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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技术对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机制研究
——迭代式创新与资源拼凑的有调节的中介作用

2023-02-21何淑英孙根年

预测 2023年6期
关键词:商业模式数字资源

何淑英,孙根年

(陕西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与旅游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

1 引言

国家将加快数字化发展和打造数字经济新优势作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强大动力,推动了数字经济与传统实体经济之间的融合发展,构建了不同的商业模式创新的价值创造之路[1]。《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中指出数字经济与各类产业之间的深度融合不断激发了市场和消费者的需求,不仅体现在经济的拉动投资上,也体现在企业创新发展的活动上。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数字经济激发企业开展科技变革和创新发展的动力,企业如何更好地利用数字技术打破企业创新发展与经济获取之间的关系也成为当前产业转型升级的现实问题[2]。数字技术突破了传统的生产和消费逻辑,企业借助数字技术缩短了创新时间,降低了生产的成本,打破了企业创新的边界。创新是资源要素的积累过程,也是知识和技术不断迭代的结果,企业需要借助资源的流动和学习实现创新价值的转移,通过吸收、转化、利用等实现产品价值的创造,进而转化成市场需求为导向的特色的商业模式[3]。在数字技术革新的进程中,企业借助资源拼凑从外部获取更多的有利于开展创新的知识和技术资源,通过知识拼凑和技术拼凑等从系统性和全面性的创新思想出发,为企业构建出系统的创新工程之路,这也为进一步迭代式创新提供良好的资源基础。迭代式创新需要企业及时应对动态的不确定性较强的环境变化,快速响应市场和顾客的需求进行反复试错,以更加灵敏的洞察力和创新力迭代技术和产品,满足已有客户和潜在客户的市场需求,形成及时响应市场需求的商业模式[4]。同时,商业模式是企业在创新的每个阶段根据价值创造过程,形成逐步试水和逐步探索的一种商业逻辑。成功的商业模式都是属于企业自身独有的价值创造逻辑,是将企业各个要素与商业逻辑结合和交叉在一起,打造出的一种有机商业生态圈,进而实现市场和消费者以及企业之间共创共赢。

数字技术和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关系已经在学术界展开了广泛的探讨,学者们也从不同的研究视角进行了分析。但是,数字技术对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过程是一个复杂的关系系统,需要从企业开展创新活动的资源和创新方式出发,探究它们之间的影响关系。因此,本研究通过对构建的理论模型进行深入分析,并借助企业实践层面的经验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进一步揭示数字技术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2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数字技术是企业开展技术革新和产业转型变革的核心技术,是在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的推动下进行创新驱动和智能化创新的一种技术[2]。企业通过数字化和智能化将各类生产要素进行合理配置,降低生产成本,提升运营效率,增加开发新产品的成功率,进而实现高质量的转型升级。数字技术对企业生产要素的组合方式和技术革新均具有快速性和时效性,并由此产生不同的商业模式[5]。数字技术是数字化应用的结果,能够实现效率与服务内容的有效扩展[6,7]。

在互联网+、大数据和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推动作用下,迭代式创新借助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脱颖而出[8]。迭代式创新不是将传统的生产和开发过程应用于新产品的创造中,而是基于交互的、快速的试验进行反复试错和调整,并进行知识和技术的创新。企业根据这种创新模式打破原有的创新方式和创新逻辑,就如同阿里和腾讯等企业,不断打破运营的逻辑开展多元化的创新,在较短的时间内建立起可持续的竞争优势[9]。Fitzgerald[10]指出迭代式创新是对线性创新模式带来的缺陷的补充,是指企业通过已有的知识和技术,结合外部获取的新知识和新技术,用迭代的方法打造出满足市场需求新产品的方式。Furr等[11]认为迭代式创新是企业通过反复试错,运用迭代法进行市场搜寻和新产品开发的方式。本研究延用李全升和苏秦[12]的观点,认为迭代式创新是企业不断试错和开展创新的一种方式。

数字经济时代,尤其是在大数据、人工智能以及区块链等数字技术的驱动下,资金不充足、信息资源匮乏等会导致企业资源获取有限,进而会影响到企业对资源的有效利用[13],资源拼凑在这种情境下显得尤为重要。资源拼凑是在企业价值创造的过程中通过对手头的、已有的资源进行重组并进行加工,产生新的可以创造价值的拼凑行为[14]。Senyard等[15]指出资源拼凑是企业在创新网络环境中具有关系网络化的行为,企业可以在关系网络中对已有资源进行整理、重组、加工等。本研究借鉴沈颂东和陈鑫强[16]的研究,认为资源拼凑是企业打破资源约束的重要路径,在战略和机会的调整中,进行信息、知识和技术的搜寻,获得满足生产和经营所需要的资源,实现企业价值的创造。

