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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疫情下应急科普公众满意度测度研究

2023-02-25王章豹黄继涛柏若芸合肥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安徽科技 2023年1期
关键词:科普知识题项辟谣

文/王章豹 黄继涛 柏若芸(合肥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一、引言

自2020 年初新冠疫情暴发以来,全国上下同心,开展了声势浩大、历时三年、艰苦卓绝的全民疫情防控总体战、阻击战和歼灭战,并取得了“武汉疫情防控”阶段和“外防输入、内防反弹”“动态清零”阶段疫情防控的重大胜利,目前已进入“有序放开”后的疫情防控新阶段。在这当中,应急科普工作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广泛普及科学防护知识,引导群众正确理性看待疫情,增强自我防范意识和防护能力。”[1]面对突发公共事件和社会热点问题,应急科普工作一方面可以为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提供知识储备,提升政府应急管理能力,促进事件高效解决[2];另一方面可以提高公众的防控意识、辨别水平和自救互救能力,对公众的负面情绪和防控行为产生良好舆论引导作用,达到维护政治安定、社会安宁和人民生命安全的目的。

随着国家应急管理体系的日益完善,应急科普工作也日益受到政府部门和社会各界的重视,应急科普工作取得明显成效,但仍存在应急管理不规范、资源整合不到位、协同机制不完善、常态运行不健全等问题[3]。为此,2017 年科技部、中宣部联合印发的《“十三五”国家科普与创新文化建设规划》和2021 年国务院印发的《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2021—2035年)》,都强调要加强应急科普工作。2022 年9 月4 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新时代进一步加强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意见》,再次强调指出:“统筹日常科普和应急科普,深入实施全民科学素质行动,为全社会开展科普工作创造良好环境和条件。”[4]所谓应急科普,是指针对突发公共事件而采取的面向社会公众的科学技术普及、传播与宣教活动[5]。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和长期存在,给应急科普工作提出了严峻考验,也暴露了应急科普在满足公众需求方面存在的一些“短板”,进一步提升应急科普公众满意度势在必行。

近年来,学界对突发事件特别是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下的应急科普工作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周荣庭等[6]以非典和新冠肺炎为例,对媒介融合下应急科普模式转变问题进行了探讨;韩晔等[7]论述了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开展应急科普传播的工作机制与实践策略;刘彦君[2]等基于多元主体共同参与的视角,对突发公共事件舆论引导下应急科普机制的路径选择问题进行了研究。但从检索结果看,针对应急科普问题进行调查分析和公众满意度测度的论文还鲜见。为了了解我国应急科普现状及公众满意度状况并寻求相应对策,课题组采用线上问卷星调查和线下纸质问卷调查相结合的方式,开展了一次较大面积的社会公众问卷调查[5],共回收有效问卷1026 份,并采用SPSS24.0软件对其中“五级量表”题项数据进行了统计,下文拟进行详细分析。

二、问卷设计及信效度检验

1.问卷设计

在充分论证的基础上,本着科学性与可行性相结合的原则,从科普主体、科普对象、科普媒介、科普内容这四个基本要素出发,就定量分析部分设计了13个“五级量表”题项(变量),详见表1。对于问卷中的每个题项,采用李克特五级量表评分法进行量化打分,这五个级别分别是非常满意、比较满意、一般、不满意、很不满意,相应的赋值分别是5、4、3、2、1。数值越大,表明态度越强或满意度越高,反之越低。具体调查统计数据见表1。

表1 应急科普公众满意度测评变量及调查数据统计

2.信度检验

本文采用内在一致性系数即克隆巴赫系数(Cronbach's alpha)法进行信度检验,其计算方法可参见参考文献[8]。克隆巴赫系数(α)一般介于0.35~0.7,大于0.7 表示高信度。作者计算出的调查量表(问卷)的α 值为0.773,说明量表数据的内部一致性较好,也就是问卷设计的可信度较高。

3.效度分析

效度分析主要包括内容效度分析和结构效度分析两类,后者最常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法。探索性因子分析是指将原有众多变量浓缩为少数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综合因子变量(公因子)的一种降维分析方法[9]。对13 个变量进行因子分析的具体操作步骤如下:

第一步,进行KMO 和Bartlett 球形检验。由检验结果可知,KMO 值为0.848,大于0.7,且Bartlett 球形检验对应的P 值为0.000,小于0.05,说明问卷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另外,13 个变量的共同度值在0.420~0.729,均大于0.4,说明拟提取公因子可以较好地反映各变量信息,不用删除变量。

第二步,提取公因子。根据调查预期需要,按照特征根值大于1 和载荷值大于0.5 的原则,共抽取4 个公因子,并计算出方差贡献率和累积方差贡献率,见表2。4 个公因子的累积方差贡献率为61.042%,对于社会科学研究而言,累积方差贡献率大于60%一般意味着提取的公因子已包含原始变量的大部分信息[10],而且所有变量在各自公因子上的载荷都大于0.5,说明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良好,量表具有结构效度。

第三步,旋转后的因子分析。根据旋转后的因子载荷及其数值大小(表2),可考察各公因子的含义及与内部主要指标之间的数量关系。第一公因子(X1)对应的4 个变量分别为“我国目前的应急科普能力能否满足公众的需要”(X11)、“对当前我国应急科普能力的满意程度”(X12)、“是否能从网络或媒体上找到您所关心的新冠肺炎疫情科普知识”(X13)和“有关疫情知识的科普宣传是否及时”(X14),可命名为“应急科普能力满足公众需求程度”。第二公因子(X2)对应的5个变量分别为“是否向他人分享新冠肺炎疫情知识和信息”(X21)、“是否经常关注新冠肺炎疫情科普知识”(X22)、“关注科普类微信公众号的情况”(X23)、“对新冠肺炎疫情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X24)和“自己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知识的了解和掌握程度”(X25),可命名为“公众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关注与掌握程度”。第三公因子(X3)对应的2 个变量是“政府、医疗机构和公共卫生专家及时的辟谣宣传对遏制疫情谣言的作用”(X31)和“有效及时准确的应急科普对于解决新冠肺炎疫情等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作用”(X32),可命名为“公众对应急科普的认知与期望程度”。第四公因子(X4)对应的2 个变量是“网络和手机中有关疫情科普知识的可信度”(X41)和“疫情期间收到不正确或误导人的信息的频度”(X42),可定义为“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与满意程度”。据此,可以将13 个题项分成4 类进行测度分析。

表2 因子分析结果

三、测评结果及分析

为了对测评变量进行更详细的定量分析,采用SPSS24.0 软件,计算出每个变量(题项)的两个最重要的描述性统计值——均值和标准差,详见表3。其中,均值是指全部样本(1026 人)的有效选择的加和算术平均数,反映该变量全部样本值的集中趋势。下面根据表1和表3 的统计结果,对4 个公因子分别分析如下。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值及权重系数

1.应急科普能力满足公众需求程度

(1)“我国目前的应急科普能力能否满足公众的需要”这一题项的均值为4.07。其中,有30.6%的人认为非常满足,有51.6%的人认为比较满足,也就是说有八成以上的公众认为我国目前的应急科普能力能够满足公众的需要。

(2)“对当前我国应急科普能力的满意程度”这一题项的均值为4.27,在该公因子之下的4 个变量中数值最大。其中,有43.1%的人表示非常满意,有44.4%的人表示比较满意,说明有将近九成的公众对疫情防控期间我国的应急科普能力持满意态度。

(3)“是否能从网络或媒体上找到您所关心的新冠肺炎疫情科普知识”这一题项的均值是4.23。其中,表示很容易找到和经常能找到的人合计占比86.8%,说明疫情期间公众很容易通过电视、手机、网络等渠道获取所需的新冠肺炎疫情科普知识。

(4)“有关疫情知识的科普宣传是否及时”这一题项的均值为4.26。其中,有40.3%的人认为非常及时,有48.5%的人认为比较及时。在经历过2003 年的非典之后,我国政府和全社会对抗击类似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经验更为丰富。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海量的疫情信息和科普知识及时出现在各大媒体中并被大量转载和传播,因而有近九成的公众对重大疫情下我国应急科普的及时性持满意态度。

