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助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价值与路径

张忠,陈第华

(福建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福州 350122)

现代化是人类文明发展和进步的显著标志,是世界各国人民共同期盼经历的历史进程。中国式现代化既有世界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国情的中国特色。“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28高质量发展是对国家发展总的要求,它不光体现在经济发展上,也是对国家各领域各方面发展的共同要求,中医药事业也必须走高质量发展道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中医药事业要不断提高健康供给效能,以高质量发展满足人民多层次、高品质的健康需要,为人民提供全面的健康保障。

1 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与中国式现代化的逻辑关联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高度重视中医药事业发展,中医药事业迎来了发展的大好前景,中医药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满足人民健康需要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抗击新冠病毒感染疫情中,中医药以其显著的疗效为战胜疫情作出了突出贡献,彰显了中华原创科学和优秀传统文化的价值和优势。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中医药事业必须坚持高质量发展,这不仅是中国式现代化对中医药事业的要求,也是中医药事业助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需要。

1.1 中国式现代化致力于“促进物的全面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1]23

中国式现代化具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同样追求先进科学技术、先进生产力、高质量生活水平和发达社会制度[2],但是它迥异于资本主义现代化,这集中体现在它不仅追求物的全面丰富,还致力于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发展太慢也不是社会主义。”[3]255中国式现代化无论如何强调经济建设的重要性都不为过。当然,中国式现代化并非停留于实现物的全面丰富,更重要的是它在厚植现代化物质基础的同时,还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精神文明,通过人人共享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奠定基础。人的全面发展是“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4],它是在人类摆脱人对人的依赖与人对物的依赖的基础上达到的一种自由充分的发展状态。人的全面发展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个体和群体实现了德智体美劳等各方面素质的全面均衡发展,二是个体与群体的社会关系、社会交往、社会生活条件等方面自由充分发展。[5]易言之,人的全面发展就是人的内在素质和外在能力都实现了自由而充分的发展。

全面发展是人的发展的最高阶段和理想状态,这只有在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社会才能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与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区别并不在于有没有利用资本、有没有发展市场经济,而在于坚持以什么作为现代化的价值原则。中国式现代化始终坚持以人为本、以人民为中心,把现代化与人的发展联系在一起,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条件。反观资本主义现代化,它以资本为中心,现代化的根本目的在于推动资本增殖,人,即便是资本家,至多也只是资本扩张中的一环,沦为了实现资本增殖的工具。资本主义现代化从未以人为中心来布局发展,即便实现了物质财富积累,但却与人的全面发展渐行渐远。

中国式现代化一开始就有意规避了资本对人的侵害,致力于实现人的活动、社会关系、素质、个性的全面发展,并通过制度和政策保障,使物的全面丰富最终服务于人的全面发展。可见,现实的、具体的人在中国式现代化中并非可有可无,更不是实现物的全面丰富的工具,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出发点和归宿。

1.2 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兼具工具价值和目的价值

工具价值与目的价值是考察事物价值的两个重要维度,前者指为实现目的而采取的手段对实现目的的价值,后者指事物本身对人的发展、内在意义与精神超越的价值。[6]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医药事业取得了显著的发展成就,但在发展中仍然存在人才总量不足、创新体系不完善、发展特色不突出等问题[7],亟须推进其高质量发展。

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对经济社会意义重大,具有显著的工具价值。夯实中医药人才基础,提高中医药人才培养质量,增强中医药研发能力,不仅可以获取合理的经济利益,更有助于推动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建设。中医药产业链长,中药种植、炮制、运输等环节需要大量劳动力参与,这为农民提供了就近就业机会,有助于提高农民收入。新冠疫情中,中医药在援助国外抗疫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生动展示了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的主动担当。后疫情时代,我们难以杜绝像新冠疫情这样危害严重、影响面大、持续时间长的传染病疫情。推动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发挥中医药治疗时疫的功能,将大大降低医疗开支。在新冠疫情防控中,方剂清肺排毒汤的有效率超过90%,有效避免了轻症转为重型、普通型转为危重型,节约了医疗开支。[8]

