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融合与问题导向:新文科视野下地方史教学的提升
——以巴蜀文化课程为例
2023-03-07龚伟
◇龚伟◇
2020 年11 月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工作组主办了新文科建设工作会议, 会议发布了《新文科建设宣言》①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宣言》,中国教育在线·中国教育网,https:/ /www.eol.cn/news/yaowen/202011/t20201103_2029763.shtml.2020-11-03.(以下简称《宣言》)。 《宣言》 为新时代文科教育创新发展、 文科人才培养及构建中国特色文科教育的理论体系、 学科体系、 教学体系提供了指南。 在原有培养体系中, 高校文科教育处于边缘地位。 以历史学专业为例, 地方史更多地被划入二级学科专门史, 且在专门史的方向设置中也处于较边缘地位。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地方史并不能简单定性为边缘“地方性知识”, 因为它是构成整体史、 通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所蕴藏的普遍性、 规律性学理对于完善整体史有着重要意义。 因此当《宣言》 强调要“跨学科新兴交叉课程、 实践教学课程,培养学生的跨领域知识融通能力和实践能力” 时, 应充分发挥地方史教学在其中的地位和作用。 本文以“巴蜀文化” 这一显著的地方史专题为切入视角, 对新文科建设中地方史教学科研在多学科融合与问题导向方面做一些有益探讨。
一、 新文科“多学科融合” 与巴蜀文化课程教学体系的完善
《宣言》 里多次提到新文科的建设需多学科融合, 如“进一步打破学科专业壁垒, 推动文科专业之间深度融通” “鼓励支持高校开设跨学科跨专业新兴交叉课程” “培养学生的跨领域知识融通能力”。 有学者进一步指出: “新文科新在交叉融合。 它包括三个方面的交叉, 最大层面是文理层面的交叉, 其次是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交叉, 还有社会科学内部的交叉。 现在能够做的、 也更容易做的是社会科学内部的交叉。”①刘小兵:《对新文科的思考和看法》,《新文科建设的内涵与发展路径(笔谈)》,《中国高教研究》2019 年第10 期。具体到教学体系完善上, 要勇于改变单一学科的教学大纲, 进行文科内部的跨学科教学。 因此, 利用多学科的知识、 理论和方法进行跨学科的教学科研是新文科建设的重要指导方法。
(一) 地方史范畴巴蜀文化课程的内涵
地方史范畴巴蜀文化课程的内涵主要以先秦时期蜀国与巴国的历史文化为主体。 其外延包括从古至今以四川盆地为中心的巴蜀地区的文化, 也就是广义上的巴蜀文化②段渝:《三星堆与巴蜀文化研究七十年》,《中华文化论坛》2003 年第3 期。。 这就决定了巴蜀文化课程教学中要重点教授先秦时期的蜀国与巴国的文化, 对于广义上秦汉以后巴蜀地区的地方文化则以专题形式开展教学。 然而, 先秦时期的蜀国与巴国留下来的历史记载十分稀少,很难依靠文献史料完成巴蜀文化教学的核心任务。 因此, 这门课程的系统讲授就不得不借助于考古资料、 民族资料和一些文化人类学的理论知识来做补充。
(二) “巴蜀文化” 学术概念蕴含的多学科融合理路