商业模式是在企业创造价值和价值经营的实现中最为关键的商业逻辑,通过整合组织内外部的所有资源和职能,如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人力保障、财务自由等,深入挖掘企业的整体价值来增加总体的创新绩效[17]。罗珉和李亮宇[18]认为商业模式创新是企业竞争优势的来源和成果转化的重要途径,通过挖掘现有客户和潜在客户的需要,满足市场需求,进而不断开发出新产品和新服务。Visnjic等[19]指出商业模式创新是企业进行市场交易的内容,也是交易结构和治理效率的模式设计,包含效率型商业模式创新和新颖型商业模式创新。基于学者们的研究,本研究认为商业模式创新是企业为适应市场不断变化的需求,构建起的新商业模式,能够为企业赢得可持续竞争优势,获取更高的利润空间和价值,是企业价值主张的商业逻辑。

2.1 数字技术与商业模式创新

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的不断革新与演进,企业的商业模式也不断地发生着改变[2]。数字技术从资源要素的组合和形式上改变了传统的生产、加工、销售等业务模式,企业的商业边界在这一过程中逐步被打破,数字技术对商业模式的创新也由此发生了显著的变化[5]。首先,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边界逐渐模糊,消费者不断参与到企业的生产和经营中共同创造价值,企业可以通过逐步迭代的方式获得规模经济带来的效益。其次,在产业化分工和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双重作用下,传统的商业模式已经趋于消失,数字技术使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向多元化和新颖化方向发展,商业模式的逻辑边界被逐层打破,企业与顾客在交易过程中去中心化的服务和媒介也被逐层揭开,基于网络平台和数字经济的新型商业模式取代了传统的商业模式[20]。数字平台成为商业模式创新的重要途径,也成为企业与消费者之间进行沟通和交易的桥梁。企业通过数字平台不仅可以增加信息、知识和技术等的流通,而且更加有利于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和战略规划能力,进而在创新活动的开展中形成不同的商业逻辑。再次,数字技术为企业建立起数字化的商业生态圈,通过创新活动打造多元化的数字平台,进行有效的资源获取和资源整合,从而形成跨领域、跨行业、跨组织的协同创新环境[21]。企业拥有的异质性资源越多,一方面可以降低竞争成本,另一方面可以聚合资源,实现企业的价值创造和流程再造并提升绩效。据此提出假设:

H1 数字技术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正向的影响作用。

2.2 数字技术与迭代式创新

数字技术代表了新的技术变革的方向,有利于产业结构的转型和升级[22]。数字化背景下,企业技术革新的周期较短,企业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相互之间的竞合关系也更加复杂,使得依托知识和技术等各要素的迭代式创新越发突出。迭代式创新是一种全新的技术创新模式,它强调的是小模块且能迅速解决问题的创新战略,通过快速反应和迭代式的反复试验对原有产品产生冲击,从而能够不断挑战并超越已有的技术创新。秦锦和畅红琴[23]的研究认为,一方面,数字技术通过不断更迭企业的知识和技术存量,有效降低了信息不对称和信息沟通渠道不畅等对创新知识流动的影响,为企业提供了更多的创新知识资源;另一方面,数字技术使企业实现了对碎片化信息和知识的整合与处理,提升了知识和技术的传播效率,打破了由于资源匮乏带来的技术瓶颈问题,为企业带来了新的产品和新的技术。Kaplan和Healein[24]的研究认为,数字技术可以迅速提升企业的市场导向位势,满足顾客不断变化的需求并不断进行迭代和开发新的产品,驱动企业在技术创新过程中不断保持竞争力,从而实现迭代式创新。据此提出假设:

