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国家智慧教育平台赋能区域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四重机制 *

2023-03-27柯清超刘丽丽鲍婷婷黄正华张思其

中国电化教育 2023年3期
关键词:数字化智慧数字

柯清超,刘丽丽,鲍婷婷,黄正华,张思其

(华南师范大学 教育信息技术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1)

党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推进教育数字化”,数字教育已成为数字中国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2022年3月,教育部正式上线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以下简称为“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国家平台”),在启动仪式上怀进鹏部长表示持续推进建设并充分运用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将进一步缩小“数字鸿沟”,有助于把数字资源的静态势能转化为教育改革的动能,有助于把制度优势和规模优势转化为教育发展的新优势,推动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是一个基于互联网的平台型数字组织,有利于服务和引导教育数字化转型,为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新动力,是推进教育数字化的重要抓手,是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基座。在数字经济迅猛发展的今天,平台赋能已成为数字社会发展的常态,如何发挥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的优势,构建中央与地方数字教育平台的共享共治、有机衔接与高效运行机制,支撑区域教育的数字化转型,成为当前教育改革发展亟需研究的问题。

一、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内涵

自国家“十三五”规划纲要提出“数字中国”以来,数字化已逐渐跻身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主导地位,深刻影响着教育的发展改革。“十四五”时期,国家出台系列政策举措加强教育数字化建设:“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聚焦教育等重点领域,推动数字化服务普惠应用”;“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加快推动文化教育等领域公共服务资源数字化供给和网络化服务”;“十四五”国家信息化规划将“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计划”列为优先行动;教育部在2022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提出启动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推进教育数字化”。教育数字化在教育领域的布局渐渐深入且内涵不断丰富,教育信息化进入了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教育生态的新阶段。

本质上,教育数字化是利用信息技术对教育进行现代化改造和功能提升,以数据要素为核心[1],实现教育环境、教学过程、教育管理、教育评价与师生素养的数字化转型,进而更新教育理念、变革教育模式、提升治理水平,支撑构建更加公平、更有质量的教育体系的过程[2]。教育数字化推动全要素、全流程、全领域的转型,其目标在于重构教育生态,优化教育供给,解决教育的公平、效率与质量问题,让优质教育资源惠及更多师生,增强我国公民对数字社会的适应性。

(一)教育数字化是教育现代化的基本内涵和显著特征

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我国从教育大国走向教育强国、实现教育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教育数字化是教育现代化的新内涵。这一“新”不单表现为从时间维度审视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进程,或是数字技术进步带来的丰富技术潜能,更强调数字技术、人力、组织、文化等要素之间的有机协调[3],即以数字思维与数字技术重塑教育系统内部要素及要素间关系。从技术特征来看,教育时空从物理空间、网络空间转向二元空间的有机衔接,教育内容从多媒体化、网络化转向智能化,教学过程从传统授课转向技术丰富环境的数字化教学,教育治理从自上而下、经验主义转向数据驱动。从外在表现形式来看,教育相关主体将越来越多从事具有数字意义的劳动[4],教师将采用更多的数字工具开展备课、教学、评价、教研、家校沟通等活动,学生则越来越适应数字化的学习资源与学习模式,技术系统通过动态过程数据驱动与调节教学节奏与教学策略。从内在价值取向来看,教育数字化追求规模化因材施教,构建面向人人、适合人人的教育体系,通过数字化“因材施教”唤醒每位受教育者的心灵,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二)数据要素成为提升教育生产力的核心要素

党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了数据这一新型生产要素的关键地位。宏观视域下,数据成为生产要素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必然结果[5]。随着数字技术不断进步,推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工具从手工工具转变为自动化工具,进而发展为当前以互联网平台为代表的数字化工具。数字化工具的出现和普及使得数据生产力价值极大提高,在教育领域突出体现为数据驱动赋能教学流程重构、教育资源汇聚、教学效率提升等。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时期,人们对优质多样教育资源供给的需要进一步强化了数据的生产要素价值,通过优化数字资源配置解决教育发展不均衡不充分的问题成为必然路径。因此,数据要素成为提升教育生产力的核心要素。就数据赋能的潜力来看,随着算力提升与算法进步,教育大数据蕴藏的巨大价值将不断被挖掘:一是通过对多场景、多来源、多类型、多维度、全过程数据的建模与分析,识别教育教学问题、发现教育客观规律、预测教育发展趋势,不断提升教育数据的诊断力、解释力、决策力与预测力;二是通过数据生态延伸数字教育生态,以数据驱动赋能教育资源均衡配置、赋能课程精准教学、赋能教育多元评价、赋能教育科学治理,为教育数字化转型带来强劲动力。