以葛维汉为代表的早期考古学者通过对广汉太平场遗址的发掘, 写成西南地区第一篇科学考古发掘简报—— 《汉州(广汉) 发掘简报》, 提出了“广汉文化”。 其重要意义在于以考古发掘所得实物(陶器与玉石器的纹饰) 与安阳殷墟出土遗物做比较研究, 从而得出早在商代四川就与商文化发生过文化交流, 这对于拓展巴蜀文化的可信年代范围和内涵有重要价值③葛维汉著,沈允宁译,陈宗祥校:《汉州(广汉)发掘简报》,李绍明,周蜀蓉选编:《葛维汉民族学考古学论著》,成都:巴蜀书社,2004 年,第176-198 页。。学界在此方面有突出表现的, 一是陈志良对川北羌民流传的“大禹传说” 的发现与研究④陈志良:《禹生石纽考》,《禹贡》半月刊1936 年第6 卷。, 二是卫聚贤在成都白马寺发现并征集巴蜀青铜兵器⑤卫聚贤:《巴蜀文化》,《说文月刊》1942 年第3 卷第7 期。。 前者属于早期民族学田野新发现的材料,不少学者据此对先秦时期古代四川的历史文化有了新的认识; 后者属于古器物学范畴的新材料, 卫聚贤后来在此基础上扩充范围继续收集相关考古出土的青铜兵器, 进而提出“巴蜀文化” 这一学术概念⑥卫聚贤:《巴蜀文化》,《说文月刊》1941 年第3 卷第4 期、1942 年第3 卷第7 期。。
因此, 巴蜀文化的教学须秉承其一贯的学术发展内涵, 结合多学科理论与方法的案例, 来完善相应的课程体系。 从溯源角度, 古代巴蜀主要是以先秦时期的蜀国和巴国的历史为核心,而中原文献对于蜀国或巴国的系统记载本就阙如, 为了能讲好古代巴蜀的源流问题, 需在逻辑上推定古代蜀国或巴国的疆域及其变迁, 然后在相应空间框架下借鉴考古发现的材料以补充史籍之缺。 从族氏命名的缘起来看, 古代的蜀国最早可与传世文献发生联系的有两点, 一是“蜀山氏”, 二是西陵氏“嫘祖”。 “蜀山氏” 属于典型上古时期流行的以地命名的规则, “蜀山”即岷山, 表明古蜀的源起以岷山为核心范围。 “嫘祖” 向以蚕桑为名, 文献记载古蜀始祖为“蚕丛氏”, 正反映嫘祖所出“西陵氏” 与“蜀山氏” 相结合后, 渐居古蜀国的政治主导地位。自岷山而下, 古蜀族很快占据了以成都平原为中心的区域。 此外, 以成都平原为核心的古蜀的文化辐射范围, 还向南被及西南夷地区。 蒙文通先生曾详证古蜀与西南夷自古便风俗相通①蒙文通:《巴蜀史的问题》,《四川大学学报》1959 年第5 期。。
综上, 古蜀的历史文化范围应扩展到岷山、 成都平原、 川西高原的区域。 为了梳理古蜀的文明如何在这片土壤上演进发展, 单纯依靠文献是无法回答的。 这就要求必须结合考古学材料和方法, 将这片区域自新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的文明演进进程描绘出来。
二、 考古学、 文化人类学对巴蜀文化课程体系完善的作用
在巴蜀文化课程中, 针对巴蜀历史与文化专题, 专门设计一讲“史前时期的巴蜀历史与文化”。 这一讲主要是以新石器时代的古蜀文化和巴文化区域内考古学文化的演进来为巴蜀文化溯源。 为了帮助历史学学生理解考古学文化的概念, 在课程设计中专门提到了考古田野方法、考古研究方法和考古学文化定义等基本概念。 此外, 因为古代巴蜀的广袤区域内存有各支不同类别的考古学文化, 且它们之间还有共存、 兴替、 交流的历史关系, 这些考古学文化的交流与激荡最终催生了古蜀青铜文明。 因此, 在介绍相关基本概念后, 可引用苏秉琦先生关于中国文明起源中“满天星斗” “月明星稀” 的论断来宏观阐释巴蜀地区同样也有相似的文明演进历程。 这一讲的主要内容有二: 一是分地区介绍各支新石器文化的演进面貌; 二是动态展现成都平原如何最终演化为一个文化高地, 并在此基础上促生了青铜文明。
(一) 关于内容一的课程讲授
