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机制研究

张超兰 毛芳

摘 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高位推动中非经贸合作，中非经贸合作成绩斐然。蓬勃发展的中非经贸对标准化产生了强烈的需求。标准化在中非经贸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本文结合中非经贸深度合作先行区的建设任务，阐述了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的必要性，分析了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的现状与问题，提出了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的路径与建议。旨在用标准化为中非经贸合作赋能，持续释放中非经贸的新动能。

关键词：中非经贸，标准化，机制

DOI编码：10.3969/j.issn.1002-5944.2023.12.002

0 引 言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非洲是发展中国家最集中的大陆。中非从来就是命运共同体。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构建更加紧密的中非命运共同体。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位推动中非经贸合作，引领中非合作达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2021年，习近平主席在中非合作论坛第八届部长级会议上提出中国将同非洲国家密切配合，共同实施“九项工程”[1]。是落实“九项工程”的重要举措内容。中非经贸深度合作先行区既是中国对非经济合作模式的创新，也是促进对非贸易与投资转型升级的需要，契合非洲国家的建设需求与发展关切。

国际标準化组织与国际电工委员会把“标准化”定义为对实际与潜在问题作出统一规定，供共同和重复使用，以在相关领域内获得最佳秩序的效益活动[2]。中非经贸深度合作先行区建设的核心是经贸，经贸是中非双方共同利益的载体。经贸往来涉及产品准入、标准合作与互认、贸易便利化等多个方面的因素。中非标准化合作主要包括中国与非洲国家签署标准化合作协议、联合提议、谅解备忘录等，开展标准互认，标准体系对接，制修订国内标准，质量体系认证互认、产品质量认证互认、检验检测机构认可互认等。

1 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机制的必要性

标准化过程本身具有协调、协同特性，能发挥提高产品质量、促进技术转移、消除贸易壁垒，扩大国际贸易和交流等作用[3]。开展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能够推动中非标准化体系的对接，进一步为非洲产品打下标准化基础，提高非洲产品附加值，持续增强非洲国家产品供给能力，让“标准”成为中非经贸深度合作先行区的“助推器”。

（1）推动作用。标准可以解决有效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标准化的商品被认为是“可信任”的商品。开展标准化活动，为国际贸易商品的质量提供了重要依据，大大推动了国际贸易的发展[4]。（2）协调作用。经贸摩擦的起因是标准和国际规则的问题，通过协调标准和合格评定程序，可以推动标准体系对接，合格评定程序互相认可，减少重复测试和认证，消除技术性贸易壁垒，有效避免两国标准陷入无序状态[5]。（3）保护作用。不少国家运用标准，推行专利技术，保护本国企业利益。标准是一把“双刃剑”，虽然筑起了技术性贸易壁垒，但客观上也发挥了保护本国产品的作用。（4）仲裁作用。标准是标准化的载体，是利益相关方协商一致的产物。在国际贸易中，标准已成为仲裁贸易中质量纠纷的重要依据，是供需双方最易接受的仲裁质量纠纷的技术依据。（5）促进作用。标准化可以促进技术和经验的转移，推动产业升级和技术创新。通过共享和采纳国际标准和规范，非洲国家可以更快地适应和引进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从而提高自身的竞争力和发展水平。

2 中非经贸合作标准化的现状与不足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推动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开展了一系列基础性、长远性的工作，取得了中非标准化合作成果。

2.1 中非标准化合作现状

2.1.1 中国检验检测机构在非洲的地位实现提升

中国检验检测机构通过与非洲国家政府、标准组织、行业协会等利益相关方签署合作备忘录或合作协议的方式，积极开展双边合作，提升其在非洲的地位和影响力。以肯尼亚为例，中国检验认证集团和深圳世标检测认证股份有限公司通过了肯尼亚标准局的认可，全权受理中国出口至肯尼亚货物的检验业务。该资质有效期自2022年6月23日起，为期三年。肯尼亚作为非洲标准化组织总部所在地，标准化工作开展良好，肯尼亚与中国检验检测机构的互认为中国标准机构在当地扩大影响力奠定了基础。2022年，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有限公司国际研发中心赞比亚实验室通过中国合格评定国家认可委员会评定，被授予检测实验室认可资格和ILACMRA、CNAS联合标识，标志着赞比亚实验室在铜、钴领域的检测能力得到ILAC-MRA国际互认、获得国家CNAS权威认可[6]。2020年，中检集团非洲最大的矿产品中心实验室在约翰内斯堡正式开始运行，将进一步促进中非贸易便利化[7]。

