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演奏中的音乐感受及艺术表现探讨
2023-03-19李诗娴
李诗娴
摘 要:琵琶是我国传统乐器,音色独特,是丰富音乐情感和实现艺术美传递的载体之一。简单介绍琵琶演奏,从音色感、节奏感、韵律感、情感这四方面,论述琵琶演奏中的音乐感受,并结合琵琶常用演奏技法,从文韵段落与武韵段落、意境、气息等方面,论述琵琶演奏中的艺术表现。
关键词:琵琶演奏;音乐感受;艺术表现
公元前4世纪,琵琶由西域传入我国。经过多年的发展,琵琶与中国音乐文化实现了深度融合,形成了独特的音乐表达方式。至隋唐时期,琵琶已成为宫廷音乐、艺术表演无法或缺的乐器,被大量应用到音乐演奏中。作为一种特殊的弹拨乐器,琵琶在音乐感受、艺术表现方面具有独特优势,可以精准表现乐谱中隐含的故事情节、情感。因此,探讨琵琶演奏中的音乐感受及艺术表现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琵琶演奏概述
琵琶演奏主要是演奏者借助左手技法与右手技法,完美展现琵琶音色,拓展琵琶音乐表达空间,提高听者对作品的音乐理解。琵琶演奏左手技法主要有“推”“拉”“吟”“打”“揉”“带”等[1]。其中“推”“拉”分别为手指按压弦向内推、手指按压弦向外拉,用于表现上滑音、回滑音、下滑音、虚实音等,音高需控制在本音至高于本音小三度之间。如在由低音滑到高音的上滑音演奏时,演奏者需先按到某一品位,再贴着品把弦向内推或向外拉,获得所需音高后贴合品快速还原音位。“吟”“揉”是演奏余声韵味变化感表现的关键,具有修饰旋律的重要作用,“吟”需要演奏者手指在品上左右推拉弦,音高在二度及以上;“揉”需要演奏者借助小臂、手腕、手掌顺次牵动手指在品位上左右摇摆,整体呈自然回弹式,全程维持主音不变。“打”是演奏者右手配合左手“弹”后由低音贴合品位滑向高音的过程,多以连续多次形式出现,节奏较快,幅度较大,表现出夸张的形象。“带”是演奏者左手上指按音,下指向后拨音的过程,可发出低于拨弦手指品位的音高。
常见琵琶演奏右手技法主要为“拍板”“摘”“卜”。其中“拍板”是用手掌前端拍擊琵琶面板内侧或外侧;“摘”主要是利用右手拇指指甲抵住弦,中指或食指在下方弹弦,发出清脆声音,固定后续节奏或填充休止符;“卜”主要是右手中指甲面借助拇指指腹力量弹击琵琶面板外侧。其中“拍板”与“卜”多以组合形式出现,模仿戏曲打击乐“撕边”音效。
二、琵琶演奏中的音乐感受
(一)音色感
在琵琶演奏中,音色是备受听者关注的方面。作为一种音色独特的乐器,琵琶在多样音乐感受表现方面具有突出优势。琵琶演奏中具有穿透力的共鸣、回响效果源于其琴弦振动方式、共鸣箱结构,琵琶演奏者应主动了解琵琶的音色特点,恰当变化指法,准确变换拨弦技巧,有效表现琵琶音色效果。比如,《狼牙山五壮士》(吕绍恩作品)就充分利用了琵琶音色。演奏时,演奏者可以由F大调进入旋律,在和声支撑下,以高音和低音区音色对比的方式,模拟号角在山谷中的回声,侧面烘托狼牙山地势的险峻、作战任务的艰巨,营造严峻而沉重的音乐感。
(二)韵律感
韵律感是琵琶演奏中音乐感受要素之一,也是音乐律动表现的重要方面。在琵琶演奏中,演奏者需要强调部分音符,或者延长部分音符,以表现音乐流畅性[2]。同时,琵琶演奏者可以创新应用多种音符组合、重复模式,在突出多样韵律感受的同时,促使音乐更加丰满。比如,在《一指禅》(刘德海作品)第一乐章,演奏者可以连续运用泛音演奏技法,连接为线状音响,呈现丝带在旋律中摆动的轻盈感。随后演奏者可以结合拉弦、打音、绰音,完美连接前后乐句。粗犷的绰音可展现鸟儿受到惊吓后飞走的景象,泛音则展现出鸟儿飞走后树叶抖动落下的露珠,动静结合,促使整个乐章余音连绵,逐渐恢复平静,吸引听者长久停留在空灵幽静的韵律中。
(三)节奏感