对于第一个问题, 主要依靠目前的考古学知识, 它包括川东地区最早出现的大溪文化(距今6000—5300 年) —— “屈家岭文化” (距今5300—4600 年), 屈家岭文化之后川东地区的考古学文化又出现“石家河文化” (距今4600—4000 年) —— “中坝文化” (距今4600—3700年)。 其中自屈家岭文化至中坝文化, 川东地区的考古学文化显示出连续发展的态势。 与川东地区不同的是, 川西北、 川西南地区虽有年代较早的文化遗址出现如茂县营盘山遗址(距今5500 年) 等, 但这些重要遗址的后继发展情况尚未发现更多的考古学证据, 说明他们更多是受其他文化传播所致。 另一个重要特点是, 成都平原作为后来的文化高地, 它真正开始进入文化状态是宝墩文化时期(距今4500—3700 年)。 从时间上, 成都平原远晚于周边的川东、 川西北和川西南地区; 从宏观背景上, 成都平原的新石器文化必然会受到川西北(岷江上游) 和川东(峡江地区) 的共同影响。
(二) 关于内容二的课程讲授
对于第二个问题, 尚不是单纯考古学材料可以直接回答的, 需要对大量考古学物质材料进行提炼、 升华, 这样的提炼升华过程必须要借鉴文化人类学相关的理论方法。 段渝先生曾说:“对于像巴蜀古史这类文献缺乏然而考古资料较丰富的研究而言, 文化人类学理论和方法不失为一个重要的研究工具……文化人类学的所谓文化, 含义广博, 并不仅指思想文化, 或物化形态上的文化, 它还包括社会结构、 制度等更深层次的领域, 涉及人类行为的几乎所有方面。”①段渝:《古史研究的材料、理论和方法——以巴蜀古史研究为例》,《史学理论研究》1994 年第4 期。成都平原宝墩文化一个最显著的特点是以古城为遗址, 包含新津宝墩、 郫县古城村、 温江鱼凫村、 都江堰芒城村、 崇州双河、 崇州紫竹、 大邑盐店、 大邑高山古城。 宝墩文化这些古城证明古蜀人的社会已经发展出一个庞大而成熟的资源再分配系统及其社会组织②这些古城可以说是古蜀文化的早期城市,它们都是依靠各城自身的力量独立修建的, 能各自建造如此高大坚厚的城墙,开掘如此巨大的土方总量, 加上除土方开掘以外的土方运输、工具制作、城墙设计、筑墙施工、食物供给、组织调配、监督指挥以及再分配体制等一系列活动显示其背后有一个庞大而成熟的资源再分配系统(参见段渝,陈剑:《成都平原史前古城性质初探》,《天府新论》2001 年第6 期)。, 特别是“城垣修建这一行为, 从根本上说是一种政治行为, 它把人力、 物力、 财力凝固为大型城墙建筑, 以显示酋邦组织的巨大威力, 进而标志权力的强大尊严, 表征权力的构造物和它的支配能力”③段渝,陈剑:《成都平原史前古城性质初探》,《天府新论》2001 年第6 期。这样独到的认识, 对我们深入理解成都平原古文化的内涵很有助益。
综上, 从新文科建设所倡导的“多学科融合” 角度出发, 在历史学本位前提下有条件、 有目标地借鉴最新的考古学、 文化人类学诸学科材料和方法, 才能将巴蜀文化课程中的文明演进历史初步构建起来, 进而完善这门专题课的教学体系。
三、 新文科“问题导向” 与巴蜀文化课程教学科研的专题模式
《宣言》 中明确提出了推进新文科建设的基本路径为: “要坚持不懈挖掘新材料、 发现新问题、 提出新观点、 构建新理论, 加强对实践经验的系统总结, 形成中国特色文科教育的理论体系、 学科体系、 教学体系。”④教育部:《新文科建设宣言》,中国教育在线·中国教育网,https:/ /www.eol.cn/news/yaowen/202011/t20201103_2029763.shtml.2020-11-03.这实际上是在强调新文科的建设要以问题为导向, 结合实践将问题的解决进一步提升到理论的高度。 问题导向在历史学教学科研体系中始终占据重要的地位, 对于地方史教学亦然。 不过地方史教学科研在“问题导向” 方面往往比重更大, 这是由改革开放以来地方的经济、 文化迎来巨大变化带来的。
