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服饰图案融入神话题材动画的路径分析

杨凯

（江西服装学院，江西 南昌 330201）

引言

无论就视听的审美体验，还是受众的广泛程度而言，动画电影都可以称得上是最具影响力的神话载体之一[1]。而当下国内神话题材动画电影的叙事是以线性叙事为主，主张表达动画性而缺乏电影的叙事方式，这让影片缺少“讲故事”的内容。动画电影不单要把握动画片的特质，还需要注重其电影手法的艺术表达和技术展现。动画场景的美轮美奂，分镜运动的连贯流畅，只能是硬件部分，对于电影的主题输出，尚需要电影叙事的精心安排。

1 国内神话题材动画的发展困境

1995 年起，国家不再对动画片统购包销，所有动画生产单位从此都要开始自筹资金、自找市场，自负盈亏。自此中国的动画电影开始走向市场，商业化动画影片逐渐发展。其影片内容和题材开始受大众化需求变化。但商业化的影片内容依旧难以摆脱动画电影作为艺术形式的美术范畴。重艺术风格而轻故事内容，重社会教化但又僵硬说理。时至如今，依旧受此影响颇深。

国内动画自诞生以来，多数题材取源自神话，改编于传说。经典如《大闹天宫》；新兴如《哪吒之魔童降世》，这既说明了国内受众群体对神话故事题材的喜爱，但也从侧面反映出其国内动画电影行业对于神话题材的长期依赖。神话题材本身对于动画电影艺术而言，其实是相得益彰，良性结合。以神话为题材进行二次创作的动画影片，不受过多的实际现实生活的物质逻辑制约，从而使影片能自由布景，色彩鲜明；人物行动更加灵巧和变化多端，充分体现出创作者的瑰丽想象和动画艺术的影视魅力。而通过动画塑造出的可视化形象也使得神话人物更加鲜活立体；在融入创作者的价值体现和意图构思后的神话故事也变得富有“人情味”，具备着一定的人文主义关怀和现实思考。

近年来，动画影片主题不断深化，主要原因在于观众普遍对于文化内容有着进一步需求的趋势，在现阶段的发展趋势下，国产动画片需要进行积极地改革，迎合消费者市场的需求，积极探索新的发展之路[2]。国产动画电影正逐渐从青少年动画转换为老少咸宜的成人动画。从《大圣归来》的“守护”、《白蛇缘起》的“爱情”到《魔童哪吒》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以及《姜子牙》的“个人与社会”“善恶观”等，国产神话题材的动画电影主题正不断地向多元化、深层次的探索。但动画影片主题的不断深化，却让影片输出内容与输出形式产生矛盾冲突。在原型神话叙事当中，神话故事往往秉承着起承转合的叙事描述，故事情节较为简单，价值表达也朴素单一，但当下动画电影对其主题的深化和拓展，将神话的再度改编和重构，让原本简单的原型神话叙事难以支撑起完整的主题表达，从而造成电影的叙事溃散和主题崩盘。以《姜子牙》为例，其主题之宏大，设计之精巧，不可不谓佳作典范，但由于叙事的散漫则导致主题、人物的乱杂和苍白。动画电影艺术本身却不能止步于神话题材的改编。眼下投入商业化的动画电影行业，在面对市场和受众需求的不断更新变化时，并未选择顺应市场文化需求，探索其他风格和题材的动画电影，而是依旧在神话题材方面过度挖掘，也因此导致目前国内动画电影市场出现了题材相似，画风相近的现象，多次观影之后，观众难免产生审美疲劳从而对于此类动画电影有所抵触和抗拒。神话题材从最初与动画相辅相成，但到现在单纯的神话题材动画影片或许并不能满足观众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

2 摆脱脸谱化后的“反差”神话

2.1 神话的大胆创新

国内动画电影由于商业化起步较晚，在叙事方式、主题表达、价值观输出等方面，都或多或少受好莱坞商业电影和迪士尼动画电影的影响[3]。这促进动画电影技术不断革新的同时，极大地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力，开拓了观众的视野，推动了动画电影艺术的发展。其中以好莱坞商业电影范本创作的故事内容，能迎合多数的市场观众的审美趣味。但作为中国本土的神话故事，在以此为题材内容的动画电影会使国内观众中具有强烈的认同感，观众期待属于中国的神话故事能有本土化的表达和更切合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价值输出。由此，神话题材的动画电影将要更加注重本土化的创作方向，杜绝“文化拿来主义”。