2.1.2 中非标准化合作步伐坚实

从时间跨度来看，中非标准化合作频次稳定；从合作领域来看，中非标准化合作涉及基础设施建设、农业生产、电子信息等多个领域；从合作模式来看，中非标准化合作的模式日益多元。2023年1月，非洲最高学术机构非洲科学院与中国签署多项合作协议，其中涉及农业、水处理和动物保健等领域的标准化内容。2022年10月，中国向非盟委员会农业委员赠送了《中国木薯香蕉橡胶》和《中国咖啡腰果可可香荚兰》两份技术标准，以帮助非方不断完善和提升非洲农产品标准[8]。2022年10月，中国与非洲国家医疗卫生公共管理标准化合作官员研修班的举办，将推动中非双方在标准信息交换、标准化人员培训、国际标准化合作等工作领域迈上新台阶[9]。2022年7月，建成通车的埃及斋月十日城铁路，其铁路轨距、钢轨标准全部采用中国标准；埃塞俄比亚到吉布提铁路，埃塞俄比亚复兴大坝水电站全部按中国标准建设。中国还通过为非洲国家提供技术援助，将自己的标准引入到非洲国家的相关行业中。2022年6月，坦桑尼亚启动国家职业标准开发项目。中国将直接参与制定坦桑尼亚54个岗位职业标准[10]。2021年9月，中国组织开展非洲国家标准化援外培训[11]。2021年，中国和卢旺达两国签署《关于卢旺达干辣椒输华检验检疫要求议定书》，卢旺达干辣椒通过符合中国产品质量安全管控、检验检疫要求、产品包装标识等要求而获准进入中国市场[12]。2019年6月，中国参加非洲区域标准组织（ARSO）年会，与ARSO和肯尼亚国家标准机构等进行了双边会谈[13]。

2.2 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机制面临的问题

随着中非经贸深度合作先行区建设的深入推进，中非标准化合作取得了不少成果，但也应当看到，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机制仍存在不少深层次矛盾和问题，需要站在系统和战略高度统筹解决。

2.2.1 合作基礎有待夯实

一方面，非洲国家标准化水平普遍不高，基础资源较为欠缺，标准化能力较弱，标准化发展方面存在短板，大部分国家国内标准产出较少。尽管非洲国家越来越重视标准化工作，但程度仍然欠缺。另一方面，由于中非标准体系之间存在技术规范、测试方法、质量要求等方面的差异，中国标准的应用可能需要非洲国家进行技术和产业升级，这需要大量的财力、人力和物力的投入。与我国标准化能力差距较大，中非标准化合作的基础不具有天然优势，不利于开展标准互认和标准体系对接。受限于非洲国家自身标准化现状，中非标准化合作开展成效并不显著，标准对贸易的促进作用尚未充分体现。

2.2.2 合作模式有待升级

基于版权考虑，非洲标准化组织在进行非洲统一标准协调时，考虑的是国际标准或是区域标准，几乎不会将国别标准纳入协调对象进行考虑，所以中国标准单纯以中国国别标准本身走进非洲国家，将受到机械性的影响。此外，由于欧美标准长期以来形成的自然垄断地位，在标准化领域对全球的影响力较大，即使是缺少本国标准的非洲，也较倾向使用欧美标准。标准走出去看似是技术问题，实则牵涉到政治、经济、法律、文化、宗教等多个方面。中国标准向非洲输出时未充分考虑当地经济、文化、政治因素，输出模式存在简单机械的“粘贴复制”特点。中国的标准可能与当地风俗习惯文化不兼容，不契合非洲国家发展的优先事项。中国标准在非洲的应用和渗透充满不确定性。

2.2.3 合作程度有待提高

以非洲地区标准化发展较成熟的东非共同体为例，其标准化组织与美国材料实验协会、澳大利亚标准协会、印度标准局、南非标准局都建立了很好的合作，但是与我国的合作仅有前文提到的中国两家检测机构获得肯尼亚认可的记录。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历史上为法国殖民地，与法国标准局合作紧密。法国标准局的官网设置了西非国家标准化情况专区。梳理中非标准化合作的文献。我国对非开展的标准化援外项目起步较晚、数量较少，且基本都聚焦于标准本身，援助形式以特定领域的标准培训和标准翻译为主，缺少关于通报、合格评定、透明度等方面的能力建设，并非针对整体标准化能力的技术援助。