H 2数字技术对迭代式创新具有正向的影响作用。

2.3 迭代式创新与商业模式创新

互联网、大数据等带来数字技术迅猛发展,使企业传统的生产、加工、销售、商业运营等受到很大的冲击。在数字化情形下,技术和产品以及商业化发展模式都需要更新换代,而迭代式创新是实现这种更新换代尤为重要的环节。Garicano和Heaton[25]的研究发现,迭代式创新作为企业处理动态变化的手段或方式影响着企业的创新战略。张腾和张玉利[8]认为,迭代式创新强调企业需要借助快速反应市场的思维,不断地进行试错和反复行动并及时补充资源,通过探索和发现消费者的需要,及时地响应市场从而做出战略上的调整,迅速推出新产品或新的商业服务模式。卑立新和焦高乐[26]的研究发现,迭代式创新可以吸收和利用资源加速技术的扩散,提升企业技术创新的效率,产生相应的商业模式。本研究认为,一方面,企业通过迭代式创新能够迭代知识、技术及产品,开发新的市场并挖掘潜在的需求,与市场之间搭建起高度联结和高度吻合的创新桥梁,从而实现满足市场需求的商业模式创新;另一方面,通过迭代式创新,企业可以及时关注和吸收用户对产品或者服务的实时反馈,抓住创新的机遇并迅速地应对市场的变化,在市场需求的探索中把握好动态的变化过程,主动探寻市场商业模式创新的趋势,打造出特定的有利于企业发展和竞争的商业模式。据此提出假设:

H 3迭代式创新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正向的影响作用。

2.4 迭代式创新的中介作用

根据前文论述,数字技术对迭代式创新具有正向的影响作用,迭代式创新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正向的影响作用,由此形成了数字技术—迭代式创新—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路径,也即迭代式创新可以作为数字技术影响商业模式创新的中介机制。张腾和张玉利[8]的研究认为,虽然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有利于企业获得独特的商业模式,但是这一影响过程不是直接作用于商业模式创新,而是需要借助知识、技术以及模式上的更新迭代。本研究认为,在数字技术不断变化的作用下,企业更加需要知识和技术等资源上的迭代创新来获取更多有利于企业发展的核心技术,从而重塑商业生态,实现商业模式创新。据此提出假设:

H 4迭代式创新在数字技术与商业模式创新之间起着中介作用。

2.5 资源拼凑的调节作用

资源的有限性决定了企业必须探寻不同的方式进行知识、技术及产品等的创新,可以是渐进式的创新,也可以是突破式的创新,或者是两种创新的结合或交叉。无论采用哪一种创新,其本质上都是资源和机会的有效结合,而资源拼凑行为则是两者间结合的典型行为逻辑。Senyard等[15]的研究认为,资源拼凑是企业最为有效和迅捷利用资源的方式,有利于企业拥有难以模仿和难以复制的独特技术创新资源,进而有利于企业创造出独有的商业模式。黄艳等[27]认为,在社会网络中,资源拼凑可以帮助企业寻找出不同的创新模式,提升创新绩效水平。由此,资源拼凑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数字经济驱动机制下,企业借助数字技术可以跨组织、跨领域、跨时间获取有利于创造新知识和新技术的资源,且在不断试错和纠错的迭代创新过程中实现商业模式创新,即数字技术通过迭代式创新对商业模式创新产生影响,而资源拼凑可以加速这个影响过程。资源拼凑行为愈强烈,企业运用数字技术的程度就越高,不仅体现在技术和产品等的更新换代上,也体现在知识和技术的迭代程度上,从而不断推进符合企业高效运营的商业模式创新。据此提出假设:

H 5资源拼凑调节了数字技术通过迭代式创新影响商业模式创新的中介效应。

通过上述理论的分析和假设的提出,本研究构建了如图1的理论模型。

图1 本研究的理论模型

3 研究设计

3.1 数据收集与样本分析

本次所涉及调查的问卷题项都是基于国内外高水平的文献,并根据研究的目的进了问卷题项的整理。问卷的预调研选择了某西安高校的EMBA学员和MBA学员。正式调研的对象是企业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正式调研是从2021年1月开始,2021年5月结束。正式调研共发放了400份问卷,回收了332份问卷。将填答不认真和无效的问卷删除,最终收回有效问卷283份,问卷的有效率为70.75%。本次问卷主要采用李克特量表7分法对测量变量进行数据的获取,其中1表示“非常不同意”,7表示“非常同意”。

3.2 变量的测量

(1)数字技术。数字技术包括组件、平台以及基础设施三种形式。基于学者们[28-30]的研究,本研究为了保证没有遗漏数字技术在企业开展技术创新活动中的作用,进一步细化了问卷的题项,从数字基础资源和数字互联化两个方面构建数字技术的测度。从数字化的平台建设、设备、介入和应用水平4个维度测度数字基础资源。从电子商务交易活动、企业信息化2个维度测度数字互联化。

(2)迭代式创新。借鉴Dou等[31]对迭代式创新的测量,包含企业能够采取快速行动适应市场变化、采取行动满足顾客需求、不断提升技术创新、获取资源和知识、产品和服务创新等5个题项。

