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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社交活动对老年人体育参与的影响
——基于2017年CGSS调查数据

2023-03-18夏祺飞

体育教育学刊 2023年1期
关键词:社交活动幸福感体育锻炼

夏祺飞,方 程

(1.西安体育学院 研究生部,陕西 西安 710068;2.西安交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陕西 西安 710049;3.西安体育学院 足球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8)

我国人口老龄化与经济发展特点决定了发展老年体育的必要性,但老年体育场地简陋、社会氛围不够浓厚、活动组织性不强、管理机构滞后等方面也增加了发展老年体育的难度[1]。老龄化速度的急剧加快为老年人身心健康逐渐埋下了隐患,各种疾病的交叉渗透进一步加深了老年人健康危机的程度,如何正确引导老年人走向幸福健康的生活已成为当前阶段亟待解决的重要社会问题。

体育参与(Sport Participation)是指采用体育的方法、手段实现体育目的的活动及在各类体育活动中的行为和意识表现,包括以运动参与为主的体育锻炼,也包括体育的组织、管理、宣传等方面的行为活动[2]。国内学者卢元镇[3]将体育参与分为直接参与和间接参与,其中直接参与是人们凭借已有的体育技术和知识,通过体育锻炼的方式参与各种体育活动,而间接参与则是对体育运动产生兴趣和热情的一种非实质性参与。体育参与是个人或群体为了增强身心体质健康、提高社会适应能力及生活品质而进行的有目的、有意识的行动计划。人们参与社交活动通过群体成员之间的信息传播、资源共享等方式,为促进参与体育活动创造了有利条件。社会交往越多,更容易形成积极向上、充满活力的氛围,从而找到体育锻炼同伴,进而共同参与体育运动[4]。同时研究也表明老年人参加社交活动能保持积极的心态,进而提高健康水平及生活满意度。现阶段,大多数老年人在晚年时期社会网络规模逐渐缩小,而社交活动作为老年人的一种休闲娱乐生活方式,加强了老年人与其他社会群体的联系,对身体和心理健康关注力度更高,体育参与的内在动机也就更加强烈。构建丰富的社交关系网络有助于老年人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本,从很大程度上能够促进老年人集体的体育参与。因此,研究探讨老年人能否通过参加社交活动来促进体育参与具有重要的价值意义。

本研究基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17年调查数据,采用Ologit模型研究分析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的影响,并检验影响作用的人口学与社会学异质性,以期不断提高老年人社交质量和幸福感受,为鼓励老年人群体积极参与体育活动提供参考依据。

1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1.1 研究理论基础

1.1.1 社交关系理论

美国学者马克·格拉诺维特(1973)通过对社交网络的分析提出“弱关系、强关系”的社交理论,并认为:人际关系是由时间、情感强度、亲密关系这种相互信任和相互服务构成的结合,与亲人、朋友、同事、同学等之间是一种十分稳定的社会关系被称为“强关系”,这种高度互动能促使小群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能聚集成大规模的集体流动,而“弱关系”同样也能从外界交流中获得不同方面的信息[5]。

1.1.2 群体凝聚力理论

群体凝聚力是作用于群体成员使之保持在群体内的力量,是群体发展水平的指标,其产生的条件主要有群体成员的目标一致、志趣相投、心理相容和互补,以及外界的压力与威胁等[6]。人际关系的实现对凝聚力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人际交往的空间距离越小,产生的近邻因素越明显,越有利于建立起友谊关系并朝着既定目标做出相应的行动[7]。研究认为通过社交活动产生的群体凝聚力可以激发老年人参与体育活动的持续动力,因此将社交活动作为研究的主要参考变量。

1.1.3 社会互动理论

“社会互动”一词主要由欧洲互动理论学家德国齐美尔提出。在社会互动视角下,行为人的行为决策不再是独立的,不仅取决于自身个体和所处环境特征,从很大程度上受到参照组中其他个体行为和特征的直接影响[8]。张永保(2012)则根据社会互动理论提出“体育社会互动”的概念,并认为在体育文化活动中,人们是为了满足和实现自身的某种需求和利益,进而通过一定的途径并遵循相应的规范所进行的社会交往活动[9]。人处于特定的社会关系中会主动或被动地与个人或者群体产生互动行为,这种行为往往具有一定的目标指向性和实际意义性。