节奏感是琵琶演奏中音乐感受无法缺失的,需要琵琶演奏者准确控制音符时长、间隔,表现稳定而富有力度的节奏感,增强音乐动感,体现音乐生命活力。同时,琵琶演奏者可以根据乐谱灵活处理节奏,增强节奏变化幅度,突出音乐张力,为琵琶音乐感受吸引力的增强提供依据。比如,琵琶独奏曲《粉墨》(李霓霞作品)中板(4—128小节)乐曲演奏时,演奏者需要先以音色颗粒感、触弦手指弹性为重点,突出强烈节奏感,表现戏曲丑角的俏皮滑稽感。随后演奏者可以根据情绪叠加,以由慢渐快、再渐慢的规律,最终扫弦结束。紧接着,进入高音区两组持续音,固定节奏,呈现趣味感。最终,利用快速十六分音符与无规则过弦弹挑,保持高声部音色、力度统一,增强节奏律动感。
(四)情感
情感是琵琶演奏中音乐感受的核心内容[3]。作为一种音色独特、技巧繁多的工具,琵琶是音乐情感表达的重要载体。琵琶演奏者可以娴熟运用琵琶演奏技巧,发挥琵琶独特音色优势,在音乐中融入愤怒、悲伤、喜悦等情感,引发听者共鸣。同时,琵琶演奏者可以利用琵琶音符连贯性,将音乐中蕴含的细腻情感全面传递给听者,触动听者心灵。比如,在《天鹅》(刘德海作品)中,演奏者立足琵琶艺术,探索人的情感价值表现手法,彰显民族音乐中博大而浑厚的永恒精神。同时,演奏者立足个人理想抱负无法开展的现实,借助“反弹”理念,将个人情感注入作品,赋予乐曲个人独到感受,进而根据作曲家创作阶段遭遇,巧妙借助弹奏手法,将作曲情感思维转化为内心情感,并自然流露到艺术表现中,更好地打动听众。
三、琵琶演奏中的艺术表现
(一)意境
琵琶演奏中的艺术表现无法脱离乐曲意境的塑造。乐曲意境主要借助特定音乐形象,表现纯净的音乐态度以及对自由的追求和向往,并借此引发听者思考,促使听者感受到演奏者对琵琶的态度。为更好地塑造琵琶乐曲意境,演奏者应当提前了解乐曲的音乐外在形象,探究乐句借助琶音、修饰音描绘的景象以及高潮部分的描绘手法,如“凤点头”“双勾搭”等。在明确音乐外在形象刻画要素后,演奏者应主动了解乐曲在意境塑造方面的新方式,从乐曲前奏、中部乐段的旋律特点着手,身临其境地进行分析,将个人感知信息注入作品弹奏中,赋予作品个人独到的感受[4]。比如,《天鹅》(刘德海作品)前奏、中部乐段旋律优雅、恬静,展现了一个仅有一群天鹅的纯净湖面。而高潮部分借助一段快速扫弦,展示了天鹅在自由翱翔时遭遇狂风暴雨发出阵阵鸣叫的情境。为了在演奏期间将意境自然流露于艺术表现中,演奏者应主动了解《天鹅》(刘德海作品)创作阶段遭遇,从客观视角描绘情境,如作曲家正处于对艺术不够包容的环境中,但其不在意外界环境,将琵琶视为亲朋好友,与其共同探索音乐,即便环境艰难,也怡然自得。这一情况与《天鹅》(刘德海作品)前奏、中部乐段交相辉映。此时,演奏者可以在演奏中缓慢降速,生动诠释作曲家当时的心境,将听者带入作曲家描绘场景,提升听者欣赏水平。
(二)文韵段落与武韵段落
我国地域辽阔、历史悠久、民族繁多,在琵琶演奏艺术表现上,韵律段落多样,总体可划分为文韵段落、武韵段落。好的韵律段落可通过演奏者精巧的音乐构思、娴熟的音乐表现手法呈现。
1.文韵段落
文韵段落主要指充满古韵的精美段落,音量较弱,相对平和。我国琵琶演奏作品多源于古代民歌、诗词,相关素材主旋律遵循传统五声调式,即宫、商、角、徵、羽,演奏者可通过琵琶展现宛转质朴的民族风味。以《木兰诗》为例,其前半部分旋律源于《木兰辞》(《音乐杂志》一卷5—6号刊,白宗巍收集,1920年),采用羽调式与商调式结合的方式,整体演奏由弹挑、轮指组成[5]。弹挑是琵琶演奏基本技巧,需演奏者撑开虎口,微微隆起拇指、食指,自然下垂手指、腕部、大臂、小臂,同时进行小关节、大关节动作,经细腻处理展现文韵段落。同时,演奏以“mp”记号为重点,着重对入弦力度、入弦速度进行控制,表现骨中带肉、肉中带骨的音色,尽可能减少噪音。在贴切表现弹挑质感的同时,采用轮指(拇指弹出后,依次弹出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方式进行弹奏。轮指应尽量放慢,在同一点控制手指尖端触碰弦所在位置,确保力度、音色与时值的均匀性,弹完瞬时放松,相互交替保持手指独立,并贴合主题调整左手揉弦轻重、频率、长短,以表达木兰代父从军的无奈。高潮部分,五指虎口仍然张开,借助龙眼轮方式表现文韵段落的饱满颗粒感,全程主动发力、不急不躁,保持适中速度,突出人物性格。后段描写木兰凯旋归家后的情景,可以“pp”记号为依据,控制右手轮指由慢逐步加快,由自然放松过渡到强调颗粒感,并将颗粒感铺垫到强旋律位置,与前段的激昂自由形成强烈反差和戏剧性效果,增强文韵段落的艺术表现力。
