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小狗包弟》中的几种表达方式

胡开强

《小狗包弟》是巴金先生创作的一篇回忆性散文。作者以一个知识分子的视角，通过记录发生在特殊年代的一件小事，对自我进行了剖析和批判，强烈呼唤人性的回归。在文章中，作者使用了多种表达方式。下面，笔者就简要地谈一谈。

一、描写

在文章中，作者将“小狗包弟”作为写作的切入点，通过描写一家人与小狗包弟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表达了对小狗的喜爱与思念之情。

为加深读者的印象，在文章的第一部分，作者描写了小狗包弟的样貌、习性以及“特殊本领”。“狗来了，是一条日本种的黄毛小狗。干干净净，而且还有一种本领，它有什么要求时就立起身子，把两只前脚并在一起并不停地作揖”，作者的语言朴素而简练。细读这个句子，我们可以发现小狗包弟具有三个特点：一是有黄毛，二是干净，三是会作揖。“黄毛”是包弟的样貌特征，“干干净净”说明包弟有着良好的习惯，会“作揖”则是包弟最讨人喜欢的地方。有时候，家里有客人来，包弟也会跑出来，冲着客人作揖。包弟的善解人意不仅赢得了家里人的喜爱，而且获得了无数来客的关注。“它看见我们回来，尤其是看见萧珊，不住地摇头摆尾，那种高兴、亲热的样子，现在想起来还很感动”，这是作者有关包弟的回忆。虽然包弟已经离开了，但是作者还是能够十分清晰地回想起包弟的模样，想起包弟作揖讨自己和家人喜欢的模样。作者形象地描写了包弟的样貌、习性和它所独有的本领，将包弟的种种可爱之处都呈现在了读者的眼前，为后文表达自己的悔恨之情作了铺垫。

二、抒情

作者将包弟写得活泼可爱，充分体现他对包弟的喜爱。在作者与其家人的眼中，包弟就是家中的一员，在他们的日常生活和情感世界中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但是，当灾难来临之际，作者还是选择将包弟送去医院，交给科研人员做实验。可以想象，包弟的结局是非常凄惨的。将包弟送走之后，作者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日夜难安。

在文章的后半部分，作者反反复复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如同握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解剖自己的心。“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对于送走包弟的行为，作者深感羞愧。那时的他和出卖了最親近的人以保全自己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深深的负罪感就如同蚂蚁一般日日夜夜啃噬着作者的心，让作者寝食难安。在表达这种复杂的情感时，作者没有任何掩饰，反而显得极其坦诚，不仅坦然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而且毫不留情地揭露了自己的弱点。“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园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作者与无数的知识分子一样，都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他被迫接受各种无休止的改造，还要时时刻刻面临被抄家的危险。在那个年代，人连自己的命运都难以把握，又怎么顾得上一条狗呢？多年以后，面对空荡荡的庭院，回忆起当初的选择，作者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放在油锅里煎炸。作者在审视那个时代的同时，也在审视自己。这些带有抒情色彩的句子使得文章有了强烈的情感冲击力。这股冲击力化作一股汹涌的浪潮，冲刷和荡涤着读者心灵的尘垢，让每一位阅读文章的人都忍不住审视自己的内心，反思自己的过往。

三、议论

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回顾全文，通过议论来收尾。作者因为不能保护一条小狗而感到羞耻，他不能原谅自己。为了保全自己，葬送了包弟，这让他感到耻辱。多年以后，作者回想起这件事依然觉得“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他虽然已经以文字的形式表达了忏悔，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谴责，但仍然觉得这种心灵上的熬煎永远都不会结束，自己在世上每多活一天，这种熬煎就会多持续一天。想要结束这种熬煎，除非自己能够还清心灵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自己欠小狗的情、欠家人的情，是一笔债，恐怕倾尽余生也难以偿还。“即使在‘说谎成风的时期，人对自己也不会讲假话，何况在今天？”作者以“说谎成风”对那个特殊的年代进行了高度的概括。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每一个人都在说谎，心里想着一套，嘴上说着另一套。唯有在夜深人静、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时，人们才能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作者以议论的方式发表看法，在谴责自己的同时，表达了对小狗的歉意。在咀嚼痛苦回忆的过程中，他呼吁人们“讲真话”。

综上所述，《小狗包弟》是一篇集描写、抒情、议论于一体的文章，具有打动人心的强大力量。

（作者单位：云南省富源县胜境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