当然,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不仅具有工具价值,更重要的是它具有守护人民健康的目的价值。西医传入中国前,中医药维系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繁衍生息。如今,我国不仅面临着所有发展中国家共同面临的医药资源供给总量不足、分布不平衡、发展不充分等问题,还面临发达国家难以解决的因营养过剩引发的身体健康问题、因压力引发的心理和精神健康问题、因老龄化引发的慢性病问题、因工业化引发的污染问题等。这些健康问题叠加,严重威胁着国人健康。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以满足人民急需的健康需要为突破口,立足长远,才能针对性地缓解人民的健康威胁。健康是个人发展的基础,对大多数人而言,健康状况限定了他们实现人生价值的程度。全方位保障人民健康,才能扫除阻碍个人成长成才的身心障碍,使每个人得以更加自由地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

1.3 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耦合于人的现代化

现代化可以实现器物层面和制度层面的发展与进步,但是“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9]。资本主义现代化高举“天赋人权”的旗帜,在发展中却只是以“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10],非但没有实现人的现代化,反而加剧了人的异化,这是资本主义的现代化之殇。中国式现代化将人的现代化置于中心位置,杜绝了资本主义现代化的逻辑悖论。中国式现代化所追求的人的现代化表现为个人拥有发达的生产力,不仅具备现代化的知识和技能,而且还能应用这些知识和技能改造世界[11],使人过上高品质的生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人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追求,也是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所在。诚然,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具有推动经济发展等经济价值、彰显负责任形象等政治价值、传承创新传统文化等文化价值、建立和谐医患关系等社会价值、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等生态价值,但是,离开了人这一主体,这些价值就缺乏立足的根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是贯穿党治国理政全部活动的一条主线,也是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的基本遵循。中医药事业的所有改革、创新,都是为了满足人民日益丰富的健康需求。以人民为中心、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最终是为了促进人的全面发展。[12]人的全面发展是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的目标所在。

中国式现代化是一个系统的改革,在改革中,人始终是中心,所有的改革都是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创造条件、奠定基础。高质量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中医药事业发展的基本方向,它紧紧追随中国式现代化的方向,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更高品质的健康保障。可以说,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虽然任务不尽相同,但是在服务于人的现代化这一目标和方向上,二者相一致。与此同时,人的全面发展是人的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就要祛除钳制人的素质和能力自由充分发展的健康障碍,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要求,也是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的中心任务。易言之,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为中国式现代化助推人的现代化提供了坚实的支撑和保障。

2 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助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价值

中国式现代化具有显著的中国特色,它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1]22-23中医药是我国重要的卫生、经济、科技、文化和生态资源[13],充分发挥中医药的综合资源价值,对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这要求中医药事业走高质量发展之路,彰显中医药文化的智慧、发挥中医药产业的建设力量,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

2.1 巨大的医疗需求缺口需中医药事业补短板强弱项

在超过14亿人口的国家实现现代化,是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挑战。14亿人催生了庞大的健康需求,这不仅体现在健康需求总量上,还体现在健康品质提升上。目前,我国人均预期寿命78.2岁、孕产妇死亡率16.1/10万、婴儿死亡率5.0‰[14],这些国际上用于衡量一个国家居民健康水平的重要指标实现历史性改善,说明我国医疗卫生水平取得了长足发展。然而,“看病难、看病贵”依然是群众极为关注的民生问题。区域间、城乡间医疗资源分布不平衡,医疗卫生事业发展不充分的问题依旧突出。这亟须彰显中医药的卫生资源价值,提升中医药事业健康供给能力,针对性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健康需要。

当前,中医药总体投入仍然不足,尤其基层中医药诊疗能力较为薄弱,难以满足乡镇居民就近诊疗需求;中医药研发创新与需求有些脱节,科研活动多停留于学术探讨,科技成果转化率偏低;中医药与现代科技结合不够紧密,以现代科技论证中医药作用机理的能力还需加强,通过中医药原创思维与大数据、新材料、生物等新技术、新方法结合寻找中医药创新的积极性不够;中药企业创新活力不足,“散、小、弱、乱”的结构性问题难以支撑企业开展原创性研发,以模仿为主的运营模式削弱了新药研发内生动力,等等。中医药事业发展中存在的这些短板和弱项削弱了它的健康供给能力。这就要求中医药事业补短板强弱项,以满足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14亿人的健康需要。