在巴蜀历史与文化专题课程体系中, 除了强调历史的脉络外, 还特别重视利用新发现、 新材料引导出的新问题来进行专题教学内容的设计。 从三星堆遗址考古发现的6 个祭祀器物坑出土的大量新材料来看, 古蜀文明的许多新问题就是因这些新发现而被提出, 原来古蜀文明中一些不太明朗的问题也因此获得新的证据。
(一) 丝绸发现与古蜀的对外文化输出问题
三星堆祭祀坑被发现之前, 巴蜀地区一直没有发现汉代以前的丝绸, 学界仅以《史记·大宛列传》 中张骞通西域闻见蜀物为依据, 对于先秦时期由古蜀对外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南方丝绸之路的存在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新发现的三星堆遗址三、 四号坑都发现了丝绸痕迹, 说明3000 多年前古蜀人已经开始使用丝绸。 三星堆三、 四号坑新出的丝绸痕迹可以很好地为先秦时期南方丝绸之路研究提供直接的物证, 从而提高整个学界对于南方丝绸之路的认知水平。除此之外, 三、 四号坑发现的丝绸痕迹遗物, 对于进一步深入认识巴蜀历史文化也很有意义。
3000 年前的丝绸遗物为“Cina” (丝之国) 指成都的说法提供了新证据①“Cina”一词向来被认为指古代中国,但具体指古代中国哪一地区,则众说纷纭。 “Cina”本是梵文语词,见载最早的文献是公元前4 世纪古印度孔雀王朝大臣考底里亚(Kautilya)的《政事论》。 季羡林、方国瑜等先贤认为该书中“cinapattascacinabhumijah”是“Cina 产丝与纽带(成捆的丝),贾人常贩至印度”。 也就是说“Cina”的本义是古印度人用于指代产丝之国的专名。 段渝先生根据先秦时期古蜀与古印度之间存在着广泛的贸易通道,蜀地所产的丝绸、布匹、织皮都可输入古印度,而《政事论》中记载的“Cina”正是形容产丝之国——古蜀。 此外,从上古音韵看,无论是梵语Cina 或是由此派生的波斯语cin、粟特语Cinastan 都可与“成”的古音近同(参见段渝,龚伟:《考古所见古代西南地区贵重物品的贸易传统——兼论贸易转型对汉藏茶叶贸易兴起的影响》,《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22 年第9 期。)。 综合历史和音韵两方面的证据, 段渝先生最早指出“Cina” 乃实指古蜀之成都②段渝:《支那名称起源之再研究——论支那名称本源于蜀之成都》,四川大学历史系编:《中国西南的古代交通与文化》,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4 年,第126-162 页。。 这一精辟论述在学界影响不太大,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古蜀成都作为“丝之国” 的证说一直缺乏直接物证——战国及以前的丝绸文物。
三、 四号坑出土的丝绸遗物并非孤立存在, 早在1986 年三星堆遗址一号祭祀坑出土的青铜大立人神像的外身着制作精美外衣, 外衣雕刻在青铜器器表。 从古蜀已有丝绸遗物看, 这件贵族用的精美外衣也应是丝绸制作而成。 也就是说, 商周时期的古蜀不仅是生产丝绸的中心,而且其丝绸制作工艺也当首屈一指。 武敏先生曾指出春秋战国时期蜀地丝绸工艺水平很高, 远销长江中下游地区③武敏:《吐鲁番出土蜀锦的研究》,《文物》1984 年第6 期。。 现在看来, 蜀锦的工艺水平能够冠绝全国也是有渊源的。