2.武韵段落
武韵段落是琵琶音乐演奏中艺术表现的重要内容,表现为弹与挑对立统一、力度层次感、主观扫弦合为一声[6]。其中,弹与挑对立统一特指原本处于对立的弹与挑,应当协调音量与音色,借助扫拂突出弹跳,同时均衡弹跳与扫拂力度、音色,让听者无法清晰分辨弹、挑差异。力度层次感主要指在琵琶演奏时根据谱面力度层次变化,结合“fff”记号的力度表现,以小幅度运动手指小关节为主,以手臂、小臂运动为辅。主观扫弦合为一声在这里主要是指扫弦中的音质处理以四根弦在同一时期的振动为前提,从双弹、双挑逐步过渡到三根弦、四根弦,主观合并扫弦,打造紧凑弹性的和谐美。
琵琶中的武韵段落演奏强调突出重音,确保力度、速度、节奏均完美贴合乐段。扫弦是武韵段落演奏中壮大声势的特色技巧,可以淋漓尽致地展现曲子的魅力,兼具力度层次化、表现多样化特点。因此,根据琵琶乐曲中武韵段落风格,演奏者可以恰当利用扫弦手法。比如,在琵琶乐曲中,武韵段落风格为威武霸气、气势磅礴时,演奏者可以由弹挑转变为扫弦,并分解使用扫弦技巧。一般在八分音符向十六分音符过渡时,需要细腻处理弹挑与扫弦的过渡,确保二者旋律音的音量自然过渡且富有层次感,中间无过于突兀孔隙。紧接着,以手指小关节为主,以大关节、手臂、手腕为辅,借助扫弦明确弹出旋律音,由旋律音与伴奏音密切配合,实现“四弦如一声”的效果。部分情况下,为表现线与面的戏剧性效果,演奏者需要以一个持续音为载体,融合节奏重音与旋律性轮指,即以小关节、手腕为主,向45度斜下方扫弦,后续衔接有节奏颗粒感的四指轮,松弛自然地完成同音重复,突出扫弦重音及瞬时弹性。
(三)气息
气息是琵琶演奏中艺术表现的关键,也是琵琶演奏艺术效果的主要影响因素。一般演奏者需要从演奏第一乐段着手,明确主要气息特点,并据此进行“气”的调整,进入最佳演奏状态,并融入乐曲意境[7]。正式开展整段演奏时,演奏者应放慢节奏,稳定气息,以便顺利带动音乐动机的发展。特别是在演奏连绵起伏的旋律时,演奏者需要熟练控制气息,展现如小桥流水般连绵不绝的歌唱性气息。以琵琶曲《天鵝》(刘德海作品)为例,在第三乐段,演奏者应注重控制气息,借助前后两端气息的转换,顺利将演奏由舒展转变为灵巧轻快,营造天鹅舞动场景;在第四乐段,琵琶演奏者可以采用分解技法,在沉稳而富有力度的同时恰当停顿,有机融合气息和节奏颗粒感,促使首尾气息连绵,音断意不断,突出湖面投入石子的余波荡漾感;进入第六乐段,在摭分、右手反正弹技法应用的基础上,演奏者应适当加快气息,贯穿前一乐段音断气不断之感,配合主旋律描绘天鹅的活泼姿态。同时,演奏者应根据反正弹技法力度的变化,均匀调整气息深浅,使全程旋律错落有致,气息浑厚而一气呵成,淋漓尽致地展现乐谱旋律宽广连续的效果。
四、结语
琵琶在音乐情感表达、节奏韵律感受、音色表现方面具有突出优势。因此,琵琶演奏者应立足琵琶乐器特点,围绕音乐情感、节奏、韵律感与音色表现需要,恰当应用轮指、拨弦、颤音、扫弦等技法,突出展现琵琶演奏中的艺术魅力,为琵琶这一传统乐器艺术的传承与发扬提供充足支持。
参考文献:
[1]吴珏.琵琶演奏中的音色分析[J].音乐教育与创作,2022(8):28-31.
[2]张凌.当代琵琶演奏新技法探微[J].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23(2):60-70.
[3]范子烨.魏晋风度的音乐艺术呈现:阮咸琵琶的产生及其文学书写[J].北方论丛,2023(5):102-108.
[4]董晓琳.刘德海琵琶音乐中的旧曲新弹模式[J].人民音乐,2023(4):44-47.
[5]郭铭渲.白凤岩琵琶曲艺术特色初探[J].新疆艺术(汉文),2022(4):94-102.
[6]张凌.汪派琵琶艺术当代传承研究[J].教师博览,2023(18):16-18.
[7]苌艳.刍议当今琵琶演奏艺术的传承与创新[J].艺术评鉴,2023(15):38-43.
作者单位:
湘南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