(3)商业模式创新。根据罗兴武等[17]对商业模式创新的文献梳理和量表的开发,包含不断完善新产品和服务、改良已有产品与服务、拓宽市场、打开交易网络渠道、提供独特的价值体验、挖掘新机遇、寻找新技术和资源的能力、产生新创意等8个题项。

(4)资源拼凑。参考Senyard等[15]的测量量表,包含企业对资源寻找的方式、利用资源应对新的创新、结合已有资源解决创新活动中的新问题、面对难题的解决办法和态度、计划方案的组合、反复纠正和验证等6个题项。

(5)控制变量。为了本研究建立的概念框架更加符合理论的分析,将企业年龄、企业规模和环境动荡性作为控制变量。其中企业年龄根据企业创办时期的自然年数计算。企业规模的量化采用李克特量表7分法,将企业员工的总数作为衡量指标,并且划分人数等级(“1”表示员工人数在20人以下,“7”表示员工人数在500人以上)。环境动荡性根据问卷的题项得分进行分析和处理,借助Jansen等[32]的量表,从行业技术、市场需求和市场环境3个维度测量。

3.3 因子分析与信效度检验

借助统计分析软件SPSS 22.0对概念模型中涉及到的数字技术、资源拼凑、迭代式创新以及商业模式创新4个变量的测量题项进行了信度和效度的检验。4个变量的Cronbach’sα的值都在0.7的标准值以上,分别是0.958、0.961、0.948、0.903,表明被测量变量的信度是比较好的。结合主成分分析法对各个变量的方差贡献率进行分析,4个变量的方差贡献率的值都大于60%,分别是82.848%、83.608%、83.025%、83.897%,表明各变量都具有较好的效度。4个变量的KMO的值都在0.8以上,分别是0.927、0.914、0.896、0.859,进一步表明各变量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根据Harman单因子检验的方法来验证4个变量的多重共线性问题,Harman的值也在有效值的范围。所以,本研究所建立的概念模型中的四个变量从整体来说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

4 实证分析与结果

4.1 变量间相关关系

本研究涉及的主要变量之间均具有正向的相关关系。数字技术与商业模式创新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β=0.522,p<0.01);数字技术与迭代式创新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β=0.375,p<0.01);迭代式创新与商业模式创新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β=0.552,p<0.001);数字技术与资源拼凑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β=0.447,p<0.001);资源拼凑与迭代式创新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β=0.365,p<0.01);资源拼凑与商业模式创新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β=0.593,p<0.01)。控制变量环境动荡性和企业规模与商业模式创新之间的相关关系呈负向影响(-0.054、-0.105),这也和当前实际发展状况相吻合。因而,在实证检验的过程中对这些控制变量进行有效控制是合理的。

4.2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与讨论

本研究根据多元回归的分析方法,结合SPSS统计分析软件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可以得出数字技术、迭代式创新、商业模式创新以及资源拼凑之间模型容忍度VIF的值都是有效的,且该值都在取值范围(0~2),这进一步说明了样本数据之间没有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

主效应回归检验。从表1可以看到,模型3检验了控制变量对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结果表明,企业年龄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企业规模和环境动荡性并没有对商业模式创新产生影响。在模型3的基础上引入自变量数字技术,从模型4的结果可以得出,数字技术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回归系数β的值是0.522,p值小于0.001,R2调节值显示可解释的总变异比为27%,假设H1得到验证。模型2是以数字技术作为自变量对迭代式创新中介变量的影响关系的检验。结果表明,数字技术对迭代式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回归系数β的值是0.375,p值小于0.001,R2调节值显示可解释的总变异比为13.8%,假设H2得到验证。模型5是迭代式创新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关系的检验。结果表明,迭代式创新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回归系数β的值是0.552,p值小于0.001,R2调节值显示可解释的总变异比为30.2%,假设H3得到验证。

表1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N=283)

表2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

迭代式创新的中介效应检验。根据Baron和Kenny[33]的检验方法,对本研究中迭代式创新的中介效应进行验证。从模型4中得到数字技术对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从模型2中得到数字技术对迭代式创新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将数字技术和迭代式创新同时放入回归方程中。结果表明,模型6中迭代式创新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显著为正,回归系数β的值是0.414,p值小于0.001,数字技术对商业模式创新的影响也显著为正,回归系数β的值是0.367,p值小于0.001。说明迭代式创新在数字技术与企业商业模式创新之间存在部分的中介关系,假设H4得到验证。