(三)数字化发展将重塑教育形态推动教育转型

维尔霍夫(Verhoef)等人认为数字化发展包括数码化(Digitization)、数字化(Digitalization)、数字化转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三大阶段[6]。其中,数码化是将物理存在的资料要素转换为计算机可存储与计算的数字格式(0和1),此过程通常并不改变事物本身的价值属性,也不涉及深层次的价值创造活动。数字化是运用数字技术优化现有的业务流程,实现更优的自动化流程和用户体验[7],存在一定的价值增值特征。数字化转型则通过引入新的业务逻辑,系统性重构技术、人力、组织、文化等要素及其关系,从根本上改变整个领域和组织,往往伴随着价值创造与价值捕获。教育数字化发展从“数码化”的多媒体教育阶段、“数字化”的“互联网+教育”阶段过渡到了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时期。尽管教育数字化不同阶段表现出不同的外在特征与价值取向,但其本质上均推动了教育生产力、教育制度体系、教育思想观念的进步,重塑了教育系统的功能与形态[8],进而以一种颠覆性创新的态势促进教育主体、教育体制、教育服务、教育治理等要素的结构和存在形式发生方向性、系统性、根本性的创新与变革[9],激发教育系统更强的发展活力与核心竞争力,推进教育整体提质转型与高质量发展。

二、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及其特征

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是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基座,是以智能技术为骨骼,以数字资源为主体,以精准化教育服务为灵魂的数字基础设施。平台汇聚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的优质资源、服务和应用,利用大规模、动态化数据赋能学生学习、教师教学、学校治理和教育创新,促进区域教育数字化转型和数字经济的创新发展。

(一)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的发展

我国智慧教育平台的发展经历了从“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到“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平台喷涌期(2012—2016年)。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各级教育平台的喷涌式建设。2012年3月,教育部发布了《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提出我国未来教育信息化的8项任务和5项行动计划,核心建设任务被概括为“三通两平台”,即实现宽带网络校校通、优质资源班班通、网络学习空间人人通,建设教育管理公共服务平台和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十二五”期间,“三通两平台”的建设实现了23个省级平台和35个市县平台与国家平台的初步用户互认,平台的建设应用惠及6300万名师生,提供了有效的资源服务[10]。

第二阶段:体系构建期(2016—2019年)。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平台建设的互联互通。虽然“三通两平台”的建设取得突破性进展,但在平台建设方面,教育资源服务平台重复建设问题严重,平台间互联互通不够深入,用户多头注册空间;在资源建设方面,缺乏完善的标准规范体系,资源目录繁杂,资源提供者接入平台成本高、效率低;在机制方面,空间、资源与平台的关系不清晰,资源建设与监管机制不完善。2016年12月,国务院印发《“十三五”国家信息化规划》,提出“到2020年,基本建成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形成覆盖全国、多级分布、互联互通的数字教育资源云服务体系”的目标。截至2019年12月,平台体系已接入上线平台150个,区域建设的网络学习空间1427万个,实名认证用户超过1400万个,汇聚5248万条数字教育资源,推动教育平台从融合应用转向创新发展。

第三阶段:体系协同与升级期(2019年至今)。这一阶段的特点是平台体系的协同化。我国的资源公共服务体系经过多年的建设,已具备支撑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良好基础,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停课不停学”期间发挥重要作用,但当前各级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依然存在平台间相互独立、学段割裂、资源共享程度低、资源供给与需求错位等问题。2022年3月,教育部发布了《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建设与应用方案》,通过升级改造“国家中小学网络学习云平台”,构建全新的“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3月28日,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与大学生就业服务四个子平台正式上线,形成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搭建起教育平台的协同服务体系,形成数字教育新生态。