上述4 个题项的均值都在4.0 以上,该公因子均值的平均值为每个变量均值的加权平均值,其中每个变量的权重系数可以由上述因子分析中的成分得分系数矩阵计算得出(计算过程从略),详见表3。经计算,公因子1 之下4 个题项均值的加权平均值为4.20,表明我国应急科普能力满足公众需求的程度较高。我国在短期内就取得了如此举世瞩目的重大抗疫成就,也说明我国应急科普能力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大考中得到了充分检验,并获得了较高的公众满意度。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两年多以来,在我国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和社会各界的大力参与下,应急科普工作坚持以需求为导向,以创新为动力,以服务为宗旨,取得了长足发展,在此次疫情防控工作中更是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高新技术的广泛应用和新媒体技术的发展,更为应急科普创新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

2.公众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关注与掌握程度

(1)“是否向他人分享新冠肺炎疫情知识和信息”这一题项的均值是3.55。其中,有13.5%的人表示频繁分享,有40.5%的人表示经常分享,有34.5%的人表示偶尔分享,表示很少分享和从不分享的合计占11.5%。在当今数字化新媒体时代,应急科普知识的有效传播不仅要靠政府、媒体和相关组织的大力推动,还需要公众的积极参与。公众的分享行为,会让疫情科普知识通过以微信、微博、抖音为代表的社交媒体在人群中及时而广泛地传播开来。然而,频繁分享和经常分享的合计只占54.0%,说明公众个体对应急科普知识的传播行为与其主观需求之间还存在较大反差。

(2)“是否经常关注新冠肺炎疫情科普知识”这一题项的均值是4.0。其中,表示频繁关注的人占24.9%,表示经常关注的人占53.7%。由此可知,公众对应急科普知识需求的迫切性与其实际关注情况还存在一定反差,比如X22 与X24 这两个题项中,选A 项的人数比例相差22.1%。

(3)“关注科普类微信公众号的情况”这一题项的均值是3.53,在第二公因子下的5 个题项中数值最小。腾讯2022 年财报显示,截至第二季度末,我国微信月活跃账户数达12.99 亿[11]。这意味着大多数国人的日常生活都离不开微信,微信已经成为公众获得应急科普知识的主要渠道。但是,在数不胜数的微信公众号中,像“科普中国”“人民网科普”“中国科普博览”这样专门的科普微信公众号还相对较少,公众对其的关注程度也相对较低,比如表示经常关注和比较关注的人数仅占被调查人数的一半多一点,甚至还有15.7%的人表示很少关注和从不关注。

(4)“对新冠肺炎疫情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这一题项的均值是4.23,在第二公因子下的5 个题项中数值最大。其中,认为非常需要和比较需要的人分别占47.0%和36.9%。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与公众的身体健康、生命安全和生产生活休戚相关,所以有超过八成的公众对于疫情应急科普知识,特别是对于有关病毒传播、防护措施、治疗方法、疫苗接种、疫情动态等方面的知识和信息有着迫切需求。

(5)“自己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知识的了解和掌握程度”这一题项的均值是3.84。其中,表示非常了解的人占11.6%,表示比较了解的人占64.3%。可以看出,公众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知识的了解和掌握程度还不容乐观,表示非常了解的仅占一成多一点,近三分之二的公众是处于比较了解状态。

上述5 个题项均值的加权平均值为3.83,表明公众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关注与掌握程度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从总体上看,公众分享疫情知识的积极性以及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知识的关注和掌握程度还不够高,他们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与掌握程度之间以及需求与关注、传播行为之间还存在一定反差。

3.公众对应急科普的认知与期望程度

(1)“政府、医疗机构和公共卫生专家及时的辟谣宣传对遏制疫情谣言的作用有多大”这一题项的均值是4.41。其中,有55.7%的人认为非常大,有33%的人认为比较大,近九成的公众认为及时的辟谣宣传在遏制疫情谣言中能发挥重要作用,表明公众对应急科普重要作用的认知和对应急科普辟谣的期望程度甚高。