2.2 全体人民共同富裕需中医药事业担当共富使命

综观现代化的经验,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总是与现代化相伴随,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一问题,将会激化国内矛盾,阻碍现代化进程。共同富裕是我们党矢志不渝的奋斗目标。早在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同志就强调:“我们实行这么一种制度,这么一种计划,是可以一年一年走向更富更强的,一年一年可以看到更富更强些,……而这个富,是共同的富,这个强,是共同的强,大家都有份”[15]。邓小平同志更是将共同富裕定位为社会主义的本质,指出,“社会主义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共同富裕,这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一个东西。”[3]364党的十八大以来,党通过精准扶贫实现了贫困人口精准脱贫,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奠定了坚实基础,但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还未根本解决,城乡发展差距和群体间收入悬殊状况也未根本改变,新脱贫人口还面临着返贫风险,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任务依然十分艰巨。中医药作为重要的经济资源,在提高相对落后地区发展水平和低收入群体收入中大有可为。中医药事业不仅可以发挥其经济价值,通过中草药种植加工、中医康养产业带动农民增收,还能发挥其诊疗优势,提高农民获取健康服务的便利性。中医药事业一方面有利于增收,另一方面提升了医疗卫生服务的可及性,降低医疗开支,从而一头连着实现健康中国的大梦想,一头连着发家致富的小梦想,具有扎实推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深厚潜力。

2.3 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需中医药事业发挥双重价值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要求中国式现代化不仅要实现物质文明极大富裕,还要实现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共同进步。中国式现代化要求社会全面进步,需要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以夯实国家发展的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水平和精神生活层次。

中国式现代化所要求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需要中医药事业在彰显其经济价值的同时,发挥其文化价值,实现“两手抓”“两手硬”。千百年来,中医药以医学定位自身,在彰显其治病救人科学属性的同时,中医药内蕴的文化属性未得到足够重视。近代以来,随着西医进入中国,祖国医学以中医凸显其中华文化特色,以示区别于西医。于是,在中西医交融碰撞中,中医药以“中”之特色回应了萦绕在中医药事业之上的合法性追问与价值性追寻,在这过程中,中医药事业文化属性的重要意义得以凸显。“中医药学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也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16]在西方社会思潮汹涌而来的大变局中,实现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要发挥中医药的文化价值,在传承创新中增强人民群众的历史自觉、坚定文化自信,使人民精神面貌更加奋发昂扬。

2.4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需借鉴中医药文化的独特智慧

资本主义现代化对利润的无止境追求演变为对大自然无节制的索取,在积累大量物质财富的同时也给大自然带来了灾难性的破坏。中国式现代化不能走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老路,在审视人与自然关系中必须摆脱利用与被利用、征服与被征服关系的错误视角,树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科学观念。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一种绿色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它调适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从源头上根本解决了生态恶化问题。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随着生活水平提高,人民群众对绿水青山、洁净空气、纯净饮水等生态产品的需求日益迫切。

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要吸纳借鉴中医药作为生态资源所蕴含的生态价值。在中医药文化视野中,“人与天地相应者也”(《灵枢·邪客》),人与自然是一个有机整体,人依赖自然生存,自然变迁又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人体,人体随之作出或适应性或病理性的反应。这种人与自然相统一的天人合一观是建立人与自然共生关系的重要思想支持。天人合一观要求人尊重自然,做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在顺应自然中维持人体各项功能正常运转,保持和增进健康。中医药文化尊重自然、顺应自然的观念,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有益思想资源。人只有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才能避免在开发和利用自然上误入歧途。

2.5 走和平发展道路需借助中医药的特色载体

几千年来,中国人始终坚持以和为贵,和平基因深植于中华民族的基因中,即便在最强盛时期,也从未对外侵略。近代以来,中国历经艰苦卓绝的斗争才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人民对苦难感同身受,这使中国人民更加珍惜和平,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绝不会把自身曾承受的痛苦施加于他人。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顺应世界大势,尊重各国人民共同愿望,坚持以和平发展实现现代化。

针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世界面临的一系列发展困境和现代化危机,走和平发展道路需要可行的举措。中医药作为中华文化瑰宝,为守护各国人民健康作出了突出贡献,也被赋予在共创人类美好未来中承担更多责任和期待。新冠疫情防控中,许多国家通过中西医结合防控疫情,取得了积极疗效;针灸推拿全球流行,青蒿素应用于抗击疟疾拯救了数百万人,留学生来华学习中医药等等,都充分彰显了中医药魅力。中医药已传播到全世界196个国家和地区[17],在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建设中,普及中医药预防疾病的智慧、寻求中西医结合应对长期存在的公共健康威胁的新思路新方案,都要求中医药承担新的使命。中医药完全有能力为全球健康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展现中国担当,为走和平发展的道路注入正能量。