1.1.4 初级群体理论

库利认识到自我概念产生于群体环境的互动中,由此发展了“初级群体”理论,并强调个体在某些群体面前的参与活动比在其他群体面前的参与对于自我的产生和发展有着更为重要的作用[10]。个体参与体育活动的效能小于群体活动的影响,而群体性的参与活动对提升个人的自我情感及态度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通过社交途径构成成员间的群体范式,能归属和同化个体进行体育参与的内部动机,继而转变为持续性参与的行动倾向。

1.2 研究假设

1.2.1 城乡居民体育参与的差异比较

王智勇(2018)等人将城市和农村居民体育参与进行比较,结果发现城市居民一般在体育锻炼、现场观看体育比赛和专业体育锻炼方面的参与率高于农村居民[11]。满江虹(2017)对体育参与的中介效应影响进行了研究,认为农村居民普遍受教育程度较低,缺乏一定的社会认知,公共服务满意程度低于城市居民,而城市居民体育资源与开放程度都高于农村,故而体育参与度高于农村居民[12]。城乡生活之间的差异给居民所带来的主观感受也存在不同,由于农村居民对体育锻炼的价值功能认知程度不够高,加之公共体育资源配置不全,因而导致在体育参与上表现不够积极。由此提出第1个理论假设。

H1:城乡老年人在体育参与上存在显著差异性,且城市老年人体育参与度总体高于农村老年人。

1.2.2 老年人社交活动

马克思认为社交活动(Social Activities)又称社会交往,是指人的自觉、有意识的社会活动,包括社会中个人之间的交往、个人与群体、个人与社会、群体与群体等各种交往类型[13]。本研究所指的社交活动主要是老年人与亲朋近邻等人群相互交往及共同参与社会活动所构成的一种良好人际关系。据预测,“十四五”期间我国新增老年人口将会持续翻倍,社交活动也因此成为老年人退休生活的基本需求。从性别上,男性老年人更愿意回归本质生活,追求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女性老年人偏好唱歌、跳舞等娱乐性社交活动;从关注话题上,老年人对健康类相关信息更为敏感,更乐意从事体育运动等相关活动。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认为社交是提升幸福感的最重要手段,而集体性的社交活动可以提高老年人与其他成员的互动频率,对促进身体和心理健康,实现自我人生价值具有积极的影响。目前有许多学者对老年人社交活动做了较为系统全面的研究,如乔嫚嫚(2018)等人认为老年人与邻居、朋友社交频繁较高能提升主观幸福感[14]。李伟(2019)等人采用CHARLS2015年数据实证研究表明社交活动对农村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有正向的直接影响,社交活动越多,老年人健康状况越好[15]。根据社交关系理论,在这种日益复杂的社会关系网中,老年人往往对亲人或朋友之间的依附性和信任度更高,这种“强关系”可以增强他们的社会互动能力,从而不断提升社会参与感。

1.2.3 老年人体育参与的影响因素

老年人进行体育参与不仅能够预防疾病危害,提高健康水平,还能保持良好的生活状态,以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研究表明,老年人锻炼的组织形式主要有个人自行锻炼、自发的结伴集体锻炼以及通过相应的组织团体参加锻炼。中国老年人体育的组织化程度相对较高,主要以参加居住社区组织的各种体育活动点、活动站的活动,参与比例不断上升。从总体趋势来看,老年人体育锻炼的主要项目多是以简单的体力活动为主,而通过参与社会群体组织及团队机构来进行锻炼的比例并不高。有关影响老年人体育参与因素的研究也众说纷纭,陈金鳌等人(2015)研究认为家庭、同龄人、社会体育工作者的积极影响有利于培养和发展老年人身体锻炼的兴趣进而参与到体育运动的过程中[16]。罗悦廷(2021)在老年人体育参与行为影响研究中发现,老年人的年龄、居住情况、年龄、职业、受教育水平、收入水平等人口学变量会对老年人体育参与行为产生影响[17]。

