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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云探玉石堂古洞

2023-03-02孙明舜

北京纪事 2023年3期
关键词:朱师傅矿洞狼牙山

孙明舜

密云出产宝石,你听说过吗?可在民国三年的《密云县志》上确有明确的记载:“石矿,在银冶岭后,地名玉石堂,洞中出五色石,可为桌面及玩物,间亦有晶玉,但不多耳。前数年,北京某邸遣人开凿,以苛待工人,遇有良质辄被销毁,只得燕石以归。”

寻找玉石堂

玉石堂究竟在什么地方?县志只给出了大概位置,在“银冶岭后”,银冶岭现在属于东邵渠镇,此地解放前不知何年曾开采银矿并进行冶炼,所以称为银冶岭。也有金矿开采,但规模不大,属于小打小闹。近些年,又出产一种石头,叫海底金丝石,有花纹,但不是彩色的,也不是宝石,是一种观赏石。

玉石堂,在银冶岭后,可银冶岭面积大了,到哪里去找玉石堂呢?没有人带路根本找不到。民国三年,就是1914年,根据记述,开采不长时间,也就关了,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当年参与开矿的工人都早已作古,又到哪里去寻找知情人呢?

为了寻找玉石堂,笔者问了很多对密云历史有所了解的人,但大家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一次和一个晚辈年轻人闲坐聊天,又聊起了这件事,年轻人告诉我,他曾去过这个宝石出产地,但不知道地名叫玉石堂。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喜,我问年轻人怎么去的?他告诉我,是单位一位朱师傅带领去的,这位老同志的家在河南寨的于家台村,离玉石堂不远。朱师傅小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在玉石堂附近的山上玩儿,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朱师傅退休都好几年了,住在乡下的老家里,过着田园牧歌般的生活。

我让他约朱师傅,看看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探访玉石堂,揭开密云的宝石之谜,但一直约了两年,因为疫情的干扰始终没有成行。今年初冬疫情终于放缓些了,某天晚上,年轻人告诉我,朱师傅答应第二天双休日可以带我们进山寻宝。千等万盼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探险之旅了,心情特别激动,真是不易呀!

第二天天气阴冷,早晨九点多钟我们和朱师傅一起乘车来到山脚下,因为山场被人承包了,筑起了大门,门没有开,我们只能把车停在门外的空地上,绕道大门进山,路很宽,能走汽车,朱师傅顺手从路边砍了一根木棍,在头前领路。边走边介绍着,这一带山场属于圣水头村,1950年代修密云水库,他们村从库区搬到现在的居住地。正说着,路旁突然出现了倒“L”的两排房子,房前的菜畦里正长着绿油油的白菜,空无一人。朱师傅介绍说,这里曾是他小时候的学校,如今已是守山人的住所,物是人非,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怀念。

站在菜畦外,呼吸着山野中清新的空气,五脏六腑都是舒贴的,人显得格外兴奋。同行的冷老师说,离县城这么近,没想到竟有这样幽静的好地方。从山脚下向山上望去,山坡上和沟里长满了板栗树,高处的馒头状的山峰有几块岩石和小石崖特别突兀,朱师傅告诉我们,这座山叫狼牙山。我随即惊讶道“只知道河北易县有个狼牙山,没想到我们密云河南寨镇的圣水头村也有狼牙山。”

朱师傅笑笑说:“咱们这狼牙山名气小,过去这座山也不叫狼牙山,叫黑豆山,自从我们姓朱的搬到这附近的于家台安家落户后,圣水头的人觉得姓朱的又挨着黑豆山,肯定日子兴旺,会把他们比下去,所以就把这座山改叫了狼牙山,狼牙山附近的几条山沟也改叫了大狼沟、小狼沟。地名是改了,可我们于家台人的日子过得照样好。”从改地名一事,也看出了密云水库移民异地生活的不易。

山越爬越高,路也越走越窄。我们贴着山势向右前行,过了白石梁山垭口,就进了去玉石堂的山谷,路旁不时遇到黑黢黢布满了小孔的大石头,一看就是火山喷发的遗物,我管它叫火山石,估计在这路边也停留了上亿年了吧?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路边遗弃的一块厚厚的、黑色长方形条石,朱师傅说这是当年玉石堂矿工往山下抬的矿石,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运下山,丢在了这里。

看到这块石头,朱师傅告诉我们,这里离玉石矿洞不远了。果不其然,走了十几分钟,一个在山坡上的扁斜山洞呈现在我们眼前,玉石堂到了。

探寻百年老矿

玉石堂其实是一片石崖,有的地方缓,有的地方接近垂直,大概呈南北走向,南低北高,沿着石崖有三个矿洞,两边的大些,坐落在中间的矿洞呈圆形,是垂直向下的,好像一口小井,深大概有两米左右,洞口直径有一米,底部有水,估计是下的雨水积存下来的。靠右边的矿洞坡度较缓,也是外边来的人首先见到的第一个矿洞,洞口呈扁长,有两米多宽,三米多长,沿着洞外的石坡爬上去,这个洞呈弧形,南北通透,有四五米长,洞内有几米高。因为两边都进光,洞短又阔,洞内很亮堂,洞壁满是人工开凿的痕迹,有的洞壁石面呈浅绿色,有的呈白色,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玉石了。

同伴拿钢钎根本撬不动,朱师傅说,进洞没有用,没有角磨机,只能望玉兴叹。我们在朱师傅带领下,沿着山崖的走势又到最上面一个矿洞考察,这个洞距离第一个洞有30多米的距离,没人告诉根本不知道,它是三个矿洞最大的,洞深十几米,也是南北通透,呈弧形,两边透光,洞内显得更高大。人从北洞口进去,南洞口出来,南洞口离地面有一米多高,要想出去只能跳下去。洞外的大片山石上,有非常明显的白玉石线,有成人的大拇指粗细,由于人們上上下下进洞要走过山石,鞋子把玉磨得温润光滑,像羊脂一样白,这就是羊脂玉了,但我们没办法把它开采下来,只能跟着朱师傅在废矿石堆中翻找着含玉的矿石了。

找玉矿石也是门学问,靠的是日积月累的经验。像我这样的门外汉把真正的玉矿石扔了,却把外表看着像玉矿石的石头当宝贝收起来。扔了的被朱师傅给捡了回来,收集的被朱师傅给扔了,看着老到的朱师傅,我心里想,自己真是有眼不识石包玉呀?

从跟朱师傅找玉,我想到了人才,人才就是我们国家的宝玉呀!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单位,要发展,就需要人才,但到哪里去寻找人才呢?人才就像宝石一样隐藏在芸芸众生中,需要有一双会发现的眼睛,否则人才就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把他们当普通人看待,可能他们还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让人看着不顺眼,连普通人的待遇都没有,人才没有施展的舞台,有可能远走他乡或默默地终老一生,造成人才的流失和浪费,给国家和单位造成损失。

但人才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使多少人才像普通的石头一样被遗弃在山野间,不能实现他们的价值,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啊!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我们每个人在朱师傅的指导下都有了收获,但对我而言,收获的不仅仅在于寻找到了玉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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