3 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助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路径

中国式现代化对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寄予厚望,中医药事业必须在回应期待中稳步推进高质量发展,以针对性地满足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健康治理的需要。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就是要以更优质的中医药服务、更深入挖掘中药潜力、更平衡的中医药投入、更生态的中医药产业、更有成效的中医药传播,回应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党和国家以及人民群众对中医药事业的期待。

3.1 以更优质的中医药服务,满足全体人民健康需要

客观而言,随着国家对中医药事业投入力度持续加大,人民群众所反映的“看病难、看病贵”问题已得到有效缓解。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人民的健康需求呈现多层次、高品质的发展态势,这要求中医药事业“扬优强弱补短”以提供更具可及性、高质量的服务。

其一,发挥高水平中医药机构优势,施展其示范带动作用。高水平中医药机构无论是其科研能力还是诊疗能力都处于行业领先地位。支持高水平中医药机构作为输出单元,在优质中医药服务供给能力不足、区域外医疗转诊多的地区,通过院地合作等形式,整合盘活当地医疗资源,整体提高中医药服务能力。其二,强化县级中医医院的健康供给弱项,增强其全面健康保障能力。当前,县级中医医院存在同质化严重、重治疗轻康复等问题,全面健康保障能力有待提升。支持县级中医医院根据地区和医院资源禀赋,围绕地区常见病、多发病探索建立中医优势特色专科,以此为突破口,带动医院全面发展。与此同时,鼓励县级中医医院依托现有医疗卫生资源,发展中医康复业务,为居民提供便捷、经济的中医康复服务。其三,补齐基层中医机构建设短板,实现中医药服务全覆盖。根据地区实际,扎实推进乡镇卫生院和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中医馆建设,配备中医医师,提升基层中医药服务能力,确保群众可就近享受中医治疗和康复、中医预防保健、中医药文化等中医药服务。

3.2 更深入挖掘中药潜力,助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

中药产业链长,从种植到交付使用,涉及种植、采收、加工、运输、销售等环节。作为涉农产业,中药产业诸多环节都由农民参与,可以有效增加农民收入。尤其在一些不适宜粮食作物生长而适宜药材生长的区域,种植中药既避免了土地撂荒,又发挥了土地的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对推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意义重大。作为一个与人民群众健康息息相关的产业,中药产业也要避免野蛮发展,杜绝饮鸩止渴地以牺牲长远利益换取眼前利益。

其一,因地制宜推广药材种植,拓展农民增收渠道。根据不同地区的气候、海拔等自然条件差异,选择推广适宜的中药品种。加强对农民的培训引导,动员农民利用林地、山地开展道地药材林下种植、野生抚育、仿野生种植以及与其他农作物轮种、套种等生态种植,提高土地资源利用率。农业科技部门要加强对药材种植的技术支持,推广优质种源、科学施肥、生态灭害、绿色防控杂草等观念和技术,保证药材质量。其二,发展药材深加工,增加农户效益。有条件的地区在做强做细做精药材种植之时,可以针对消费需求,加强与科研机构合作,通过开发生产中医药保健食品、中医药功能性化妆品和日用品,实现药材由初级产品向高附加值产品转化。在这过程中,发挥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通过雇佣生产加工工人、物流工人等方式,带动农民多渠道增收。其三,发展中药健康服务业,开拓更多就业岗位。地方可以根据本地区中医药资源,开发观赏药材生长、体验药材加工、品尝道地药膳等中医药健康旅游线路和旅游产品,将中药产业与现代服务业结合,带动更多人就业。

3.3 以更加平衡的中医药投入,协调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发展

中医药不仅具有显著的经济价值,还具有斐然的文化价值。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推进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在大力发展中医药产业的同时,还要发挥中医药事业在精神文明建设中的重要作用,通过弘扬中医药核心价值和加大中医药人才培养力度,实现物质富足和精神富有相协调。