1.2.4 社交活动与老年人体育参与

国内学者对社交活动与体育参与之间关系的研究较少,从国外研究来看,Shephard(1990)认为缺乏合适的伴侣、缺乏前往锻炼地点的交通工具、视力和听力的限制,以及认知、情绪或行为障碍是影响个人体育锻炼兴趣、需求及信念的重要因素[18]。Leith(1990)利用社会交互作用假说认为在体育锻炼中与朋友、同事等进行的社会交往是令人愉快的,具有改善心理健康的作用[19]。Helnzelmann和Bagley(1970)研究发现,90%左右的男性更喜欢和一个小组或另一个人锻炼[20]。根据社会互动理论、群体凝聚力理论等所提出的观点,社交活动本身就是一种社会意义上的交往行为,在特定社会环境下,社交氛围越浓厚,体育活动组织性越强,就越有可能带动身边其他人共同参与体育锻炼。本研究认为老年人参加社交活动是通过个体子系统与群体系统产生交融,进而在这种特殊环境中进行社会互动,从某种程度上可以激发参与体育活动的内驱力。

综上所述,关于老年人社交活动、体育参与的研究已有许多,但对老年人“社交活动与体育参与”之间关系的研究相对不足,众多研究结果表明老年人体育参与能提升人际关系[21-22]。那参加社交活动又能否提升老年人体育参与的积极性?结合理论观点提出第2个研究假设。

H2:老年人社交频繁程度高对促进体育参与有显著作用。

1.2.5 主观幸福感、养老保险的调节作用

幸福又称主观幸福感(subject well-being),被定义为对一个人整体生活质量的积极评估[23]。马超等人(2021)研究表明持续性主观幸福感的情绪刺激会加深人们大脑对这种良性刺激的正反馈,从而主观控制人们对参与体育活动产生依恋并积极寻求此行为,充分利用闲暇时间进行体育锻炼,并分析得出幸福感的提升可以促进大学生体育活动的参与[24]。Liu Y H等人(2020)认为老年人参与娱乐游戏能显著提高参与者的活力和幸福感,从而增加他们参与体育运动的意愿[25]。Tenney(2016)研究表明处于积极情绪的人幸福程度更高,更有可能参与锻炼和吃营养食物[26]。研究认为参与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可能会受主观幸福观的间接影响,幸福感水平的高低给老年人参与体育活动带来的感受和体验也不同。而养老保险是老年人维持生计、满足基本生活需求的重要保障,可能也会对参与社交活动产生影响。由此提出第3个理论假设。

H3:主观幸福感、养老保险在参加社交活动对老年人体育参与的影响关系中起调节作用。

由于我国城乡二元化结构特征较为明显,不同特征老年人参与社交活动的类别和方式有所不同,例如:社会经济地位高低的老年人参与社交活动的频繁程度存在差异[27],对体育参与的作用可能也存在一定的异质性。由此,提出第4个理论假设。

H4: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不同特征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作用存在差异。即不同性别、户籍、婚姻情况及社会经济地位的老年人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体育参与的作用不同。

综上所述,结合现有文献来看,目前有关老年人体育参与的相关研究成果颇多,但大多数学者的研究基本从个体参与体育锻炼的角度出发,而有关群体体育参与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本研究以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为主题进行研究,结合上述所提出的假设,建立本研究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理论模型

2 研究设计

2.1 数据来源

研究采用2017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该数据覆盖全国范围内28个省份,系统全面收集了社区、家庭、个人等分层领域数据,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代表性。本研究以老年人群体为对象,样本选取60岁以上的老年人样本数据,在确定研究所需变量的基础上,对“不知道、不适用”等不确定性回答及缺失值进行剔除,最终获取3 245条有效样本量(见表1),其中男性样本量1 751条,女性样本量1 494条。

2.2 变量解释

被解释变量。本研究参照刘米娜的研究方法[28],将体育参与作为因变量,问卷受访者题项为“A309=过去一年,您是否经常在空闲时间参加体育运动?”将问卷答案重新编码为“从不、一年数次或更少、一月数次、一周数次、每天”,分别赋值为1-5,为有序变量。

关键解释变量。自变量为“A311=[社交/串门]在过去一年中,您是否经常在您的空闲时间做下面的事情?”将“从来不”赋值为1,“很少”赋值为2,“有时”赋值为3,“经常”赋值为4,“非常频繁”赋值为5,依次赋值1-5。

