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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译本《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生态翻译学思想探论

2023-03-10董亭亭

江苏理工学院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克利斯朵夫傅雷

董亭亭

(贵州师范大学 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生态翻译学”是清华大学胡庚申教授在新世纪之初首次提出的先进翻译理论。这种研究范式致力于从生态视角对翻译生态整体和翻译理论本体进行综观和描述,构建了由“译境+译本+译者”等要素组成的生态翻译“共同体”。这一理论的高远之处在于实现了自然科学与人文社科研究的有机结合,对当下倡导的“新文科”研究方法论具有重要的启悟意义。所以,“生态翻译学”一经提出,便引起学界强烈且持续的反响。学者着眼于翻译家所著译本的“生态翻译学”研究,如朱生豪的《哈姆雷特》、林语堂的《浮生六记》以及葛浩文的《生死疲劳》等译本研究日益丰富。然而,对大翻译家傅雷译本的生态翻译学研究,目前学界并未引起高度的重视,进行深入的探讨。其不朽译作《约翰·克利斯朵夫》对我国读者的影响“从其普遍性、深刻性和持久性来说,远远超过其他的外国文学译作”[1],因此,对此著作进行深入解读具有重要意义。在“生态翻译学”视域下,傅译本《约翰·克里斯多夫》如何体现其“和谐”生态翻译思想?如何展现“真诚”的个性品质以及“鲜活”的译作生命?有鉴于此,本文拟从生态翻译学的视角,对《约翰·克利斯朵夫》进行个案研究,尝试厘清问题并对傅雷的生态翻译译本提供研究范例。

一、翻译生态的“和谐统一”

生态翻译学追求“浑然和谐”的翻译之境,这种“翻译生态”境界的达成需要翻译主体对其一切外界条件进行有机调和,最终呈现出原文、原语和译语融通圆转的和谐翻译客体生态以及“作者、读者、委托者、读者等互联互动的‘整体’”[2]90。

(一)重“神似”的生态翻译理念

生态翻译学的“客体”包括原本、译本、文体功能、翻译策略、翻译标准等要素,在原本与译本之间,傅雷始终追求“和谐”“浑然”的翻译理念。

傅雷首先提出了“神似说”的美学观,即追求一种意在言外却又是无处不在的神思气度之美。傅雷在《约翰·克利斯朵夫》开篇中所译的“江声浩荡”这几个字“像铀矿一样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对阅读者的心灵产生巨大的冲击”[3],成为永恒的翻译经典。

原文:Le grondement du fleuve monte derriere la maison

英译本:From behind the house rises the murmuring of the river

傅译本:江声浩荡

由译本比较可得知,原文与英译本的译文翻译之间主要在于fleuve 与river 之间的翻译差异。在中国汉语语境中“大河为江”,诗句“大江东去,浪淘尽”“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充分显示“江”恢弘壮观之气势。而在国外,“江”统称为“河”,如“多瑙河”“伏尔加河”“莱茵河”等。可见,傅雷翻译文本与原本词汇有了差距。结合全篇文本分析,仅第一章中就出现五处fleuve,罗曼·罗兰将这“江声”赋予了象征意义,重点强调声音,表达在江声、风声和钟声中促进了主人公的觉醒。可见,傅雷在综合全文主题思想的基础上实现了对fleuve的“神似”翻译。

当然,傅雷并非只重神似而不重形似。“意在强调神似,不是说可以置形式不顾,更不是主张不要形式。”[4]88在翻译的过程中,傅雷翻译注重形与神的兼备和统一,借以实现原文和译文在时空层面的和谐以及译文在艺术传达上的和谐。回溯“江声浩荡”,关于fleuve 一词,傅雷根据全篇思想主旨做出了“神似”的翻译表达。更进一步,结合整句原文“Le grondement du fleuve monte derriere la maison”,傅雷又巧妙的将“江声”与原文内容的意蕴实现了高度暗合。fleuve的词义主要有两种,一指“逼人的”声音,如大炮轰炸、打雷以及暴风雨的声音;一指声音沉而连续,带有一种气势的声音。结合此词词意,将fleuve译为“江声”更加符合“浩荡”的气势。

