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橘光
2023-03-03陈道玺
陈道玺
我爱读书,喜欢用笔记下我所喜爱的、感兴趣的点点滴滴;喜欢独自沉溺在文学的世界,那里有开心、悲伤,也有感悟。在纷繁的世界里,我喜欢沉下心,用我的笔,写出自己的色彩。少年正是热血青春的时候,我用笔去丈量梦想与现实的距离,坚持心中的梦,寻找世间的真理。在写作的路上,就算遇到了困难,我也会一直向前,在这未知而又充满惊喜的旅程中,前程似海,有我独行!
小时候,一个二月寒冷天,朋友喊我一起玩躲猫猫的游戏。好一会儿,我寻得一个堆放废瓦罐的破旧泥房,因为人小个子矮,不费吹灰之力就钻到碎了一边的瓦罐里面。我为了赢得比赛的胜利,不吭一声,待了一整个下午。有多少次,当他们从瓦罐边走过,我能看见他们极力想找到我但却没有发现我的失望,内心不禁窃喜:这次的胜利是非我莫属了。
时间慢慢过去,暮色四合,当天空的第一颗星星眨眼时,我的双脚酸胀万分,只能钻出罐子。四处张望,已不见伙伴们的身影,我不认得回家的路,只能沿着眼前的路一直走。
小路的尽头是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一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路灯下坐着一位老人,他正在卖红薯,以老人为圆心,橘黄色的灯光在青石板上晕出圈来。
铁桶里不断冒着热气,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寒风挟着缕缕香气钻进我的鼻子。站在摊位前,铁桶边缘的红薯,好似在不断地向我招手。
“娃儿,你咋还不回家呢?”老爷爷把手伸向洞口烤火。
“没找到小伙伴,也忘记了回家的路,我想回家找妈妈!”我回答着,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一个红红的烤红薯。
“这么冷的天,肚子饿了没?”老爷爷微笑着问。我这才把眼光移向他的脸:脸颊通红,皮肤粗糙,皱纹里满是黑黑的灰痕。
我用手摸了摸肚子,“咕噜噜——”“我……我……”我无法张开口,想吃的念头如同鱼刺一般卡在喉咙。“给!拿着吃吧!”他塞给我一个用报纸裹着的红薯,“送给你一个。”他笑着,大方地解决了我内心的窘迫。
“好暖和呀!”这外皮已经熟透的红薯递到我的手上时,我不禁惊呼起来。
“吃吧!趁热吃,好吃!”他用袖口擦了擦通红的鼻子,又笑起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把外皮扒开,焦黄的红薯瓤便一览无余了,咬了一口,“呀,好烫好烫!”嘴巴顿时如同着火了一般,我的脸涨得通红。老人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容就像那盏橘色的路灯般,散发出暖暖的光。他的笑感染了我,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老人告诉我,他在城里卖红薯,不过是为了让这里风尘仆仆的人,有一个停歇的落脚点。我似懂非懂地想着老人说的话,是啊,这橘光不就是暖人心的吗?我也被橘光拉进了暖暖的圆圈,任圈外寒风凌厉,此时此刻,我的手很暖和,心也很暖和。
忽然我听见妈妈在叫我,立刻循声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了黑暗的小巷那头有两个身影,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慢慢移动。
待走近了,真的是妈妈与奶奶。她们等不着我,天色已黑,只得来寻我。
妈妈见我嘴角的红薯渣,已猜到了个大概,便要掏钱给老人。
老人只是摆了摆手,笑着说:“这是我请客,小孩子爱吃说明我烤得好。”老人吸溜着通红的鼻子,妈妈拗不过只得作罢。
走出了很远,我回头一望,在暖暖的橘光下,老人依然在那里,头顶的灯发出暖暖的橘光,映照在老人的脸上和身上,也洒在青石板上,这橘光也洒进了我的心里。
此后,我便成为了老人这里的常客。放学之后总向老人买一个红薯,老人娴熟地往铁桶里加着暖暖的木炭,时不时将红薯翻面,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经常抱怨平时的坏情绪,他也为我排忧开解,让我烦躁的心得到了慰藉。灯还是那盏橘灯,我们还是灯下的我们。老人的纯朴与善良,便是最暖、最熟悉的橘光。
這橘光并不是最亮眼的颜色,但它很美好、很温暖,能穿透迷雾,为我点亮一盏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