(二)平台的数字化基础服务属性

基础服务属性是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的基础特征,主要体现在以各级平台为服务主体,以数字教育资源作为服务内容,以网络学习空间为服务环境,构成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的统一枢纽。一是搭建全面可靠的支撑平台:平台建立统一的用户、资源、服务和管理标准,生成和储存海量学习过程数据,搭载信息安全数据库和网络安全系统等,从质量标准、数据容量和信息安全等方面为学校管理、教师教学和学生评价等提供支撑服务。二是提供基础性教育资源:在基础教育方面,平台围绕德育、美育、劳动教育、课后服务、教师研修、家庭教育等方面,提供支持自主学习、教师备课、双师课堂、区域管理等九大应用场景的优质资源。在职业教育方面,平台聚焦强国建设、战略性新兴产业、乡村振兴与绿色发展等资源建设方向,提供虚拟仿真实训、教师能力提升、教材资源等优质资源。在高等教育方面,平台面向高校师生和社会学习者,打造教师教研、课外成长、研究生教育、院士讲堂等优质资源。三是构建师生共用的网络学习空间:平台为师生提供灵活多样化的学习空间,推进更大范围、更多数量的师生接入,同时面向师生提供教育教学资源的检索、使用与推荐等服务,实现师生海量数据的空间沉淀和教师网络研修、学生成长智能评价等教学应用的空间集成。

(三)平台的教育公共服务属性

公共服务属性是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的关键特征,主要体现在以新公共服务理论为支撑,以开放性和共享性为外显,以公益性、民主性、安全性等为内核,为广大师生用户提供教育民生服务。一是开放性,平台面向师生用户提供信息、资源、服务的平等访问权利,并构建师生个体的互联网协作机制,支持知识创生与众筹众创。二是共享性,平台建立了国家、省、市、县、校五级贯通的资源共享机制,支持各级平台优质资源的统一导航、统一检索,实现优质资源面向各级平台配置共享和资源分发。三是公益性,平台坚持“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的原则,面向教师、学生、家长提供多场景、多层次的公益性资源及服务。四是民主性,平台秉承“服务而非掌舵”的理念[11],通过建立磋商、协调、监督、反馈等机制,广泛征集学生自主学习、服务教师改进教学、服务农村提高质量、服务家校协同育人、服务“停课不停学”等需求,提高平台建设的决策科学性和民主性。五是安全性,平台通过云集群服务器,搭建学科知识元数据库、课程资源元数据库、分布式数据中心等软硬件基础设施,做到数据国有化和算力国家化,有效防止平台决断、资本决断和算法决断等风险。

(四)平台的智能服务属性

智能服务属性是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的核心特征,主要体现为数字教育资源的智能化组织管理、个性化服务和监管评价。一是基于知识图谱的资源组织管理,平台利用智能语义化技术将名校、名师优课资源以学科知识图谱的形式组成在线课程形态,对资源进行规范化、结构化与智能化管理,动态联结优质数字资源、中小学师生、家长与资源供给者,构建高效开放的数字资源组织生态;二是资源的个性化智能服务,平台将依托学习分析、教育数据挖掘等技术,对师生在线学习操作的记录日志、课程浏览时长、点击量、学习行为等全程伴随式数据进行跟踪与分析,构建师生数字画像和电子档案,为师生提供精准个性的资源推送与教学支持服务;三是人机协同的智能监管评价服务,平台构建人工审查和机器监测相结合的资源监管体系,利用图像视觉、自然语言处理、语音识别等人工智能技术,从文本、图像、语音、视频等方面加强资源内容审核,同时发挥区块链技术的智能合约、多方共识、不可篡改等特性,从资源建设链、应用链、监管链等加强资源的流通共享和产权保护。平台综合人工评价与机器评价,利用网络计量、文本分析等技术,开展“建—选—学—评”的全过程、动态化资源评价[12],同时利用多模态学习分析技术,从品德发展、学业发展、身心健康、审美素养、劳动实践等方面开展用户动态监测和跟踪评价[13]。

三、国家平台对区域教育数字化的赋能机制

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是一种基于互联网的新型数字化基础设施,具有强大的资源汇聚、数据生成、用户连接、智能服务等能力,在区域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国家平台通过资源赋能、数据赋能、连接赋能和技术赋能四重机制,为区域教育数字化提供多重赋能,支撑区域高效构建符合当地教育需求的新型信息结点。国家平台与区域结点最终形成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相互补充的关系,实现“平台共用、资源共建、生态共治、价值共创”的良性数字教育生态,如图1所示。