从翻译客体角度出发,以《约翰·克利斯朵夫》的开篇翻译为例,看原本与傅雷译本之间的翻译“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不留“雕琢和斧凿的痕迹”[5],充分表现了他追求“神形兼备”“神形和谐统一”的艺术完整性。

(二)求“视界融合”的主体生态

主体和谐生态环境主要指译者、作者、读者、出版商之间达成了共鸣与视界融合。傅雷在翻译《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过程中,他的视界既与罗曼·罗兰实现了融合,又与读者的审美期待契合。

首先,傅雷与作者的视界融合。傅雷在众多西方著作中,选择罗曼·罗兰的作品进行翻译绝对不是一个偶然。如傅雷自己所言:“我回头看看过去的译文,自问最能传神的是罗曼·罗兰,第一是同时代,第二是二人气质相近。”[4]37罗曼·罗兰与傅雷都对艺术饱含着热爱,二者在音乐、美术、文学等领域都产生了深切共鸣。罗曼·罗兰对贝多芬的音乐兴趣颇深,以至于成为了研究贝多芬的专家;而且他与雨果等文学大家交往密切,深受他们的文学熏陶。傅雷早年赴法留学期间,受法国浪漫音乐的感染,一直热衷于音乐。但仅仅气质相近还远远不能引起傅雷对罗曼·罗兰作品的翻译兴趣,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在精神层面有更高追求。二者都希望冲破社会时代的阴霾,拥有通过艺术救世的伟大理想。在对光明的渴望与追寻中,傅雷和罗曼·罗兰达成了精神上契合,他从《约翰·克利斯朵夫》中发现了“人类得以生存的最基本元素——爱,以及当时中华民族所需要的英雄主义”[6]。因此,从翻译动机和二者所预设的隐含读者来看,傅雷与罗曼·罗兰达到了视界融合。

其次,傅雷与读者的视界融合。傅雷与读者的审美期待达成了高度一致,傅雷在翻译《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过程中,采用了兼顾目标读者接受能力的归化译法,表现出了“本土化”翻译的倾向。他通过流畅自然的译文语言,增强了文本的可读性,进而实现了拓展读者视野、鼓舞民族同胞士气的目的。施康强在论述傅雷的翻译影响时说过,“《约翰·克利斯朵夫》对三十和四十年代中国青年知识分子的思想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如巴金、胡风、路翎等人都将此译作视为生存哲理加以崇奉。作家路翎明确表示傅译本《约翰·克利斯朵夫》对其《财主底儿女们》有着深刻的影响。傅译本的本土化归化译法契合了中国青年知识分子的审美理想,使之更好地汲取书中深刻的思想内涵,帮助他们在黑暗中看到希望,进而实现他艺术救国的人生理想。傅雷在翻译过程中对读者接受度的重视,以及《约翰·克利斯朵夫》对读者产生的重大影响充分体现了译者与读者审美视界的和谐统一。

翻译生态环境的核心在于内部与外部系统、宏观与微观系统的和谐统一。在翻译的客体环境方面,我们通过对傅译《约翰·克利斯朵夫》开篇的微观解读论证了原文与译本翻译的“形”与“神”的和谐统一。在翻译的主体环境方面,我们通过对罗曼·罗兰与傅雷气质趋同、人生理想契合以及傅雷对读者阅读可行性的关注的分析,表现出作者、译者与读者的共鸣与视界融合。由此可见,傅雷对《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翻译在主客观两方面均体现了生态翻译环境的“和谐统一”。

二、翻译主体的“译者中心”

译者在满足“和谐统一”的翻译生态前提下,要创作出高质量的翻译作品,还需提高译者自身的素质与修养。“生态翻译学”中的“译者中心”理念关注译者生存境遇和能力发展,要求译者主体在翻译的过程中,发挥主观能动性,以达到翻译的成功。