(二) 金乌神鸟、 青铜树与古蜀宗教信仰内涵问题
四川三星堆遗址祭祀器物坑中出土了大量商代黄金艺术制品, 这些黄金制品因其独特的形制、 技术和艺术形式不断拓展着今人有限的认识。 这些黄金艺术品无疑又给今人增添了不少三星堆之谜, 促使人们去竭力地探幽索微。
从古蜀的历史背景看, 三星堆黄金制品的文化内涵并非神秘莫测。 今天成都平原所在的地区, 古来被认为是华山之南的华阳之域, 而对古代南方地区舆地知识做系统记载的古书当推《山海经》。 《山海经》 对于成都平原的记载有两处值得特别注意, 一是讲“都广之野”, 它极力渲染成都平原所在的都广之野是一片百谷丰盛、 神鸟爰居的神圣地域; 另一处是讲“建木”, 它记载的“建木” 是天下之中的神树, 高百仞、 上九欘下九枸, 太暤神鸟的爰居处④王心湛:《山海经集释》,上海:广益书局,1936 年,第142 页。。《淮南子·地形训》 也说: “建木在都广, 众帝所自上下, 日中无景, 呼而无响, 盖天地之中也。”⑤何宁:《淮南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98 年,第136 页。“都广之野” 及其地神树“建木” 都赋予成都平原以神圣的历史底蕴, 反映了古蜀国的神权色彩。
三星堆二号坑出土的青铜大神树的形象与“建木” 的记载较为契合, 略有不同的是大神树分三层的九个支头上都有站立的神鸟。 鸟形象的青铜器在三星堆一、 二号坑中曾大量出土,值得注意的是在2021 年三星堆五号坑出土一件黄金神鸟, 它展开的形象近似汉代画像砖上的金乌。 在众多三星堆祭祀器物坑中出土的鸟形象中, 这件金乌神鸟是唯一一件黄金制作的鸟形象, 这无疑显示出它的独特地位。 从文化因素集结的角度看, 这件金乌神鸟与二号坑大神树上的九只神鸟应有一定的内在关联。
上古中国流传的“金乌负日” 神话传说也出自《山海经》 的记载: “汤谷上有扶木, 一日方至, 一日方出, 皆载于乌。”①王心湛:《山海经集释》,上海:广益书局,1936 年,第127 页。与之有密切关联的另一个神话传说“后羿射日”, 文献记载“十日” 都居于“扶桑” 神树之上, 《山海经》 佚文也记载“后羿射九日”。 从神话史传的角度看, 古蜀三星堆遗址所出大神树、 九鸟与金乌神鸟, 正是古代“金乌负日” 与“后羿射日”两个神话传说的合体。 这一现象表明, 商代古蜀已流行十日轮值, 其中最高地位的太阳就是金乌的传说。 而且三星堆遗址所出金乌神鸟与神树九鸟相区别, 也昭示着后来“后羿射九日”“金乌负日” 神话的分化。
商代古蜀国家对于神树、 鸟、 金乌的崇仰, 本质上属于神圣权力的体现。 实际上, “后羿射九日” 与“金乌负日” 神话传说反映的是古人对太阳恒星历法认识不断成熟的过程, 历法的成熟与统一对于古代国家政权的统治基础十分重要, 尤其是古蜀是以农耕为基础的文明社会。 古蜀王掌握了最为权威的历法, 代表了他与上天的神意相通, 以显示古蜀王权具有强烈的神权色彩。
以上所举事例, 正是从考古新发现的线索出发, 寻绎出有关巴蜀文化方面的新问题, 再以新问题为导向来设计补充教学中的内容。 笔者即以丝绸发现的重大意义、 金乌神鸟的历史意涵为切入点, 进一步梳理了古蜀国对外文化交流的历史、 古蜀宗教神权的政体内涵等专题知识。
结 语
新文科建设强调多学科融合和问题导向的路径, 对于提高地方史在高校文科教育的边缘地位无疑是有利的。 地方史教学体系的不断完善, 需借鉴多学科的理论、 方法和材料, 如考古学对史前巴蜀文化的教学体系完善的作用, 以及考古新发现所带来的新问题对拓展巴蜀文化教学的专题内容都有着显著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