但好莱坞式电影的成功依旧不容忽视，在宣发形式和IP 发展的领域上有其丰富的经验足以借鉴。近年来的动画电影注重影片之间的联系互动，以彩蛋、宣传海报等形式来组织联动。尤其在当下神话题材动画电影中，神话故事与其人物并非历史神话中的单一个体，而是原型神话中的体系分支。哪吒与姜子牙同源于封神IP 的改编，在组织之后的情节过程与叙事脉络后，或可同国外DC 漫威宇宙一般，以原生IP 的联动，进行强化联系，从而顺应受众的需求，扩大更多的受众群体；而将中国神话体系进行梳理溯源，以其IP 形式展开对原生神话的改编与创新本身也是对中国文化现代化传播的又一次探索。

回顾神话性质，最初形成于是远古先民们对于当时现实生活的探索而产生的瑰丽想象，是当时的人们思考世界与自己价值观念的融合。约瑟夫·坎贝尔在《千面英雄》中著言：“神话是公开的梦，梦是私人的神话。”在书中，坎贝尔将神话深刻透彻的理解为一种典型的仪式产物。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认为，仪式的目的在于唤醒某些观念和情感，把个体归为群体。中国传统神话源远流长，其中蕴含着中国传统的人文精神是群体性的历史传承。而在以电影技术为大众媒介的传播下，创作者要在创作过程中继承人文精神的同时也要保持对神话题材的合理想象，结合时代改良传统的人文价值观，融入现代价值思想；这是神话动画电影题材冲破困境，再度发展的重中之重。在神话题材本身的内容陈旧，题材电影过多时，国内动画导演尝试着将中国的古典神话进行内容和风格上的人物解构与重构。自2015 年的《大圣归来》到2019 年的《魔童哪吒》，国内动画导演对于神话故事及其人物形象的改编愈发大胆创新，大圣的“软弱”，哪吒的“叛逆”，在摆脱以往僵硬的脸谱化人物形象设计以及单一的二元对立后，国内导演开始突出神话人物的性格矛盾，表现“神话世界”的复杂和美丑善恶，打破以往固定的神话形象，从而使其人物形象更为饱满，故事情节更为生动。这样的设计使得部分陈旧的神话题材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但也因此，其人物形象的重构是否塑造成功，情节的安排是否合乎观众逻辑，往往是神话题材影片中的重中之重。

以近年来上映《姜子牙》为例，导演构造的姜子牙打破了以往睿智老者的形象，将其表现为善良固执，陷入迷茫中年大叔的形象；而神话中除魔卫道的静虚宫则成为藏污纳垢之处；原本求仙成神的天梯也成了捆绑人间，控制苍生的枷锁。这样的改编是导演试图影射现实的一次尝试，其设计构思足见深意，但就表现结果上，并不尽如人意；姜子牙的人物塑造在宏大的故事背景下和破碎的空间叙事中显得单薄无力，苍白的人物形象既难以使观众与之共情，也无法表达影片深刻的主题。

2.2 神话动画电影的空间重构

动画空间是人物活动的剧场、塑造世界的绘卷和故事展开的平台。神话动画题材电影对原生神话主题的解构探索，首要完成的是对其可视化形象的重塑；而在为奇观世界添彩的过程中，对于不同空间的视觉设计体现出创作者的灵巧思考和独特探索，是承载神话再现于时代的舞台。

从《大闹天宫》中的猴护卫掀起水帘瀑布到《魔童降世》中结界兽掀开结界屏障，相似的动作设计既致敬经典的同时，也构建出奇观化的场景建置。《哪吒重生》中充满赛博朋克风格的城市都市，《新神榜：杨戬》里令人惊艳的“三维水墨”风格的乾坤图，无一不呈现出独特的审美追求。这既与近年来电影市场类型商业片的风格不断追新求变的影响息息相关，根本上也是因其大胆颠覆原型神话的内容革新所延伸的一次形式革新。在神话动画电影的空间重构过程中，深刻感受到中国动画电影人对于独特美学风格的不断追求。