(一)自身修养与译介态度

译者的翻译动机、翻译态度以及艺术修养是发挥其主观能动性的必要前提。首先,傅雷在翻译《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过程中将个性发挥到了极致。甚至可以说,《约翰·克利斯朵夫》是在傅雷赤子之心的浸润下诞生的。他希望以伟大的人道主义精神激起人们对世界的爱、对人生的爱,以及对一切美好事物的爱。正是这颗对“爱”寻求的赤子之心指引着傅雷与《约翰·克利斯朵夫》相遇。他在原著中看到了与黑暗社会抗争的勇气以及当时中华民族所需要的英雄主义,因此,他“愿克利斯朵夫成为一个坚强而忠实的朋友”[7],给深受苦难人民带来精神力量。可见,傅雷是带着“精神救赎”的动机来对《约翰·克利斯朵夫》进行翻译的。这虽带有一定的社会功利性,但他又是真诚的,他“视文艺工作为崇高神圣的事业”,认为“真诚是第一把艺术的‘钥匙’”,拥有了真诚才会虚心,虚心才会对生活有所感悟。

其次,傅雷非常注重艺术修养的提升。他强调:“总之译事虽近舌人,要以艺术修养为根本:无敏感之心灵,无热烈之同情,无适当之鉴赏能力,无相当之社会经验,无充分之常识势难彻底理解原作,即或理解,亦未必能深切领悟。”[8]基于此,他在留法期间广泛涉猎美学、音乐以及文学领域,拜访了许多世界级的艺术家,游历各地博物馆,进而对西方现代艺术形成了自己独立的艺术观。傅雷推崇朴素的、浑然天成的艺术境界,这种艺术境界直接推动了傅雷“流畅自然”的传神翻译。此外,他在领悟欧洲音乐的同时,也深入了解中国古典音乐。在艺术的熏陶下,“平衡”“自然”“理性与感性并重”成为了傅雷艺术思想中至为关键的核心要素。对音乐独到的理解力使傅雷可以充分胜任音乐领域的翻译。如王茜所言:“傅雷在翻译的过程中,也特别重视作品中所体现的欧洲文化,翻译准确而且完整,对于原文引用的部分,也做了相关注释,为读者普及了音乐的基本常识。”[9]所以说,深厚的音乐艺术修养为傅雷的翻译实践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最后,傅雷对待文学翻译的态度严谨认真。他把杜甫的“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将作文翻译看作启民智的千古大事,不得有半点马虎。因此,他在翻译经典作品前,都要将原著原文细读多遍,把故事情节了熟于心,深入分析人物性格特征及作者的写作手法,细细琢磨出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微言大义,进而试图与作者进行平等的对话。在他看来,“文字工作总难一劳永逸,完美无疵”[5]225,因此,每次翻译结束后,他还要站在读者的角度不断地修改自己的作品。他在重译《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过程中,提及重译缘由:“以前旧译细检之下,均嫌文字生硬,风格未尽浑成”,由此尽显傅雷认真严谨的翻译态度。

(二)民族化适应与“选择”

傅雷深厚的艺术造诣以及严谨的翻译态度成为他在翻译过程中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必要前提。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中心”主要体现在译者对翻译活动的“适应”与“选择”。傅雷的翻译事业与祖国和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他在翻译语体的选择上都与当时的中国国情相适应。

