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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人文技术助力非遗档案开发的优势与路径

2023-03-22欧月刘婧

云南档案 2023年6期
关键词:人文数字

■欧月 刘婧

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档案是承载非遗由无形转化为有形的实物,它们既为公民分享非遗提供了有形的物质载体,又为公民生产、生活提供了宝贵资料。非遗档案开发是将非遗档案蕴含的内容转化为生产力,为社会发展、经济建设、文化传承等各方面提供价值的过程。国家《“十四五”非遗保护规划》强调“让保护成果为人民共享”,对非遗档案开发提出新要求。

目前,国内外针对非遗档案开发的研究主要围绕非遗档案的开发现状、活态性开发、编研开发、新媒体技术在非遗档案中的应用、非遗档案数据库建设、非遗档案的开发与保护等。但是在数字化时代的背景下,缺乏专门针对数字技术应用在非遗档案开发的相关研究。基于此,笔者将数字人文技术引入非遗档案开发,充分发挥计算机技术与数据处理技术的优势,为非遗档案的开发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方法与范式。将数字人文应用于非遗档案领域,可以进一步提升对非遗档案内容的处理速度和分析效率,提高对非遗档案内在价值的挖掘深度和利用水平,从而提升非遗档案内在资源的开发利用水平。

一、非遗档案开发存在的问题

非遗档案开发主要分为传统方式、数字化方式、综合方式三种,当前非遗档案开发仍然以传统方式为主。然而,受开发理念的束缚,传统非遗档案开发工作相对保守和落后,缺少新技术的应用,由此带来一系列问题。

(一)非遗档案开发浮于表面

非遗档案开发深度不够,浮于表面。具体体现在:一是非遗档案保存机构缺少主动开发的意识,在“重藏轻用”的惯性思维下,非遗档案开发多呈现为文件资料汇编、专题目录、陈列展览、纪录片、出版物等传统开发形式,忽视了非遗档案的价值属性和知识属性,更没有深入挖掘非遗档案内涵。二是非遗档案开发针对性不强,没有从公众利用需求出发,对公众需求分析不足,导致非遗档案开发难以满足公众多样化需求,具有较强的盲目性和随意性,最终使开发浮于表面。三是对非遗档案的研究还停留在内容上的一维挖掘,没有过多探析非遗档案间多维的内在联系和历史联系。

(二)非遗档案开发内容零散

我国非遗档案种类繁多、内容丰富,以民俗类非遗档案为例,关于“二十四节气”的研究涵盖农业、气象、中医、民俗等方面,内容繁杂且主要以归纳为主,开发利用较少。此外,非遗档案主体多元且相对分散,不同主体对非遗档案的开发侧重点不同,难以形成统一的方法和标准,进一步加剧了非遗档案开发的零散性。最后,受困于技术的更新和应用,当前非遗档案开发多是将非遗项目、非遗传承人作为连接点,与非遗档案的其他关联信息、传承人与非遗项目与特定数据间的联系却鲜少被关注。这些因素的交叠,让非遗档案开发极易陷入内容零散无序的尬尴境地,导致非遗档案资源分散在各个平台,其共享程度也相对较低,难以挖掘档案间的关联信息,更难以构建完整、立体、多元的非遗档案资源体系。

(三)非遗档案开发范围受限

非遗档案形成上的地域分散性,决定了非遗档案开发范围的限制性。我国地域辽阔,现场调查和田野采风是常见的非遗档案采集方式,寻找并探访民间艺术家和传承人,采用口述、拍照、录制视频等方法将这些信息记录下来,并将整理的成果以文字、音频、视频等多种方式储存在当地非遗保护机构的资源库中。受到不同地方文化的影响,各地非遗具有明显的地方性特色,其非遗档案也因此蕴含鲜明的地域文化特征。此外,同一类非遗也会因数千年的演变、传承和发展,而逐渐扩散到更广泛的区域,加大非遗档案开发难度。比如传统美术“刺绣”,受地理环境、风俗习惯、地方文化艺术、社会经济等因素的影响,扩散范围越来越广,川西蜀绣分布在四川,重庆蜀绣则分布在重庆。