调节变量。将“A36=主观幸福感”作为调节变量,采用李克特5点计量法原则,将“非常不幸福”至“非常幸福”分别赋值为1-5。将“A612=养老保险”设置为另一个调节变量,以验证购买养老保险是否会调节老年人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体育参与的作用。

控制变量:根据人口学特征的分化,性别、年龄和婚姻是影响体育参与的重要因素,而受教育程度、户籍及社会阶层等是社会学性质的变量[29]。另外,购买保险是老年人体育参与的重要条件,由于保险的种类较多,数据中主要包括社会和商业医疗保险两种类型,故选取较为稳定的社会医疗保险作为基础变量。因此,本研究选取性别、年龄、政治面貌、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社会经济地位、社会医疗保险作为控制变量,对应CGSS数据题项分别为A2、A31、A10、A69、A7a、A43e、A611。为了验证不同地区老年人体育参与的情况,通过选取“A18=户口所在地”来源题项,在剔除无效值与缺失值样本后,得到农村人口样本量为2 089个,城市人口样本量为1 156个。变量及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赋值及描述性统计(n=3 245)

2.3 研究方法

由于本研究因变量Sport Participation是以分类为特征的有序变量,并非连续性变量,“1”代表从不参加体育锻炼,“2”代表一年数次或更少,“3”代表一月数次,“4”代表一周数次,“5”代表每天。因此本研究采用Ologit模型,对参与社交活动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的影响,建立基准模型。

SportParticipationi,t=β0+β1Socialityi,t+β2-5∑Control+εi,t

其中,i代表样本个体i,t代表时间t,SportParticipation代表体育参与,Sociality代表社交程度,Control代表本研究一系列相关控制变量,β1至β5是各变量的回归系数,ε为残差项。若依据本研究所作假设,β1则显著为正或负。本研究主要采用Stata16.0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及统计分析。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城乡老年人体育参与程度的异同

由图2可知,城市老年人在“每天锻炼”上较为积极,占比54.12%,农村老年人低于城市老年人,占比为32.82%。“从不锻炼”层面上,城市老年人从不参与体育锻炼占比4.42%,而农村老年人则占比9.97%。为检验城乡老年人在体育参与上的异同,利用卡方一致性检验不同城乡老年人体育参与的差异,经检验,卡方值为160.855 5,(p= 0.000<0.01),说明城乡老年人在体育参与上存在显著性差异。以上分析可以初步验证本研究所提出的假设1。

图2 城乡老年人体育参与频率分布

3.2 相关性分析

研究采用stata16.0软件将社交活动和主观幸福感2个自变量与因变量体育参与进行相关性分析。表2结果显示,社交活动、主观幸福感均与因变量体育参与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相关系数小于0.7。研究进行回归分析时通常需要检验数据是否存在多重共线性(Multicollinearity),一般要满足两个标准:一是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VIF)小于10;二是自变量容差(Tolerance)大于0.1,平均方差膨胀因子(Mean VIF)小于2。经过检验,本研究自变量均满足上述条件,因此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2 相关性分析

3.3 回归分析结果

表3中模型(1)报告了回归结果,对于控制变量,女性老年人的体育参与积极性高于男性老年人。这可能是因为随着老年人健康意识不断增强,广场舞、八段锦等大众项目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盛行,使越来越多的女性老年人愿意参加体育锻炼。户口所在地与体育参与呈显著正相关(β=0.892,p<0.01),表明城市老年人体育参与度比农村老年人更高(与前文卡方检验结果结合)。

表3 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回归结果(n=3 245)