图1 智慧教育平台对区域教育数字化的赋能机制

(一)资源赋能

资源赋能是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助力区域优化数字教育资源配置的重要渠道。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具有资源整合与供给的绝对优势,汇聚了大量高质量、针对性、多样化、体系化的基础性教育资源,区域在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过程中,通过国家资源平台的“平台+资源”赋能,可以实现区域资源的定制、区域特色资源节点创建、本地化资源平台打造等目标。区域一方面可以依托国家平台实现区域资源的个性化定制,在国家平台上重构符合本地教学实际的资源链接,包括课程教学、劳动教育、课后服务、教师研修、家庭研修等多种现存静态资源,直接为学生自主学习、教师改进教学、学校课后服务、家校协同育人等场景提供支持[14];另一方面,区域也可以依托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提供的存储空间构建区域信息节点及节点集群,集合学校、教师、学生等多方力量共同打造具有区域特色的优质数字资源,补齐区域特色性、个性化资源短板。此外,区域还可以调用国家平台提供的资源开放接口,打造国家资源与本地资源深度整合的本地化平台,实现区域基础性资源与特色资源的双重供给。

(二)数据赋能

数据赋能是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助力区域实现数字治理的有效途径。从数据角度来看,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是一个全局性的大数据管理系统,积聚国家、省、市、县、校等多源性、过程性数据,形成“教育数据海洋”,并提供数据存储、数据检索、数据集成、数据处理、数据分析等数据服务。国家智慧教育平台能够为区域提供标准化入口,实现区域教育数据的统一采集、管理、分析和应用,拓展区域大数据汇聚的完整闭环,避免区域教育数据出现采集困难、来源缺失、无法连通等问题[15],消除区域“数据孤岛”难题。其次,国家智慧教育平台通过对区域数据挖掘与分析,能够整体把握区域数字化发展基本情况,进而为区域推送更有针对性的数字资源与服务。第三,区域依托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强化区域数据的统一汇聚、价值攫取、安全管理等数据应用水平,精准刻画区域、学校、师生等不同维度的数字画像,建立区域资源配置、教学质量监测、数字化发展水平、数据安全防护等发展指数模型,以数据驱动区域精准教育决策。

(三)连接赋能

连接赋能为区域接入国家智慧教育平台提供了标准化入口。国家智慧平台打破了传统的教育管理方式,以“开放、平等、共享”的理念为核心,构建统一的用户管理体系与技术架构,实现注册用户“单点登录、全网漫游”的统一身份认证体系[16],营造沟通协调、服务共享、统一管理与价值共创的良好氛围。从宏观层面,“连接”首先指向的是区域智慧平台与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的互联互通。国家智慧教育平台突破传统教育平台的层级性、地域性限制,以“同一技术架构、同一核心模块、同一标准规范”为基本要求,支持区域智慧平台直接接入国家平台,形成贯通国家、省、市、县、校五级的国家智慧教育平台体系。从微观层面,“连接”指向全国性的师生网络连接。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将国家、省、市、县、校的多源师生进行有机连接,形成以教师和学生为主体的网络信息节点与信息集群,一方面支持所有师生平等自主地进行资源使用、资源加工、资源评价等活动,一方面为国家平台的资源赋能、数据赋能贡献活跃流量。

(四)技术赋能

技术赋能是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助力区域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底层支撑。国家智慧教育平台集成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知识图谱等数字技术,具备资源存储能力、智能计算能力、数据分析能力等基础支撑能力,进而基于PaaS(Platform as a Service)的模式为区域提供资源存储、智能计算、数据分析等基础服务。具体来讲,国家智慧教育平台作为服务中台,为区域提供资源管理与调度、海量数据存储与处理等“平台级”的服务[17],区域可以直接调用国家平台的云端业务架构,而不需要管理与维护服务器、操作系统、网络、存储等云端基础设施,不仅大大提升了区域教育平台的开发效率与业务性能,也进一步节约了开发与运维成本。从资源存储层面,国家平台支持区域进行资源创建与海量数据的安全存储,提高区域平台的资源存储与管理效能。从智能计算与数据分析层面,国家平台为区域提供充沛的协同算力与性能优越的算法,支持区域借助海量数据评估、研判与预测数字化发展情况,赋能区域教育治理的科学决策,让教育实践从“经验主义”走向“数据主义”。