(2)“有效及时准确的应急科普对于解决新冠肺炎疫情等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作用”这一题项的均值是4.46,在13 个题项中数值最大。其中,有57.1%的人认为很大,有34.9%的人认为较大,两者合计占比92%。这说明,公众对突发事件下应急科普的重要作用有着高度的认知与期望。

上述两个题项的均值在13 个题项中排在前两位,该公因子的加权平均值(4.43)也位列4 个公因子之首。这表明,我国公众已充分认识到,在新冠肺炎疫情等重大突发事件下,及时有效的应急科普能发挥重要作用,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期望程度也很高。

4.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与满意程度

(1)“网络和手机中有关疫情科普知识的可信度”这一题项的均值是3.59。由表1 可知,公众对网络和手机中有关疫情科普知识的信任度并不高,认为比较可信和不确定的合计占比高达86.8%,只有8.4%的人认为完全可信。这是因为公众通过各种渠道特别是网络和手机获得的疫情科普知识中还存在着不少不实信息和伪科学内容,尤其是许多网络疫情谣言也掺杂其中,让公众真假难辨,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国的应急科普辟谣工作还存在较大不足。

(2)“疫情期间收到不正确或误导人的信息的频度”这一逆向指标(题项)的均值是3.26。其中,有八成以上的公众都曾不同程度地收到过不正确或误导人的信息,表示频繁收到和经常收到的合计占23.3%。这是因为,疫情谣言作为另种危害性很大的疫情“病毒”,在疫情期间也趁机甚嚣尘上,加剧了公众的恐慌与焦虑程度,干扰了正常的疫情防护工作。但我国的应急科普辟谣能力还比较薄弱,与公众的认知和期望之间还存在较大反差,尚不能有效阻止谣言和不实信息在网络上的大肆传播。

上述两个题项的均值在13 个题项中排在后两位,公因子“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与满意程度”的平均值(3.44)在4 个公因子中也最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虽然我国政府部门和民间组织建立了不少比较权威的应急科普辟谣平台,如中国互联网联合辟谣平台、科普中国公众号疫情谣言粉碎机、微信辟谣助手等,但由于力量比较分散、媒体界与科技界联手不够、辟谣快速响应机制不健全、对造谣者的惩处力度不够等原因,导致疫情谣言和虚假信息还未从根本上得到有效遏制和治理,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与满意程度并不高。

5.公众对应急科普的整体满意度测度

为了测度我国公众对应急科普的整体满意度,需要将4 个公因子的均值进行加权平均。每个公因子的权重系数是其旋转后的方差贡献率占累积方差贡献率的比值,其值见表3。据此,可以计算出应急科普整体 满 意 度 A=4.20 ×0.34+3.83 ×0.32+4.43 ×0.19+3.44×0.15≈4.01。这一数值与李克特五级量表中的B 级选项的赋值4 基本等值,表明我国公众对应急科普的整体满意度处于“较满意”水平。事实上,单一变量X11“我国目前的应急科普能力能否满足公众的需要”的均值为4.07,与13 个变量的综合得分4.01也基本等值,这从侧面也验证了综合测评结果的准确性和可靠性。

四、结论与建议

1.测评结论

通过以上对1026 位调查对象调查结果的测度与分析,可以归纳出以下6 点初步结论:

第一,4 个公因子均值的加权均值A 为4.01,表明我国公众对应急科普的整体满意度处于较满意水平。事实上,单变量X11“我国目前的应急科普能力能否满足公众的需要”的均值为4.07,也从侧面验证了综合测评结果的可靠性。

第二,在四个公因子中,公因子X3(公众对应急科普的认知与期望程度)的均值排在第一,公因子X1(应急科普能力满足公众需求程度)的均值排在第二,两者的均值相差0.23。这表明,近年来我国公众对应急科普能力的满意程度有了长足提高,并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大考中得到了充分检验,但其与公众对应急科普的认知与期望之间还存在一定差距。

第三,在4 个公因子中,公因子X2(公众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关注与掌握程度)的均值排在第三,其值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表明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我国公众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愿望与其行动之间还存在一定反差,公众对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知识的实际关注和掌握程度以及分享疫情知识的积极性还不够高。