(四)非遗档案展示效果欠佳

非遗档案的传统开发方式,通常以展览、展示、图书出版等形式为主,展示效果有限,即便是相对生动的视频和实物档案,依然无法全方位、立体、完整地体现非遗内涵和传承精神。例如,岳阳市档案馆曾推出泊罗江流域“非遗”档案展,以图文展览为主,但也无法全方位再现泊罗江的历史风貌。又如,陕西省档案馆出品的《从档案看非遗传承》系列短视频,精选了“西安鼓乐”“商洛花鼓”等12 个具有地方代表性的非遗项目,通过档案所记载的文字图片及非遗传承人专访等进行开发。

二、数字人文技术助力非遗档案开发的优势

数字人文是近年来将计算机技术和数字技术与人文学科相结合的一个新兴的跨学科研究领域。很多国外学者认为,数字人文是将计算或数字技术应用于文学、历史、哲学这类传统人文学科的交叉研究领域。国内学者注重从学科的层面出发,将数字人文视作一个跨专业的学科领域。虽然国内外学术界对于数字人文没有准确的定义,但是所要表达的核心思想都是“将新的技术方法和工具运用到传统的人文学科的教学、科研、服务以及其他创造性工作之中”。自数字人文概念被提出以来,许多学者研究发现,运用信息技术分析和重构人文知识,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和使用这些深奥的人文学术领域的知识,从而提高其在学术上的影响力。

(一)更新开发理念

数字人文的核心理念在于将数字技术引入到人文学科的研究中。相对于传统非遗档案的开发理念,从数字人文视角出发,要求工作人员不再是被动地等待安排,而是主动地挖掘开发非遗档案潜在的价值,从而革新非遗档案的开发方式。在数字时代,首先,非遗档案管理人员就要转变以往“重藏轻用”的思想,不仅要跟随时代的脚步不断刷新对非遗档案开发的认知,同时不能排斥新技术对开发理念所产生的影响,而且在新科技的带动下,应该有主动利用新技术的创新意识。其次,要充分掌握利用数字人文技术,根据非遗档案不同的类型选择适合的开发技术和表现形式,全面保障非遗档案的保护与开发,真正体现出非遗档案的价值。第三,在数字人文的开发背景下,应明确各种数字技术的适用范围,不能以技术为导向,要真正认识到开发的技术需求,运用技术手段为非遗档案的开发提供有力的支持。

(二)优化开发流程

以现代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数字人文研究具有明显的优势,可以支持更有效的开发利用模式,对现有技术流程进行优化,在实际工作中提高相关工作效率的同时,对非遗档案进行更深层次的发掘。首先,从技术角度看,我国的非遗档案文献资源数量庞大、来源广泛、载体丰富,数字技术可以使非遗档案的内容资源得以整合。利用数字人文技术,对非遗档案进行数字化处理,并根据用户的需要,对其进行个性化的编辑和加工,以满足其个性化的服务需要。其次,数字人文通过技术转化,对传统的非遗档案业务流程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即经过采集、加工、整合、技术处理,构建与档案本体相适应的结构与模型,以新的模式展现新的结构体系。

