是写在甘肃稀土的这片土地上。1976年，张院士原创的浓硫酸焙烧冶炼包头混合型稀土精矿第一代酸化工艺氯化稀土生产线在甘肃稀土建成投产；1979年，张院士研究团队开发的第二代强硫酸焙烧——萃取法酸法冶炼工艺，在甘肃稀土建成规模化生产线，成为当时亚洲第一大、世界第三大的氯化稀土生产线，甘肃稀土也相继成为稀土行业人才培养的第一摇篮；20世纪80年代初期，张院士研究团队原创固磷强化焙烧-萃取法冶炼包头稀土矿第三代酸法工艺，实现了世界公认的难处理包头混合型稀土矿大规模连续化生产，成果应用首先在甘肃稀土实现，随后在全国稀土行业推广应用，应用率超过90%，产量占世界的65%，彻底改变了世界稀土产业格局，被国内外稀土同仁誉为中国稀土“酸法之父”，为中国乃至世界稀土科技和产业发展、确立中国稀土工业的战略优势地位做出了重大贡献。张院士表示，随着甘肃稀土院士专家工作站的建立，他将一如既往地支持甘肃稀土的发展壮大，继续发挥智库作用，进一步拓展和完善合作模式，充分发挥院士专家工作站在技术革新、产品研发等方面的引领带动作用，为企业发展提供源源不竭的智力支持。当时负责筹建院士工作站的原技术副总经理回忆说：“张院士是个十分务实的人，他从来没有任何架子，工作起来从不把自己当专家、科学家，他在甘肃稀土现场做实验时，连续几十天就在车间的稀土回转窑上与工人同吃同住、摸爬滚打。5年前，我邀请张院士建甘肃稀土院士工作站时，张院士豪言说‘要活过九十，上不封顶’。老先生是最实干、最能化繁为简的稀土冶金专家，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第三次直接交往是2019年的春节。我受甘肃稀土党委委托，带领原技术中心主任方中心，随白银市委组织部领导到北京有色研究院家属院给张院士拜年慰问。这一次，张院士虽然坐轮椅上，但神志尚还清醒，谈吐清晰。陪同我们的是中国有研稀土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稀土材料国家工程研究中心主任冯宗玉。冯主任给张院士介绍我们一行的来意后，张院士有些激动。他关切地询问甘肃稀土与北方稀土战略合作后的企业发展情况，我一一给张院士做了如实汇报。张院士听完后表示，如有机会，今后还要到白银那块土地去走走，到甘肃稀土去看看，到那里去会会稀土同行的老朋友。

鲁迅先生曾说过：“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就有舍身求法的人，就有为民请命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张国成院士把自己的智慧和毕生精力全部奉献给了中国稀土发展事业，践行了他自己提出的“俯首甘为稀土牛”“为使中国真正成为屹立于世界东方的稀土强国而奋斗终身”的人生格言，他的不幸逝世，是中国稀土科技界、产业界的重大损失！张国成院士走了，他的品格与精神永存！稀土人深切缅怀张国成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