对神话故事的解构和重构，本身便是一把双刃剑。在影片选择对神话题材进行宛如“离经叛道”般的改编时，既能从原生神话中得益，汲取灵感，造成影片内容与神话内容的巨大反差，从而达到强化影片情节内容，深化主题内涵的效果，也会因改编的不到位、不充分，让已对神话先入为主的国内观众感到极大的落差和不适从。如何使神话题材电影同时代更为呼应，让遥远的神话与现实产生源于民族文化背景下的深层次联系；不仅需要在主题上进行解构、空间上完成重塑，同时也注重在内容中运用具有明显民族特征的形式载体。

3 神话题材动画的创新探索：民族服饰图案在动画中的再应用

动画电影《小虎墩大英雄》中的虎墩戴了一顶虎头帽，虎头帽是我国的一种民间儿童服饰，据民间流传给孩子带上虎头帽是希望孩子的身体能像老虎一样健康茁壮的成长，也希望虎头帽可以抵御百病使孩子远离病楚，人们通过虎头帽寄希望于威猛的虎来保佑孩子远离邪魔，从中可以体会到父母对孩子的祝福。在虎头帽的正反面会绣上各种不同的图案和花案显示出不同地方的风俗习惯与生活方式[4]。另外，虎头帽的色彩也不止一种，除了剧中虎墩黄色的虎头帽之外还有红的、绿的等其它颜色，这些不同颜色的虎头帽也都和各地的风俗文化有一定的影响。通过对这部动画电影的探索体现出了服装中传统图案的应用，还起到传播服饰文化的作用，做到了动画与服饰相结合。虎这一图案也会被运用于服饰中或以虎为形进行设计服装。虎被誉为丛林之王并且有着凶猛的长相、同时它还会攻击动物和人类。但是，虎，同时具有重要的民俗文化意义。虎这一图案在我国是具有震撼力的，在十二生肖中虎排列于其中的第三位。它的图案也被广泛应用于各种服饰中。除此之外还有其它以虎为图案或样式所做的服饰，如，虎衣，虎头鞋等它们都具有强烈的民俗色彩，在动画中以此来塑造人物形象能表现出人物传统的民俗风格。

在《雄狮少年》的人物服饰中最具特色的是舞狮服饰。它的设计主要体现在人物的下半身，为了配合舞狮裤子的设计都尽可能地使其融入到前面的狮头中，让人在观看的过程中误以为就是一头雄狮。《雄狮少年》把舞狮这一非遗文化带到了动画中，让观众在动画中目睹了精彩的舞狮表演。动画电影中传统图案在服装设计中的体现与应用十分常见。其中，在动画电影《功夫熊猫》中也体现出了图案在服装中的应用，它将传统图案巧妙的体现在了动画人物的服装设计中。例如，乌龟大师壳上包裹着的那块布上就有一个完整的图案、虎妞身上穿的衣服上也绣有类似竹子的图案，还有一只穿了金色衣服的小猪，在他衣服上也绣有圆形的花腾等等一些服饰都有体现类似的中国传统图案。同时这部电影的场景中也融入了很多的中国元素，比如房屋的建筑和内置、花瓶上装饰用的传统图案以及动画中出现的太极阵等都使场景中透露出浓烈的中国布景。而且，动画电影的生活场景可以使看电影的孩子们联想到古代的生活背景和历史的变迁，引发出他们对我国传统文化的向往。还有神龙大侠的中国功夫，通过对功夫熊猫的喜爱来引发观众对功夫的向往，同时也向后辈传承了中国功夫和中华文化。

《哪吒之魔童降世》中几乎每位人物的服饰上或多或少都绣有一些图案，天尊的衣服上、李靖夫妇衣服上以及哪吒刚出生时包裹哪吒的那块红色布上都带有传统图案，其中图案大多以祥云样式居多[5]。哪吒是荷花和莲藕的化身，主人公哪吒的服饰设计中多采用了荷花的样式。比如，在哪吒小的时候穿的红色肚兜上就绣有一个荷花的图样，还有长大后穿的衣服上也同样有荷花纹样，运用荷花的图案不光是为了体现哪吒这一人物形象还体现出了传统图案在服饰中的应用。

4 结语

当下正是神话题材类的国内动画电影阶段性发展的时刻，从国内动画之初的神话元素利用到现在的重构神话元素，打造现代神话。以神话题材为代表典型的国产动画电影正逐步开始转型发展，国产动画电影的受众已经开始趋全年龄化，崭新的中国动画电影市场不断延伸更多领域。民族服饰图案在动画角色服装设计上的应用，这一路径的最终目的是服务动画中人物的服装设计和形象设计，使动画电影做的更加出色成功、吸引观众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