(三)提升用户体验

数字人文为非遗档案资源开发展示提供了新平台。数字人文让非遗档案以实体形态、数字形态的形式表现出来,可以使其真正贴近生活,让非遗档案中所蕴含的文化内涵得到充分的表达和传播。比如四川非遗馆不仅举办了多场线下非遗展,而且为了丰富观众的体验,提高展览的互动性,展馆中还增设了VR 体验,通过互动小游戏,将孔明灯、绵竹木版年画、成都银花灯制作工艺等内容以更加生动的形式展现出来,给观众用户带好了良好的互动体验。数字人文技术的应用,还有利于提高非遗档案信息传播的快速性和时效性,拓宽了受众面,让非遗档案的开发成果以更加丰富的形式呈现出来。例如:南京市民俗(非遗)博物馆借助数字化的非遗档案资料,推出以抗疫为主题的线上展览,拓展了信息交流的渠道,使非遗档案展示内容数字化、创意化、可视化。武汉市档案馆联合武汉广播电视台等共同策划推出的融入档案元素非遗口述AR 影像图书《了不起的非遗》,它利用AR 技术把读书和音像相结合,把有价值的非遗口述和影像档案以更加生动逼真的方式呈现在读者和听众面前。数字人文技术在非遗档案开发中的运用可以更好地发掘非遗档案的内涵价值和精神文化,为非物质文化的表现提供科学方法,将非遗文化、精神成果以有形的形式呈现出来,方便了广大人民群众,让人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所蕴涵的人文情怀和内在内涵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与体会。

三、数字人文技术助力非遗档案开发的路径

基于上述数字人文技术助力非遗档案开发的优势,笔者提出数字人文技术助力非遗档案开发的具体路径。

(一)文本挖掘强化非遗档案开发深度

文本挖掘技术,作为数字人文技术之一,是将数据挖掘、自然语言处理、机器学习等知识和技术综合运用于文本处理的一种技术方法。

一方面,文本挖掘技术可以挖掘非遗档案深层次内涵,帮助非遗档案有针对性地开发。非遗档案数量多、内容丰富,海量的非遗档案涵盖历史、文学、艺术、民俗等多个领域的知识,其开发利用的途径主要有档案编纂、档案展陈、编研出版、数据库建设等。无论何种开发途径,都要从其内涵、时代意义、受众目标等角度进行科学的选择。文本挖掘技术通过捕捉用户的档案检索行为,分析用户群体特征与需求,以及检索利用频次较高的档案,经系统归纳获取用户兴趣与偏好信息,建立用户和非遗档案的关系网络,并根据分析结果,帮助定位非遗档案展览、出版物和纪录片作品的选题,从而开展后续开发工作,以适应社会的多元化需要,更好地发挥宣传作用。另一方面,通过文本挖掘技术,可以使知识之间产生联系,让资源的知识聚合成为可能。基于信息检索,利用文本挖掘技术对与之有关的人物、事件进行自动分析,让用户对非遗活动进行全方位的认识,从而达到更好的展示效果。此外,文本挖掘技术还可以对非遗档案发展历史时期之间、非遗项目与非遗传承人之间的内在联系进行分析,从而为非遗档案的开发工作提供更深次的背景材料。比如,清华大学城市设计研究院的“再现圆明园”项目,运用文本分析和挖掘技术对上万件档案和珍贵考古文学进行分析挖掘遗址信息,为圆明园的数字化复原提供了历史依据。

(二)关联数据实现非遗档案资源聚合

关联数据技术是指通过对在Web 上开放数据的描述,使用统一资源标识符来命名相关的数据,然后将实例数据和类数据公布,从而从网络协议中获取信息。

关联数据因为具有统一标注、规范描述、多维揭示等功能,揭示数据间关系、开放发布、共享利用等思想,这对解决目前我国非遗档案开发存在的内容繁多、来源广泛、主体多元等问题有一定的帮助。在数字人文视角下,关联数据技术将非遗档案进行有序的整理,并在数据和数据间建立起连接,将人、事、物串联起来,形成一个紧密的关系网络。在非遗档案的开发过程中,先要打破原有关系网络的数据信息结构,实现知识的相互关联和重构,达到资源的深度聚合,从而推动档案信息的流动与共享。它的目的是把用户需要的信息集中起来,通过对档案内容进行分析,发现非遗档案各要素之间潜在的关联信息,重构非遗档案的多维度知识体系机构,通过知识体系的形式向用户展示,以叙事化方式表征非遗档案中所包含的人文内涵,从而改变传统知识呈片段式的展现效果,缩短用户的检索时间提高检索服务,最大限度地满足用户的利用需求,将非遗档案的隐性知识和利用价值最大程度地挖掘出来,提高知识服务的效率。