即假设1得到支持;年龄、政治面貌、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社会医疗与养老保险、社会经济地位均与体育参与呈现显著的正向关系,说明年长者、中共党员、已婚者、高学历者、购买社会医疗与养老保险者、经济水平较高者体育参与积极性更高;模型(2)在加入自变量社交活动后,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呈显著正相关(β=0.096 5,p<0.01),即参加社交活动的老年人比个体独自进行体育参与的积极性要高,说明封闭化的养老模式容易消退老年人的交流力度和行为取向,不利于激发老年人参与体育活动的动机,而多元化的社交活动扩大了老年人的可活动范围和空间,使老年人有更多的机会参与体育锻炼;模型(3)代入自变量主观幸福感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β=0.114,p<0.05)。健康良好的人际关系可以使个体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弥足珍贵的真诚和美好,体验生活的融洽与和谐,进而对个体产生有益的影响,增进个体的幸福感体验[30],说明老年人通过参与社交活动可能会提升主观幸福感,为促进参与体育活动提供支持。基于以上分析,模型2和模型3结果检验一致,可以说明老年人社交频繁程度较高能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积极性,同时,参与社交活动能从一定程度上提升老年人的幸福感受,为参与体育活动创造了前提条件,因此,假设2得到了支持。

3.4 主观幸福感、养老保险的调节作用

表4 交互项检验

图3显示高、低主观幸福感的调节作用(高于平均值一个标准差、低于平均值一个标准差),可以发现高主观幸福感促进了老年人体育参与的积极性和坚持性,说明主观幸福感的提升能为老年人带来更多的积极情绪,体育参与的动机更加强烈;相反,低主观幸福感对老年人社交活动促进体育参与的作用不太明显。因此,假设3得到验证。

图3 高、低主观幸福感对社交活动影响体育参与的调节

3.5 异质性检验

表5异质性检验结果显示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女性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作用高于男性老年人。参与社交活动对促进农村和城市老年人体育参与差异性不明显,但通过对比回归系数发现,参与社交活动对促进城市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作用更大。由于城市政策环境优越,地域优势突出,老年人接触人群较为广泛,社交资本雄厚,通常会利用更多的时间加入社会组织参与文体活动,为自己的身心健康添一份保障;参加社交活动对已婚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作用较大。随着社会压力的急剧增大,子女长期在外工作劳碌,对家庭老年人的关心程度逐渐减少,但对于老年人来说,配偶的陪伴是提升幸福指数的关键,参加社交活动成为已婚老年人一种健康、娱乐的休闲方式,结伴参与体育锻炼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加。

表5 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的异质性检验

表6为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社会经济地位差异的异质性检验结果。参照钟华梅的研究方法[32],将问题答案“下层、中下层”重新命名为“较低”进行数据合并,并赋值为1,“中层”命名为“差不多”,赋值为2,“中上层、上层”命名为“较高”,赋值为3,为有序多分类变量。结果显示参加社交活动能显著促进社会经济地位较高老年人的体育参与度,对社会经济地位差不多及较低老年人的作用不显著。

表6 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的社会经济地位差异

社会经济地位较高的老年人希望通过社交途径结识更多的老龄同伴,群际接触质量高,体育参与的持续性和稳定性更好;而处于弱势社会经济地位的老年人在社会支持、经济收入、子女抚养等方面所面临的压力相对较大,社交平台较少,自我选择、行动参与的人格化互动频率降低,可能是造成体育参与度较低的重要原因。假设4得到验证。

4 讨论与分析

4.1 城乡老年人在体育参与上存在显著差异性,且城市老年人体育参与度总体高于农村老年人

根据卡方检验结果,城乡老年人在体育参与上比例变化较大,由于城市公共体育服务设施等相较于农村更为丰富全面,同时子女赡养及退休保障减轻了城市老年人的生活负担,面临的经济压力相对农村老年人较小,老年人对自身体质健康、延缓衰老等方面尤为关注,对体育运动也有着较为浓厚的参与兴趣,且锻炼目标明确;而农村老年人长期生活在农村环境,常常将体力劳动替代为体育锻炼,难以利用节余时间参加体育活动,进而造成体育参与总体性偏低。

4.2 社交频繁程度高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具有显著作用

群体凝聚力理论认为社交活动是群体成员之间在目标趋向、兴趣爱好等方面达成高度一致而组织集中参与的行动过程。从分析结果来看,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具有正向积极作用。张正民等人(2005)研究认为人有合群需要,不愿意孤独、独处,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能极大增强群体凝聚力,使群众体育活动更加协调有效地进行并影响着参加者的坚持性[33]。这一结论与本研究提出的社会互动理论和群体凝聚力理论观点基本一致。人群之间的交往互动能够加快信息传递,缩短彼此间的空间距离,从而建立并维持一种长期的社交活动网络,有效增进体育运动参与的相互往来。