四、国家平台赋能区域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对策

加快国家平台与区域教育数字化融合发展,是构建贯通国家、省、市、县、校数字教育体系的有效路径,是推动区域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关键举措,是实施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的必由之路。国家平台与区域数字化的融合发展需要从平台建设、资源创生、能力培育、创新引领、角色转换、安全保障六大落脚点发力,协同推进我国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

(一)平台建设:发挥国家平台的协同赋能优势,避免低水平重复建设

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作为国家教育新基建的重要部署,成为夯实教育数字化转型与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数字基座”,为区域教育数字化融合创新提供了结构性力量。区域教育部门应转变区域智慧平台建设的层级化行政观念,充分发挥数字资源网络整合与重组的显著优势,应用互联网思维构建区域智慧教育平台。首先,区域要以国家智慧教育平台为“主干”,深入对接国家智慧教育平台“资源赋能、数据赋能、连接赋能、技术赋能”的四大赋能机制,构建与国家智慧教育平台同构互联、多级联动与开放协同的区域平台“枝叶”,在避免低水平重复建设与资源浪费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区域教育信息化基础建设水平。其次,发挥区域智慧平台的关键枢纽作用,向下拓展与市、县、校的互联互通,实现平台、资源、应用、数据、服务等要素的全覆盖与全互通,形成“枝繁叶茂”的国家智慧教育平台体系。

(二)资源创生:构建新型区域信息节点及节点集群,打造区域化运营中心

互联网的出现使得以个体为基本单位的社会性传播成为现实[18],亦加速了跨越时空阻碍的社会协作模式的形成。社会网络视角下,网络学习空间里的个体(优秀教师)和组织(名师工作室、教师共同体等)都被高度节点化,节点成为信息连接的关键“接触点”,即知识的生产者或传播者,每一个节点都平等地享有在复杂网络中生产、加工、传播知识的权利,这一模式不仅有助于加速群体智慧的汇聚与传播,也更加利于为用户(教师和学生)提供高度差异化、个性化、优质化的资源内容。在确保基础性资源政府提供的基础上,首先要通过构建新型区域信息节点及节点集群的形式,拓宽数字资源生产、加工、传播的深度与广度,衔接供需双方的真实诉求,从根本上优化数字资源配置结构,补足个性化资源需要。其次,构建与互联网逻辑相吻合的运营方式,提供信息节点发挥作用的合理性价值回报,激发个体和组织积极参与知识生产、加工、传播的欲望,促成人人参与、人人获益、人人应用的动态平衡状态。最后,依托国家平台组建区域数字化运营团队,提供区域特色资源汇聚供给、内容质量监测、教学支持服务、平台故障检测、平台安全防护等数字化运营服务,推动区域智慧平台健康持续发展。

(三)能力培育:全方位培育参与主体的数字化能力

“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被列入“十四五”国家信息化规划的优先行动计划。数字素养与技能即数字化能力,全方位培育参与主体的数字化能力对实现教育数字化转型至关重要。数字化能力是包含数字感知、数字资源协同与数字化教育实施能力等在内的系统性能力。数字感知能力指教育主体对教育外部数字环境的洞察能力和内部数字化转型评估能力[19]。数字资源协同能力指教育主体参与数字资源共建、共享、共治的能力。数字化教育实施能力指教育主体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理解能力、设计能力、执行能力与反思能力[20]。在构建数字教育新生态的实然之路上,对参与主体的数字化能力要求愈发提高,数字化能力也反作用于教育系统重新定义师生、课程、评价和流程,延展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深度。深入推动全领域、全环节、全要素的数字化能力培育与提升,以数字化能力撬动数字化转型发展的支点,激发政府、学校、教师、学生、家长、社会等多方主体参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意识与活力,形成在实践中培育数据化能力、应用数字化能力、提升数字化能力的良性循环。