在翻译的道路上,早期的求学经历使傅雷接触到法语,这为他将翻译作为毕生事业打下了良好的语言基础,此外,他从西方经典文学作品中汲取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并对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他看来,《约翰·克利斯朵夫》是“千万生灵的一面镜子,是古今中外英雄圣哲的一部历险记,是贝多芬式的一阙大交响乐”。他在研读、翻译该作时,认识到以优秀的文学作品启发民智是振兴民族的动力。因此,文学翻译成为傅雷反抗邪恶、追求真理的有力武器,他通过翻译优秀作品找寻照亮黑暗社会的星星之火。由此看出,傅雷在翻译文本的选择方面表现出极强的使命感。他借译作《约翰·克利斯朵夫》向处于黑暗中迷茫的青年读者传递坚韧不拔的斗志,以及对祖国、对世界的大爱。此外,在翻译语体的选择上,傅雷提出“理想的译文仿佛原作者的中文写作”,倡导“本土化”的翻译语体选择。当然,原文与译文语体因文化等因素的差异总会有一定的距离,欲传神翻译原著,必须发挥译者的创造性,在译者进行语言转换的过程中,努力捕捉原作的精神实质和美学价值,不拘泥于原作的语言形式,充分考虑读者的接受能力,使之充分汲取译作的精神内涵。

傅雷成功翻译了《约翰·克利斯朵夫》,使这部著作成为不朽的文学经典,其至真至诚的赤子之心、深厚的艺术造诣以及认真执着的翻译态度,充分体现了生态翻译学中的“译者中心”。

三、译本生命的“适者长存”

由于中西思维方式以及表达习惯存在着明显差异,使得原语文本生态与译语文本生态在语言、文化、交际方面都存在较大差距。因此,欲实现原文与译文生态的和谐共融,译者必须进行文本生态的选择与适应。如傅雷所言:“要不在精神上彻底融化,光是硬生生的照字面搬过来,不但原文完全丧失了美感,连意义都晦涩难懂,叫读者莫名其妙。”[10]他在《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译语文本生态中对语言层、文化层和交际层做出了相应调整与选择,以考察原语生态在移植、转换过程中的规律和机制,研究译本的生存状态,寻求译本生存与长存之道。

(一)多语体与音乐性语言

在译本的语言层面,傅雷为了达到“形”与“神”和谐统一的审美效果,准确表达原作的内容与形式,他对译文语言有着很高的要求。他提及《约翰·克利斯朵夫》重译的原因是:“我重译《克利斯朵夫》的动机,除了改正错误,主要是因为初译本运用文言的方式,使译文的风格驳杂不纯。方言有时也得用,但太浓厚的中国地方色彩会妨碍原作的地方色彩。纯粹用普通话吧,淡而无味,生趣索然,不能作为艺术工具。”基于对各种语体使用的认识,傅雷得出“译文必须为纯粹之中文的,无生硬拗口之病”的结论。为了达到“理想的译文仿佛是原作者的中文写作”效果,傅雷提出“非杂糅各地方言不可”[5]155。他创造性地采取了“在白话文中加入方言、行话、文言以及“旧小说套语”[5]148的方法,加多句法的变化,生动传达出原文的“形”与“神”,使得译本既有原作的神味,又具备流利的中文表达。

此外,傅雷在翻译的过程中还充分考虑到原著文本中音乐性语言的巧妙运用,并在译作中力求将这种音乐性语言加以中文表达。他“频繁运用叠字、排比、长句等修辞手段,来加强小说的音乐性和表现力”[11]。像“诗人唱着如流水如鸣禽般的歌曲”“音乐的浪潮”“音乐的灵泉”“交响乐的波流”“音乐像河水”“音乐像潮水一般的奔泄”这样的句子在文中反复出现,在其语言中表现出一种主人公不断反抗的象征,以本土化的语言形式体现出译作的精神主旨——克利斯朵夫对生活、对人类的热爱的表达。

(二)译语文化语境的调适

在译本的文化层面,译者应充分意识到翻译不仅是一种跨越语言的沟通过程,更是一种跨异质文化的沟通过程。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需克服因文化差异而形成的障碍,关注译语文化和原语在性质和内容上存在的差异,对原文中蕴含文化的词、句进行适应性的选择转换。

原文:Parfois, on rencontrait sur la grande route un paysan dans sa carriole.I connaissait grand-pere.On montait aupres de lui C'etait le paradis sur terre.