3 标准化支撑中非经贸合作的路径与建议

中非标准化合作一方面要借鉴吸收发达国家对非标准化合作的一般性经验，另一方面要充分发挥中国特色优势，走出一条中非标准化合作的新路。

3.1 合作路径

3.1.1 夯实合作基础

我国应结合非洲国家市场需求，有针对性帮助或推动其在标准化能力建设方面的资金投入，拓宽优势标准的市场范围，培养标准化人才，推动非洲国家协办或承办国际或区域性标准化活动。对标准化能力较强的国家，针对性增加标准制定基础资源。中国应加强制定技术内容先进、对非洲国家友好且与非洲兼容的标准，提升标准在非洲国家中的认可度和接受度。加快中国标准的英文版、法文版编制工作，制定非洲地区主流官方语言翻译版本，做好资源储备。

3.1.2 拓宽合作维度

目前，我国标准在非洲国家推进较好的领域是对外援助成套项目上，未来应复制推广成功经验至更多新领域，比如，粮食生产技术、农产品加工、农机设备、二手工程机械等，进行标准的输出。让中国标准伴随着中国技术、装备得到非洲国家的认可。虽然非洲国家普遍存在标准化能力较差，直接互认较难实现的客观情况，但通过对接共同关注领域的标准，开展标准比对、翻译、互认等，利用建设标准化合作项目等方式开展合作。在合作过程中，可实现具体领域的互认。通过复制、推广局部的标准化成功合作经验，不断扩大互认范围。不仅要重视对非标准化知识的援外培训，更要注重提升非洲国家标准化能力。

3.1.3 建立互访交流长效机制

非洲地区发布的WTO/TBT通报数量居世界前列，利用好中非经贸博览会、非洲标准化研究中心等对非国字号平台，充分发挥各高校非洲研究中心和科研机构的作用。加强非洲重点国家和地区的标准化机制研究，开展专题研讨会，推进标准信息共享与服务，分享中国标准化经验和实践，对非洲国家开展立体式的贸易措施技术援助，帮助非洲国家提升利用标准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的能力。探索推动中国城市与非洲相关国家相关城市间以标准化为纽带，结成标准化合作城市。

3.2 合作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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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健全技术性贸易措施工作机制

质量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对贸易便利化有积极推动作用。中非在农业、基础设施、贸易等方面互补性强，打造中非质量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有助于中非双方加强贸易及产业合作，共同发展繁荣。技术性贸易措施是质量基础设施的核心要素。借鉴国际上一些国家的做法，成立国家级技贸措施工作统筹协调机构，除职能部门承担牵头和协调的职能外，保证产业协会、认证机构等技术型机构的比例不低于25%。

制定技术性贸易措施战略规划，建立完善的日常工作制度，为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提供机制保障。标准化人才是开展中非经贸标准化合作的关键，尝试在本科教育阶段大力推动开展标准化通识教育，通过国际法、国际标准化、工程与技术学科跨专业的学习，解决现有标准化人才不足的问题。

3.2.2 深化关键领域、重点国家标准化合作

关注非洲地区标准化优先发展事项，深化关键领域的标准化合作。发挥我国在国际标准化组织的任职优势，与非洲国家合作参与国际标准的制修订。梳理国际标准化组织的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发现有不少中非双方关注的标准化领域。农业是中非合作的关键领域之一，加强中非农业标准体系的对接。我国农业标准体系建设完善，进一步帮助非洲国家完善国内标准体系。例如，以推动中非有机农产品的互认为先行先试领域。2018年，东非制定了东非区域有机产品标准，暂时未建立有机产品认证体系，中非可以探讨帮助东非建立完善本区域的有机认证制度，并以协定形式推动中国与东非有机标准互认。

重视非洲区域标准化组织和重点国家的核心地位。标准化合作复杂网络具有优先连接性，先与区域标准化组织中的重点国家开展标准化合作，之后逐步融入到区域标准化组织其他成员国当中。以东非最大的经济体肯尼亚为例，它既是东非共同体的“火车头”，又是非洲地区为数不多的中等收入国家，也是非洲标准化组织总部所在地，开展与重点国家的标准化合作，在标准“软联通”作用逐步发挥情况下，更有利于增加与其他国家的标准化合作。

3.2.3 加强标准化研究成果的海外服务和推广

以具体领域为切入点，加大标准化海外服务力度，专注提升专业性与及时性。农业是中非经贸合作的重点领域，加强同非洲国家的标准化专家交流，在当地设立分支机构或办事处，举办各类研讨培训活动，开展标准和认证服务。推动创新成果的输出。莫桑比克在第9次TBT会员会专题会议（2021年）上表达了对质量基础设施技术援助的需求[14]，中国可以借鉴美国贸易办公室与美国国际开发署推行的标准联盟模式，对莫桑比克在认证、测试领域给予技术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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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超兰，硕士，工程师，研究方向为技术性贸易措施。

毛芳，博士在读，高级工程师，研究方向为知识产权及技术性贸易措施。

（责任编辑：张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