资源拼凑的调节作用检验。考虑到消除回归方程中的多重共线性问题,对两个交互项(迭代式创新与资源拼凑的交互项、数字技术与资源拼凑的交互项)进行中心化处理。具体回归结果参见模型8和模型9。由模型8可知,迭代式创新与资源拼凑的交互项对商业模型创新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回归系数β的值是0.665,p值小于0.001,R2调节值显示可解释的总变异比为49.1%,第二阶段的调节效应成立。由模型9可知,数字技术与资源拼凑的交互项对迭代式创新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回归系数β的值是0.262,p值小于0.001,R2调节值显示可解释的总变异比为17.1%,第一阶段的调节效应成立。因此,可以进行下一步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采用Bootstrap方法来分析回归结果,随机抽取数据4000次。资源拼凑的均值增加或者减少一个标准差作为高水平组和低水平组。表3和图2中,资源拼凑高时,迭代式创新中介效应的值为0.405,95%的置信区间为[0.005,0.072],不包含0,中介效应显著。资源拼凑低时,中介效应的值为-0.021,95%的置信区间为[-0.046,0.052],包含0,中介作用不显著。高低两组差异值为0.426,95%的置信区间为[0.001,0.124],不包含0,差异显著。表明资源拼凑的正向调节作用显著,假设H5得到验证。

图2 资源拼凑的调节效应检验

5 研究结论与管理启示

5.1 研究结论

第一,我国数字经济赋能企业高质量发展,并推动各行业之间的融合。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使得企业、市场和消费者之间构建起多元化的商业模式,企业的生产和经营边界被逐步打破,资源拼凑和迭代式创新有利于企业促进价值创造的商业逻辑。因此本研究为数字经济战略下的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上的指导。

第二,研究结果表明,数字技术对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也说明了企业商业模式的不断变化需要借助数字经济背景下的技术推动,数字技术也是企业在创新实践中的重要驱动力,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正在不同程度上不断渗透到企业的各个经营角落,改变着企业创新的行为。企业需要高度重视数字技术对产业转型升级带来的重大影响,要与时俱进探索符合自身发展的商业模式。

第三,迭代式创新在数字技术影响企业商业模式创新的过程中具有中介效应,且这一效应也是企业不断试错和发现创新机会的过程。迭代式创新强调要快速行动与反复试错,才能在多变的市场中发现消费者的需要,更加积极和及时地获取市场的信息。尤其是处于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战略下,产业的转型升级需要企业不断进行知识和技术的迭代,才能获取相应的符合企业发展的商业模式。

第四,从已有的研究可以看到,资源拼凑作为企业创新资源获取的行为方式,对企业的创新活动具有一定的影响,资源拼凑一般作为直接影响的变量,但是在数字技术不断迭代和创新的时代背景下,其作为间接影响的变量被忽视。本研究探究了资源拼凑在数字技术影响商业模式创新的过程中的调节效应,能够揭示数字技术对企业商业模式创新影响的内部作用机理。

5.2 实践启示

其一,传统的企业需要审视自身的发展战略和创新方式,尤其是要借助数字技术融合企业的传统发展模式,才能使企业在转型的过程中占据一定的竞争位势。在数字技术的作用下,企业已经无法独自掌握信息和资源的获取,因为每位企业的员工都可能会成为信息和数据的供给者,以及发现市场商业需求的核心点。所以,企业要不断挖掘自身的技术,发掘潜在的市场价值空间,通过资源和机会的合理配置,让企业在市场中获取可持续发展的竞争力。

其二,在数字技术不断革新的背景下,对于企业转型升级以及商业模式创新的路径选择上,企业要更加重视迭代式创新的行为。尤其在获取外部资源的条件下,企业需要及时判断市场机会,找准潜在的消费群体并挖掘需求导向的商业逻辑,主动去探索市场发展的趋势,并率先明确市场的数字技术定位,聚焦于核心的业务发展,挖掘异质性的产品,准确响应消费者的需要以及迭代更多的新产品、新服务,最终构建前瞻性的商业模式创新。

其三,数字全球化的进程使企业开展创新活动的频率不断加大,而企业可以通过资源拼凑促进迭代式创新的速度。企业需要根据外部资源和已有的资源快速进行反复试错和试验,通过资源拼凑将不同的资源要素进行重新的组合、排列,找到符合顾客需求的创新要素,通过迭代式创新实现企业的商业模式创新,最终创造出符合商业逻辑和市场需求的新产品和新的服务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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