(三)GIS 技术打破非遗档案地域限制

GIS 技术即地理信息系统,是利用计算机处理与地理信息相关的空间技术,利用系统工程和信息科学的理论和方法,采集、存储、管理、显示、处理、分析、输出地理信息及其产品的集成型计算机信息系统。

GIS 技术通常利用传统的制图技术及专题制图方法,绘制非遗在地理空间范围内的运行轨迹。比如“非遗足迹——基于地图故事的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时空可视化研究”,该项目以南京市非遗为研究对象,基于GIS 技术,利用多媒体地图对南京市非遗进行空间和时间上的可视化。从空间角度,以非遗传承人、非遗所在地域的分布来体现非遗保护情况;从时间角度,通过时间轴来呈现非遗各阶段的分布特点。非遗档案具有浓郁的地方性特色和地域分布广泛的特点,例如传统曲艺苏州评弹、山东大鼓、东北二人转、凤阳花鼓、北京评书、徐州琴书、四川清音、粤曲等等,曲艺种类繁多,各地曲艺唱法、表演手法也不尽相同,这是因为各地的民族特色、地域风情、风俗习惯、文化传承的差异,使得不同地域的传统曲艺有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也渐渐拥有能代表自身独特性的特点。

(四)VR 技术提升非遗档案展示效果

VR 技术即虚拟现实技术,是“以计算机技术为核心,结合相关科学技术,生成与一定范围真实环境在视、听、触感等方面高度近似的数字化环境,用户借助必要的装备与数字化环境中的对象进行交互作用、相互影响,可以产生亲临对应真实环境的感受和体验”。在传统的档案展览中,档案展品多是以纸质、实物、影像和声像资料为主,口述介绍为辅,缺少互动感和沉浸感,难以达到预期的展示效果。通过VR 技术,将传统的非遗档案资料可视化,将非遗档案的内容进行高度的还原,将传统的工艺过程和文化内涵数字化,通过数据关联、场景交互等构建三维的展示内容,让用户在网上就能充分感受到非遗的演艺历程,从而让档案的温度得到提升,让历史近在咫尺。

一方面,将VR 技术与传统档案展览进行结合,用户在展览现场,通过VR 配套设备直接近距离地接触有立体感的非遗档案展品,甚至实现环绕式的观摩。比如宁波海曙区非遗馆运用VR、全息等数字媒体技术,并结合光影技术,将现代空间美学注入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在展陈中突出交互体验,让非遗展览更加的生动鲜活。另一方面,VR 技术的应用,可以使非遗档案资源转化为直观的立体的展示形式,并能实现动态的视觉显示。人们足不出户就可以通过互联网进行云参观。线上展览采用VR技术对非遗档案的立体呈现,方便了文字、图片、音视频等多种档案内容的综合呈现。通过使用鼠标和键盘,用户可以在虚拟大厅中漫游,观察展品的细节,听展品的讲解。烟台市非物质文化遗产VR展馆囊括传统曲艺、传统医药、传统舞蹈等非遗项目,展馆全景展示了非遗的同时侧面反映出烟台的历史文化积淀,突出了烟台非遗的动态传承。VR 技术还能还原非遗的原貌,通过虚拟成像、三维定位追踪、显示技术等,让非遗档案活起来。最为典型的“数字敦煌”项目,运用数字人文技术对敦煌莫高窟文化遗产历史场景进行虚拟重建,形成数字人文档案,使敦煌艺术定格在特定的时空内,用户则可以通过由VR/AR、多媒体等数字技术搭建的交互平台,身临其境地漫游莫高窟,这种方式不仅丰富了档案展示内容,也让文化遗产得以永久保存和永续利用。

四、结束语

非遗档案作为记载非遗活动和其传承人信息的原始记录,是社会记忆与历史文化的见证。对非遗档案进行合理的开发,既是保护、发展和传承非遗的重要手段,也是发挥档案价值功能的途径。数字人文技术的应用,能够为非遗档案的开发开辟新路径,发掘非遗档案的深层价值,让非遗保护和传承成果为人民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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