4.3 主观幸福感、养老保险显著调节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作用

根据这一结论,徐鹏等人(2014)认为政府部门应以提升老年人主观幸福感为政策措施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帮助促进老年人人际关系的和谐化,鼓励老年人多参加健身和体育锻炼活动,因此提升老年人主观幸福感十分必要[34]。随着老龄化速度加快,子女抚养成本也不断提高,各种风险事故、疾病复发等不可控未知因素容易使老年人陷入被动的焦虑状态,导致主观幸福感程度逐渐降低。构建良好的人际交往关系能够舒缓老年人的心理压力,消除不良情绪,丰富社会情感,从而不断提升主观幸福感,激发体育参与的内在动力。但分析显示,没有购买养老保险对老年人参加社交活动促进体育参与显示负向调节作用。养老保险是老年人退出劳动岗位后为维持基本生活的一种重要保险制度,缺乏这种制度保障会对老年人健康生活造成严重困扰,参加社交活动的积极性会大幅降低,体育锻炼需求也会慢慢减少。

4.4 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不同特征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作用存在差异

通过异质性检验分析表明,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女性老年人体育参与作用更为明显,原因可能是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女性健康观念及生活方式也发生相应的变化,其中,健身操、广场舞是社区体育文化活动的大众主流,深受广大老年女性的青睐。从检验结果来看,由于农村地缘关系的影响,农村老年人自我认知程度及健康锻炼意识不够高,更多思考的是如何安度晚年的问题,加之公共服务资源供给力度不够,社交网络的空间和范围继而片面狭窄。从婚姻情况异质性分析发现,已婚老年人参与社交活动对促进体育参与的作用更显著,多是因为已婚老年人可能会与配偶一同参加社交活动,大大增加了体育参与的可能性。社会经济地位“鸿沟”是导致老年人参加社交活动产生差异的重要因素,较高社会经济地位的老年人拥有更高的阶层认同和交往水平,社交活动参与意愿更高,为进一步促进体育参与提供了基础条件。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城乡老年人在体育参与上存在显著的差异性,且城市老年人体育参与度总体高于农村老年人;社交频繁程度高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具有显著作用;调节效应表明,主观幸福感、养老保险显著调节参加社交活动对促进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作用;异质性分析结果显示,参加社交活动对女性、城市户籍、已婚者、社会经济地位较高老年人体育参与的促进作用更为明显。

5.2 建议

第一,为保障实现老年人体育运动的全面参与,政府应加快转变职能,健全老年人体育服务机制,强化社会公共基础保障,将体育资源配套服务向农村区域倾斜靠拢,充分发挥城市圈的辐射作用,让更多的老年人能够参与到体育运动的行列中来。

第二,从个人层面上,社交活动是满足个人社交需求,提高生活质量水平的有效手段,老年人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有利于激发群体参与体育活动的动机,对营造正能量、热情奔放的体育氛围具有重要帮助。对此,老年人在生活中应积极主动融入社会活动组织,增强与同龄及其他社会成员的人际信任度,培养共同的志趣爱好,形成良好的社群效应来促成集约化的体育参与;从社会层面上,政府及相关部门应将老年群体放在健康中国战略发展的重要位置,在资源配置、活动组织、管理体制等方面做好工作,完善相关体育配套设施服务,大力支持提倡社区联谊活动的开展,例如成立老年体协,建设社区老年体育活动场所等。同时,拓展多元渠道谋求社会组织的共同参与,为促进老年人沟通交流搭建良好的平台,积极引导老年群体参与各式各样的体育项目,为更好地提高老年人体育参与意识,加入体育锻炼中奠定坚实的基础。

第三,政府、家庭、社区及相关组织应更多着眼于老年人的健康生活状况,如社会体育组织积极开展适合老年人的活动,并传授保持健康的养生操或一些慢性病预防方面的知识[35],尽可能地满足老年人多层次、多样化的服务需求,进一步扩大老年人参与社交活动的区域空间,鼓励老年人积极构建并融入多元化社交圈,以群体带动个体参与体育活动,打造和谐幸福健康的养老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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