其一,弘扬中医药核心价值,提高社会文明程度。从中医药文化的本体观、价值观、道德观和思维方式出发,其核心价值可以凝练为“仁、和、精、诚”。[18]广大中医药机构不仅要将中医药文化核心价值融入组织文化,更要以其指导和规范中医药从业者的言行举止,通过组织运行和从业者的积极践履,使其外化于行,并通过与健康需求者的互动,将其潜移默化地传播出去,让仁爱、和谐、精进、诚实的文化引导中医药从业者改进医术、改善医患关系,增强人民精神力量、提高社会文明程度。其二,加大中医药人才培养力度,夯实中国式现代化的人才基础。人才是中国式现代化最宝贵的资源。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要以人才高质量发展为突破口,这不仅是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源源不断的智力支撑,也极大丰富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人才储备。深化中医药院校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探索院校教育与师承教育有效融合的人才培养机制,提高中医药院校人才培养质量和人才供给能力,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健康需要奠定人才基础;职称晋升、人才项目评选等实行中医药行业单列,重点考核临床能力和患者满意度,建立健全符合中医药发展规律的人才考评机制;加强中医药高端人才培养和储备,发挥高端中医药人才在中医药前沿攻关、新药研发、人才队伍培养等领域的领导示范作用,汇聚攻克中医药科技“高精尖”项目的人才资源。

3.4 以更加生态的中医药产业,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中医药产业,无论是生产环节还是加工环节都涉及人与自然的关系。中药材本身也具有科学利用土地、防止水土流失等生态效应。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推进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需要遵循天人合一的理念,善待自然、合理开发自然。

其一,加强中药种质资源保护。种质资源是中药材产业发展的基础。各地要进一步加强中药种质资源普查,精细化掌握中药品种、数量、分布,借助数字化技术实现动态管理。对于濒危种质资源,要及时进行人工干预,建设珍稀濒危野生中药种质资源库、基因库,形成完善的中药资源保护、开发、创新体系,实现中药种质资源可持续发展。其二,推进中药材产业绿色发展。绿色发展是药材质量的基本保障。中药材在种植中不仅要规范使用化肥、农药,在加工和储存中也应杜绝为了色泽、防虫等目的的非法添加,更要遵循中药生长规律,尊重药材原生环境,通过模拟中药材自然生长的栽培方式,平衡好产量和品质的关系。在中药材产业绿色发展中,中药材GAP基地通过将中药农业与现代化技术结合,以科学的种植和管理方法对中药材实施全过程管理,保证了中药材的品质过硬和稳定供应,这是中药材产业绿色发展的新增长极。

3.5 以更有成效的中医药传播,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新冠疫情暴露了全球卫生治理水平参差不齐、发展中国家卫生资源总量不足、卫生资源分布不平衡等问题。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在以和平发展实现现代化的进程中主动担当责任,提出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倡议并积极作为。中医药高质量发展不仅要增强保障人民群众健康的能力,也要提高对外影响力,通过主动输出中医药文化,为全球健康治理贡献中国智慧。

其一,提升中医药文化海外传播力。发挥中医药在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中的作用,前提是中医药文化被世界各国广泛认可。这不仅要求中医药在海外传播中实现话语转换,也要综合应用多样化的传播媒介,让中医药的价值更容易被理解。[19]因此,要实现中医药文化理念、术语、体系等核心内容的在地转化,借助当地文化,通过社交平台、融媒体等多样化载体,以当地人能理解的话语体系展现中医药救死扶伤、增进健康的价值,增强中医药文化的亲和力和认同度。其二,展现中医药的科学性。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中医药文化走出去,并非要以中医药取代当地传统医药,而是为面临复杂健康挑战的各国增加一个应对选择。疗效是最好的广告,最有效的中医药传播来自中医药应对健康挑战时所展现出来的疗效。通过参与治疗时疫、为知名运动员理疗等途径,展现中医药的科学性,并积极利用这些契机,加强宣传,让更多人了解中医药、使用中医药,循序渐进地消融阻碍中医药被接纳的文化隔阂。

4 结语

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中医药事业必须高质量发展,这既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也是中医药事业内涵式发展的必然要求。近年来,国家对中医药事业的投入力度持续加大,当前中医药事业正处于量质同升的重要关口。推进高质量发展是中医药事业提质增效的关键举措,是不断满足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人民日益增长的健康需要的重要推手。中医药事业各领域各方面都要紧扣中国式现代化的国情特色和具体要求,确定发展思路、落实任务举措,把高质量发展贯穿于发展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