第四,公因子X4(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与满意程度)的均值在4 个公因子中排在最末,其值与X3 的均值相差0.99。这表明,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与满意程度并不高,与公众对应急科普的认知与期望之间还存在相当大的差距。也就是说,我国应急科普的快速响应机制还不够健全,网络谣言还未得到有效遏制和治理,增强我国应急科普辟谣能力迫在眉睫。

第五,从13 个变量的均值得分来看,得分最低的是X42,也就是有八成以上的公众都曾不同程度地收到过不正确或误导人的信息。这表明,公众对我国应急科普辟谣的满意程度甚低,进一步提高应急科普辟谣能力迫在眉睫。在13 个变量中,均值最高的是X32,也就是有超过九成的公众认为有效及时准确的应急科普在抗击疫情等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能发挥重要作用。这表明,公众对我国应急科普工作的期望程度很高,进一步提高应急科普的公众满意度势在必行。

第六,由表3 可知,13 个变量中标准差的最小值为0.68,最大值为1.12,量表整体的离散程度较大,说明公众对我国应急科普工作的满意度还存在较明显的个体差异。

2.对策建议

应急科普公众满意度的提升涉及诸多方面因素,下面结合上述调查测评结果,从科普主体、科普媒介、科普内容、科普对象、科普治理等的创新维度,就进一步提升我国应急科普的公众满意度提出几点对策建议。

第一,从应急科普主体的创新看,要构建以政府为主导的多主体密切合作的管理体制与协调联动机制,进一步提高应急科普满足公众需求的程度。目前,我国应急科普主体力量还比较分散,缺少社会多方力量的协同配合,科普主体与对象之间也缺乏双向互动。在互联网技术高速发展的全媒体时代,公众对应急科普的需求呈现出多元化趋势,单一的政府科普主体已无法满足公众需要。因此,有必要整合各自为战的分散科普资源,充分调动行业主管部门、大众媒体、教育与科研机构、社会公共组织、企事业单位和广大专家的积极性,构建以政府应急管理部门为主导,宣传部门、科技部门、科协组织、主流媒体、教育机构以及卫生疾控、环保、地震、气象、公安等行业管理部门都积极参与的应急科普组织管理体制与协调联动机制,并建立健全各类应急科普资源库、专家库、权威信息发布与服务平台以及应急科普工作的监督与评估制度,同时以法规形式明确各责任主体在应急科普中的责任、权利和义务,以汇聚和形成多部门分工合作、多学科协同创新、专群结合的应急科普强大合力。

第二,从应急科普媒介的创新看,要促进媒体深度融合,充分发挥主流媒体和新媒体在应急科普及其公众满意度提升中的主渠道作用。在全媒体时代和突发事件背景下,各种大众媒体都肩负着应急科普的重要使命,它们在传播应急科普知识和信息、引导社会舆论、澄清网络谣言、安定公众情绪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以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科技日报等为代表的主流媒体作为党和人民的喉舌,在科普等方面具有一般新闻媒体无法比拟的权威性、影响力和公信力。以微信、微博、抖音、快手等为代表的新媒体是“互联网+”和数字化时代的产物,具有传播快捷、互动性好、趣味性强以及超高流量和人气等特点,深受公众的喜爱。据统计,截至2019 年底,全国共有科普类微信公众号9612 个,发布各类文章138.68万篇,阅读量达到28.04 亿次[12]。但自媒体特别是非科普类自媒体也存在权威科普资源不足、原创内容少、不实信息多、谣言泛滥等方面的弱点。为此,一方面,要促进电视、广播等传统主流媒体和报刊、图书等传统纸质媒体(特别是电台电视台科普节目、科普图书和期刊、科技类报纸、科普读物和资料、科普音像制品及网站等)与新媒体的深度融合,打造应急科普融媒体平台,实现文字、图形、图像与音频、视频、动画、数字可视化等相融合的跨平台、一体化融媒体传播。另一方面,要促进主流官方媒体与自媒体的优势互补,前者要为后者提供优质的应急科普资源,后者要以其独特的运营模式为前者的应急科普传播拓展渠道、增添热度,从而形成官方媒体与自媒体、传统媒体与新媒体、主流媒体与一般媒体互补互促、共生共融的良好应急科普生态。