(四)创新引领:构建平台型的数字教育创新生态

“基于互联网的平台型组织”是产业互联网基础设施的主要组织模式,其本质是一个开放性、服务性、社会性的生态平台。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理应遵循“平台型组织”的基本特点,形成以“平台+服务”为核心的数字教育创新生态,有效连接管理者、教师与学生等多方主体,实现用户对所需资源或服务的一站式获取与创新应用。从宏观层面,推动国家、省、市、县、校形成平台共同体,共同参与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体系的建设与运营,打造多方协同、可持续发展的数字教育资源供给体系,促进数字教育资源跨区域、跨城乡、跨学校的在线流转。从中观层面,推动区域与学校应用智慧教育平台全方位赋能教育教学,有效支撑学校校本资源开发、教师教学设计与质量提升、学生自主学习与协作学习、教师研修模式创新与家校协同育人。从微观层面,推动教师与学生成为平台网络的关键信息节点,形成自由平等、共建共享、众筹众创的协作机制,为广大参与者提供享受知识生产与知识应用的双重权利。此外,构建平台型数字教育生态,扩大优质教育资源供给,创新教学服务方式,也有利于为师生创建减负增效提质的育人环境,助推“双减”落地[21]。

(五)角色转换:区域业务管理部门从监管者到数字教育生态的共建共治者

与传统教育相比,数字教育生态具备互联网逻辑的自下而上、扁平化、平等化等显著特征,突破了以往自上而下、绝对权威的管理方式。区域业务管理部门不再是系统之外高高在上的指挥者,而应作为数字教育生态的实际行动主体,从“监督管理”转换为“共建共治”的核心推动者,积极参与并维持这一生态系统的良性运行,实现数字教育生态多元主体的共建共治共享新格局。区域业务管理部门首先应建立一套保障区域教育数字化转型稳定发展的底线性规则,参与协调智慧教育平台和区域教育平台的互联互通,鼓励教师个体与组织共同参与、贡献智慧,培育参与主体的数字化能力,引导数字教育产业良性发展,向系统内部的多方参与主体提供政策支持服务、解决实际运行困难。

(六)安全保障:优化平台的技术结构与数据安全监管机制

智慧教育平台本质上是一个集中了主体、资源、服务、数据、技术等多维要素的复杂网络系统[22],具有主体与客体规模庞大、内部交互结构复杂、系统开放性与演化性等特征。因此,加强以技术创新扩散为导向的平台技术结构优化,是有效解决平台治理复杂性、建立平台动态平衡结构、防止平台异化失序的重要手段。通过人工智能、大数据、区块链、安全多方计算、联邦学习等技术方案,为平台搭建起包含数据加密、权限管理、画像构建、行为识别与预警、绩效评定等性能的卓越技术架构,构建多元主体与多维治理体系有机协调的分布式、系统性治理体系,以平台治理实现平台赋能。其次,随着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不断深入,教育大数据作为国家战略资源的价值属性持续提升,但其在数据采集、存储、分析、共享等环节的安全问题日益严峻。为此,要完善以教育数据安全为基础的法律法规,探索多源数据汇聚、数据脱敏、数据防护技术方案,健全教育数据权属界定、开放共享等数据标准,构建教育数据风险评估与预警系统,形成贯通国家、省、市、县、校多层级与管理者、教师、学生、家长多主体的协同监管机制。

五、结语

教育数字化是国家加快数字化发展大背景下的行动计划,其本质是数据赋能的教育生态进化过程。随着相关政策的落地,全国各地又将兴起教育数字化建设与应用的浪潮。在新的发展时期,各地在推进教育数字化进程中,一定要学习贯彻国家“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的战略目标,积极吸收数字社会、数字经济等领域的建设成果,充分发挥互联网数字平台赋能的优势,构建更加适切的区域教育发展的数字化基础设施与运营平台,打造新时代的教育数字基座。通过机制体制创新,转换教育发展的动力结构,探索数字教育新形态,构建数字教育新生态,建设更加公平、更有质量、更加开放灵活的高质量教育体系。与此同时,也要意识到教育数字化给未来数字社会的教育秩序、教育对象社会适应性、伦理道德等可能带来的影响与挑战。

猜你喜欢

数字化智慧数字
家纺业亟待数字化赋能
高中数学“一对一”数字化学习实践探索
高中数学“一对一”数字化学习实践探索
答数字
数字化制胜
数字看G20
有智慧的羊
成双成对
智慧派
数字变变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