其他译本:时不时地,他们会在大路上碰见一个驾着马车的农民,他认识爷爷。于是他俩就坐上他的车,真是人间天堂啊。

傅译本:有时在大路上遇到一个赶着马车的乡下人,他是认识祖父的。他们便上车,坐在他旁边。这才是一步登天呢。

通过译文对比可以明显看出,对于最后一句“C'etait le paradis sur terre”,傅雷根据本国文化做了适应性的选择转换。其他译本翻译为“真是人间天堂啊”,虽然高度忠于原文,但结合整段语境,并不符合中国读者的文化认同。“天堂”在西方是生前积德行善的人死后要到达的地方,是符合西方基督文化的。而傅雷翻译为“这才是一步登天呢”,对原文做了归化解读,涉及的词汇、句式及语境都符合中国的文化观念,“一步登天”在汉语字典中解释为“比喻一下子就达到很高的境界或程度,有时用来比喻人突然得志,爬上高位”[12]1552,契合原文主旨精神的同时,又符合译文的文化语境。

(三)表达交际语境自然化

在交际层面,译本主要从交际的意图角度展开适应性选择转换。这种维度的适应转换“注重翻译过程中交流层面的清晰性,以求最大程度的再现原文中的交际意图”[13]。傅雷在《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翻译中充分注意到原文交际的需要,对一些词进行了契合对话交流的适应选择。

原文:Comme une petite salamandre, il danse jour et nuit dans la flamme.

其他版本:(他)似乎轻细的壁虎,在火焰中踊跃,昼夜不息。

傅译本:他像一条小壁虎①日夜在火焰中跳舞。①欧洲俗谚谓此种壁虎能在火中跳跃不受灼伤。

salamandre 在西方世界中被称作“蝾螈”,是一种形状类似于壁虎的动物。根据中世纪神话记载,这种动物可以生活在火中,因此,在西方文化中象征着很强的生命力。很明显,其他版本和傅译本将salamandre一词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写,将中国读者并不熟悉的“蝾螈”译为在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形状类似于“蝾螈”的“壁虎”。但是“壁虎”这种动物在中国文化语境中,并未蕴含“生命力顽强”的象征意义。所以,为了让读者更能理解salamandre 的深层内涵,傅雷以脚注的形式对此做了解释性的说明,“欧洲俗谚谓此种壁虎能在火中跳跃不受灼伤”。这样处理既展示了这种动物的形象特征,而且也更好地传达出了其文化内涵,从而促进了中西文化层面的交流与互动。

由此可见,傅译本《约翰·克利斯朵夫》与原作文本之间的确存在着一定的距离,这充分表现出了傅雷从语言层面、文化层面以及交际层面对原文做出相应的“适应”和“选择”,进而彰显了傅雷深厚的翻译功底。他在对译本思想内涵的精确把握下,使得傅译本《约翰·克利斯朵夫》焕发着勃勃生机,并随着时间流转,成为我国永恒的经典译著。

四、结语

傅雷对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的翻译充分契合“生态翻译学”的理论原则。无论是重“神似”、求“视界融合”的“和谐”生态翻译环境,还是彰显傅雷深厚翻译修养、严谨翻译态度的“译者中心”,都充分表现出傅雷对此译作的匠心独运。他在译本翻译中认识到中西语言差异,采用了多语体的表述方式和音乐性的语言,并在顺应中国文化语境以及交际需求的前提之下,对原文进行了选择与适应,以此实现译本在生态翻译环境中的“长生”与“长存”。傅译本《约翰·克利斯朵夫》在当下中国仍产生着普遍、深刻和持久的影响。傅雷翻译的成功,亦启悟当下译者,在“引进来”西方经典文学作品的过程中,应注重本土受众群体的文化需求,响应新时代精神,不断加强自身的翻译修养,打造精良的翻译作品,为祖国文化翻译事业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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