第三,从应急科普内容的创新看,要创作更多原创性、通俗性科普作品,以满足不同科普对象的多样化需求。我国原创性科普媒体较少,科普创作人才匮乏,缺乏像中国科技馆、中国科普博览、科普中国、中国天气网等这样原创性强的应急科普媒体或机构,以及像钟南山、张伯礼、吴尊友、梁万年、张文宏、牛望、李道贵这样的优秀应急科普专家,导致我国应急科普内容主要以转载为主,原创性不足且枯燥晦涩,难以吸引公众眼球。为此,需要通过政策激励,加大对科普创作人才和原创科普作品(产品)的支持力度,并鼓励更多的科技工作者以及广大在校研究生和本科生聚焦防疫、防震、防火、抗洪、抗旱等突发事件和前沿热点,积极开展原创科普作品(特别是科普短视频)的创作与制作工作,提升应急科普内容的原创性、专业性、通俗性、趣味性和针对性。应急科普内容的创新也要与时俱进,比如当前疫情防控已走出“动态清零”而进入新阶段,应围绕“阳过”患者(新冠病毒感染者)的居家治疗、重症救护、安全用药、就医指导和合理膳食,“阳康”患者的症状恢复、科学锻炼和房屋消毒,“未阳”人员的个人防护以及如何增强免疫力和避免二次感染以及抗原检测、心理疏导和疫苗接种等公众关切的热点问题,有针对性地普及疫情防护知识。

第四,从应急科普对象的创新看,公众要通过积极参与和互动,提高自身科学素养以及对应急科普知识的关注、掌握程度和主动传播的积极性。公众是科普知识传播的主要对象,也是科普知识进行二次传播的主要参与者,在应急科普知识的广泛传播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由上述测评可知,公众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关注与掌握程度在4 个公因子中排倒数第二,公众基本上是作为受众的身份被动地接收应急科普知识和信息,他们对应急科普知识的需求愿望与其行动之间也存在一定反差。基于此,其一,政府、科普机构、新闻媒体要加大宣传力度,鼓励更多的公众参与到应急科普的宣传教育与志愿服务之中,为应急科普工作添砖加瓦;其二,将应急科普纳入国民教育体系,在从小学到大学的不同教育阶段开设包括应急科普在内的科学教育课程,对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开展不同内容的科学普及教育与应急科普训练,以提高广大青少年的科学素养、风险防范意识、紧急避险和自救互救技能以及参与应急科普的积极性;其三,要通过科技资源科普化、网络互动、双向交流等方式,拉近科学研究与科学普及、科学家与公众、科普主体与科普受体之间的距离,形成全社会关注突发公共事件、全民参与应急科普的大科普局面。

第五,从应急科普的治理创新看,要加强对网络谣言的治理,提高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度与满意度。由上可知,“公众对应急科普辟谣的信任与满意程度”公因子在4 个公因子中得分最低,其与公众对应急科普的期望之间还存在相当大的差距,加强对网络谣言的治理已是当务之急。因此,网信办、中国互联网联合辟谣平台等相关部门和平台应运用大数据技术加强对突发事件的舆情监控以及对网络平台账号特别是自媒体的侦测、监管与内容把关,并建立违法账号和虚假信息负面清单及溯源追责制度,从严、从快、从重清理处置违法违规网络平台和造谣传谣者。各大新媒体平台也要制定严格的审核制度和严厉的惩戒措施,建立灵敏快捷的举报、投诉和信息反馈机制,及时将制造和散播谣言的自媒体加以禁言、关停甚至永久封号。此外,还要将网络监管和科学辟谣作为应急科普的重要内容,充分发挥各种官方和民间权威辟谣平台在谣言侦测、预警、及时发声中的作用,并加强平台间的沟通合作与科普资源共享,用权威信息和科学、准确的科普知识占领网络谣言的传播空间,营造健康清朗的网络传播环境。[本文系中国科协2020 年度研究生科普能力提升项目 “新冠疫情背景下应急科普创新能力提升研究”(项目编号:KX2020ZGKX0004)的研究成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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